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魚的實力確實非常強，只要黑塔不滅，仙是有機會破開四象劍陣的。

此時沒有用云游劍的機會，面對一位煉虛后期強者，秦桑不敢奢能夠速戰速決，現在就出仙一張底牌其實是好事。

不過，這頭龍魚伴展現出的實力還是出乎了秦桑意料，強如司皇和師的伴都無法與之匹敵。

秦桑心中念頭百轉，思索對策。

他一直在留意仙的神態和舉，發現仙取出丹之后，卻顯得更加急躁了，一味地向渾沌星云猛沖。

“難道……”

秦桑心念一，想到一種可能，那枚丹的藥力或許無法維持太久。

丹的藥力太狂猛了，以常理推斷，這類靈丹的丹力是不可能長久的，使用靈丹之人也要承巨大的力。當然，圣境大能不能以常理視之，此丹若是仙背后的老祖所贈，或許是個例外。

秦桑無法證實這個判斷是真是假，但仙的神和舉可以作為旁證。只要有五把握，就能以此為依據制定策略，那便是竭盡所能拖延時間，將仙死死拖在這里，等待丹丹力衰竭！

當然，最好能夠摧毀黑塔！

想到這里，秦桑繼續催雷法，猛攻黑塔，嘗試各種雷符和雷道，對著黑塔狂轟濫炸。

黑塔狂震不已，看起來搖搖墜，但每次出現崩塌之兆，都會被仙及時修復，重新穩固。

幾個回合下來，秦桑又有新的發現，仙想要隔空修復黑塔，必須先

撼劍陣，那時龍魚便會發。或甩魚尾，或用頭顱沖撞，皆威勢絕倫，引發星海。如此一來，他們的前沖之勢便會阻，而仙為了維護黑塔不得不這麼做。

由此可見，劍陣的限制還是存在的，秦桑猛攻黑塔，即使不能將其摧毀，也能夠牽制仙。

不過，這麼做只能拖延時間，無法阻止仙和龍魚向混沌星云靠攏。

‘嘩！ ‘

冷形層層波，追隨龍魚，猶如天河之水，浩浩湯湯，在星辰間留下清晰的軌跡。

仙駕馭龍魚，在星海遨游，乘風破浪，可惜他們始終要面臨一位強敵的阻攔，正是雷戰衛！

雷戰衛的攻勢太快了，看不清它的影，只能看到無數雷霆閃電包圍仙和龍魚，不斷攻擊。

‘轟隆隆！ ‘

雷霆忽然向同一個地方匯聚。

下一刻，仙頭頂便出現了一個閃電組的雷盤，銀閃閃。

雷盤上方匯聚了無窮雷力，這些雷力顯化真形，猶如一座高聳的雷山。

雷戰衛現雷盤，舉起雷山，對準龍魚的頭顱用力砸下！

‘嘩！ ‘

雷威如淵，雷如瀑。

雷戰衛的戰斗風格極為兇悍，每次攻擊都這麼勢大力沉，就算面對服用了丹的龍魚，至在氣勢上不落下風。

“吼！”

龍魚咆哮，吼聲中充滿憤怒之意。

一雙龍目迸，角兩龍須高高甩起，化作長鞭，如風雷，狠狠向雷山。

‘啪！ ‘

雷山一滯，旋即四分五裂，混的閃電中，雷戰衛驀地倒飛回去，險險和龍須過，但龍魚的影也不由頓了一下。

能夠阻擋龍魚片刻，雷戰衛的目的就達了，只見它很快站穩腳跟，龍須在它前留下的鞭痕以眼可見的速度復原，旋即繼續攻殺過來。

此時龍魚上的龍鱗多破損，但龍魚毫不影響。雷戰衛好似雷霆所化，也同樣不怕傷，戰意始終高昂，堅定執行秦桑的意志。

再度退雷戰衛，仙卻暗暗焦躁，龍魚已經嘗試了各種神通，卻只能退雷戰衛，無法將它滅殺。

隨著龍魚暴的神通越來越多，雷戰衛應對起來愈發從容，這顯然不是好兆頭。

按理說，仙共有四頭伴，如今四合，都能獲得丹力提升，四頭伴流外顯，足夠支撐到他抵達混沌星云。

問題是，并非他不想更換伴，而是其他伴的戰力遠不及龍魚。

四頭伴中，真正擅長斗戰的竟只有龍魚一頭。

究其本，他在圣地鮮有斗戰的機會，當初以為龍魚的戰力已經足夠了，挑選其他伴時，更多看重的是別的方面。

譬如其中一頭伴是游方鶴，此作為他的坐騎，遁速不慢，但比起真正擅長飛遁之能的妖有所不如，更無法和秦桑的雷遁之相提并論。

他最看重的實則是游方鶴生就骨骼驚奇，卓爾不凡，氣質出塵，騎乘游方鶴周游四方，往往被視為仙家風范。詩作對之時有仙鶴齊鳴，更是風雅

之事，令旁人艷羨。

這些伴也有一定的斗戰能力，可他現在面對的是不怕死的雷戰衛，和同樣悍不畏死的秦桑！

龍魚勢頭兇猛，雷戰衛一時間也難以阻止，有時出現疏，別的手段來不及彌補，秦桑這個主陣之人，竟會主現，加戰場，親自堵上去！

力道修為是秦桑的短板，縱有日印和獅子印，也是非常冒險的。

他原本可以藏在陣中，用雷法、劍之類進行遠攻，除非仙破解劍陣，休想傷到他。

此舉相當于將自己暴在敵人面前，有時甚至只是為了阻擋龍魚一瞬，而不惜傷。

見秦桑如此托大，仙自然想將秦桑留下來，但都沒能抓住機會。最近的一次，秦桑消失時，那張蒼白的面孔，角殘留的，印刻進仙心底，久久揮之不去。

在這之前，他從未見過像秦桑這麼瘋狂，這麼不怕死的人，到了深深的寒意，以及一……恐懼！

“嗬嗬……”

仙忽然聽到一陣冷笑。

“道友多久沒有經歷生死搏殺了？”笑聲在他耳畔回響，仿佛是在嘲弄。

仙默然，無法回答。

自己多久沒有經歷生死搏殺了？或者說，自己真的經歷過現在這種生死搏殺嗎？

猶記得遙遠的元境四階時，自己自覺神通小，悄悄離開老祖道場，獨自外出游歷，險些死在群里，幸好師兄及時趕到，不知道算不算。

圣地部地大博，人煙稀。

諸位老祖的道場之間有明確界限，雖不往來，但別人本不敢進道場造次，和他們搶奪道場里修行資源。

正因如此，圣地修士之間很難有不可調和的矛盾。誰缺什麼，大家互通有無。愿意和別人流的，可以參加論道法會，切磋也多是點到為止。

閑暇之時三五好友湊在一起，品酒作詩，逍遙自在，過得神仙日子。

偶爾奉老祖之命下界，族人們無不畢恭畢敬，生怕得罪他們，愈加滋生他們的傲氣。在他們看來，圣地就是仙境，因此有人自許仙民，將霧海中的族人視為下民。

地位高如族長、長老之流，也要為了爭奪圣地里的機緣費盡心機，甚至為此隕落。

可是，那些別人拼命才能爭取到的機緣、至寶，很多都是老祖留下的。他們只需要等到老祖出關，在一旁盡心侍奉，說不定老祖心懷大暢，隨手便會賞賜下來。

不僅是他，棠兄、芪兄恐怕也沒有多生死相搏的經歷。

回想之前追殺秦桑的過程，當真毫無機會留下他嗎？

一來棠兄畏首畏尾，總想著讓別人沖在前頭，二來機會可能出現過，但稍縱即逝，他們抓不住。

忽然，仙清醒過來，被驚出一冷汗，這種危急關頭，他竟然被敵人一句話勾起這麼多雜念。

激烈的搏殺還在持續，雙方都幾乎麻木了，認準自己的目標前進。

縱然秦桑手段頻出，也沒能阻止仙和龍魚靠近混沌星云。仙和黑塔之間的應越來越清晰，令他逐漸振起來。

就在這時，仙發現雷戰衛的攻勢開始放緩。

“看來你并非不會傷……”

心中閃過此念，仙不由大喜，立刻命令龍魚抓住機會強攻。

他們已經抵達東方青龍劍陣的邊緣，離北方的混沌星云不遠了，完全可以一鼓作氣沖出去。

‘啪！ ‘

魚尾猛然擺了一下，猶如實質波迅速擴散，瞬間引周圍的劍星。

雷戰衛一閃落到龍魚正前方，雷矛狠狠扎向龍魚眉心，龍魚不閃不避，眉心浮起一片青鱗，竟死死抵住雷矛，令其無法扎下分毫。

‘轟！ ‘

龍魚力一撞，雷戰衛全巨震，雷矛寸寸斷裂，與此同時，周圍襲殺而來的雷符和劍也都被龍魚震飛。

仙眼神暗藏殺機，如果秦桑敢在這時現，必讓他有來無回！

秦桑果然沒有出現，龍魚猛然躍起，仙終于真真切切看到那片混沌星云！

剎那間，仙和龍魚頓覺困鎖之力大減，恰似魚躍龍門，龍大海！

如此輕易達目的，仙心中卻泛起疑慮。而他的預沒錯，接著便到一前所未見的波，令仙驀然變。

劍陣之外。

激戰是在劍陣中進行，但強大的余波仍能影響外在，毒河早已被徹底攪了。

此時有人站在河畔，就能看到驚濤駭浪永不停歇，似乎這條毒河隨時會被震散。

在昏黃的河底，戰場周圍，有一些地方的比別更深邃。類似的地方共有七，河水中的烈毒源源不斷向這里匯聚，在秦桑和仙斗法的這段時間，已經積累到了恐怖的程度。

量變引發質變，烈毒出現奇妙的變化，它們開始變得凝實，逐漸凝結型，最后變一個巨型圓盤。

七大圓盤一般大小，與河水一致，只不過更深，在圓盤表面顯化出清晰的圖案和符文。

圓盤上的符文各不相同，描繪一頭羅剎惡鬼，栩栩如生，形象不一，但都兇神惡煞。

七頭羅剎惡鬼從圓盤飛出來，包圍戰場，眼神兇殘，齊齊張開大口，發出鬼嘯。

此乃羅剎殘心陣，《毒神典》里記載的最強毒陣，這段時間，秦桑暗中煉化河水里的烈毒，直至此時，方才布此陣！

仙剛破解四象劍陣，就遭遇羅剎殘心陣，只覺嘯聲凄厲無比，能夠刺進他的心底，不由心神一震，頓覺不妙，他上蛇鱗竟然無法阻止烈毒侵襲，立刻出現異樣。

看到周圍的景象，到羅剎殘心陣的威力，更讓仙的心沉谷底，他在四象劍陣耗費太久，丹力恐怕已經不足以支撐到他破開此陣了。

此刻，他似乎只剩一個選擇……

仙忽然閉上雙眼，龍魚朝天咆哮，吼聲中帶有幾分悲壯，頭顱一擺，竟離主人，飛撞而出。

剎那間，它開始膨脹，全龍鱗嘩嘩作響，濃郁的氣瘋狂從鱗片隙涌出來。

‘轟！ ‘

毒河斷流！

龍魚自！

自伴，是每個司幽族修士道之初就要學習的保命之一。這類不計其數，但有一個不變的規律，付出的代價越大，自的威力越強，最大的代價就是永遠損失這頭伴！

龍魚自的威力恐怖到了極點。

‘當當當……‘

七大圓盤瘋狂震。

‘啪！ ‘

第一個圓盤炸，羅剎惡鬼在驚恐中消亡，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羅剎殘心陣崩解，旋即飛出一道閃電，正是雷戰衛，全雷暗淡。

秦桑也在羅剎殘心陣外現，倒吸一口涼氣，幸虧他早有防備，自己和雷戰衛及時撤離，還有羅剎殘心陣分擔了大部分，否則只怕兇多吉！

毒河被炸斷，龍魚自的余波還在持續，氣極速彌漫，戰場一片紅。

不等余威徹底消散，秦桑眼底閃過狠厲之，竟反沖了進去。

虛玄神籠罩全，秦桑在氣的間隙穿梭，很快鎖定仙。

仙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爭得一線生機，正要逃離，駭然發現秦桑近。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瘋狂的人，即使秦桑全浴，上的明山鎧破破爛爛，眼神依舊如日月般明亮、堅定！

“道友多久沒有經歷生死搏殺了？”仙想起剛才的那句話，慘然一笑，突然停在原地，平靜看著秦桑。

秦桑瞳孔一，到莫名的危機，不知仙還藏著什麼搏命手段。

他更想活捉仙，但前提是萬無一失，否則還是直接殺了為好。

一道劍陡現。

這是蘊含劍域之威的一劍，雖不及云游劍，也能驚艷世間！

‘唰！ ‘

劍穿眉心。

仙全僵，眼中的神采飛速消失，下的游方鶴砰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