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霽敲響了夏熙辦公室的門。

“進來。”夏熙剛開啟電腦，在看菁園的效果圖，每一細節都一再確認。

陸明霽推開門，見到的就是夏熙斂著眉眼，手指抵著下認真專注的模樣。穿著純黑的低領針織衫，白皙剔，欺霜賽雪。

今天挽了發，氣質相比平時的冷豔，顯得溫婉了些。

陸明霽心跳不控地了半拍。

夏熙抬眼，角微微彎起：“有什麼事？”

“烏龍拿鐵，無油，半塘。”陸明霽把其中一杯咖啡放桌上。

“謝謝。”夏熙端起來抿了口，“你來就是為了給我送杯咖啡？”

陸明霽拇指和食指挲了兩下，思考該怎麼開口。

見他言又止，夏熙玩味道：“該不會要找我借錢吧？先說好，我沒有。”

陸明霽笑了，緒因此豁了個口，沒那麼繃。他看著，問：“晚上有時間嗎？”這麼問似乎不太容易被人答應，他跟著補充一句，“有點事跟你說，很重要。”

夏熙收起了玩味的表，嚴肅起來：“什麼事不能現在說？”

“你別張，不是工作上出了問題，是別的。”陸明霽咳了聲，及時打住，說多了會被猜出來，他還不想挑破，“你就說你有沒有時間。”

夏熙：“有。”

“那就行了。”陸明霽勾了下角，佯作輕鬆，“等你忙完了跟我說一聲，我過來找你。”

離開夏熙的辦公室，陸明霽吐了一口長長的氣。

夏熙歪了下腦袋，回想陸明霽方才的話，不是工作上的問題，那是私人問題？想不到是什麼，索不想了，手頭一堆工作等著，沒空想。

夏熙提前給徐衍風發訊息：“晚上有事，你去接孩子。”

徐衍風：“幾點忙完？我把你的車開走了，早上說好的，接你下班。”

誰跟你說好的？

夏熙角輕了下。

還不知道陸明霽找有什麼事，要多晚才能結束，回徐衍風：“不必，我打車。”

徐衍風：“你說的，不開車就走路回家。”

夏熙面無表，沒說過這樣的話，他故意曲解的意思。

避開徐衍風的話，強調一遍：“記得去接孩子。”

跟昨天一樣，徐衍風提前走，四點就不見人影。書辦幾個書找關河打聽：“咱們徐總最近有什麼喜事嗎？給人的覺都不一樣了，剛剛見他，那一個如沐春風。”

關於老闆的私事，關河就算知，也絕不多言，敷衍應對：“可能有喜事吧。”

幾個書湊一塊猜測：“難道咱們要有老闆娘了？”

關河聳肩，他們說得大差不差，徐總孩子都有了，距離有老婆應該也不遠了。關河把這話在心裡頭盤旋了兩遍，怎麼覺有點奇怪？

再一想，可不奇怪嗎，跟正常人的順序顛倒了。

徐衍風再次顧兒園，宋老師沒有再用審視的目看他，放心地把兩個孩子過來：“爸爸來接了，快回去吧，明天見。”

悠悠拉著子衡的手，跟老師揮手：“宋老師再見。”

今天早上，悠悠向子衡打聽了好久，問他昨晚在那個叔叔家裡過得怎麼樣，有沒有被欺負，還說自己擔心得昨晚都沒睡好覺。

子衡才不信沒睡好。

跟說了一些新家的況，悠悠確定自己不會被賣掉，想好了，今晚跟他一塊過去。

徐衍風稔地替兩個小孩拿書包。

悠悠好奇地打量他，他太高，為了看清他的臉，的脖子都仰酸了，看久了，發現他也沒那麼兇：“叔叔，媽媽呢？”

“媽媽在上班，等你回到家裡玩一會兒，就回來了。”徐衍風跟小孩講話，聲音不自覺就下來，“怎麼我叔叔，我是爸爸。”

既然夏熙拿悠悠當自己的親兒養，那這小丫頭也是他兒。

悠悠皺起眉，撓了撓腦袋，理不清楚當中的關係：“你怎麼會是我爸爸呢？”

徐衍風：“是不是不習慣？你想叔叔就先叔叔吧。”

悠悠看了看子衡，捂著小聲說：“他真的是爸爸？”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子衡點了頭。

在車裡，悠悠的小沒停過，跟徐衍風聊了一路。本就是活潑開朗的格，跟人悉起來很快，到家的時候就已經不怵徐衍風了。

悠悠在寬敞的客廳裡跑來跑去，手臂張開：“這裡好漂亮啊！”

“過來看看你的房間。”徐衍風放下書包，推開一扇房門，的公主風映眼簾。

HelloKitty主題的床，上方垂下來兩層床幔，一層白紗一層淡綢緞，地毯是茸茸的小熊圖案，落地臺燈是月亮的造型，還有幾排各種各樣的芭比娃娃，玩偶也堆了不。角落裡居然搭建了一座白的城堡，城堡的小窗戶裡亮著燈。

悠悠看得眼都花了，快咧到後腦勺：“這些都是我的嗎？”

“嗯，有別的需要也可以告訴我。”

“謝謝叔叔，你真好。”

徐衍風聽得心裡暖暖的，小姑娘果然比臭小子心。他扭頭看一眼臭小子，小年皺著眉頭，淡淡地提醒一句：“周樂怡，別樂不思蜀了，你作業還沒寫。”

悠悠沉浸在話般夢幻的氛圍裡，聽不到他在說什麼，胡答道：“我不吃紅薯。”

子衡：“……”

留兩個孩子在這裡玩，徐衍風出去了，還有點工作沒理完，他去了書房。

不想離孩子太遠，徐衍風就把電腦從書房拿出來，坐在客廳裡一邊辦公一邊留意孩子的向。

一心兩用，也不費事。

悠悠挨個完最的芭比娃娃，一緒突然佔領大腦，愣愣地看著子衡，眼淚說來就來，沒有一點預兆。

子衡：“？”

剛剛還開心得找不著北，怎麼轉眼就哭了，他沒有惹吧？

悠悠吸著鼻子，沒有哭出聲，但就是很難過。在車上沒有理清楚的關係在這一刻豁然開朗，那個男人是子衡的爸爸，要不然夏熙媽媽不會搬來這裡。

不是夏熙媽媽的孩子，那個男人自然也不是爸爸。

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哪裡。

子衡拿紙巾給眼淚：“你是高興得哭了嗎？”

悠悠眨著溼潤的大眼睛，失落道：“那是你爸爸對不對？不是我爸爸。”

子衡愣了一下，是因為想到爸爸才哭的。他不知道要怎麼安悠悠才好，手指著紙巾團，小心翼翼地跟說：“媽媽說我們是一家人，不分彼此，我爸爸就是你爸爸。你想住這裡就住這裡，想住外婆那邊就住外婆那邊。”

聽到悠悠的泣聲，徐衍風立馬放下電腦走過去，剛靠近房間，兩個小孩的對話傳來，他停下步子，沒有進去。

原來，悠悠知道自己不是夏熙親生的。

這個話題小孩子之間流起來沒那麼沉重，他不該參與。

徐衍風沒打擾他們，悄悄退回原位。

保姆過來問他什麼時候開飯，小孩容易。

徐衍風看了眼表，起走向悠悠的房間，進去之前敲了敲門：“你倆不？我們等媽媽回來一起吃飯好嗎？我給打個電話，問什麼時候回來。”

早上一家三口用餐的畫面在他腦海裡迴圈播放了一天，晚上多了個悠悠，氣氛只會更融洽。

“好呀好呀。”悠悠的壞心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兒在擺弄角落裡那座會發的城堡。

“不用打。”子衡第一次回應徐衍風的話，“我媽晚上不回來吃飯，和陸叔叔約會去了。”

徐衍風眼皮了下，看著子衡：“你怎麼知道？”

子衡指了指手腕上戴的電話手錶：“媽媽給我打電話了。”

徐衍風：“什麼時候？”

子衡：“剛放學的時候。”

徐衍風臉黑了。

夏熙到底有沒有當這裡是家，不回來也不跟他說一聲，害他等這麼久，太過分了。等回來，他要強烈譴責。

不用等回來，他現在就要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