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漸漸傳來，顧清風整個人都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態癱在椅上，眼前的場景也都開始變得模糊。

都說人死如燈滅，他死后，那些罪孽是不是也能隨風飄散？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機會喝下孟婆湯，母后現在過的很好，所以他想自私一次，把這些東西都忘掉。

可是......那樣是不是就代表他再也同母后沒有任何瓜葛了？

此時椅已經無法支撐顧清風，顧清風整個人落在地上，沉重的聲音引起了殿外宮人的注意。

宮人進來一看，便看到躺在地上的顧清風，連忙扯著嗓子著太醫。

一炷香后，顧清衍趕了過來。

梅褚沖著顧清衍搖頭，這毒藥毒極強，就算是健壯如牛的壯漢也抵不住，更何況剛解了毒的顧清風？

顧清衍見狀抿了抿，朝著屋走去。

“你為何要尋死？”

許是因為梅褚給顧清風施了針，又或許是因為回返照，顧清風竟然能聽清顧清衍說的話。

“我只是到了該走的時候。”顧清風用力的扯了扯角，“就是沒找到當時母后服下的毒，有些憾。”

“顧清風，人總是活在過去，是活不的。”

顧清衍此時的心里復雜的厲害，面對顧清翎，他只覺得滿腔的憤怒和恨意，可面對顧清風，他總是多了幾分......憾。

就是憾。

“所以我活不了。”

顧清風想要抬起手，卻發現使不上力氣，顧清衍見狀主握住了顧清風的手，顧清風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別告訴......告訴母后......”

他不想讓母后因為他影響了坐月子。

“等我死后，把我和阿瑤葬在一起。”顧清風思維已經開始有些發散，“還有，要告訴裴堅，我顧清風不是......不是棋子。”

聽著顧清風絮絮叨叨的代著言，顧清衍臉上的表顯得呆愣，他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

顧清衍說了許多話，最后目看向了顧清衍。

“阿衍，你如今有了真正同父異母的兄弟，是個極好的事。”顧清風突然想到當初在昭寧宮見到顧清衍的時候，瘦瘦小小的，好像都養不活一樣。

“年帝王，看起來站立在高山之巔，但別忘記讓自己多歇歇，我若是能重新投胎，定要做一名將士，替你守著大渝江山。”

“照顧好母后。”

說完這句話后，顧清風徹底沒了氣息，手也從顧清衍的手上落。

唯有一雙眼睛還睜著，像是還有什麼憾一般。

顧清衍愣了許久，手幫顧清風合上了雙眼，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母后的。

“拉回慶城，同顧清瑤葬在一起。”

......

昭寧宮。

不知為何，姜瑜總覺得心神不寧，覺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一般。

而側殿的顧清宸也突然開始啼哭，姜瑜連忙吩咐母把顧清宸抱進屋子里，放在自己旁邊。

;“阿宸，莫哭了，你哭的娘親心都要碎了。”

“小王爺生下來就乖極了，若非是了或者需要換洗，都是不會哭的，今日也不知為何哭了這麼久。”一旁的母戰戰兢兢的開口，姜瑜聞言眼神暗了暗。

“這兩日可有什麼怪事發生？”

“怪事......”母似是想到了什麼，“昨日二皇子來了一趟側殿，說是想來看看小王爺，在側殿里待了大概半個時辰，奴婢全程都在一遍，二皇子只是盯著小王爺看。”

“顧清風？”

姜瑜提到顧清風三個字的時候，那種心神不寧的覺就更加強烈了起來，“萬吉，去把顧清風帶來見哀家。”

姜瑜邊說邊輕拍著顧清宸，得問問顧清風為何突然來看顧清宸。

“母后，他來不了了。”

顧清衍走進屋子里，雙手還有輕微的抖，顧清風不讓他告訴母后，可這麼大的事，他又如何瞞得了母后？

“什麼意思？”

“他服毒自盡了。”顧清衍走到床邊，湊近看了眼哭的小臉通紅的顧清宸，“小阿宸，說起來他對你還有幾分恩在，你哭一哭他也是應該的。”

說罷，顧清衍憐的了顧清宸的小臉。

若非顧清風以局，他們也不會那麼快就發現蠱毒的事，也無法那麼順利的就騙過裴堅。

如今顧清風死了，阿宸哭一哭，也算是送顧清風上路。

“怎麼會服毒自盡？”

姜瑜似乎是有些沒反應過來，“梅褚了嗎？還有裴芷，裴芷是解毒的好手，普通的毒都能解......”

“母后。”

顧清衍沖著姜瑜搖了搖頭，“他子本就虛弱，又是選的劇毒，是抱著必死之心的。”

“如今于他而言何嘗不是一種解？”

姜瑜緩緩低下了頭，“也對，他可有說什麼？”

“他說希能和顧清瑤葬在一起，讓孩兒好好照顧您。”顧清衍扯了扯角，“母后，他想為的是在戰場英勇殺敵的將士，而不是坐在椅上的二皇子。”

“或許，真正的顧清風，在部中箭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就依他所愿吧。”

姜瑜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顧臨、劉蓉、顧清翎、顧清風還有顧清瑤都死了。

那些飲恨重生，發誓要報仇雪恨的人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前世好像真的過去了。

從此以后就是真真正正重活一世的姜瑜。

“母后也莫要因此而費神，如今您正是養子的要時候，千萬不要影響子。”顧清衍的話讓姜瑜神放松了些許，“再過幾日裴堅就被押來京城了，到時候還要母后出主意呢。”

“我沒事，阿衍不必擔心。”

此時的顧清宸已經停止了哭聲，小子一一的，看起來委屈極了。

“他到最后也沒來昭寧宮見我，應當也是放下了往事吧。”姜瑜抱了顧清宸，“既如此，那就讓往事隨風散去吧。”

他才沒有放下呢。

顧清衍默默在心里開口，而后又陪著姜瑜說了好一會兒話方才離開昭寧宮。

離開昭寧宮后，姜瑜臉上的笑意便立刻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