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難道不該生氣?”
冷夜麵黢黑,周氣場愈發冷,怒氣騰騰地反問著無涯。
無涯不由自主地吞嚥著口水,輕輕地展開了羽翼替冷夜順著氣兒,“尊上,阿淺子弱,經不起折騰,你可彆對手。”
冷夜正愁無發泄心中怒火,咬牙切齒地道:“子再弱,也得給本尊扛著。”
對手倒還不至於。
但若是執意要嫁給帝俊,就彆怪他不顧的意願,強要了。
清風殿中,玄風淺正將自個兒關在閨房之中,兩耳不聞窗外事,全神貫注地打著鐵。
自上回親眼得見九節魔鞭衝冷夜撒的場景,便下定決心,也要為自己尋得一件像樣兒的兵。
不過,四海神兵皆有主。
想要尋得一件稱心如意且尚未認主的神兵絕非易事。
不得已之下,隻得退而求其次,從太上老君借得了三昧真火,將這上好的玄鐵打造無堅不摧的神兵利。
篤篤篤篤——
玄風淺乾勁十足,藉著三昧真火的火勢,手中鐵錘瘋狂地朝著案板上的玄鐵砸去。
與此同時,冷夜已大腳踹開了清風殿大門,徑自往玄風淺閨房的方向走來。
“魔尊,帝姬尚在休憩,還在前殿稍等片刻。”
綺鳶忙不迭地攔在了冷夜的麵前,見他的臉不太對勁,特特揚高了嗓音,寄希於玄風淺聽得靜,得以翻窗溜出,先找個安穩的地方避上半日。
然,玄風淺本聽不到屋外的靜。
接連打了數個時辰的鐵,不止胳膊如同廢了一般,痠痛得不像話。
耳際邊,亦隻剩下了“篤篤篤”的打鐵聲。
“滾。”
冷夜此刻並無閒暇功夫同他人虛與委蛇。
他廣袖輕颺,“咻”地一聲就將綺鳶掀至了一旁。
不過,待他行至玄風淺閨房跟前的時候,他還是強下了心頭的怒火,抬手輕叩著門扉,“開門。”
玄風淺雖未聽見冷夜的叩門聲,但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屋外傳來的陣陣煞氣。
倏然回眸,但見窗慵上驟然浮現出冷夜高大的影,一不小心,纖細的手指就被三昧真火燙去了一層皮兒。
“嘶——”
猛地收回手,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冷夜駐足等了片刻,耐漸失,冷聲喝道:“玄風淺,你是聾了嗎?”
玄風淺捂著焦黑的手指,疼得心肝,語氣不善地道:“你又來做什麼?”
冷夜原打算開門見山地質問,為何要應下同帝俊的婚事,忽地憶起被人頭風箏嚇得抱頭蹲地的模樣,特特緩和了口氣,“本尊的披風是不是落在你這兒了?”
“披風...”
玄風淺倒是冇忘卻夜談玄典臺那日,正是裹著冷夜的披風回的清風殿。
原以為冷夜吃穿不愁,定不會在意一件披風,便讓綺鳶隨手扔了。
不想,他竟當真為了討要一件被染了大片跡的披風,親自登門。
“想不到,你還節儉的。”玄風淺於門前來回踱步,焦躁不安地尋思著對策。
雖說那不過是一件披風,他若當真稀罕,賠給他就是了。
但冷夜向來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主兒。
這會子上門討要,十有**是找茬來的。
冷夜見玄風淺仍未開門,周黑氣更顯,“還不將本尊的披風還來?”
“我...我以為你不要,就丟了。”
“豈有此理!”
冷夜極力控製著自己的緒,可當他聽聞玄風淺這麼隨意地將他的披風丟棄,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火氣。
下一瞬,他“砰”地一腳踹開了門扉,“玄風淺,你好大的膽子。”
玄風淺隨手撲滅了三昧真火,不偏不倚地擋在了被燒得通紅的玄鐵跟前。
委實不願讓冷夜得知,自己連一件像樣的兵都冇有。
若是讓他得知了此事,還指不準怎樣嘲笑自己。
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亦被三昧真火熏得臉頰漆黑,渾上下都散發著一令人難以忽視的焦味兒。
冷夜自闖屋的那剎,就瞥見了案板上通紅的玄鐵。
不過,他並未覺得玄風淺在屋中打鐵造神兵有多可笑。
他就是有些不高興,這麼喜歡神兵,為何不知開口向他要?
反手關上門扉之後,冷夜倏然湊至跟前,地環住了的纖腰,“想要什麼神兵?本尊送你。”
玄風淺略顯懊惱地撇了撇,悶悶地道:“不用。”
“本尊願意送,你就儘管接著。惹惱本尊,你知道後果。”
“……”
玄風淺默然無語。
可從未遇見過像冷夜這麼霸道的人。
不過,並未一口回絕,端看他周鬱的氣場,便敏銳地察覺到今兒個的他,有些不對勁。
看似一切如常,眸中的怒浪早已洶湧澎湃。
“本尊在問你話,你可是聽見了?”冷夜糲的指腹碾過微張的,不帶著一,顯得尤為魯。
“聽見了。”
玄風淺微微偏過了頭,指著他腰間的佩劍,低聲細語地道:“我...我想要軒轅魔劍。”
倒不是真想要這把軒轅魔劍。
此劍煞氣太重,可降不住。
之所以這般言說,主要是因為太明白軒轅魔劍對冷夜有多重要。
像他這樣的六界至尊武者,早就同其神兵相契合,斷冇有拱手贈人的道理。
不敢拒絕他,那就讓他親口拒絕好了。
“你想要軒轅魔劍?”
冷夜鷙的眼眸中閃過一痛。
腦海裡,再度浮現出上輩子玄風淺提劍砍他的模樣。
儘管傷口已經癒合,此刻的他還能得到那蝕骨的痛。
玄風淺不知他心中所想,隨口問道:“不可以嗎?”
“除了軒轅魔劍,你想要什麼都行。”
“那就算了。”
玄風淺本就不想要這嗟來之食,得以婉言相拒,心裡反倒覺得輕鬆了一些。
冷夜本想親口問問有關帝俊的婚事,卻又擔憂從玄風淺口中聽到他不想聽的答案。
思慮再三,他終是打算再作一番努力,寄希於用自己的真實,換得的迴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