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散酒喝完，晚飯就散了，畢竟第二天大家都還要上工。

    林飛龍回屋後倒頭就睡，點著油燈回廚房輕輕地收拾殘局。灶臺上，做飯的時候捎帶手就收拾幹淨了，隻剩幾副碗筷沒洗，收拾起來也快。

    就在收拾完，準備端著油燈回房的時候，忽見廚房門框邊上倚著一個大黑影。

    “別怕，是我。”似乎怕驚擾到，蕭衍趕開口，酒後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低沉喑啞。

    輕自己怦怦直跳的小心髒，半惱半疑地道：“時候也不早了，你怎麽還沒回去？”

    蕭衍借著黑暗的武裝，肆無忌憚地盯著看，“我回去了。又回來了。”

    小微微張著，臉上有訝異和不解，“是吃飯的時候落東西了嗎？落在哪裏了？”

    蕭衍沒有答話，仍是直勾勾的看著，顯然不是落東西了。

    “晚飯後，你拎著東西出去，是給我爹送飯去了？”

    點了點頭，“醫生說蕭伯伯要好好補一補，正好今天菜做多了，就咱們幾個也吃不完。”

    蕭衍黑暗中的目明顯和了起來，“回來的路上，有人惹你生氣了？”

    微微撇了撇，隻看著他沒有說話。

    蕭衍朝招了招手，“你過來。”

    小聲問道：“幹嘛？”站在原地沒有。

    蕭衍歎了口氣，皺著眉頭了腦袋，“酒喝多了，好像有點頭暈。”然後慢慢騰騰地朝走了過來，腳下的線走得筆直，最後定在的跟前。

    蕭衍將背在後的拳頭拿了出來，當著的麵打開，一項鏈垂直墜了下來，上麵是一顆鴿子蛋大小的藍寶石，在幽暗的廚房裏折出瑩瑩的芒。

    有些傻了，抬頭呆呆地問道：“這是什麽？”

    蕭衍有些不好意思地側過眼神，盯著的耳垂小聲道：“送給你。”

    沒敢手去接，甚至語氣都開始有些結，“為，為什麽？”

    能覺到蕭衍的目過的臉頰，最後定在的鼻梁上，“小時候說，孩子都喜歡這些首飾，看到這些東西就會開心。送給你，希你開心。”

    見還是不收，蕭衍不甚自在地解釋道：“放心，這是玻璃做的，不值錢。”

    看了看蕭衍，又轉而看向他手中的那顆藍寶石，這串項鏈，好像在哪裏見過。

    在哪見過呢？

    想起來了，有一次們在蕭衍的辦公室談公事，蕭衍打開保險箱時，曾無意中瞟到過一眼，好像還隨口問了一句：這麽致的收藏。是從哪個拍賣會拍來的？

    當時的蕭衍隨意的笑了笑，“祖傳的，讓送給蕭家未來的主人，可惜遲遲派不上用場。”

    蕭衍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拿出這麽重要的東西送給？

    “蕭衍，你是不是喝多了？”小心翼翼地問道。

    話音剛落，蕭衍臉上淺淡的笑容變得愈發清涼，還有一酒後的固執和倔強。

    他不再征求的同意，低頭打開項鏈的活扣，傾向前徑直幫戴上。灶臺與蕭衍之間，進退不得，隨著脖子上一沉，被迫戴上了藍寶石項鏈。

    低頭瞅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心中是苦酸甜，數不盡的五味雜陳。

    和吳有德的婚約一事，也不知道家裏退親退得怎麽樣了。總不好戴著吳有德未婚妻的名頭，主提出和蕭衍往吧。

    更何況，就拿不準蕭衍對是什麽意思，蕭衍待時遠時近，蕭靜更是視為蕭衍邊的洪水猛。

    這樣一想，的心更不好了。

    就在低頭出神之際，頭頂上方傳來幽幽的聲音，“林知青，咱們都已經有過之親了，你該不會是……不想對我負責吧？”

    的腦子轟的一下便炸開了，這都是什麽虎狼之詞！

    先是不敢置信地抬頭向蕭衍，隨後趕出手捂住他的，不讓他再多說一句話。

    做是一回事，當麵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漲紅著臉道：“蕭衍！你瞎說什麽！咱們什麽時候有過之親了？頂多就是……”親了親，而已。

    的反應不僅沒有嚇跑蕭衍，反而進一步激發了蕭衍的掠奪心理。蕭衍一點一點地往前挪，直到將整個人在了灶堂之上，一也不能再。

    “頂多……嗯？”

    “那天，可是連最後一件小服都掉了，該親的，不該親的地方，我都親過了。這也不算嗎？”

    “那要怎麽才算？你告訴我。”

    蕭衍試探地抓住的小手，向自己……

    第二天清晨，當被趙傳芳強拉出被窩時，眼睛都還睜不開。趙幹部左催右催，兩人還是差一點就遲到了。幸好，隻是差一點點。否則就破壞了趙幹部勤勞樸素、艱苦鬥的工作作風。

    負責統計的幹部沉重地看了趙傳芳一眼，怒其不爭地道：“趙幹部，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可要多注意了……”

    趙傳芳死豬不怕開水燙般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一副建議全部收到，卻堅決不準備改的樣子。

    統計幹部長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走了。

    今天的任務是采收棉花，輕鬆且無聊。

    兩人湊到一，慢慢邊摘邊聊地往前走。

    “老實代，你昨晚是不是做賊去了？我都睡醒一覺了，都沒見你回來。今早上突然憑空出現在床鋪上，還睡得跟死豬一樣，怎麽都不醒。”趙傳芳瞇眼打量著，似乎想從臉上看出點什麽。

    由於昨晚上熬夜，眼下烏青一片，一邊摘著棉花，還一邊想打瞌睡。不經意間抬眸，剛好看到不遠的蕭衍也正在看。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捂打了個哈欠，低頭猛摘棉花。

    “當采花大盜去了，采棉花的大盜……”

    一朵棉花沒拿穩，掉到了地上，趕彎腰去撿。低頭的時候，項鏈忽然從服裏掉了出來。

    趙傳芳隻看了一眼，大驚訝，“你哪來的項鏈？”

    低頭瞅了一眼那顆藍寶石，趕塞回了領裏。還沒想好怎麽解釋，趙傳芳便先為主地道“是你二哥送給你的吧？你二哥待你可真好！不像我二哥，隻會欺負我，同我搶東西！”

    “像你這顆這麽漂亮純粹的藍寶石，我還隻在我的首飾盒裏見過，不過你這一顆明顯比我那一顆還要大許多！”

    突然心生好奇，“在清河縣這邊，藍寶石很尋常嗎？”怎麽在以往的印象裏，品質上乘的藍寶石應該是十分罕見的。

    趙傳芳笑著解釋道：“，你不是本地人，所以不知道也不奇怪，幾百年前，咱們清河縣曆史上曾盛產藍寶石，因此藍寶石在這一帶並不罕見。據說當年最大的一礦脈，好像就在青山村附近。”

    “別看青山村這一片地偏遠，曆史上還出過全國最大的珠寶商呢，好像姓什麽“薛”還是姓“肖”來著……唉，傳說就是這樣，傳著傳著就不準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