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步輕移轉走，意料之中手腕被握住，轉，整個人就讓南宮燚打橫抱起。

    書房。

    用來遮的荷花油紙傘保持著撐開的狀態，被隨意擱置在地上。

    理公文的金楠木桌案後，南宮燚坐在座椅，宋窈被困在寬闊的懷抱，手抵著膛掙紮幾下掙紮不得後，氣得紅了眼角。

    張，在南宮燚肩膀留下一個深深的咬痕，可見真是氣狠了。

    “啪嗒。”

    淚顆顆落下，浸了蟒紋華袍，高大的軀一僵，安拍人纖薄的背脊。

    “孤的錯，莫哭。”

    像南宮燚這樣的人並不擅長說安和煽的話，幾次認錯都是這句話，常年握兵的指腹糲，拭眼淚都能帶起一陣微微的意。

    宋窈不答話，一雙蒙著水霧的眸子有譴責還有委屈和難過，就這麽紅著眼看著太子殿下，纖長的睫羽輕淚再次一顆顆落下。

    人落淚，還哭了好一會兒。

    才啞著嗓子，依靠在南宮燚上楚楚可憐控訴：

    “夫君怎麽可以派人看著妾，妾雖不是什麽好人，可嫁給夫君從未想過傷害夫君，更沒有傷過東宮的一花一草。”

    把話說開的方式有很多種，宋窈來的路上思來想去選了這種，不然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剛剛不過，冷戰僵持鬧不愉快不合適，解決不了問題的同時說不準還會引起新的矛盾，有弊無利劃不來，不如以示弱的姿態打牌。

    宋窈的話很多，搭搭地繼續哭訴：“夫君早就知曉妾不為人知的一麵是不是？既知道為何一開始不派人看著妾，今個兒倒是派人過來了？”

    “妾自問今日沒做什麽錯事，莫不是這些日子歡好之事做多了，夫君已經厭棄了妾。

    意消磨殆盡便想將妾看管起來，然後挑個良辰吉日殺之而後快，再另擇新歡不？”

    南宮燚：……

    看出妻子是故意做出這副模樣給自己看，又被那句挑個良辰吉日殺之後快逗樂，想笑，偏偏心疼得。

    烏雲布的心不知不覺雲開霧散，十指相扣一一作答：“孤錯了，不該派人看著窈窈，不曾厭棄，更不曾過傷害窈窈的念頭。”

    “此生唯夫人一人足矣，斷不會另擇新歡。夫人沒做錯任何事，是孤的錯，孤害怕夫人棄孤而去才不顧夫人的起的私心。”

    宋窈愣住，都忘了要繼續一一地哭。

    棄，孤而去？

    所以南宮燚派那麽多人不是為了監視，而是怕跑了？

    明正大逃跑搞不好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是瘋了嗎？最多假死，名正言順地逃跑。

    宋窈沒忘記自己現在還在太子殿下懷裏，很快從這樣危險的思緒裏拔出來，稍稍顰眉，我見猶憐。

    搖頭，不讚同道：“殿下怎會有這樣可怕的念頭，妾怎會舍得棄您而去，妾您都來不及。”

    這話說得心虛，心虛就下意識轉移話題，問自己在意的、迫切想弄清楚的。

    “夫君，妾可以問問夫君什麽時候知道妾不為人知的一麵，又了解多嗎？”

    宋窈自己沒意識到，每次心好或者心虛亦或者有求於南宮燚的時候，總會改口，不喊殿下而是喊夫君。

    南宮燚眸深了深，不著痕跡重新將人困在自己可控的範圍之餘，含住朱親吻轉移妻子的注意力，末了為妻子解。

    啟，沒一句真話：“半年前，臘月那日。孤從江南辦事回來抄近路回城，途經城外那條偏僻小路，

    聽見林間深傳來琵琶聲便帶人前去查看，這才偶然之下得知窈窈還有另一層份。”

    “帶人？”宋窈抓住重點，眉都擰了起來。

    南宮燚平宋窈的眉，“放心，隨行的二人並未認出那戴獠牙麵彈奏琵琶曲的黑子是你，隻有孤一人認出窈窈。”

    宋窈不解：“殿下為何認得出妾？”

    南宮燚指骨分明的手指，細細描繪人的眉眼，笑：“孤從很久之前就已經心悅窈窈，一直注意著窈窈，自然認得出來，至於了解多……”

    “孤隻知道夫人是那個神的江湖組的一員，看著好像是居高位的模樣，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宋窈：？

    宋窈信了才有鬼，一國太子想清楚一個江湖組織是易如反掌的事，怎麽可能就知道這點皮。

    南宮燚自嚨溢出一聲歎息，歎小狐貍的疑心竟比自己還重，食指關節勾了勾宋窈弧度優的鼻梁，解釋：

    “孤心悅你十幾年，自然了解你的子。孤若是去深究你和那個組織的關係，窈窈定會對孤抱有戒心，恨不得離孤遠遠地，對嗎？”

    何止對，簡直對極了。

    ……

    宋窈又抓住一個重點，雖然後知後覺：“殿下心悅妾，十幾年？”

    半晌，浴池。

    滴的花瓣浮在氤氳熱氣的水麵，丫鬟們各司其職，伺候主子沐浴。

    宋窈浸在溫度適宜的水裏，閉著眼睛想事，腦海裏盤旋的是南宮燚在書房後來的那些話。

    ‘父皇近期生出了退位的念頭，孤接下來會比較忙，邊可能也會有許多危險，夫人如果出門記得多帶些人。’

    ‘夫人對孤信任也好不信任也罷，真心與否孤都不強求，唯願夫人留在孤邊。’

    太子殿下說了許多，隻信一半。

    跟對他的一樣，真假參半。沒那麽深是真的，沒半分喜歡和那是假的。

    “主子，您接下來怎麽打算。”注意到主子回神，如霜問起。

    宋窈撥弄了下水，手心撈起幾片地花瓣：“暫時按兵不，先發財，發筆大的。”

    如霜聽不懂，宋窈就簡單說了說。

    本就有意賺大淵和漠北通商這份錢，現在知道南宮燚知道和組織有關係，

    那何必再讓組織靠那僅有的幾條消息辛苦索出路，所以直接將想知道的全問了個遍。

    南宮燚不僅傾囊相授，還答應給組織開一扇後門。

    為自己和組織謀後路的計劃當然還要寫，隻不過實施計劃的時間推後。

    先用太子殿下給開的後門經商，一來組織能大賺一筆，方便以後必要時候的分散轉移。

    二來能讓太子殿下放心，謀求後路和當太子妃並不衝突，目前真沒想逃更沒想跑，沒必要派人看著自己，更沒必要去盯著組織的向。

    是的，宋窈懷疑這段時間南宮燚會派人去盯著組織的向，所以，暫時按兵不是眼下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