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詠臉都笑僵了,人才剛穿過門,沒想到城門,更是人頭攢,一眼不到邊……
甚至人群里還著許多員,員也不到頭前來!
員中有人在喊:“太傅,太傅,陛下本也要出城來的,陛下來不了,在大慶門等候!”
這哪里聽得到?
員們也吩咐差吏往前,讓太傅知道陛下在大慶門等著呢……
差吏也不……
狄詠腸子都悔青了,還不如坐車,坐車里就不用笑了,騎馬上,對著滿城百姓,又不能做個難看模樣……
本來狄詠還說上幾句:“諸位都回吧……某還有要事……”
喊了許多次,用沒有。
還是牛勇懂事,左右一看:“來人,開路!”
開路,就是驅趕了!也要用點暴力手段,不然也開不了。
頭前推啊打啊,呼喊大作,還對罵上了。
“你這渾漢,拿著當令箭,太傅都沒說不讓看,你卻來趕我!你看太傅都笑呵呵的……”
真是沒經驗,興許也不是沒經驗,實在是這回狄詠滅遼之事,是真到了這種普天同慶的地步。
更是晉王殿下、狄太傅,如今,也越來越神了!幾乎了真神!
唉……
天子在大慶門等太傅的消息,終于傳到了頭前,但傳到了又能怎麼樣?
還是走不!
街邊窗戶里,大娘子小娘子們,那看得是咯咯笑……
“上次我也在街邊看過太傅,總覺得太傅而今,不比以往俊秀了……”
“你懂個甚?俊朗即可,哪要什麼俊秀,太傅何許人也?太傅而今,才真正是威武不凡,此男人之氣概,舉世無雙!”
“我又不是說太傅不俊朗不威武,就是說太傅本是……怎麼說呢,反正……”
“了脂氣而已,男子漢大丈夫,自是要這般!你這小娘子,便是喜歡繡花枕頭……”
“沒有沒有,我喜歡太傅這樣的!”
“這還差不多,卻是你也沒那運道,若能于太傅枕席,那真是……想想都……”
“人不人……”
“你還別說,昔日里,我還真有這機會呢,只怪我自己沒有把握住!那葉一袖撿了個便宜……”
低頭一看,樓下街中的太傅還沒走出三五步遠!
以往,這些大小娘子們,那可是真敢用香囊之類的往太傅扔,而今卻是不敢了……
太傅的苦,旁人大概也不能同!
街道北邊,遠,終于來了救兵,皇城司急員,三四千人甲胄在,大長槍在手,從遠開始驅趕,進度極快!
哪怕進度再快,也看得狄詠是眼穿!
要了命了!
太傅終于直而去,奔向皇城大慶門!
天子就在門外,見狄詠來,快步來迎!
嚇得狄詠立刻下馬,奔了過去!
第一件事,跪地叩拜:“臣狄詠,不辱皇命,凱旋至此,叩拜天子圣恩!”
也是皇帝力道小,真就扶不住叩拜的狄詠,口中連連說:“恩師辛苦,恩師辛苦,快快起,快起!”
;一邊說快起,一邊使勁。
滿朝文武皆在,狄詠叩拜完,終于才起:“陛下當真不必如此來迎!”
“本是要往城外去迎的,倒也不知哪些員走風聲,滿城皆知太傅歸,街面人山人海,卻也去不得了……”皇帝趙頊還有些不高興。
富弼上前了行禮:“太傅此番深險地,為國用命,實乃吾輩楷模!”
狄詠回禮:“分之事爾,不足掛齒……”
接著,曾公亮來說話:“古往今來,人臣之列,太傅居首也!”
“豈敢豈敢!”其實狄詠尷尬的……
歐修來了:“天下一統,乃臣子為國畢生之志!子道能此事,皆仰賴諸位同僚鼎力同心,更仰仗天子圣恩,非一人之功也!”
狄詠立馬點頭:“恩師所言,正是我心,我正謝陛下之恩,與諸公襄助之力,非此不可今日之事也!”
說完,狄詠鄭重其事躬一禮。
皆大歡喜,歐修連忙說道:“陛下,不若移步大殿議事?”
皇帝一直高興不已,連連點頭:“好好好,殿議事!”
這才算寒暄完畢。
大殿之中,眾人列班站好,今日眾人,都穿戴得特別的整齊,乃至許多人都換上了嶄新的……連王安石這個小邋遢,竟是從頭到腳都顯得干干凈凈……
唯有狄太傅,今日竟是一常服,多有些不符場合……好在也沒人在意。
皇帝不坐,站在高臺,問:“燕王何在?”
其實這件事,皇帝的小心思里,多有些不得勁,天下就兩個皇帝,而今一個皇帝把另外一個皇帝給捉拿了,就棚的時候,那自然就得裝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另外一個皇帝還沒見到面就死了,好在,好在還有一個四歲的燕王。
那也不能放過,得弄來當面好好“”一下,特別是燕王他爹耶律阿璉,更要有一番好好的流,流得好,免不得也要給這位舊遼皇帝胞弟弄個一半職。
只可惜不是耶律洪基,也不是耶律浚!
倒是尷尬,狄詠答道:“陛下稍等,燕王年,還在城外百姓擁堵之中,興許明日大早才能覲見!”
皇帝趙頊又難了,想了想:“今夜例外,開一特例,不關城門,多派軍漢徹夜執手,燕王哪怕夜里到,也直接引進來!”
興許,趙頊也知道,這是他此生最大的就了,也是史書中最值得大書特書之事,他實在有些迫不及待!
狄詠其實是能理解的,點頭答道:“遵旨!”
“開宴,今夜大宴!不醉不歸!”皇帝抬手一揮,他還有好多話想與狄詠說,但不是公共場合……
宴席在擺,眾臣落座,有坐殿,更有許多坐在殿外,皇帝賜宴,能坐在殿外,那也是榮譽!
狄詠落座左手第一,與皇帝幾步之遙,歌舞剛起,皇帝完全不看歌舞,只看狄詠,滿臉是笑,忽然也道:“朕曾聽聞……仁宗陛下在時,有一次太傅凱旋,仁宗陛下曾讓太傅同席而坐,有沒有此事?”
皇帝是找借口,想與狄詠坐一下,如此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