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這回比賽，段淮岸會拿第一名嗎？」

「廢話，他肯定拿第一名好吧。」

「你可能忘了，他蟬聯兩屆冠軍了。」

「蟬聯兩屆冠軍還來參賽啊？」

「沒辦法，」那人一副知的模樣，聳肩，口吻無奈，「學校但凡能找到被人，也不會強拉他來參賽。聽說校領導是他叔叔，段淮岸賣他叔叔一個面子。」

「真的假的？」

「不知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

懷念沒參與對話，低頭喝著手裡頭的草莓牛。

也沒糾正話里的「叔叔」，其實是段淮岸的堂姑父。

懷念不喜歡這種覺，段淮岸不在邊，但有關他的聲音始終圍繞著，而看似心不在焉，實則一字不落地聽進耳里。

所幸放下手裡的飲料，找了個上廁所的理由逃開。

起的時候，瞥了眼自己放在位置上的包，拿了起來。

此時正是學校外最熱鬧的時間，忙著出來通宵的學生、忙著趕回學校的學生、還在外面悠閒放鬆的學生構小吃街最繁華的畫面。

懷念很快溜進人流里，低頭往校走，邊走邊給剛才坐在邊的人發消息。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作業沒寫完，老師要得急，我先回去了。】

對方沒回，想必是聊得正歡。

等們想到的時候，會用手機聯繫的，到時候就能看到的消息了。

發完消息，懷念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接著，手機叮咚作響，收到新消息。

懷念覺得自己這口氣松的有點兒早了。

DHA：【來我這裡。】

懷念：【？】

懷念不自覺停下腳步：【你不是在吃夜宵嗎？】

DHA：【沒。】

DHA：【回家。】

懷念試圖用同一個理由矇混過去：【我有作業沒寫完，老師要得急，十點前就要。】

DHA：【書房有兩臺電腦，你隨便用。】

晚上十點前就要的作業，必然是電子檔。

懷念說不過他，轉過。

四周都是小吃燒烤攤，霧蒙蒙的煙，人影幢幢，段淮岸長鶴立地站在一家茶店外，很是惹眼。懷念神很淡，把他當空氣般經過。

段淮岸的房子離學校，地鐵站一站。

懷念給段淮岸發了條消息，告訴他自己坐地鐵過去。

消息發完，不等他回復，便鎖了屏幕，刷卡進站。

周末的地鐵站人頭攢，轎廂門打開，懷念順著人流走進去，車廂擁，好在眼疾手快地找到鋼柱扶手，扶住站穩。

面前是地鐵門，過擋板玻璃能看見邊層層疊疊的人。

地鐵停留時間短暫，很快，車廂響起關門的提示音。

人湧，懷念愣住。

擋板玻璃里，出現段淮岸的影，距離漸近，逐漸清晰。他個高，頭能到地鐵里的橫桿，眼低垂著，沒有表的臉顯得幾分鋒芒凜然。

然後，段淮岸和懷念出現在同一個擋板玻璃里。

周圍都是學生，極有可能有南大的學生。

懷念沒吭聲，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

段淮岸手，由後抓住扶手，是個保護與占有極強的姿勢。

也是個地鐵里常見的，抓扶手站穩的姿勢。

他隔絕了好多視線。

這一瞬間，他在頭頂說：「手。」

懷念茫然照做。

下一秒，就看見段淮岸從衝鋒里掏出一杯茶，塞進手心。

作很快，放完立馬將手回兜里。

地鐵門玻璃里，他還是一副對萬事萬不屑一顧的冷淡模樣。

第07章 07

7.

靜默片刻。

地鐵響起到站提示音。

懷念和段淮岸前後腳走出車廂，順著人流往外走，中間始終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晚秋夜深，氣溫漸涼。

小區與學校僅隔一站距離，卻是與繁華相對的冷清。

夜風涼颼颼的，懷念雙手捧著茶，溫熱的，讓有種茶店員工剛做好放到手上的錯覺。

懷念走在前面，段淮岸走在後。

風聲蓋過了他的腳步聲。

懷念始終低頭喝茶，沒回頭找他。

回到家裡。

懷念打開燈。

換鞋時，室傳來「咔咔」的聲音。

半人高的機人走到懷念面前，走路得速度很慢，不是程序設定有bug，而是故意的，它走路同手同腳。一雙眼睛很大很圓，脖子上掛著懷念給它買的蝴蝶吊墜項鍊。

這是段淮岸高考畢業後做的機人，他把取名權給了懷念。

懷念那時的心路歷程萬分複雜，由最初的——「我要離段淮岸遠一點」，再到——「他人還好的」，然後變了——「他就是個垃圾」。

因此給機人取名這事兒，懷念不不願，敷衍著：「小機，小，小人。你看你喜歡哪個？」

段淮岸聽出的指桑罵槐。

生理上，心理上，雙重謾罵。

小。

小氣。

小人。

段淮岸目幽幽，一言不發地盯著懷念。

懷念被盯得渾發，於是尤為不自在地改口：「我看它長得漂亮的，要不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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