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無疑是最有道理的,周志斌心裡還真輕微地左右搖擺起來。
喬茗茗反正不曉得村裡在糾結什麼,但知道自己或許明年年初就要離開了,這些事能不多還是不多。
說完這話后,直接把閉上修鍊閉口禪,由著寧渝和周主任說。
周主任無論怎麼對使眼,都拒絕再開口。只能說財運這東西很懸,村裡能不能抓住還是得看自己。
談話持續將近一個小時。
喬茗茗吃著餅乾,喝著溫水,聽得也起勁。
偶爾出去看看衡衡和彰彰,一瞅都到中午了,就帶著兩小孩去蹭公社大院的飯。
公社食堂的飯還好吃的,特別是今天趕集,市場上的菜多,所以食堂里菜比平時更加盛。
食堂大師傅對喬茗茗都眼得,見到來就笑笑:「吃什麼?」
喬茗茗探頭看:「辣椒炒來兩份唄。」
「行啊!你算來巧了,剛出鍋呢,熱乎!」大師傅這麼說,又道,「今天鹵了點豆腐片和豬頭,要不要。」
喬茗茗雙眼登時放亮:「要要要!」
著借來的碗,怪震驚的:「怎麼還會有豬頭呢,我饞這個好久了呢。」
聞著竟然還和外頭豬鋪旁邊賣的味兒一模一樣,喬茗茗心裡暗暗懷疑這大師傅私底下還做著一份生意。
大師傅切了半斤的豬頭給,鐵面無私道:「限購兩份,兩份半斤。」
喬茗茗已經特滿足了,又打了煎豆腐,豆腐煎完放香菇炒,豆香和香菇香很饞人。
公社菌菇多,食堂里菇類菜自然也多,就連湯都是菌菇蛋湯。
喬茗茗最後再打道炒青菜和紅燒茄子便好了,直接坐在食堂吃。
吃一半半,寧渝走來。
喬茗茗笑問:「解決啦?」
寧渝長長呼出一口氣,聳聳肩膀:「解決是解決了,還算……順利吧。」
喬茗茗捂著肚子哈哈笑,這麼說就是不算順利咯。而且寧渝明顯起皮,這是說話說太多的緣故。
本來從不喝食堂大鍋湯的寧渝今天久違地喝了一大碗,喬茗茗更是笑得恨不得捶桌。
吃完飯,一家人離開。
志斌叔還在周主任辦公室,等喬茗茗和寧渝都快到家了,他才出來。
村裡修路的事兒被周主任接過去了,可說服村民們放榨油坊搬遷到縣城裡的事兒,卻又砸到他上。
周志斌:「……」不對勁,他撓撓頭,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
自己好像接手了一個更難的問題。
上村。
喬茗茗和寧渝回到家時,喬小弟已經把房間給徹底清掃完,甚至還把生石灰給撒完了。
他累得癱倒在竹搖椅上,見到這一家子,有氣無力地幽幽問:「你們還懂得回來?」
喬茗茗忙把飯盒舉起來搖搖:「我們心疼你呢,曉得公社大院食堂里有豬耳朵和小炒,特意跑去給你打包了回來。」
喬小弟:「……」
屁!他憤憤委屈道:「肯定是你們自己去吃了,順帶給我打包點回來的。」
嘿!真夠機靈的。
喬茗茗把飯盒往竹桌上一放:「吃不吃?」
喬小弟猛地坐起,大步廚房拿筷子和調羹,「吃啊,累死我了,累得沒力氣做飯。」
喬茗茗還是很疼弟弟的,飯盒裡好多飯菜呢,滿滿當當足夠他放開肚子吃。
特別是多,豬頭雖然沒剩多,但後來又打了一份辣椒炒,這道菜下飯,配上滷就是翻倍下飯!
喬小弟吃完整個人好似活過來,腆著肚子躺在竹搖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
春風輕吹,帶來花草香。
過枝丫斑駁地落在他上,舒服得很快睡過去。
寧渝給他蓋個毯子,對衡衡和彰彰說:「不許大聲不許吵,舅舅在睡覺。」
衡衡和彰彰忙點頭,乾脆跑去房間看連環畫去。
屋中。
喬茗茗趁著太大讓寧渝幫洗頭,洗完頭后得半干,披散頭髮回屋子,問寧渝:「彰彰的床是不是該打了?」
寧渝搖頭,拿起梳子給順頭髮:「不打,咱們買吧。牛愣子叔家正好有閑置的,床和柜子還有桌子都有,不費那時間力去打了。」
說的也是。
打床打柜子什麼的真很費時間,從選木頭到砍木頭再到晾乾……
喬茗茗瞧著都怪心累的。
不過說起這事,寧渝問:「想不想再把家裡拾掇拾掇?」
喬茗茗眨眨眼,抬頭看:「你這是想再建兩間房啦?」
寧渝角翹了翹:「你不是總煩吃飯和睡覺在一屋嗎,村裡磚頭足,於明還說有渠道能搞些水泥來,要不然咱們就把房子再建建?」
喬茗茗本想說這房子等我們走了后還是要歸還給大隊的,但轉念一想,掙錢不就是要讓自己活得舒服嗎?
於是點點頭,擲地有聲:「建,就算是只住半年都不虧!」
寧渝笑了:「我也這麼想。」
這事他在心裡琢磨好久,甚至還想過要不要蓋二層小樓呢,想想還是作罷,平房也舒服。
夫妻倆最近沒啥事,所以便一心撲在建房這件事上。
磚頭有,水泥足,甚至人手都還夠。
春耕最忙碌的時候過去了,今年大隊又多添一臺拖拉機,上村功為這十里八鄉最拉風的村子!
兩臺機和兩臺拖拉機為春耕作出突出貢獻,加上水渠全面建,不需要再挖了,所以今年春耕雖然還是累,但卻比去年好不。
當喬茗茗和寧渝放出想蓋蓋房子的意思時,許多村民就踴躍幫忙。
傍晚,曬穀場。
牛愣子捧著碗道:「早該蓋了,你瞧瞧咱們村子,現在一水的新房,你們家看著最破。」
周三叔也點點頭,手上也拿著碗,但是是給外孫喂飯的,追著外孫喂飯。
邊喂邊說:「趁著這陣子把房子蓋起來,你們家正房完全可以推了重新蓋,我現在經過你們家,從外邊瞅著都總覺得它哪天要塌。」
喬茗茗和寧渝不對視一眼,原來自己的房子已經這麼破了,可他們夫妻竟然覺得還行呀……
「你們家人,再蓋兩間就夠,加上推屋子清場地,加速度最多半個月就行吧。」
「行嘞,不過最得十個人,打聽打聽誰家有沒有用到的木樑,乾脆借給寧渝小喬用用。」
牛愣子趕站起:「我家有啊,哪裡要借啦,直接給你們,反正我家屋子蓋完了。」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的任務算是完了,給家裡給孩子都蓋了屋,皆是青磚大瓦房!
寧渝忙說:「叔你別這樣,還是借吧,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用。」
牛愣子還想再說什麼,但他知喬茗茗和寧渝的格,要是真借,兩夫妻恐怕還真不願意要呢。
他想想,點了點頭。
那麼現在就是有人有磚頭,有水泥,有連木材都有。
萬事俱備,只欠開工。
開工很快,喬茗茗是急子,不想等。在家裡衡衡彰彰甚至喬小弟都沒反應過來時,有一天村民們帶著工群結隊的來了,生生把這舅甥三人嚇一大跳。
「咋啦,二姐!」喬小弟驚得破音問。
喬茗茗趕忙從屋後來,拉著喬小弟道:「沒事沒事。」
赧然:「忘記和你說了,我和你姐夫準備把這房子推了重蓋。」
衡衡瞪大眼睛,跳起來:「也沒跟我說!」
哼哼,這麼大的事兒,他竟然不知道,他還是不是家裡的一份子了。
彰彰不明所以,但湊熱鬧,也擺出兇兇的模樣,起脯氣鼓鼓道:「媽媽,我也不知道!」
喬茗茗沒空理這兩貨:「一邊待著啊,人來人往的你們人小,小心被撞倒。」
衡衡氣得直跺腳,彰彰一看,也跟著跺。
衡衡更氣了,本來不想理媽媽也不想理學人妹妹。但媽說會把他們撞到,最終還是撅著拉著學人妹妹回屋去。
「哼,我們在屋裡待著,媽媽你不要再找我們了。」他回屋,站在房間門口氣勢洶洶道。
喬茗茗擺擺手,真的嗎,太好了。
拉著小弟回屋中,屋裡的東西其實已經收拾好了,立刻就能搬出來。
寧渝也匆匆從菜地中趕回來,跟著來幫忙的村民們把東西全部搬出屋,然後推屋子。
至於這幾天晚上睡哪?
當然是和彰彰睡。
彰彰在前天晚上功睡進自己的房間,房間床大,幾乎佔據了房間的三分之一,三人一張床也沒什麼。
房間里好多東西,最近幾天估著都沒有雨,所以大件的東西直接放到屋后亭子去,小件的貴重的就放到兩個房間中。
衡衡還彆扭著呢,彰彰忘大,倒是想讓爸爸媽媽給點餅乾吃了,但看哥哥還撅著不肯松呢,也就跟著撅。
沒一會兒,撅累了,就低頭對手指,好為難哦。
屋裡清空,喬小弟累得滿頭汗,站在一邊問寧渝:「姐夫,要蓋啥樣的?」
寧渝:「就和現在這樣差不多,不過到時候還會把房間拉長拉寬些,面積應該能有五十多平吧,然後隔三個房間,和首都家裡正房一樣的做法。」
喬小弟驚訝:「三間房?一間你們住,一間吃飯,另一間也吃飯?」
寧渝看傻子似的看著他:「給你住啊。」
喬小弟嚇得合不攏,寵若驚:「我、我住啊?」
寧渝點點頭,推著他往邊上站些,又把兩個房間的門和窗戶都給關咯,這會兒要推房子了,灰塵大。
喬小弟忍不住嘿嘿笑,說:「咋還給我專門蓋間房呢,這多不好意思。」
喬茗茗用布把頭髮包,走到他們邊,聽到小弟的這句話,抖了抖「咦」了聲:「其實我們也是順帶的啦。」
喬小弟才不信:「誰家順帶多蓋間房,對吧姐夫?」
寧渝認真盯著屋子看,敷衍地點點頭。
喬小弟只當他是認了自己的話,心裡開始滋滋地琢磨自己房間該怎麼安排了。
屋子推倒后開始清場,喬茗茗和寧渝包括喬小弟都戴著手套去幹活。
寧渝的同事們也來幫忙了,謝善文拍拍寧渝:「行啊,我怎麼看你是一副要在這裡定居的架勢?」
「瞎說,咱們這項目要持續多久你還不曉得嗎?」寧渝笑笑道,「住半年,住一年,住兩年都無所謂,自己舒服就行。」
謝善文嘆氣:「這麼說來我還得跟范博仁那小子睡好久呢。」
寧渝抬頭,指了指隔壁的屋子:「喏,原來那裡是一對老中醫夫妻住的,要不然我幫你收拾收拾你住進去?」
謝善文拿起木板用力一扔,道:「得,你有妻子陪伴,有兒有還能有幹活的小舅子,我自個兒住那屋裡,冷冰冰的沒點人氣,還不如就住大院呢。」
寧渝笑了,謝善文是有的不婚主義者,也不曉得是不是小時候爹娘把他送給叔公而留下創傷,他對結婚生小孩這事兒敬謝不敏。
如今竟然語氣中含些羨慕,也是見。
不過羨慕過後,謝善文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親爹媽說想把他侄子過繼給他,他也拒絕了。
人家有親爹媽,幹啥非要跟他?
「雖然我那幾個兄弟和他們的媳婦都樂意的,我一去就讓孩子粘著我,但我還是覺得煩得。」邊幹活邊談起這事兒,謝善文就皺皺眉這麼說道。
喬茗茗聽了一耳朵,驚了:「你親爹媽那邊的兄弟和他們妻子也願意嗎?」
謝善文點頭:「可不嗎,就差讓孩子爭著喊我爹了。」令他意外的是有兩小孩也樂意,這反而讓他更不想養。
孤獨有時倒也孤獨,但舒服啊。
他覺得孩子還是別人家的好,哭了鬧了不需要哄。
特別是寧渝家的衡衡和彰彰,他是不喜歡孩子的,但這兩孩子看著就討人喜歡,他反正不止一次說過要當乾爹。
雖然寧渝沒吭聲,但他只當寧渝默認了。
他也沒想養老啥的,自己有錢,叔公還會給自己留一大筆。
謝善文笑道:「往後我再努努力,爭取晚年來臨時,也能和我叔公一樣住山上去,然後舒舒服服的安度晚年。」
不錯不錯,這想法真好的。
喬茗茗沒啥勸人結婚勸人生娃的好,甚至有時還覺得他這種瀟灑生活還好。
幾人邊說話邊整理,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把這些東西清理完。
清理完后第二天就是開始蓋了。
挖地基的時候,喬茗茗一雙眼睛恨不得睜到最大。
為啥呢?因為這裡原本是田地主的房子,據婆婆的行為,喬茗茗有理由懷疑這地底下恐怕藏著東西。
寧渝笑得前仆後仰:「想啥呢!這只是人家地主家下人住的房子。」
誰家會把金子藏在下人房?
喬茗茗:「……」哦,忘了。
寧渝哈哈大笑,傻茗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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