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煙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照顧薑漠,團子在家悶壞了。
好不容易等盛煙閑下來,小家夥就鬧著出去玩,盛煙看天氣不錯,就帶他去附近的公園轉轉。
柯丹這兩天總往薑河和薑父的墓地跑,因為廖醫生馬上要給催眠了,說想在忘記前好好跟丈夫和兒子陪罪。
柯丹不在家,忙陀螺的薑雨婷也不在,董嘉瑞被他父親董凱接走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想孫子了,特意讓董凱來接他。
陳清本來要去醫院的,覺得盛煙帶著一個孩子,肚子裏還有一個,實在不放心,就陪他們母子一起去了公園。
早上十點多,公園的人不多,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團子蹲在地上往他的小桶裏挖土,盛煙和陳清在旁邊的長椅上坐著。
陳清轉頭看著盛煙致的側臉,遲疑的問出自己一直想問,又一直很忐忑的問題。
“煙煙,過去的事,是媽的錯,你能原諒媽嗎?”
盛煙的手覆在平坦的小腹上,目溫的看著在地上玩土玩的不亦樂乎的團子,對於陳清的問題,回答的很隨意。
“我覺得現在這種日子好的,就這麽保持吧。”
陳清心中苦,還想再說什麽,盛煙已經轉移了話題。
“我看你最近經常跟朋友聊天,說起盛子澄的婚事,我倒是要勸你一句,你自己的婚姻是失敗的,你曾給我挑的沒一個能嫁的,說明你的眼實在不行。”
無視陳清蒼白的臉,慢悠悠道:
“所以,盛子澄的事就讓他自己做主吧,你別手,他已經長大了,他能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會幫忙看著的。”
“你也不用把時間都用在我們上,這段時間謝謝你了,阿姨快回來了,以後阿姨會照顧我,你也快退休了,等你退休了,你就去跳跳廣場舞,找幾個老閨喝喝茶逛逛街,把日子過得逍遙些,我們也省心些。”
陳清聽著這話又是高興又是難過,高興閨還會關心,難過閨平淡的語氣盡是疏離,不似母間的親昵,反倒有種普通親戚相的距離。
快中午的時候,陳清要回家做飯,盛煙見團子還在玩,就讓先回去。
“煙煙。”
突然聽到盛德山的聲音,盛煙愣了一下,轉頭朝後看去,果然是那張令人厭惡的臉。
“呦,你還活著呢。”
一段時間不見,盛德山好像更蒼老了些,盛煙不想跟他過多糾纏,起就要帶著團子離開。
盛德山卻快一步跑過來抓住了的胳膊,力氣很大,不知道是張還是什麽,手還在抖。
“煙煙,爸爸真的知道錯了,爸後悔了,當年都是爸的錯,爸給你道歉,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你就原諒爸好不好?”
盛煙用力甩著手,“盛德山你放開,我......”
“媽媽!”
團子的驚呼打斷了盛煙的話,心裏一突,趕回頭去看兒子,卻見田若楠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一手橫在團子的腰間把他抱起來,一手抵在他口。
田若楠右手裏有刀,雖然是隻推開一半的工刀,但盛煙還是倒了口涼氣。
見團子不停掙紮,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立刻道:“好孩子,別!”
團子就不了,大眼睛水汪汪的,委屈的看著盛煙,盛煙深呼了口氣,盡量平靜的看著田若楠。
“你們想幹什麽?要什麽條件?”
田若楠笑了,讚揚道:“你還真是識趣,我還想著,要是你跟我講一大堆道理,我恐怕會不小心傷了你兒子。”
說完,朝盛德山昂昂下,話是對盛煙說的,“把你的手機給你爸。”
盛煙看了眼兒子,然後把手機遞給盛德山,見如此聽話,田若楠滿意的抱著團子往後走。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盛德山抓著盛煙跟上,盛煙轉頭對上盛德山心虛的目,黑沉的眸子冷的嚇人。
“盛德山,我不管你怎麽跟田若楠勾搭上的,隻要你現在幫我打個電話,無論今天這事怎麽了,我都可以原諒你,既往不咎。”
盛德山狠心躲開的目。
“閨,爸現在也是不得已,你放心,你和團子不會有事的,田律師隻是有話跟你談。”
盛煙聞言,便不把希放在他上,的目朝四周去,倒是看見幾個人,但離他們很遠,而且本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況。
團子在田若楠手裏,又不能使勁喊,所以幾乎沒有求救的可能。
如此,隻能見機行事。
田若楠抱著團子上了路邊的一輛黑別克,盛煙被盛德山推進後座才發現,駕駛座上的男人竟然是Bruce,田若楠的前男友。
秦善不是說田若楠的繼父已經幫解決了Bruce嗎?怎麽這兩人又混到一起了?
Bruce開車,盛德山坐在副駕駛,雖然盛煙和田若楠都坐在後座,中間隻隔了一個人的座位,但並不敢。
田若楠把團子圈在懷裏,手裏的工刀已經完全推開了,從團子的口挪到了他的脖頸,刀尖就對著他的脖子。
車子很快啟,盛煙握拳頭,麵上冷靜,掌心裏卻全是汗。
手機剛才被盛德山關機了,薑漠結束在朱氏的東會,應該會給打電話的。
如果一直關機,他應該,會發現異常吧......
“煙煙!”
陳清本來已經快到家了,半路想起忘了問盛煙今天中午薑漠回不回來吃飯了。
打電話關機,記得出門的時候盛煙的手機是剛充滿了電的,納悶,反正沒幾步路,所以就回來看看。
結果正好看到盛德山把盛煙推進了一輛黑的別克,一驚,趕跟著車跑,卻因為距離有點遠,隻能看著車越來越遠。
陳清追到大馬路上,急的跺腳的時候,正好有個出租車過來,趕跑過去攔車。
“師傅,快跟上前麵那輛車!”
.........
朱氏集團的東會在十一點半結束。
會議最後,薑漠拿出了朱洪學犯罪的證據,那是一段對話,朱洪學親口承認自己謀害大哥,並承認薑漠的車禍是他設的局。
錄音是會議開始前秦善傳給薑漠的,對話是他和朱洪學的對話。
“朱總,剛才您妹妹說的那件事......如果是真的,薑漠和朱文耀手裏就握著您的把柄,很可能給您致命一擊,您最好把事都告訴我,這樣我才能幫您。”
“一個婦道人家,你別聽胡說八道,朱文耀是故意騙的。”
“朱總,您還是不信任我,今兒這酒喝的高興,我就跟您說句實話,您應該知道我和薑漠的關係,圈裏所有人都知道,我做夢都想贏他一回,所以我主來找您了,因為我覺得隻有您能幫我實現這個目標。”
“話裏有話,你想說什麽?”
“我想告訴您,您這個案子,無論如何我都得贏,就算您殺人放火犯了法,我都會幫您兜回來,因為我必須贏薑漠,您說您從小就嫉妒您的大哥,他還搶了您的人,所以您應該能理解我的,對嗎?”
“人?你和薑漠的恩怨是因為人?”
“以前不是,以前隻是想贏他,因為我這個人要做就要做第一,後來吧,我看上一個人,就是他現在的老婆,盛煙,盛煙你聽過吧,哎呦,想想我就難,那明明是我先看中的,明明先跟我相親的,卻被薑漠那混蛋奪走了,新仇舊恨,我都恨不能殺了他,你說老天也不開眼,他這次車禍,就應該直接撞死他,我真得好好謝謝朱昊。”
“謝朱昊?那你不如謝我。”
“啥意思?”
“是我找人撞的薑漠,我也覺得應該撞死他,可惜他命大。”
“啊,真是您啊......行,您幫我出了口氣,這事我幫您理,朱昊就是兇手。”
“你不怕知法犯法?”
“我說過了,隻要這次能贏薑漠,我可以做任何事。”
“行,既然話說到這裏,那我就相信你,其實你下午聽到的沒錯,大哥確實是我害死的。”
“......”
朱洪學不知道自己和秦善的對話怎麽到了薑漠手裏,但對話容,他無力辯解。
因為朱文耀還找到一個聽到他跟大哥在辦公室吵架,以及看見他匆忙離開的證人。
證人的說詞,跟他在錄音裏代的一模一樣,什麽時間點去的大哥辦公室,什麽時間點離開,甚至聽到大哥那聲咆哮的‘滾’字。
大哥確實是他害死的,他在大哥平常吃的藥裏了點手腳,給他換了兩種藥,能加速心髒衰竭。
為什麽要害大哥?因為大哥為了朱文耀,要曝朱昊的世。
沒錯,大哥一直知道朱昊是他的兒子。
這段恩怨,朱洪學很回憶了,要說,得從年說起,他的年是黑暗的。
因為父母的偏心,他的年是被妒火圍繞的。
大哥從小就比他優秀,爸媽從來隻誇大哥,好東西也隻留給大哥,連他喜歡的人都要讓給大哥。
他是在大哥的影下長大的,從小衍生的嫉妒,他控製不住。
他一直覺得,是大哥的疏忽和冷落害死了朱佳的母親,尤其是大哥後來娶了朱文耀的母親,這種想法更強烈。
他想破壞大哥的家庭,給朱佳母親報仇。
朱昊的母親邱潔跟朱佳母親長相有幾分相似,所以他故意把邱潔送到大哥邊。
沒想到大哥竟然不,哪怕邱潔在他跟前了。
他不能白白浪費這麽好的一個棋子,所以他了邱潔,等邱潔懷了朱昊後,他就去求大哥幫忙。
他怕老婆是出了名的,其實他不是怕,隻是他要維持他怯弱的人設。
大哥說給邱潔一筆錢讓離開,他設的局,從來不會輕易收場。
所以大哥知道這事後,他就讓邱潔直接跑到家裏鬧,大哥收到他求救的目,當場表示邱潔是他的人,孩子是他的孩子。
朱洪學知道大哥會幫他,因為大哥最不喜欠人,他左手的小拇指是斷的,年時期大哥跟幾個流氓打架,他為了救大哥被人活生生掰斷的。
因為這個斷指,大哥縱容了他一次又一次,幾乎是有求必應。
他其實沒想害死大哥的,但是大哥竟然要把公司給文耀,這些年他為了公司付出了所有,文耀不過占著他嫡長子的份,對公司一點奉獻都沒有。
如果要給,他寧願給朱佳,當初朱佳來公司就是他建議的,因為朱佳是他心人的兒,如果給朱佳,他還能接。
偏偏大哥要給文耀那個敗家子,朱佳的母親陪大哥吃了苦,如今卻被文耀的母親了福,他無法忍,所以他把朱昊母子弄回來了。
他其實隻是想利用朱昊,挑起大哥和文耀的矛盾,沒想到大哥竟然為了文耀,要把朱昊的世曝,甚至要把當年的事說清楚。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張麵戴久了,就拿不下來了,他的三好先生人設已經立了這麽多年了,他不能落個晚節不保的下場。
當臉麵保不住,恩怨仇重新湧上心頭,他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既然已經談崩了,那就看誰下手更快了,藥是提前幾天換的,他隻是沒想到那藥會因為大哥的怒氣提前發作,所以他才走的匆忙。
唯一錯判的,就是邱潔那個蠢貨把這事泄給了朱昊那個沒腦子的,朱昊那蠢貨又不小心在朱文耀跟前說了。
如果他能順順利利的通過朱昊拿到大哥的一部分份,他肯定不用去找李楠,東會早就開過了,他早就坐上了那個位子。
可惜,算錯一步,萬劫不複。
即便到了現在,朱洪學還是不認為自己有錯,怪就怪父母的偏心讓他心靈扭曲。
誰不想為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可惜父母的心是歪的,注定他的人生也是歪的。
父母的偏心,是原罪。
最後朱洪學被警察帶走,雖然會議被中斷,但毫無疑問,朱文耀會為朱氏集團的新任董事長。
當一場鬧劇結束,所有人都散去,朱文耀坐在屬於董事長的那個位子,心中並沒有勝利的喜悅。
原來,他真的一直錯怪了父親,他恨錯了,白白浪費了這麽多年的,樹靜而風不止,子養而親不待。
這個憾,他這輩子都無法釋懷了......
朱氏集團大門外,秦善推著薑漠去停車場,裏不停囑咐薑漠。
“我那些話隻有‘我喜歡盛煙’那句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一會去派出所錄口供,你可得幫我解釋解釋,還有律協那邊,你可得跟高老說清楚,我要是真被吊銷了律師證,我以後就去你們家住著,你和盛煙得養著我。”
薑漠從大裏拿出手機給盛煙打電話,“是你自願的,我又沒你。”
秦善抬就往椅上踹一腳,“別扯那麽多沒用的,你就說最後是不是我力挽狂瀾吧。”
其實真要說起來,朱洪學真沒那麽好攻破。
主要是薑漠讓朱文耀的姑姑去鬧,鬧的好,朱文耀的姑姑是中人,跟大哥和二哥的關係都比較好,知道二哥害死了大哥,難以接,緒失控。
朱洪學以為朱文耀已經掌握了什麽證據,他慌了,老婆又天天因為朱昊的事鬧,他心煩,李楠又是個隨時可跑票的不確定因素,他擔心,東會又在眼前,他急了。
又慌又煩又急又擔心,且事事是大事,隨便一個控製不好都能讓他萬劫不複。
若非朱洪學這樣心強大的人,早瘋了,朱洪學也非銅牆鐵壁,他幾杯酒灌下去,聊聊未來聊聊過去,慢慢的才攻破了。
“雖然你鋪了前奏,不過這事最大的功臣還是我,要不是我從前一直跟你對著幹,要不是咱兩是死對頭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朱洪學也不能信我。”
薑漠沒心搭理他,盛煙的手機關機了,怎麽這時候關機了?薑漠心裏閃過不安的念頭。
確定盛煙的手機關機後,他就給陳清打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媽,盛煙......”
“薑漠?哎呀,你看我都急糊塗了,差點把你忘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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