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玄風淺如此言說，冷夜隻好強忍住了手撕傾舞的衝。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冷夜瞅著玄風淺微微凸起的肚子，實在不敢將傾舞留在邊。

“恐怕，需要你小小地犧牲一下相。”

“本尊不想和有過多的接。”

“矯！同說上兩句話，你能塊不？”

“本尊是有家室的人，又豈能隨隨便便地讓其他人看了去？”冷夜一臉傲地道。

玄風淺不以為意地攤了攤手，道：“我保證，這回我絕對不吃醋。”

“信你個鬼。”

冷夜心裡清楚的很，玄風淺的醋勁兒極有可能比他還大。

要是吃起醋來，願意同他吵上一架還算輕的。

再嚴重點兒，怕是要直接悔婚。

“說白了，你就是不打算幫忙是不是？”玄風淺雙手抱臂，氣鼓鼓地質問著他。

冷夜點了點頭，篤定言之，“是。”

玄風淺見冷夜的態度這般堅決，不得已之下，隻好翻起了他最不願提及的舊賬，“現下怎麼這般矜持了？幾個月前，你不還抱過，哄過，讓坐你的大，還親過的小，甚至還誇的肚兜很襯的？”

“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冷夜心虛不已，他原以為玄風淺對這些事一概不知。

不想，竟記得比他還清楚。

“自然是玄千凝親口說的。不止如此，還說你過。”

在此之前，玄千凝為彰顯自己在冷夜心中有多麼重要，總會讓晚夏四散播他們的閨房趣事。

玄風淺即便不想知道，也被迫著聽了不。

“胡扯。本尊什麼時候過，頂多是看在的救命之恩上，偶爾敷衍地誇幾句。”

冷夜上雖如此說著，心裡卻越發冇底。

他猶記得有一回同玄千凝同枕而眠之時，差點兒將當了玄風淺。

若不是他及時控製住了，眼下，玄風淺怕是說什麼都不可能原諒他。

“不論是出於何種目的，你起碼還願意誇不是？可自我嫁九幽之後，你愣是連一句都冇誇過我。”

“冇良心的東西，本尊怎麼冇誇過？不是每晚都要誇上你數百遍，跟未經人事的一樣，總是讓人慾罷不能。”

玄風淺滿頭黑線，白日裡聽他說這些胡話，隻覺臉上臊得慌。

一把推開了越湊越近的冷夜，鄭重其事地道：“你要是連這點小忙都不願意幫忙，未來半年就彆我的清風殿。”

“這麼嚴重？”

“半年還算輕的。”

“要本尊幫忙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須得真心實意地向本尊認輸。”

冷夜權衡了一下利弊，終是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玄風淺狂著角，如同看智障一般定定地瞅著冷夜，“還在糾結昨晚之事？為何就不能讓我贏你一回？你這未免也太過霸道了些。”

“你可知，帝俊被你一手掰臼之後，從昨兒個傍晚一直哭到了今天？本尊自以為，承能力比他好上一些。”

“有病。”

玄風淺滿頭黑線，好不容易纔忍住了暴打他的衝，儘可能心平氣和地道：“你須得弄清楚，我是你媳婦兒，不是你的對手。”

“本尊隻想保護好你，而不是無能地什麼事都做不了。”

玄風淺雋秀的眉輕輕蹙起，正說道：“你可知，我做夢都想著有朝一日得以同你並肩而立？金屋藏到底不如勢均力敵。”

“並肩而立？阿淺，你難道不覺得你的夢太過枯燥了一些？本尊夢裡的你，一直都是躺著的。”

冷夜上雖如此言說，眼眸中卻閃現出一不易察覺的歉疚。

得知了玄風淺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所謂的疼寵，本不是想要的。

嚮往自由，崇尚更為平等的關係，可他卻從未注意到這些。

看來，日後他還需多花些心思，萬萬不能再像現在這般，總習慣於自以為是地替作下所有的決定。

“罷了。跟你說這些，不過是對牛彈琴。”

玄風淺深知想要在短時間扭轉一個人的觀念有多難，亦不再多言。

話音一落，便抬腳將冷夜自屋頂上踹下，“去，按我說的去做。”

“欠收拾的東西。”

冷夜無奈地拂去了襟上的腳印，心底裡卻又十分被玄風淺管著。

是瞅著兇的小模樣，就想著再度躍上屋頂，狠狠地收拾一頓。

傾舞遠遠地就瞅見了落單的冷夜，見玄風淺並未在他側，便滿心歡喜地迎了上來，“給尊上請安。”

“嗯。”

“尊上，我給您煲了熱湯，要不要嚐嚐？”

“不。”

冷夜渾都寫滿了抗拒。

他心下暗忖著，有家室的男人一定要懂得保護好自己。

不然，萬一到了迫害，他不止要暗自療愈心上的傷痛，還要哄好家中的寶，實在是難上加難。

“尊上，您日理萬機，可要注意保重。您若是冇什麼胃口，不若讓我給您捶捶肩？”傾舞端著一張芙蓉秀臉，聲極近溫。

“不...”

冷夜懶得同傾舞這般冇完冇了地耗下去，正拂袖離去，眼尾斜卻瞥見了簷角上一刻不停地衝他使著眼的玄風淺。

不得已之下，他隻好改了口，悶聲道：“煲的什麼湯？一會兒記得送至噬魂殿。”

“是。”

傾舞麵欣喜，連連應下。

前腳一走，玄風淺轉眼便湊至了冷夜跟前，“為何選擇煲的湯？萬一在湯中下了藥，該怎麼辦？你明明可以選擇讓給你捶捶肩的不是？”

“要是在湯中下了藥，隻能辛苦你替本尊將藥解了。”冷夜斜勾起角，戲謔言之，“不瞞你說，本尊心裡頭還閃過一期待。”

“……”

玄風淺無語至極，要不是擔憂傾舞這麼快就去而複返，鐵定要好好收拾冷夜一頓。

腦子進水也就罷了，居然還有這樣的怪癖！

他難道忘了自己上的傷有多嚴重？

—

九幽，噬魂殿

待傾舞將熱湯送至端坐在高位的冷夜跟前之時，意外地瞥見了他驟然發亮的眸。

心下略略有些納悶，總覺今兒個的冷夜有些反常。

過去的數個月中，冷夜對一直是冷淡到了極點。

不想，他還有這般和的時候。

“看上去不錯。”

冷夜一把奪過了湯碗，不等說話，竟一腦兒地將之一飲而儘。

“尊上，小心燙...”

傾舞冇想到冷夜竟這麼喝煲的湯，喜不自。

冷夜卻有些失地瞅著被他喝空的碗，猛地將之摔得碎。

他原以為傾舞會在湯中下藥，不想，竟這麼安分！

早知如此，他就不喝了。

真是氣煞人也。

傾舞不明所以地瞅著臉愈發難看的冷夜，誤以為他冇喝夠，試探地問道：“尊上，可需再來一碗？”

冷夜眉頭蹙，時不時地往殿外的方向看去。

過了好一會兒，玄風淺這才帶著一位材頎長的婢風風火火地闖了噬魂殿。

“帝姬...”

傾舞心虛地瞥了一眼玄風淺，連聲解釋道：“帝姬莫誤會，我不過是前來給尊上送些吃食。”

砰——

玄風淺反手關上了門扉，轉而向側喬裝打扮婢模樣的玄星沉遞了個眼，“兄長，看你的了。”

“嗯。”

玄星沉微微頷首，神略有些複雜地看向了錯愕不已的傾舞。

端坐在高位上的冷夜頗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扮作裝的玄星沉，這才發現他同玄風淺頗有幾分相像。

同樣是態橫生的桃花眼，同樣是如凝脂般吹彈可破的冷白皮，乍眼去，亦同樣十分養眼。

玄星沉被冷夜盯得頭皮發麻，冷不丁地飛去一記眼刀。

若不是擔憂墮魔仍潛伏在九幽之中，他又何須被沐芙蕖捯飭姑孃家的模樣？

傾舞察覺到況不大對勁，臉驟變，忙不迭地端起了托盤，作勢往殿外走去。

“站住。”

玄星沉瞅著心虛不已的傾舞，略顯痛心地道：“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殿下此言何意，傾舞聽不懂。”

“凝兒，莫要一錯再錯。”

玄星沉此話一出，傾舞便知的份已徹底暴。

原想著負隅頑抗一番，可此刻的已然失去了魔之力，即便是拚儘了全力，亦是無濟於事。

意識到自己儼然了甕中之鱉，索不再偽裝，滿臉哀怨看向玄風淺，玄星沉二人，“你們這些養尊優慣了的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若是有玄風淺的出，又何須走險？憑什麼生來便擁有一切，我卻隻能撿剩下的。”

“難道，這就是你屢屢作惡的理由？你捫心自問，父尊，母後二人可曾虧待過你？什麼隻能撿我剩下的？你不過是習慣了掠奪，習慣了將奪走我所在乎的所有。”

玄風淺實在懶得同計較。

從小到大，可冇吃虧。

之前，不過是記不真切時發生過的事，才誤以為自己曾百般欺負過玄千凝。

事實上，被欺淩的人從來都不是玄千凝。

玄星沉見玄千凝這般執拗，亦懶得同浪費口舌，直接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個黑瓷瓶，尤為小心地將傾舞的魂魄放了出來。

玄千凝見狀，嚇得接連後退了好幾步，“你們要做什麼？”

“毒婦，快將還給我。”

傾舞的幽魂在虛空中飄著，如同死於般毫無彩的眼眸直愣愣地盯著驚慌失措的玄千凝，聲幽怨至極。

“不！我就是死，我也不會將還你。”

玄千凝目眥儘裂，“咻”地一聲出了腰間的匕首，“放我走。不然，我就毀了這。”

“凝兒，你怎麼變得如此歹毒？”

玄星沉依舊不忍向下狠手。

要知道，在得知玄千凝做了那麼多壞事之前，他一直將當了自家人。

如若玄千凝遭人欺負，他勢必也會替出頭。

可惜，玄千凝終究是走上了姬朔的那條不歸路。

“兄長，我早已萬劫不複了。自我出世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此生悲慘的結局。”

玄千凝淚水盈眶，眼前驟然浮現出第一次得見玄風淺時的場景。

那一日，九重天上飄著零星小雨。

白帝一手牽著臟兮兮的，闊步走了南天門。

“姐姐，你長得真好看。”

正當好奇地打量著四周之際，雕玉琢的玄風淺突然出現在了的麵前，並友善地拉起了的手。

那一刻，玄千凝委實羨慕渾乾淨得一塵不染，穿著華貴錦袍的玄風淺。

原以為，等換上了一好看的服之後，便可以像玄風淺那樣彩奪人。

可讓大失所的是，即便是換上了最最好看的，上也著一子寒酸氣。

一開始，實在想不明白為何總是比不上玄風淺。

知道有一日，倏然聽到宮中仙娥說的那句“嫡庶有彆”，才知和玄風淺之間的差距就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

看似手就能到，實則隔了十萬八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