江綰一愣,看了一眼時間,這會兒已經快九點了。
“有,是在家里說,還是出去說?”
顧西洲原本是想進去的,但是剛剛聽到了曦寶的笑聲,他就沒進去。
他現在并不想看到曦寶,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于是說,“去外面吧。”
江綰點頭,“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換件服。”
不多時,兩人一起出了門,離開銀杏苑,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江綰沒有喝酒,而是要了一杯果,看著卡座對面沙發里的男人,淡聲問,“發生什麼事兒了,你的心看起來很糟糕。”
顧西洲仰頭干掉一杯酒,“今天回來一趟老宅。”
只一句話,江綰就大概明白,他為什麼心這麼不好了。
“又和家里鬧起來了?”
顧西洲不置可否,又倒了杯酒。
江綰無奈,“許久不回一次顧家,一回去就掐,你和顧家還真是冤家。”
顧西洲不以為意,“自從顧家拋棄了我媽之后,我和顧家就已經是水火不容的關系了。”
江綰知道,他因為母親的事有心結。
這種事,換做是誰都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和顧家扮演和和一家人。
沉默片刻,江綰說,“至顧老爺子是向著你的。”
聞言,顧西洲嗤了一聲,臉上寫滿了譏諷。
“他不是向著我,只是因為需要我,如若不是顧云庭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廢,我這輩子都不會被他回顧家,說什麼爺孫深,不過都是為了利益罷了。”
雖然這話說得難聽了些,但的確,理是這麼個理。
江綰嘆了口氣,“罷了,反正這些年,你都這麼過來了,顧家怎麼樣,你也別太往心里去。”
顧西洲喝著酒,“我的確沒往心里去,你知道我的,如果不是為了我媽,我都不會回來,任由顧家自生自滅,甚至還很樂意眼睜睜看著顧氏一點點走向滅亡。”
江綰知道,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甚至很有可能,他會為顧氏的倒臺加一把柴火。
“也不知道我媽是怎麼想的,顧家都這樣對了,居然到死都還想著顧家,想著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自然指的是他的親生父親,顧清河。
顧西洲越說就越覺得可笑。
一個負心絕的男人,心里早就沒有了,為什麼還要想念?
江綰一時半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沉默地聽著。
顧西洲手里的酒杯已經空了,他沒有再倒,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坐著,琥珀的眸子深深看著江綰。
“你就不想知道,我今天回老宅,老爺子又說了什麼?”
江綰溫聲道,“你想說我就聽,不想說的話,我就在這里等著。”
顧西洲心念一,“等什麼?”
江綰微笑,“等你喝多了,我就代駕送你回去,若是沒喝多,也代駕送你回家。”
顧西洲心里才升起來的那點旖旎,頓時煙消云散。
他無奈地笑笑,但心里卻又有些小竊喜。
至江綰沒有丟下他不管,這是不是說明,的心里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這麼想著,他開始似有若無地試探。
“其實今天老爺子我回去,無非是老生常談。”
江綰秒懂,“是商量你的婚事?”
顧西洲點頭,“是,他想撮合我和宋藝菲。”
“宋小姐?”江綰挑眉,倒是并不意外。
顧西洲一直盯著看,沒有錯過臉上的每一寸表。
“嗯,你有沒有什麼看法?”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和語氣,聽起來都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然而加速又有力的心跳,卻暴了他此刻的張。
只是因為在酒吧,周圍是震耳聾的音樂,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可能聽到。
江綰笑了笑,回答的很輕松自然。
“我怎麼記得,你之前問過我這類問題?”
顧西洲不聲,“有嗎?人畢竟是會變的,之前的想法未必和現在的想法一樣。”
江綰似是認真考慮了下,然后回答,“宋小姐和你是多年的好友,你們兩家的關系又不錯,知知底,是個不錯的人選。”
——是個不錯的人選。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利劍,一下子捅進了顧西洲的心,瞬間鮮淋漓。
顧西洲盯著的眼睛,“你真這麼想的?你又不了解宋藝菲,怎麼就知道,是個不錯的人選?”
江綰莞爾,“我是不了解,可是你了解呀,想必的格應該還對你的喜好的,不然你也不會跟做這麼久的朋友,是可以培養的,你們現在雖然是朋友,今后或許就會不一樣。”
顧西洲的一顆心不斷地下沉,一直沉到了谷底。
他看得出來,江綰說的是真心話。
對于宋藝菲嫁給他這件事,江綰真的沒有什麼反應。
不在乎。
這四個字甫一出現在腦海里,就如同魔咒,不停地在腦海中回。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心痛的覺,比之前被拒絕的時候,還要強烈。
尤其是在清楚地看到的態度后,他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心里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也是直到這一刻,他才清楚地明白,江綰真的只把他當朋友。
可他怎麼能甘心,一輩子只當的朋友?
剛剛說什麼來著,是可以培養的。
他們現在雖然是朋友,但今后或許就會不一樣。
剛剛還沉悶的心,這一刻,忽然又活躍了起來。
他告訴自己,沒關系,他們是有基礎的,他可以慢慢追。
這麼想著,他輕聲道,“或許吧,但我很清楚,我對沒覺。”
江綰似是想說什麼,但又想到了他之前的告白,不想把話題引到讓兩人都尷尬的境地上,所以話鋒一轉,溫聲道,“沒覺就算了,倒也不必勉強,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說著,看了眼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顧西洲點點頭,放下酒杯,要起。
就在這時,江綰的手機響了,是一串陌生來電。
看到那十分特殊的號碼,江綰眼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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