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的羊絨地毯令人幾乎踩不到實，心神不寧，腳下虛浮，因而顯得搖搖墜。

「你不辯解？」

「沒有做過的事，我不需要辯解。」

瑪格麗特漠然地垂下眼瞼，「可是，鐵證如山，我不能不信。」

隨手打開那封資料夾，顧影只看了一眼，就轉過臉去。那些往來的郵件、退學記錄、證詞……像鋼印一樣烙在的靈魂里，每翻過一頁，就像被剝下一件服。

如果是在兩年前，一定會為此難堪到流眼淚，但是現在的已經學會了偽裝鎮定。

點一點頭，「您信與不信，與我無關。」

沒想到，這時會有人推門進來，顧影應激地後退一步。

「我不是說過說過不許打擾——」瑪格麗特蹙眉抬頭，卻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住了口。

「Liang。」有些意外，「你是替Alex過來的？」

同一時間，潘師良先注意到了門邊的孩子，看清微紅的雙眼。即便有意遮掩，也能覺到的極力忍。

「是，爺十分關心為小姐選聘老師一事，只是今天太忙，實在不便過來。」

潘師良先妥帖回應了瑪格麗特的疑問，才微笑著將目放到顧影上。

「這位小姐就是今天的最後一位候選人了？我應該沒有打攪你們講話？」

顧影頭腦很混，不知道沈時曄邊最親近的管家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場合。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儘快離開這裡。

「我們這裡已經結束了。」瑪格麗特口吻很隨和，「最終的人選我已經轉告Alex，他看見了？」

「我正是為這件事來的。爺有些疑問，從記錄上看，您提議的那位老師似乎不算首選。」

瑪格麗特先是訝然，但拿不準潘師良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故作沉一會兒，「我選人自有我的道理……Alex心中是有屬意的人麼？」

「小姐的學業給您掌眼，我們十分地放心。但爺的意思，自然是公平競爭，能者居之。」

「論公平，Alex覺得應該選誰？」瑪格麗特跟他裝糊塗，眼神在顧影上拐了一圈。

顧影慢慢聽懂了，什麼家庭教師，都是幌子。那位千挑萬選的千金小姐，就是沈時曄的妹妹啊。

穩住呼吸，維持著剩餘不多的一點鎮定，了一聲「潘先生」。

「我自知無法勝任這份工作，有勞您轉告沈先生，我先告辭了——」

潘師良嘆了口氣，「爺就在隔壁書房。」

一句話就令顧影的腳步一定。

他不給顧影力，朝瑪格麗特頷首示意，「Madam，你有什麼話，不如親自跟爺說。」

他走到座機前面，接通了線。三下平穩的機械音之後，紳士而沉穩的聲音響起，「瑪格麗特夫人，午安。」

沈時曄日理萬機，這點小事，怎麼會得到讓他親自垂詢？

瑪格麗特品味到了反常。再度仔仔細細地看過顧影，忽然在心底冷笑。

的漂亮，是足夠橫人種，連白人都不得不承認且欣賞的。若說跟巨富家的繼承人有點什麼私，那一點也不出人意料。

瑪格麗特臉平淡地將褐的資料夾遞到潘師良面前。「Alex，我沒什麼要說的。這裡有一個資料夾，你看過就懂了。之後該用哪個人，你決定。」

「不要！」顧影失聲。

潘師良有些為難，出的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沈先生，請不要……」恥辱幾乎讓顧影渾慄，至還不願當場被沈時曄知道自己的往事。近乎哀求，「或者，請在我離開之後再看。」

沈時曄遲疑了一下，話筒里可以聽見他思索時平穩的呼吸聲。他很快做了決定，「我讓助手來拿。」

暗影之下，顧影的臉變難看的蒼白。

半分鐘後，西裝革履的助理走室，雙手拿起桌面那沓厚厚的資料。

垂下臉，脖頸纖細羸弱，像一隻引頸就戮的天鵝。

助理腳步停也未停，卻不是向著室外，而是毫不遲疑地走向了書架旁邊的一臺機。

碎紙機運作攪打的聲音響起時，顧影愕然抬頭。

潘師良臉上無一意外，轉頭向窗外看風景。座機直接掛了免提，任爺他自由發揮。

「Alex，毀滅跡，這就是你口中的公平競爭嗎？」瑪格麗特氣笑了，細長的眉頭牽起來，表有些扭曲。要一個年過半百的端莊英國人做出類似「無語」的表，實在很為難。

「規則是人定的，我想我有資格定義什麼做公平。」

穩定的切碎攪打聲中，他的聲音溫文而清晰，「所以，對於應該雇用誰來教導我的妹妹，夫人與我已經達共識了，是嗎？」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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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影在非常迷的狀態下得到了這份每周只需工作兩小時，而年薪足有二十萬英鎊的工作。

律師循循善，指示在哪裡簽字、按下手印，像個木偶人一一照辦，簽署好的僱傭合同和保協議壘起來足足有半尺厚。此外，由於莊園屬於歷史產，為了合法進這座莊園，也需單獨簽署一系列保證書。

……整個過程堪稱是簽賣契。

做完這些，管家夫人帶向外走，「你與小姐的會面安排在半小時後，我先帶你四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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