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大災變（三十） 這是謀

  低矮的雲層上方並沒有雪花， 但於奧塔城中心的那座雪山卻是實打實地存在著。趙如眉沒有靠近，而是又駕駛著載穿下方沉雲層，在紛揚的雪花中趕往不遠的公園。

  出發前， 公園乃至整個奧塔城區域都被黑霧所籠罩。如今黑霧散去大半， 在雲覆蓋下線依舊顯得暗沉。且因為下雪的緣故，氣溫也驟降了下來。

  就這一會兒功夫，滿是碎屑與汙漬的公園地面已經能看見一層白薄雪。與安保室相隔百來米左右，趙如眉注意到安保室附近除了猛與武裝機械的殘骸外， 之前那批來勢洶洶的猛已經不見蹤影。

  也不知道是被清理乾淨了還是因為這次的異原因，躲了起來。

  “老大！”在安保室外盯梢的方團圓注意到半空中的銀載，連忙揮手招呼， 語氣極為迫切：“老大！你快下來，那位姑娘出大事了！”

  這次的小隊裡如果要論生理別的話，只有一位，就是蒙妮。

  [我去！不會這麽倒霉吧！團圓他們不是還在嗎， 蒙妮怎麽會出事啊？]

  [有可能是汙染意識朝下手了， 畢竟這次給主播指路的就是蒙妮，會被汙染意識盯上也不奇怪。]

  [但是蒙妮有黑影啊， 應該不會死吧？]

  大彈幕：[不好說， 覺應該只是出了問題，沒有死吧？不過團圓這話也不排除蒙妮已經死亡的可能， 總之主播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唉，汙染意識真的變聰明了啊。主播這一趟也沒有耽擱啊， 結果還是沒能阻止那異常波。]

  大彈幕：[這次汙染意識的作是有點猛……唉，希不會太嚴重。]

  大彈幕：[雪山都搬過來了，汙染意識可能是打算在這裡開辟第二戰場？]

  就在觀眾討論時， 米基爾聽到方團圓的聲音，連忙從安保室裡跑了出來，看向正好駕駛載下來的阿菲亞。他的神同樣急切，但並沒有悲傷。

  “蒙妮……算了，你進去看看吧！”米基爾本來想說一下蒙妮的況，但人都回來了蒙妮也就在裡面，直接進去看更方便，他果斷在前面帶路道。

  趙如眉跟著米基爾一進安保室，就看到椅子上的蒙妮本就削弱的臉龐浮現出極為痛苦的神，的雙手似乎不自己控制。時而抬起時而放下，看向趙如眉的目裡，著極為強烈的恨意。

  這恨意如此真切，就好像是在譴責他為什麽沒有保護好。

  “唔——嗯——”蒙妮直勾勾盯著阿菲亞，想說些什麽，卻沒能說出來。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阿菲亞上，甚至沒有給米基爾毫眼神。

  米基爾沉下心神來到蒙妮後，手將雙手在腰側，手掌扶著的腰。

  “啊！！！”被米基爾的蒙妮忽然尖出聲，抓狂地甩腦袋想要掙，可本就孱弱，這點掙扎的力氣在米基爾眼裡，連對抗都談不上。

  數百萬觀眾都看傻了，雖然蒙妮沒死，但這狀態也隻比死好那麽一點了吧？方團圓走到門口看著抓狂的蒙妮，手撓了撓臉頰，對這場面也有點納悶。

  趙如眉看著抓狂的蒙妮與米基爾的舉，並沒有說話，而是靜靜旁觀著這一幕。

  隨著力氣耗盡，蒙妮逐漸安靜了下來，腦袋也無力地垂下。大約過了兩分鍾左右，確認接下來能保持冷靜，米基爾這才松開的雙手。

  “呼……”

  雙臂恢復了自由，蒙妮抬起頭，後仰著長舒了口氣。此刻的恨意全消，跟以往沒什麽區別。盯著安保室的天花板看了一會，蒙妮忽然抬起雙手捂著自己臉頰，‘哈’出了聲。

  一開始只是一聲短促的笑，接著是連貫而又急促的連串笑意，捂著臉，笑得整個都在大幅度地[dòng]。可以看出來，此刻的是真的很開心，非常非常地開心。

  甚至笑彎了腰，還是米基爾扶了一把，才沒有栽到地上。

  連著笑了足有一分多鍾，這笑聲才漸漸低下來，就在觀眾以為笑夠了的時候，‘噗’了聲，又放聲大笑了起來。方團圓看得角下意識揚起，但想到眼下況比較古怪，他又默默把自己角抹了下來。

  不管蒙妮恨得抓狂，亦或者放聲大笑，趙如眉始終保持著極為耐心的包容。

  一直等到笑完停下來。

  “咳咳，抱歉……”蒙妮笑得嗓子都有些啞了，抬手了把生理眼淚看著阿菲亞，和聲解釋道，“這件事實在是太好笑了，所以我只要一想起來就忍不住。”

  米基爾也是到這時候，臉上才浮現些許笑意，兩人這個態度把觀眾看得一愣一愣的。

  要說蒙妮況不好吧，之前抓狂的樣子跟大笑的時候，確實很奇怪。但現在整個狀態，也是真的很冷靜啊，一點兒也看不出像是出了事的樣子。

  “看來總而言，這是一件好事。”趙如眉輕松說，“你說。”

  “嗯，大好事！”蒙妮話音落下後，遲遲沒有再開口。

  等了又等的觀眾：？？？

  [啥大好事你倒是說啊！你不說我們怎麽知道是不是好事！]

  [我宣布，說一半藏一半的人外賣絕對沒餐。]

  [問題是這個副本沒有外賣啊。]

  [那就貨運載中途胎，啊啊啊啊，到底是什麽大好事啊，快說呀！]

  大彈幕：[別急啊，我覺蒙妮也不是不想說，而是現在的狀況，確實不太好。你們看著前後反差就知道了，就跟分裂了兩個人似的。]

  大彈幕：[確實，不過蒙妮既然說了是好事，那就說明是佔上風吧？]

  大彈幕：[我忽然想到希塔，該不會是同一種況吧？x5]

  大彈幕：[應該不可能吧，希塔那個況比較特殊，蒙妮上又沒有汙染，兩者意識不可能融合啊。]

  彈幕的猜測層出不窮，蒙妮沉默了大約三分鍾，方才回過神來對阿菲亞說：“久等了。”

  “你離開安保室之後不久，之前那個對我們說話的汙染意識就衝進了安保室裡。”蒙妮不急不緩道，“它在安保室裡觀察了一會，然後衝進我的裡，想要窺探我的記憶。”

  星際觀眾：臥槽！！！

  雖然有觀眾往這方面猜測，但就連他們自己都覺得這個概率太小，基本上不可能。可沒想到現實就是這麽魔幻，汙染意識居然真的對蒙妮下手了，而且還是親上陣！

  “不過它的目的沒有得逞。”蒙妮角微揚說，“現在它被黑影困在我的，無法憑借自己的能力出去。”

  短短一句話的信息量，其帶來的炸效果直接驚掉了星際觀眾的眼珠子。如果說汙染意識親自出手想要對付蒙妮是為了弄明白憑什麽能預測異常波位置，那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這後面的作星際觀眾就看不懂了啊，汙染意識居然還能被反困在一個弱小的人類無法掙？！汙染意識作為淘汰賽的boss，居然‘死’得這麽憋屈？這特喵的就是電視劇也不敢這麽演啊！

  畢竟誰家**oss剛上場就被秒啊！

  [我怕是喝醉了，昏了眼，誰給我的帳號v個10w星幣，我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你怎麽不說往你頭上撒一泡啊！]

  [噓，別告訴他這個，免得他在這裡騙吃騙喝。]

  [我不用你們v10w，你們只要v我1w就行，我幫你們驗證真假。]

  大彈幕：[我懂了，你們是想讓我給主播發點大彈幕，好讓主播替我們詢問。x66]

  大彈幕：[哈哈哈哈哈，想要拜辨別真假，建議大家認準獵人牌主播！x10]

  大彈幕：[蒙妮困住的真的是汙染意識嗎？會不會困的其實是它的一個分/？]

  還是有一些觀眾不太相信汙染意識居然這麽拉，就這麽栽在了蒙妮手裡。在他們探討時，趙如眉沒有詢問蒙妮困的是分/還是完整的汙染意識，而是說起了外面的事。

  “我趕到你給的那個位置的時候，異常波已經啟，搬了一座非常大的雪山過來，現在那座雪山就在奧塔城中心。”趙如眉說。

  “噢——”

  待在門口吃瓜的方團圓瞬間恍然：“難怪，我說外面怎麽下雪了，原來是搬了一座……等等，搬了一座啥？”

  方團圓睜大了眼睛，雪山這種東西是可以隨便搬來搬去的嗎？！

  “也許是它提前啟的。”蒙妮說，“我有看到它的一小部分記憶，但沒有關於這方面的信息。它很在意時間，當時還剩兩個多小時，或許是擔心你在這之前阻止，所以提前啟了。”

  這倒也能說得通為什麽蒙妮之前的講述視角，有一部分明顯不是的。

  “應該是了。”趙如眉說。

  不管他是等抵達之後啟的，然後想要從蒙妮這裡找到突破口，還是提前做好了準備只要有人靠近就出發，其結果從目前來看都是一樣的。

  “它想利用那座雪山做什麽？”米基爾坐在蒙妮的椅子旁皺眉道。

  從目前況來看，阿菲亞雖然過去攔了，但由於汙染意識提前做了準備，所以不算阻攔功。既然沒功，那就得考慮下一步了。比起去推測雪山接下來會帶來什麽樣的影響，先了解它的目的更有利於預測的準確。

  “搞破壞。”趙如眉說，“雪山那邊也是先下雪，之後才有了近城鎮的雪怪與雪浪。”

  “我們這裡已經下雪了誒，接下來是不是就會有雪怪了？”方團圓探著腦袋看了看安保室的外面。

  “如果它還在外面的話，肯定會有。”趙如眉看著蒙妮說。

  蒙妮的神上一秒還很從容平和，誰料下一秒就變得跟趙如眉一副有生死大仇似的，恨不得衝上了撕了。這變臉速度，別說演技湛的演員，就算是人格分裂的患者也做不到這麽突然。

  觀眾也是實打實地被嚇到了。

    蒙妮是知道自己暫時被汙染意識所掌控的，但並不急著奪回控制權，而是在確保它不會對自己的造自殘式傷害的同時，安靜地看它用力掙扎。

  如果它掙扎到一半忽然不想用力了，蒙妮就會跟它爭奪控制權，且此奪回。等它下一次休息好了，又來爭奪，這樣的流程會重複上演。

  雖然蒙妮沒有對它的境遇冷嘲熱諷，但這反而更讓汙染意識恨之骨。

  藏在的黑影跟它屬於同一個層次，意識與意識互相鉗製，但彼此都沒有能抹殺對方的能力。並且出於公平起見，汙染意識保留了普通人的意志力。

  只要它通過這個普通人量的意志下該屬於蒙妮的意識，就能獲得的掌控權。

  一個虛弱得隨時會死過去的人，意志能有多強？就連最開始想要探索的記憶，也是出於這個認知。但等真正進，汙染意識才知道實際況跟它的認知差距有多大。

  現實就是這個人類的意識強度不但比普通人強悍，甚至就是再來一個普通人意識，兩者合力，也沒辦法跟的意志力扳手腕。汙染意識現在是想跑跑不掉，想搶搶不贏。

  而這一切，都源自於它的一次輕敵，問題是這特麽的誰能想到啊，就像士兵以為自己會死在荒漠戰場的槍林彈雨裡。實際上卻死於方便途中，被野豬拱下山坡摔死了。

  那個士兵但凡有靈魂，估計都能被自己這波作給氣得再死一遍，汙染意識現在正於這個狀態。而隨著阿菲亞回來，它的憤怒更是蹭蹭蹭往上漲。

  “我做得最錯誤的一件事，就是沒有在你出現在礦裡的時候，就讓雪山降臨奧塔城對人類進行屠戮。”原以為說不出來，但說出來之後，汙染意識的心更加惡劣。

  它還想再說幾句，誰料蒙妮及時掐斷了它對舌的控制權。

  汙染意識：……這人類真該死啊。

  “所以你原本是想開辟第二戰場？”趙如眉說，“雪山局勢越惡劣，前往支援的人類就會越多，而相對的，其它城鎮的鎮守人員也會減。”

  “奧塔城周邊或近或遠一共有七個城鎮，等人類主力被雪山消耗得差不多了，奧塔城這邊的準備工作也差不多完了，它們可以一邊趕路，一邊積累雪浪的能量，等靠近城鎮，開啟七個點的拉鋸戰。”

  “以那個時候人類的戰力，基本不可能有應付第二個戰場攻勢的火力。到時候，人類只有兩條路可走，放棄雪山腳下三個城鎮，全力製奧塔城。或是盡力對抗兩個戰場，然後兩個戰場全部失敗。”

  “如果以現在這座雪山的積想要對付七個點，恐怕力有不逮，我想你原來的打算，應該是召喚覆蓋整個奧塔城的雪山才對。現在這一座雪山，有原來的1/3規模嗎？”趙如眉看著蒙妮問。

  汙染意識沒有吭聲，但是心在滴。

  “如果你只有這個後手，那這一場博弈我們可要贏了。”趙如眉坦然說，“你不考慮出來嗎？本來雪山規模就小，你要是不掐時機進攻的話，可能這座雪山的能量會浪費殆盡。”

  “……你有本事讓它松開我，我們公平來一場。”汙染意識說。

  這話說得，方團圓盯著蒙妮一臉看傻子的表：“好有意思，你要公平決鬥是吧，那你怎麽不把這座雪山給搬回去啊？就這？虧你還有臉談公平。”

  汙染意識那一個氣啊！

  本來想罵回去，結果蒙妮卡得它恨不得同歸於盡。

  米基爾雖然滿臉讚同，但考慮到蒙妮的安全，他還是忍下了附和的話語。

  “只要你有本事出來，公平來一場有什麽不行的。”趙如眉淡定道，“你自己出不來的話，這就怪不了其他人了吧？”

  要說出來，汙染意識如果不想要那被困住的一部分權柄，那還是可以出來的。但把那部分權柄出去，這跟殺了它有什麽區別啊？而且它已經看出來了，另一個意識留存在這人類也不是毫無代價的。

  “我肯定能出來啊，我不急，我一點也不急，我就不信你能永遠把我困在這裡面。”汙染意識冷靜下來道，“接下來咱們走著瞧，你也是，在我出來之前，你最好活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