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差點落胎,莫要煩。不過兩個雜種,老爺都不在乎,我們私下置便好……”說著說著,這兩道聲音就遠去了。
許玉玲和許微白不是普通的十二三歲的小孩,自然明白這僕婦口中的私下置是什麼意思。倘若他們不老實,輕則被灌啞藥、挑斷手筋,自此再也不能道破許祖的醜事;重則在回鄉的途中遇見“盜匪”,落得個首兩的下場。總之,萬秀兒自己能生,又佔著正妻的位置,用不著仰仗他們對付林淡,也就沒有必要再留下兩個野種礙眼。
憑萬家的權勢,可以輕而易舉地抹除他們存在的痕跡。
許玉玲終於意識到自己和兄長的境況有多麼糟糕,說話的時候嗓音都在打:“哥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呀!爹爹不會那麼狠心的對不對?他會護著我們的對不對?”
許微白苦笑道:“他若是想護著我們,就不會把我們的戶籍掛在四叔頭上,更不會把我們遠遠打發走。許家全是萬秀兒的人,去了外面我們會被如何對待,他能想不到嗎?”
許玉玲絕了,一屁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哭起來,哭也不敢大聲哭,唯恐惹得萬秀兒厭煩,提早對他們下手。
許微白看著妹妹的頭頂,終於出一抹絕的表。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唯有孃親纔是他們的依靠,唯有孃親纔會全心全意爲他們謀劃。但可悲的是,他們早已與斷絕了關係,竟親手把自己送上了一條不歸路。
寧要討飯娘,不要當爹。林淡臨走時說過的話清晰地浮現在許微白的腦海。是呀,娘爲了讓孩子吃飽可以去討飯,爹會幹什麼呢?孩子和母親之間的紐帶是唯一的,也是割不斷的,爹卻可以有很多個孩子和很多個人,又豈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上輩子,這個家全是娘支撐起來的,本沒有爹什麼事兒,他們怎麼就看不見也聽不到呢?真是瞎了眼,迷了心,活該這輩子遭報應!
許微白狠狠揪扯自己的頭髮,心中又悔又恨。然而悔了恨了又能如何?他如今已是走到了窮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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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淡一直知道許祖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絕不會讓許微白和許玉玲以嫡子嫡的份回到許家,卻沒料他能這麼狠,竟直接把兩人的份抹除,送去了荒僻山村。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是在毀了兩個孩子的前途嗎?
他當然知道,但是他不在乎。
不過這些都跟林淡沒有關係,如今已了風口浪尖上的人,幾乎每天都會有貴婦來到玄清觀,卻不是爲了悟道,而是看的笑話。背地裡,他們還管妖道,又言如此猖狂,早晚會被整治。
在蔡國公的授意下,陸續有幾撥人來找玄清觀的麻煩,想讓林淡以超低的價格把山頭賣給含寺。眼看府施加的力越來越大,就在這節骨眼上,蔡國公府掛出白幡,發出訃告,神矍鑠的蔡老太君竟然死了!
消息一出,整個貴族圈都轟了,小皇帝更是砸了手裡的茶盞,心中又驚又駭,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才過了幾天,怎麼說死就死了?朕派去給老太君和蔡夫人請平安脈的太醫是怎麼回覆的?”
“回皇上,陳太醫說老太君脈象強健,是長命百歲之相。蔡夫人雖有虧損,卻無大礙,靜養幾月就能痊癒。們二人短時間絕對不會出事。”
“那老太君又是怎麼死的?”
“國公爺說是猝死,睡了一覺人就沒了。”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朕想不通!朕定要去找林娘子問一問!難不果真是活神仙?!”小皇帝一邊呢喃一邊疾步往殿外走,竟是被好奇心折磨得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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