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夫妻分行

喬茗茗用武力鎮了衡衡的這次「反叛」。

這次去梨花村不是一個人去的,而是和程蕓蕓以及程連虎去的。

三人這次騎的是自行車，村裡僅有的三輛自行車這會兒都在們這兒。

程蕓蕓說：「我騎的這輛是主任家的，你騎的是蘋果家的，我哥騎的是英嬸子家的。想必再過不久,咱們村的自行車就多了。」

反正據上輩子的記憶,再過兩年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自行車。

繼續過幾年,家家戶戶都有托車。

喬茗茗笑笑：「我和寧渝接下來經常跑，也想尋輛自行車來代步。不過新的就算了，找不到票,所以就打算去收購站看看，看看能不能把幾輛廢舊的車湊一輛新車。」

反正這事這段時間遲早都要辦的,乾脆這會兒出來。

程連虎驚訝：「寧渝還會修車呢！」

他還有什麼是不會的！

喬茗茗點點頭：「他最搗鼓這些玩意兒,程二哥你要是能搞到什麼收音機自行車，甚至手錶這些，都拿來讓他看看能不能修，能修的話咱們也省點錢對不。」

等他整理完，寧渝也差不多把家裡的衛生給搞好了。

也就是說，大約還要顛簸上一個半小時才行。

程連虎大約算了算：「走大路確實不算近，咱們這會兒走的是小路，大約一個半小時吧。」

聽到汪家村和大興村，喬茗茗驚訝道：「原來這兩個村子離咱們這麼近，騎自行車30多分鐘就能到啊。」

喬茗茗認真聽著,來這這麼久了,除了去公社,就是去縣城亦或者是黃莊，竟然也沒把這附近好好逛逛。

於是寧渝剛剛被兒子傷得千瘡百孔的心又添了一刀，徹底無話可說。

「舅，舅！」彰彰笑得燦爛。

一聽到「出去玩」這三個字，彰彰眼睛驟然一亮，興得「啊啊啊」，快要從爹的懷裡蹦出來：「去去去！」

這是當郊遊啦？

接著把手臂張開，這是迫不及待的要小舅抱呢！

寧渝輕拍他後腦勺：「你也是小男子漢了，接下來的路都得自己走。」

過了一會兒，衡衡稍稍大聲道：「爸爸。」

說話間三人騎著自行車，從村北的一條山路小道出發,沿著這條小道一路顛簸騎行。

山羊嶺要近許多，走路走半個多小時就能到達，所以他不必趕著時間出門。

程連虎從小就最是往別撒歡跑的，他跑慣了這條路，於是邊騎邊介紹：「打這條路走咱們先經過山羊嶺，不過不需要進村,直接繞著村口繼續走，再騎上大約二十分鐘就能到達汪家村和大興村。」

小弟特別不爽地來到舊牛棚，彰彰就等著他呢，見到小舅來那雙手啊招得跟招財貓的手似的。

衡衡重重點頭：「好！」

喬茗茗心裡瞬間流淚。

「走了走了，快點！」他催促。

程連虎忙點頭。

才騎多久呢，屁都要痛死了。

他家兄弟四個的妻子，剛好分別就是這四個村子的人，也是怪巧的。

前邊的寧渝沒應。

梨花村在隔壁余水縣，應該不近。

衡衡拉著子從屋后跑出來，仰頭笑笑：「來啦，我上好廁所了，走吧爸爸。」

加上衡衡也得跟著，寧渝要準備的東西就多了。

此時太初升，正好照耀到這條喬茗茗半個小時前經過的小路上。

然而半小時后

衡衡哼哼唧唧地跟爸爸後頭，小聲說：「爸爸。」

喬茗茗慨說道：「往後這四個村子要是真把油茶樹給種好了，咱們村也把山柚油給做大了，還是得把這條路修修才行。」

比如說水壺，比如說墊肚子的餅乾。這小孩兒還一本正經地背了個包，包里給自己抓了些瓜子和糖果，甚至還塞了連環畫。

程蕓蕓笑笑：「用不了多久的。」

兩個村子就是要種油茶樹的村子，除了這兩個村子外，還有黃莊和山羊嶺。

喬茗茗心想，別人說用不了多久還不怎麼信。蕓蕓說用不了多久，心裡就信了。

這可不是「省點錢」的事,這是省大錢,還省了票的事兒。

寧渝：「……」

喬小弟頓時就樂起來：「嘿，是不是想舅舅啦，要不要舅舅親一口啊，走，舅舅帶咱們彰彰出去玩兒！」

程連虎笑道：「是嘞，咱們村嫁娶也多是在這四個村子里選嘞。」

就在一行人騎著自行車經過了山羊嶺，去往梨花村時，還在家中的寧渝也收拾好東西備出發。

等喬小弟抱出門時，竟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半點沒看還站在原地的爸爸。

「程二哥，那咱們要多久才會到梨花村？」又問了。

寧渝還是沒應。

衡衡快抹眼淚了，山路特別難走，他走得腳好疼。

等他了第三次「爸爸」時，寧渝才駐足停下，然後蹲下`去，無奈道：「上來吧。」

衡衡臉紅，趴到爸爸背上。

這小孩兒還是有恥心的，沒做到答應了爸爸的事兒會覺得害。

寧渝也不笑他，這路本就難走，衡衡能堅持到現在已經令他分外吃驚了。

他只撿了些路邊的野花野草來給衡衡科普一二，這小孩兒聽得也認真，偶爾還得讓寧渝停下，自己走下去好好觀察觀察才。

因為帶著這麼一個小累贅，寧渝足足走上四十分鐘才到達山羊嶺。

山羊嶺這個村子的面積也不小，但耕地面積比起上村和黃莊又了些。

山地頗多，甚至還有部分梯田。

寧渝經過村口進村子后，他就在一水旁停下，然後注意看了眼水旁小山地的土質，又瞧了瞧山地上生長種植的植。

沒半分鐘，又繼續走，接著就見人，山羊嶺村裡的人口還是多的。

「哎呦，是寧渝麼！」

王大壯扛著鋤頭驚喜道，他前段時間去上村幫忙種了幾天的油茶樹，自然認得寧渝。

寧渝笑笑：「是我，大壯哥。」

王大壯停下，瞧瞧他怪好奇的：「你來我們山羊嶺幹啥呢，還帶著兒子。」

總不能是來玩的吧。

寧渝顛了顛背上的兒子，無奈說：「我家衡衡喜歡吃橙子，這不是快到種橙子的季節嗎，我聽人說你們山羊嶺的橙子中的好，就想來求一枝橙子樹枝回家。」

那這可真是小事兒！

王大壯撓撓頭：「我家橙子樹長的一般，我二叔家橙子樹長得那才算個好！要不然我帶你走一趟，去我二叔家給你掰樹枝。」

寧渝：「！」

他就是想來瞧瞧山羊嶺的橙子樹，先看哪棵不是看。

跟著王大壯走了幾分鐘的路，寧渝來到一座小院前。

院子里的房子蓋得整整齊齊的，最人矚目的是院子里的那棵枝繁葉茂的樹。

鄉下的通常都不關門，王大壯直接走進去喊道：「二叔，在家嗎？」

連喊了兩聲，堂屋裡頭才走出來個人。

寧渝定睛一看，這位可不就是當初他蹭車時在車上遇到的老人。

王二叔明顯也記得寧渝，踢踢鞋子，穿好后驚訝地看著門口的寧渝：「呦，你你……」

寧渝笑笑：「您好，我是上村的寧渝。」

王二叔名王二平，大手一拍，笑笑：「對嘞，我想起來了，寧渝是吧，咋啦，找我啥子事兒啊？」

王大壯指著橙子樹道：「找你求樹枝呢，二叔你拿把剪子來。」

說著，他就自個兒跑去牆底下搬梯子，這是準備給寧渝爬上去瞧瞧的。

王二平果真進去拿了剪刀，然後走過去遞給寧渝。

寧渝把衡衡放下，正想說謝謝呢，王二平就湊近問：「小子，你是不是有啥想法啊？」

上村沒一棵橙子樹嗎？

上村沒有黃莊也沒有嗎？

好端端的來他們山羊嶺，就為了這橙子樹枝？就為了吃這口橙子？

王二平不信，一般人干不出這種事兒。特別是寧渝沒和他們山羊嶺打過多深的道，他又是下放來的，雖然聽說差不多平反了，但怎麼可能會突然高調到來他們山羊嶺要樹枝。

再說了，橙子掛果要三年。

他等得了三年嗎，說不定等不到三年就回去了。像大汪村的兩位老人，也是下放來的，前兩天就被接了回去。

聽說是被接走的，還是小車來接！

都說人老，王二平反正真不覺得寧渝就是為了那口橙子。

寧渝啞然失笑。

他笑著道：「王二叔，不瞞您說，我工作就是搞這些的，聽見好樹種就稀罕，總想拿來研究研究。」

王二平心裡一，也不曉得虎山果園重開和寧渝有沒關係。

他點點頭：「那你就剪吧，你要是……你要是真研究出啥好的來，給我這老頭子一份。不瞞你說，我干別的不，但是拾掇這些果樹倒是一把好手。」

王大壯就接話了：「這是真的，我太爺當年就是帶著我二叔管著果園，我太爺年輕時候種出來的橙子是賣到大城市裡的，專門供給有錢人和租界那些外國佬，我二叔學了我太爺的手藝，你要是有問題找他準沒錯。」

寧渝眼睛一亮。

沒想到王二叔還有這個本事。

他從不看輕這些種了一輩子莊稼的人，算起來人家才是一線工作者，在有些方面人家也能稱得上是專家。

寧渝笑說：「那您能不能跟我說說這棵樹，說說生長況和它的結的果。」

王二平：「啊！要說別的我沒興趣，早說這個我是真稀罕說。」

於是寧渝跟著他一起去堂屋，掏出紙筆來邊聽邊記。

一個上午，寧渝就是在這種狀態中度過。

而衡衡呢，來到這個新的地方，是看看這裡的景都覺得新鮮。

加上王二平家裡也有兩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孫子，衡衡在門檻上坐了一會兒后，就和兩位小孩兒在院里玩兒得嗨了。

就在這時，喬茗茗一行人也到達了梨花村。

此時艷高照正盛，把潔白如雪的梨花照耀得無比聖潔。

這時候，春分才過不久。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在經歷過春雨和春風后，梨花悄然開放在這片土地上。

不過。目前開放的還不多，得等到進四月份時，梨花才會大片大片的開放。

有時候風一吹，花瓣隨著春風散落在村裡各，那景絕對得讓人神魂顛倒。

喬茗茗心說這裡的梨花要是一直好好生長著，時不時補種，再過幾十年，梨花村絕對是一個網紅村落。

一行人進村，不大引人矚目。

梨花村本就常來外村人，甚至還有隔省的外地人前來，就為了梨花村裡的木雕傢，可見梨花村的木雕傢聲名遠揚。

程連虎在這裡有幾個好朋友，見了就打打招呼，說完來意后，人家就把他們一行人給帶到木雕楊家去了。

木雕楊也有意思，說是市裡有個廠子想招他，甚至還說給分房，但人家並未同意，依舊待在村裡干自己的事兒。

有本村人帶路，喬茗茗幾人很輕易地就見到了這位名氣很盛的人。

他是為五十歲的老人，頭髮只有髮鬢發白，人瞧著也神，可見平常生活不錯。

進楊家，一木料富有的香味兒撲鼻而來，聞著竟然還怪好聞。

人家也客氣，先是一位大嬸出來笑著招呼他們：「先坐吧，你們從上村來的？哎英可好，我聽說大兒媳生了是不是，我還想著哪下空出時間去瞧瞧兒媳。」

是木雕楊的妻子王秀，木雕楊肯定算一位木雕大師了，那就是藝家啊。

藝家嘛，一心撲在了作品上，容易有些方面顧及不到。

王秀就是替他理雜事的，沒在，木雕楊也空不出這麼多時間來專心搞木雕。

話里話外著一稔，喬茗茗聽得一頭霧水，程連虎卻是恍然大悟。

這人可不就是村裡英嬸子的親堂姐麼，當年英嬸子家辦喜事兒時還來吃過喜酒！

程連虎心裡懊惱，自己竟然給忘了。

喬茗茗雖然沒猜到，但反應很快，拍拍程連虎的自行車，笑笑道：「是呢，我們騎的就是英嬸子的自行車，小芳生了，生個大閨兒，英嬸子樂得不行。」

秀笑著擺擺手，拉喬茗茗進來：「這人啊就是生小子的命，忙碌半輩子，給三個兒子各娶個妻子，家底就掏了個。兒子大了也是住出去的，哪有閨兒來得心。念了半輩子的閨沒來，猛地來了個孫，可不就樂得不行嗎。」

木雕楊也樂呵地說：「是了，閨心，瞧瞧咱們家小如就曉得。小如昨兒聽我說胃不舒坦，今天早上就給我端了小米粥來，很用。」

喬茗茗心裡有點詫異，這人竟然還是個隨和的人。

秀端出來幾杯水，笑問：「說來，你們是來定傢的？」

喬茗茗眨眨眼。

嗯？確實想定的。

但這會兒定了也沒放啊，家裡的屋子不大，而且傢都還能用。

於是忍痛放棄，笑笑說：「沒有嘞，我們想來問楊師傅一些事，廣會的事兒。」

秀奇怪，問廣會？

喬茗茗靦腆道：「我們上村有山柚油，總想著能不能也去廣會上走一遭。」

秀恍然：「你們村的山柚油真不錯，炒好吃，燜排骨也好吃，涼拌菜也不錯，我家這老頭子沒胃口的時候靠著山茶油炒這道菜能吃下去三碗飯。」

喬茗茗謙虛兩聲，赧然道：「總之不管如何，能去肯定好，雖說有點遙遠，但總得有個目標不是嗎。」

這話說完，木雕楊點點頭。

他道：「這方面的事一直是我大徒弟在管，你問問他。」

說著，朝門裡喊：「小寶別玩了，去幫爺爺把姑丈喊來。」

「好。」房裡出來個小男孩，手上拿著糖跑出門。

喬茗茗聽懂了，他的大徒弟也是他的大姑爺，這關係真的和親生父子沒差別。

這位大徒弟很快來了，上有木屑，但是雙手洗得一乾二淨。

他打個招呼，笑笑說：「你們想聽廣會的啥事兒？」

喬茗茗連忙道：「流程。」

「流程？」他想了一下，「那你等會兒。」

他匆匆跑出去，片刻后帶著一本筆記本回來：「我從來都是好記不如爛筆頭，好些事兒都是靠筆記的，當年流程我也記在紙上了，你們瞧瞧。」

他已經翻開，喬茗茗忙接過來看，程蕓蕓也湊近認真盯著。

上頭並沒有記錄他們費盡心思申請的事兒，因為人家是被直接找上門的。

簡而言之，就是保送。

聯想一下，人家就是優等生，招生辦直接找上門來，保送人家上top。

而他們上村山柚油呢，喬茗茗認真思索片刻，覺得定位要一步步考試才能進top學校的學生才合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