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等著,直到汪祖德被淤泥填住了,才揀了一旁的大樹枝,將他的腦袋摁了下去,順便把浮在淤泥上的一片角也給懟了下去。
之後,若無其事地準備走開。
一回,見常歡正目瞪口呆地看著。
“阮……阮清!你……你這個殺人兇手!!!”
阮清一步一步近,“我不殺人,你們今天會放過我嗎?”
常歡即便有些手,但到底是個草包,既沒膽量,也沒智謀,剛剛是聽見汪祖德的慘,才找過來的,結果看到這麽駭人的一幕。
早就嚇得不知要怎麽辦才好了,本能地掉頭就跑。
可是,今日一個平日裏養的家小姐,在這古木叢生的深山中,本不知道如何逃生。
玩命地跑,一邊跑,一邊還不停地被絆倒,摔得鼻青臉腫,遍鱗傷。
而阮清則全副武裝,不不慢地跟著,遛著。
全都是綠,又形輕靈。
常歡每每回頭,都經常看不見。
可再一回頭,發現人又鬼魅一般地已經近在咫尺。
嚇得不行,一路狂奔,幾次跌倒,又爬起來繼續跑。
路越跑越,好像是在原地轉圈。
終於再也跑不了,一頭跌倒在地,艱難往前爬,口中哭喊著:“爹——!救命!救命啊……!”
阮清慢悠悠走過去,將摁住,從容上去,騎坐在背上,揪起早就跑得淩的發髻,亮出脖子,拔出袖中妝刀。
謝遲說了,殺人不難,隻要夠狠,隻要夠狠!
今日不殺,回去便是死期!
於是,仔細用手指,一點一點,認真尋找常歡頸間氣道的位置。
常歡如一隻待宰的,恐懼至極,拚命地怪嚎。
阮清極其冷靜,深呼吸,屏氣凝神,一刀紮下!
果然,隻一下,常歡立刻不了。
安靜了。
死了吧?的刀,不敢拔出來。
過了一會兒,常歡再也沒一下。
應該是死了。
阮清終於站起來,重重吐了口氣。
這時,的手才開始劇烈抖。
子幾乎已經虛。
但是,事還沒完。
阮清將常歡翻過來,仰麵朝天,上裳解了一半,又將妝刀塞進常歡手中,刀鞘丟在一旁,做出不堪辱,自盡的假象。
之後,尋了塊空,將厚底靴子下,裏麵穿著幹淨的繡鞋。
壘了樹枝,拿出火折子,點了火,將靴子和手套燒灰,又將殘渣拋附近溪流中。
之後,一麵走,一麵用樹枝將腳印掃幹淨。
這些手段,是從小聽爹爹衙門裏的捕快叔叔們講的。
那些江洋大盜,殺人放火,事後都要將蹤跡理幹淨,才不會被那麽快抓到。
阮清又回到孟貴卿死掉的地方附近,一通跑,踩得滿腳泥濘,了頭發,確保自己全是一副狼狽模樣,之後才朝山下跑去。
遠遠能看見,馬車還在候著。
哭著奔下去,“大哥!大哥,快!”
車夫應該是不明況,慌忙上前詢問:“出什麽事了?”
“快!出事……出事了……”說著,哭得泣不聲,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車夫應該是有兩下子手,拔就往山裏衝。
阮清便在馬車的角落裏,從腰間掏出一包藥,連藥帶包藥的紙,一道飛快吞口中,咽了下去,不留下任何證據。
之後,抱自己,閉上眼,努力讓自己積蓄力,以應對接下來的事。
很快,天黑後,清涼山漫山遍野都是火把。
大批龍武軍和京城羽林軍,將整座山圍了個水泄不通。
中書令家的千金和北衙龍武將軍家的小姐,雙雙在山中死於非命,簡直是震驚京城的大案!
而唯一的見證人,是文昌侯府的寡婦。
大理寺、刑部、京兆尹府、京畿城防司,全都來了人。
中書令孟如晦和龍武將軍常百年,也親自來了,各自抱著兒的,哭得老淚縱橫。
唯有文昌侯府,本沒有人來接阮清。
們怕牽連到自己上,任由自生自滅。
阮清一個人,在馬車裏,被幾撥人番問話。
顯然被嚇壞了,哆哆嗦嗦,瞪著眼,一個字也說不清楚。
大理寺來的,是江疏。
他一見這樁案子阮清也有份,一陣頭大。
人弄這樣,等那活祖宗回來,可怎麽代?
孟如晦痛失,然大怒,見唯有阮清一人還活著,便要遷怒,非要說出個所以然來。
阮清嚇得抱著頭,尖著往馬車裏,兩腳蹬,死活不肯出去。
江疏拉住孟如晦,低聲道:“孟大人,節哀。此時眾目睽睽,文昌侯世子夫人也是害人之一,您這樣,讓我們很難做。”
孟如晦到底還沒失了理智,想了想,這才放過阮清。
江疏將袍子一掀,一隻腳蹬在馬車邊兒上,按照查案的慣例,想問阮清幾個問題。
可是,除了驚悚地躲避他,什麽都不說。
江疏覺得不太對勁,對邊人道:“火把。”
助手將火把舉近。
江疏強行上車,抓住阮清,將拖到車門口,手,開的眼睛,仔細看了看,見瞳孔異常的大。
他歎了口氣,“這是暫時給嚇失心瘋了,恐怕一時半會兒什麽都問不出來了,先帶回去安好了再說吧。”
這時,又一隊人馬,帶著一駕馬車來了。
騎馬行在前麵的是赤練。
“江大人,奉皇貴妃娘娘之命,帶阮清宮問話。”
江疏鬆了口氣,“好好好,趕快帶走。”
你們的人,你們趕帶走。
然而,孟如晦和常百年卻豈能讓唯一的證人就這麽走了?
常百年:“慢著。皇貴妃娘娘的消息,實在是靈通。不知這案子,與披香殿有什麽關係呢?”
赤練因著那天被常歡認作是賊,自然也不客氣:
“常大人,我朝審案,有大理寺、刑部、史臺三法司。縱使天大的案子,也無需北衙龍武軍出麵吧?況且,世子夫人是苦主,是害之人,一介寡婦,孤苦無依,又嚇這樣,皇貴妃娘娘恤,如何就不能接進宮中去安一番?”
孟如晦沉沉一哼,“皇貴妃娘娘管得倒是寬。”
赤練道:“皇貴妃娘娘仁,是天下子的楷模,如果孟大人覺得這還不夠,那小人鬥膽問一句,皇太後娘娘母儀天下,夠不夠資格關心一下世子夫人?若是您覺得夠,小人這就回去稟明皇貴妃娘娘,求去請皇太後娘娘來。”
“你……!”孟如晦氣得這話不知如何應對,“東宮的一個小小侍衛,如此伶牙利!”
赤練:“全憑太子殿下慧眼識人,下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