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鐘憐兒的死訊后,姜瑜也沒有太大的反應,死對于鐘憐兒而言,已經是一種解了。
“人死如燈滅,死了便罷了。”
萬吉見狀也沒有再提鐘憐兒的事,就仿佛這個人自始至終都不存在一般。
“馬上就是阿宸的滿月宴了,馬上我的小阿宸已經滿月了。”
姜瑜看著襁褓里吐著泡泡的顧清宸,臉上重新出了笑意,就在萬吉想要退出去的時候,姜瑜再次開口:
“告訴皇上,鐘家可以料理了。”
次日,顧清衍便以一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罪名讓鐘烏亦致仕,原話是說讓鐘烏亦帶著鐘家搬出都城,搬去江南養老。
而鐘烏亦在接到圣旨的時候整個人的后背都佝僂了下來,他作為朝中老臣,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呢?
“鐘大人,皇上擔心您的子,特地命您在三日離開都城去江南養老,江南那可是好地方,山明水秀,您和大公子可以游山玩水,縱樂。”
迎志似笑非笑的聲音響起,鐘烏亦心里的石頭更沉了一步,皇上這是連宸王殿下的滿月宴都不想讓他們參加了。
畢竟宸王滿月,皇上極有可能大赦天下。
“多謝皇上。”
鐘烏亦咽下了心口的苦,又笑著送走了迎志,直到再次回到前院,鐘烏亦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鐘家要完了!
“敏兒,快去請你義兄。”
接到鐘府帖子的隗若到底還是來了一趟鐘府,見到躺在床上的鐘烏亦,隗若神毫未變。
“如今鐘家被皇上厭棄,我離開都城可以,但敏兒是鐘家的未來,若兒,你去求求皇上,讓敏兒留在都城。”
鐘烏亦拉著隗若的手,聲淚俱下的祈求著。
可隗若卻一點點的掰開了鐘烏亦的手,“義父,若我是您,就會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都城,越快越好。”
“你什麼意思?”鐘烏亦眼神猛地一,“當年若非是鐘家收留了你,你哪里會高中狀元,又如何會有今日的仕途。”
“本相從未忘記鐘家的恩,這麼多年本相明里暗里幫了鐘家多忙,義父想必最為清楚。”
隗若勾了勾角,“最重要的是,本相當初在皇上和太后娘娘面前用收養之恩替鐘琦兒求了,所以如今已經無法再求了。”
有些恩,只能求一次。
“你替琦兒求,那不還是死了嗎?”鐘烏亦依舊不肯罷休,“既如此,那你求的意義在哪里?”
“意義?”
“義父,若當時我不求,鐘琦兒早就被孫家給弄死了。”隗若嘲弄的笑了笑,“還是說,鐘琦兒在義父心里的地位,也不過如此。”
“你!”
鐘烏亦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想我也是朝中老臣,還是大慶舊臣,皇上如此待我,也不怕......”
“義父還請謹言慎行,莫要為鐘家招致禍患。”
隗若的表立刻冷了下來,“我今日之所以還愿意過來,是想最后提醒義父,莫要再做無謂的掙扎,如今在皇上心里早就判了鐘家死罪了。”
;“之所以沒有殺了你,就是因為你是老臣。”
隗若走后,鐘烏亦呆呆的看著床帳,而后驚恐的來了鐘敏。
“敏兒,快收拾東西,我們今晚就離開都城。”
“父親,可是您的......”
“為父坐馬車便好。”鐘烏亦握鐘敏的手,“敏兒,再不走,你我就都沒命了。”
當天夜里,鐘烏亦便帶著鐘敏還有鐘家其他人離開了都城,自此,都城鐘家徹底落幕。
......
次日早朝后,顧清衍單獨把隗若留了下來。
“先生昨日去勸說鐘家了。”
顧清衍笑瞇瞇的開口,可隗若心里卻警鈴大作。
雖然顧清衍他先生,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的顧清衍,就是一匹無人可擋的猛,稍不留神就會被吞噬的連骨頭都不剩。
“臣念及昔日份,又擔心鐘家想不明白皇上的手下留,所以特地去點醒了鐘家。”
顧清衍聞言點了點頭,“走了就好,就了清凈,不然母后哪日又想到鐘家,不開心了就不好了。”
提及姜瑜,隗若只微笑著,不再接話。
“馬上就是阿宸滿月宴了,朕已經提前讓禮部去草擬章程,但朕心里還想著讓一些都城以外的員也來慶賀。”
“這是不是有些過于隆重了?”隗若有些擔憂,就算是太子的滿月宴,也沒有這樣規格的。
“朕已經想好了說辭,一方面是給阿宸過滿月宴,另一方面也是慶賀天下一統,阿宸在這個時候降生,說明是我大渝的福星。”顧清衍喜弟,自然不吝嗇所有的贊譽。
“臣明白了,那臣即刻就去通知都城之外的員。”
“都城六品以上員,都城外的話,就四品吧。”顧清衍思忖了片刻,“還有,朕在那日宣布減免明年的賦稅。”
隗若聽完這句有些哭笑不得,“皇上,如今大渝的百姓們一連幾年都沒有過賦稅了。”
“這是好事。”顧清衍大笑出聲,“朕的子民,自己靠雙手掙來的銀錢就該留在自己的口袋里,至于國庫,鹽就夠了。”
“是啊,戶部尚書說,如今賦稅減免后,鹽給國庫帶來的收一連翻了幾倍。”
“就這麼辦。”
顧清衍一錘定音,拳掌的期待著顧清宸的滿月宴,到時候他要讓那些老家伙們看看,他新得了一個多麼可的弟弟。
“臣遵旨。”
隗若前腳離開太和殿,顧清衍后腳就跑到了昭寧宮,一邊往屋子里進一邊還著顧清宸的名字:
“阿宸,兄長來啦!”
屋,姜瑜笑著親了親顧清宸滿是香的小臉,“你兄長來啦。”
顧清宸似乎是能知到一般,立刻手舞足蹈起來,惹得眾人都笑的瞇起了眼。
“哎呀,阿宸怎麼在吐口水。”顧清衍用帕子小心翼翼的給顧清宸臉,“我明日要找個畫師來,把你這幅樣子畫下來。”
日后要是不聽話,就拿出來要挾這小子!
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