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母
山村裡的孩子別的沒什麽,爬樹是一頂一的好,兩人將裝兔子的袋子藏在灌木叢裡,很快哧溜溜爬上大楸樹。
楸樹是種很難生杈的樹,軀乾高而筆直,除了貓科,一般野不可能爬上去。
兩人剛攀上樹杈,就聽見一聲淒厲的貓,從後側的樹林裡竄出一個。
猛然一看像是隻貓,但比普通的貓又大了一點,上布滿深斑點。它出來後只是輕輕一躍,哧溜溜就沿著樹乾也爬到楸樹上。
“媽呀,這家夥上來了。”王天誠大吃一驚。
王天孝也是沒料想到就這麽巧,附近這麽多樹,它偏偏就跑到兩人躲避的樹上。
他將槍握在手中,隨時做好給它一噴子的準備。
他們兄弟倆張,上來的家夥看到樹葉背後竟然藏著兩個人,也是驚得跌落下樹,險之又險地抓住樹枝吊在半空中。
它呲牙咧,幾隻小爪子使勁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著樹枝又翻上來伏在樹枝上,一臉警戒地對著兩人低聲咆哮。
月下,兩人發現這家夥活生生就是像個小貍花貓。
別看它兇的樣子,可在兄弟二人眼裡,不過是兇兇的,不但不害怕,反而很想去它。
“這是豹貓。”王天孝終於想起這個小家夥的名字。
是一種分布很廣泛的野生貓類,在這年代數量非常多,人們大量捕殺它們就是為了獲取貓皮,後來數量越變越,野生的種類也下降很多。
豹貓到後世也沒有被納保護,但出現了人工飼養的豹貓,可以用來做寵或者參加比賽,一隻好點的價格能到幾萬元。
“它好像傷了。”王天誠說。
王天孝也注意到豹貓上被撕破一個裂口,染紅了半邊子,看起來非常慘。
估計是被剛才的豺所傷。
現在它躲在樹上,一邊警戒地看著下面,一邊還要防備王天孝兄弟倆,大眼睛裡充滿憤怒和張,全部豎立起來。
“看看下邊。”
樹叢後慢悠悠走出一隻豺。原來不是年齡老,而是因為後面一條不知被什麽咬掉了,只剩下半截,所以才被豺群拋棄。
王天孝暗暗疑豺為什麽要追逐豹貓,它們屬於同層食鏈,一個兇猛,一個靈活,輕易不會發生爭執才是。
豺出來後,先是在地上嗅了嗅,很快就發現了樹上的豹貓。
豹貓傷,不住有滴落在落葉上,豺的嗅覺及其靈敏,自然瞞不過它。
豺發現豹貓,自然也就發現樹上的兄弟倆,它並不慌張,而是圍著樹轉了幾圈,然後蹲在一邊開始舐上的傷口。
“這畜生是想守株待兔,果然和小說裡寫得一樣,他們有智慧。”王天誠驚訝地說。
王天孝沒有說話,他在思考這個豺憑什麽有恃無恐,它即使再兇猛,也是形單影隻,而自己這邊可是有兩個人。
而且它還是殘廢,戰鬥力肯定大為減弱。
怎麽看都不是對手才是。
難道它還有其他夥伴在下面,它只是在釣魚?
這不是沒可能,這些家夥為了食,腦子可聰明著呢。
“先等等看看。”王天孝隔著樹木的隙看看東方,離天亮時間還早。
可他們願意等,那豹貓卻等不住。
眼看著豺在下面爪子,它悄悄爬到樹乾後面,輕輕溜下去,猛地躍起竄樹林。
豺一個沒注意就被獵逃跑,急忙跟著追上前去。
沒有理睬樹上兩人。
兩兄弟又等了會,天慢慢亮起來,他們才從樹上溜下來,提著袋子索著朝森林外圍走出。
先前天黑看不清楚,亮了後才發現他們其實就在離山林外圍一百米不到的位置,便朝外面走去。可走了一小段,就聽到兩聲的貓聲。
順著聲音,兩人慢慢撥著樹叢,很快在一個灌木叢裡看到兩隻眼剛剛睜開的小貓,它們上被水打得漉漉的,看起來很可憐。
“估計是那隻豹貓的孩子。”
王天孝大概能猜出豹貓和豺反覆兜圈子的緣故,肯定是希自己的孩子不要被老豺吃掉。
“哥,你看那邊!”
王天誠突然驚。
王天孝順著弟弟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晚上到的那隻豹貓,就躺在離孩子還有幾十米的落葉裡,滿鮮,拚命的搐著。
兩人急忙過去,看到豹貓的脖子已經被徹底撕開,氣管被咬斷,背上也被撕掉一片,此時雖然還活著,卻已經堅持不了多久。
在它後,有一條長長的痕,看來它能跑到這裡,承過巨大的痛苦和考驗。
王天孝心下黯然。
他們不是真正的獵人,還做不到特別心狠手辣,尤其是知道這個豹貓是為了孩子被咬這樣,心裡就更不忍。
以它的速度和能力,想逃跑的話豺不可能傷害到它。但它就是舍不得孩子,所以總是在附近徘徊,最終喪了命。
豹貓看到兩兄弟走近,立刻變豎瞳,好像還想警告兩人,可因為它實在太虛弱,只是瞬間眸子又開始散落下去。
就連抬腦袋的力氣都沒了。
“哥。”王天誠不忍再看。
王天孝將槍給弟弟拿著,上前將豹貓抱起來放到兩個孩子邊,小豹貓瞇著眼輕輕聞著媽媽,似乎很排斥,但很快又分辨出了媽媽的味道,開始著朝豹貓懷裡去蹭。
還想著媽媽喂它們呢。
豹貓媽媽出舌頭想孩子的,卻只是了幾下,舌頭都無法完全出來。
它流淚了。
王天孝以前養過貓,貓在很難過或者委屈的的時候,就會流淚。
眼下這個豹貓媽媽肯定非常難過。
它死了。
兩個小家夥還不知道,依然在媽媽懷裡蹭來蹭去。
“哥,好可憐。”
王天孝歎息聲,他也見不得這些。
可能在年輕的時候,見到這種場景還不以為然,但他心裡住著一顆歷經滄桑的靈魂,尤其是經歷過母親和妻子去世的痛苦,再看這種場景,心裡也黯然難。
“天誠,挖個坑將豹貓媽媽埋了吧。”
“嗯。”
王天誠將槍給王天孝,開始附挖起坑。
因為天冷,地面被凍得結結實實,王天誠用短匕挖了許久,才挖出一個足夠放進豹貓的小坑。他在下面墊了一些松針和樹葉,然後輕輕將豹貓媽媽抱起來放進坑裡,輕聲說:“你是個值得尊敬的母親,安息吧。”
王天孝靜靜地看著弟弟埋好豹貓媽媽,這隻豹貓的皮已經嚴重破損,賣也賣不出多錢。
更何況,他私心裡也不想再傷害一個為孩子而犧牲的英雄母親。人之所以區分,或許就是人在合理外還有。
“這兩隻小家夥怎麽辦?放在這裡怕是很難活啊。”王天誠心地善良,又開始為小貓發愁。
王天孝早有打算,“帶回去養著,這種豹貓和普通貓沒太大區別,從小養著的話,應該可以養……等等,天誠,快站起來,站在我後。”
王天孝突然繃得筆直,警戒地看著前方,手裡握著老土槍,青筋暴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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