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我們要結婚了

    唐秋山到京市沒多久就聽說了江淮的大名。

    商場如戰場，今朝騰飛明日落魄比比皆是。

    別的城市這般，一塊板磚能砸死個貴人的京市更是如此。

    唐秋山一直認為隻要是做生意的，沒有人能百分百保證自家的生意一路長紅，經久不衰。

    結果到了京市才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人外人還是兩個。

    一個是他隻聽說過，沒資格見的京市東部掌權者陳碧雲。

    陳碧雲上位錯綜複雜。

    背後還有個已經淡出眾人視野的遊朝。

    東部是塊地，京市這個寸土寸金地界的地。

    它的發展和這座城市的經濟關係巨大。

    隻要控著，錢財也好，權勢也罷，會像是個聚寶盆，源源不斷。

    最開始開的時候沒進去手。

    往後百餘年，想手進去，是純粹的白日做夢。

    唐秋山從商。

    打從骨子裏尊敬，不，可以稱得上敬畏年紀尚輕，但已經活在傳說中的朝爺。

    因為東部這塊隻進不出的大能拿到手，還是百分百獨有。

    這樁運作，即便是把步驟一字一句寫清楚，放眼全國，也找不出人能複製出第二例。

    更何況遊朝可不是出京市世族，而是地下。

    另一個掌控著隻進不出大的，便是江淮了。

    當年在這座城市拿下新興項目半導，並且借住係統的扶持，讓產業遍布大江南北。

    唐秋山因為明珠項目和遊朝見過一麵，遠遠的。

    覺和傳聞中不一樣。

    沒隻聞名便能讓小兒啼哭的鷙和寒涼。

    相反。

    上有種和傳聞半點沒瓜葛的書生斯文氣。

    唐秋山想不明白，但也知道這世上人千千萬。

    能抬手握住頂峰權勢，又在最鼎盛之時，毫不留的淡出商界，本就不是尋常人。

    此時此刻，他想不明白的人又多了一個。

    江淮。

    唐秋山早就聽說過江淮，見本人也是第一次。

    但對他卻是悉的。

    一是因為初來京市，江淮這位巔峰新秀本就是他該去了解的。

    二是因為他和趙曉倩在一起過，唐秋山出於本能多打聽了點。

    江淮，出京市江家。

    祖上從教，他本人最開始也是個大學教授。

    據說溫潤如玉，有禮有節，是標準的翩翩君子。

    這些詞匯拿來形容一個公司老總有點違和。

    但人人都這般評價。

    加上京市這個地界沒銅臭氣的商人太多。

    唐秋山不得不信。

    結果這一見，和當年驚鴻一瞥遊朝的覺一般無二。

    江淮不溫潤如玉，他很鋒利，而且這鋒利是閃爍著尖銳寒的。像是隨時打算劃斷你的管。

    唐秋山瞥了眼被他牢牢擋住的趙曉倩。

    目移到他的臉上。

    隻是幾秒。

    一些事不需要言說，便已經心照不宣。

    唐秋山眼底的莫名褪去，泛出點點涼氣。

    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被掙開江淮手的趙曉倩打斷。

    江淮視線從唐秋山移到趙曉倩上，“是弄疼你了嗎？”

    趙曉倩搖頭，提起笑，“忙完了嗎？”

    沒。

    淮安的下一步戰略計劃是鋪設江北地區。

    他很忙。

    這段時間一直連軸轉。

    接下來兩個月會更忙。

    江淮點頭，“忙完了。”

    他轉，形擋住唐秋山朝這邊看的目，“怎麽回事？”

    趙曉倩目不轉睛看他幾秒，朝前一步，低聲音，“你指的是趙家的事還是別的？”

    趙曉倩和人對話有個習慣，喜歡看著對方的眼睛，認為這是禮貌。

    卻沒發現這禮貌某些時候稱得上是。

    尤其是江淮高。

    趙曉倩距離近，想看著他眼睛說話，臉需要仰起來。

    烏黑瞳眸，紅齒白的一張臉直勾勾的看著江淮。

    加上角勾勒而出的點點笑意。

    讓江淮的眼睛悄無聲息的爬上紅。

    他知道趙曉倩這人心理擔子重，不喜歡虧欠別人半點。

    太過濃烈的誼，而且是沒意思的，對而言是負擔。

    在哈市那些天。

    再心急如焚，焦躁不安。

    話也是在上飛機後才用短信發出去，生怕惹煩躁，讓倆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那會清楚，現在也清楚。

    可卻莫名憋不住。

    一是因為趙曉倩現在的模樣。

    二是因為好不容易餘懷周從趙曉倩生活中消失了，才幾天的功夫，不知道從哪地冒出了個唐秋山。

    如果江淮沒記錯的話。

    趙曉倩當初被進絕境不願意接他幫助時，接了唐秋山的。

    這次應該也是倆人聯手對趙家做的局。

    早上唐秋山的新聞發布會，也可以稱之為實名舉報的行為，讓江淮在江北一秒鍾也待不下去。

    直接坐專機回了京市。

    他嚨滾，齒滾燙，聲音沙啞，“我知道如果沒有百分百把握，你不會對趙家手，我回來是因為……怕錯過。”

    他咬咬牙，一做氣，“我問的怎麽回事，是指你和唐秋山是怎麽回事。”

    趙曉倩角勾勒出瞧著很甜，實則很客氣的笑，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視線下移幾秒，靠近江淮的子朝後退。

    轉想走的時候手腕再次被拉住。

    “你告訴我。”江淮握得很，“你們怎麽回事？”

    趙曉倩側回眸，眼神冷淡，“你質問我的樣子，很像正宮娘娘。但你是嗎？”

    朝外手，一字一頓，“你不是。”

    趙曉倩不等怔訟住的江淮反應，轉大步朝前走。

    不過兩步，聽見後腳步在追。

    頓足再度回眸，避開江淮還想拽的手，越過他看向唐秋山，“走啊。”

    趙曉倩勾起笑，“愣著幹嘛。”

    江淮出去的手僵在原地。

    在唐秋山似無意的撞了下他後看過去。

    瞧見他眼底盈滿的笑意，和因為得意挑起的眉頭。

    的。

    好像從他臉上看到了一句悉到骨子裏，也是他厭惡到極點的話。

    ——你已經是過去式了。

    這天的警局氣氛很奇怪。

    早上帶著律師來報案，花了倆小時把證據全部提，過程全部代清楚的電視臺，可能是臺長，後期要進係統位居高位的唐秋山剛走。

    他們打算通知，因為資料沒歸檔不能正式立案，還沒來得及通知來接調查的趙曉倩自己來了。

    還是唐秋山陪同的。

    在他們後麵，和這件事沒關係的淮安集團老總江淮也來了。

    唐秋山地位斐然。

    但是和他們沒什麽關係。

    能公事公辦。

    趙曉倩是案件當事人，有錢與否和他們關係不大，也能公事公辦。

    但江淮在這是幾個意思？

    曾經的遊朝踏足哪，哪雀無聲，大氣不敢出。

    如今的江淮自然比不得地下出，惡名昭著的遊朝。

    但因為半導項目特殊，是監控和保護，以及百分百重點扶持的。

    加上江淮是他們負責人的座上賓，據說祖上關係很好。

    他們不會大氣不敢出，但問詢的每句話都需要深思慮。

    這個深思慮指的是他沒說，但很明顯罩著的趙曉倩。

    趙曉倩的正規問詢，愣是因為江淮的出現，變的該問的都問了，該記得也都記了。

    但最後怎麽整理他們做不了主。

    趙曉倩沒理會這詭異的氣氛。

    代完後想走。

    覺沒問題，但想了想，還是多問了一句，“唐秋山踩的點是哪些？”

    趙曉倩懂法。

    知道唐秋山來後在心裏核算過，還好。

    不怕法院起訴，隻怕有些罪名安上了，會影響他的前程。

    臺長再往上就是最好升遷的文化所。

    這種位子，不能有洗不幹淨的汙名。

    警察下意識看向從始至終什麽都沒說的江淮，瞧他還是那樣，撓撓頭，建議趙曉倩找律師問。

    趙曉倩點頭應下，沒看江淮一眼，帶著唐秋山出去。

    沒注意到江淮垂在側的手掌，在幾分鍾前就已經死死的握了拳。

    “你剛才問警察，是在擔心我嗎？”

    趙曉倩轉方向盤，“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麽人前一張臉，人後一張臉。”

    趙曉倩全程沒和江淮說話，走也沒和江淮道別，一直和唐秋山說說笑笑，瞧著倆人關係好的很。

    但這好隻維持到了車上。

    從上車離開警局，到開出去過了個紅綠燈。

    趙曉倩臉冷的二五八萬，說不上像有人欠了錢。

    但就是心不好。

    前後兩張臉，反差大到了極點。

    “我和你說過。”唐秋山笑笑，“能被你利用是我的榮幸，還有……”

    他抿抿，“我很喜歡你利用我讓江淮死心。”

    趙曉倩踩下剎車，抬眼看紅燈的秒數。

    出煙叼在裏，想找打火機時。

    殷殷切切的火苗遞了過來。

    “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別對我疚和不好意思，不管這件事最後走向是哪都沒關係，因為我沒打算進係統。”

    電視臺不止是電視臺。更是寬大的渠道。

    一旦失控，不管製，對社會而言是不穩定因素。

    所以臺長一直是直係統。

    這也是係統給很多世族子弟開的便捷大門。

    當然了，前提是你要有錢。

    唐秋山這個想法大大的出乎趙曉倩意料之外。

    因為對他最大的虧欠就是如果這件事理不好，唐秋山做臺長後續進文化係的路會阻。

    說句難聽的，相當於毀了他的前途。

    雖然是他自己選的實名舉報。

    “我雖然從商，但不喜歡彎彎繞繞的環境，也不來那種環境，這也是我當初選擇你的原因。”

    說的是最開始倆人初見。

    明知道‘明珠’這個項目不太行，還是投了。

    唐秋山當時投的就是趙曉倩這個人。

    趙曉倩知道他沒撒謊。

    他是真的沒打算進係統，眼睛騙不得人。

    該笑。

    因為唐秋山的坦和真誠了了心頭一樁大事。

    很沒出息，也很煩，但就是改不掉不能虧欠別人的病。

    可是趙曉倩笑不出來。

    反而很煩，很煩很煩。

    沒懟唐秋山的火苗，坐直子，按開鎖鍵，目視前方，“下去。”

    唐秋山微愣。

    趙曉倩吐掉煙，嗓門抬高，“滾下去！”

    趙曉倩在唐秋山下去的下一秒，一踩油門，開車就走。

    到公司門口被攔停簽字。

    正簽著。

    悉的大嗓門嚎了起來。

    唐秋山安排的香水百合外送來了。

    咋咋呼呼著唐秋山唐總送趙曉倩士。

    趙曉倩這次不在辦公室，就在門口。

    門口朝裏是辦公大廳。

    烏泱泱人群一大堆。

    聽見聲音紛紛看過來。

    眼神有羨慕、好奇、嫉妒等等。

    還有好事的暗指了指趙曉倩。

    外送扭轉頭看向，剛想說話。

    在公司大批新人眼底有點冷淡，但好似脾氣好，而且賊大方有人味的趙曉倩臉轉瞬暗沉似水。

    從外送手裏接過花。

    下一秒。

    啪的一聲。

    揚手狠狠砸向玻璃門。

    再看向前臺，“有關唐秋山的一切件，止踏公司半步！”

    趙曉倩誰都沒理，轉就走，找助理安排出差。

    明早出發，越遠越好，時間越久越好。

    趙家的事不大，晚上一頓飯後就能按想走的走向走。

    想躲的是唐秋山。

    至於江淮，因為他的麵和從小到大的了解，所以沒放在躲的行列，自認他被沒說，但是明白的拒絕一遭該明白了。

    但這趟躲人的出差注定不能型。

    而且還讓麵臨必須二選一的局麵。

    因為江淮一反常態，對沒了尊重。

    大手一揮，跳過打算徐徐圖之，讓趙家慢悠悠破產求救無門滋味的全部步驟，直接把剛出去的趙煜，還有一直在外麵蹦躂的趙鵬飛送了進去。

    如果隻是這些就罷了，結果沒變就好。

    趙曉倩想挑起群起攻之，最後走向也是這般。

    但他不止做了這些。

    還用唐秋山的實名舉報。

    那些就算走到法院，也不算難看更談不上能判刑的罪名把唐秋山送了進去。

    趙曉倩知道全部的時候連打開車門的力氣都沒有。

    蹲在車前沉默很久才回過神。

    找出江淮的電話打出去。

    在江淮啞啞的喊名字後，閉閉眼再睜開，“放他出來。”

    “不可能。”

    “江淮。”趙曉倩捂住臉，很疲倦，“我和唐秋山快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