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輕語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向他，許多先前沒有想過的事，此刻突然回憶起來。

    季瞇起眼睛：“簡輕語，不管二皇子有沒有那意思，你都要幹脆地拒絕，若是我知道你敢再對不起大人，我就……”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簡輕語看到他怔愣的眼神，頓了頓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猝不及防與褚禎對視了。

    簡輕語眼底閃過一意外，待他走過來後才尷尬福，褚禎立刻虛扶一下：“在外要瞞份，不必拘禮。”

    簡輕語訕訕一笑：“真巧。”

    季向褚禎抱了抱拳，接著警告地看了簡輕語一眼。

    褚禎眉眼溫和，視線落在簡輕語的角上：“傷口似乎好全了。”

    “……嗯，太醫院的藥很好用。”經過高臺一事，簡輕語很難用平常心待他。

    褚禎倒是平靜如常，笑了笑後請一同遊玩。簡輕語拒絕不得，隻能點頭答應，結果剛一答應，就覺到背後被一道犀利的視線燒灼。

    ：“……”

    有季跟著，很難集中注意力，加上廟會吵鬧，基本褚禎說十句，勉強應五句，好在褚禎也不介意，隻是好脾氣地與聊天。

    幾人一同走了一段後，側邊的雜技又開始了，瞬間湧來了大量的人，簡輕語被人群帶著往雜技的攤口，一時間難以挪步。

    正當連呼吸都開始困難時，一隻有力的手突然抓住了，將從人群中帶了出去，小跑著了出去。

    簡輕語猛地鬆一口氣，看清前方帶著跑的人是褚禎後，趕甩開了他的手。

    褚禎愣了一下停下，又急忙道歉：“對不起，方才事發突然，孤並非……”

    “殿下。”簡輕語喚了他一聲。

    褚禎猛地靜了下來。

    “我能問您件事嗎？”溫開口。

    褚禎臉頰發熱：“你說。”

    “那日送我去太醫院，可是您故意的？”直接問。

    褚禎麵上閃過一怔愣：“什麽意……”

    “您大可以坦誠一些，”簡輕語笑了起來，毫不見生氣，“我初來京都，對許多禮節都不悉，慢聲年，且擔心我的傷勢，偶爾也會做出不對的判斷，可您卻不是，您生在皇宮，最懂規矩與進退，如何不知道那日親自帶我去太醫院，會引起聖上注意？”

    褚禎張了張，下意識想否認，可對上的視線後卻說不出口。

    “您不必張，我沒怪您，隻是想問個清楚。”簡輕語眨了一下眼睛，眉眼彎彎的著些活潑，像是真的不介意。。

    也正是因為不介意，褚禎的心才漸漸沉了下去。

    對他沒有誼。

    得出這個結論後，褚禎臉上的笑漸漸發苦：“孤會是個好丈夫。”這一句，已經等於承認。

    “可輕語卻做不了好妻子，”簡輕語笑笑，“或者說，輕語從未想過做好一個妻子，所以可能要麻煩殿下去同聖上解釋了。”

    “不管想不想做好一個妻子，你總要嫁人的，既然能嫁給別人，為何不能嫁給孤呢？”褚禎不解，“你可是不喜孤當日那般做？可錢太醫德高重，唯有孤才能請，且這麽做也不會影響你的聲名，隻是向聖上個信，能不能還是要他……”

    “殿下，”簡輕語略顯無奈，“殿下真要我說清楚嗎？”

    “你總要說服我，我才能去說服聖上。”褚禎上前一步，直接自稱我了。

    “因為您喜歡寧昌侯的嫡，大過於喜歡我。”簡輕語含笑道。

    褚禎心頭一：“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雖不懂朝政，可也知道您是皇子，後是支持您的朝臣和百姓，我不覺得您會為了隻見過幾次麵的子，就輕易許出可以鞏固權勢的正妃之位，除非是有利可圖，”

    簡輕語說完頓了頓，不知要不要說下去，遲疑片刻後還是開了口，“比如借此瓦解大皇子對周國公府的信任，或者向聖上表明自己沒有爭儲的野心，又或者……將來真到了要輸的地步，還能有個保命的籌碼。”

    寧昌侯府在朝堂之中無足輕重，可一旦為維持平衡的那線，便能展現巨大的作用，不信褚禎沒有想到過這些。

    褚禎怔怔地聽著分析，似乎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姑娘，許久之後才苦一笑：“說這麽多，你就是不相信我真的喜歡你。”

    “相信的，”簡輕語還是笑，“我生得有幾分姿，又表現得乖巧懂事，殿下喜歡似乎也不意外。”

    在不知彼此份之前，他或許就已經喜歡了，隻是這種喜歡相比朝堂之上那個位置而言，太過微不足道，且在知道的份之後早已變質。

    褚禎垂下眼眸，許久之後長歎一聲：“若是換了別的姑娘，哪會想到這些。”

    話說到這份上，便是承認了想的一切。

    “多謝殿下對我坦誠，也謝謝殿下手下留。”若是真下了狠心要得到，手段和方法不要太多，但他卻選了最溫和的方式，這一點還是激的。

    褚禎抿了抿，還是不死心地問：“若你不是寧昌侯的兒，和簡慢聲也並非姐妹，那你……會答應我嗎？”

    當朝二皇子，將來極有可能登上帝位的人，此刻帶了點懇求、一臉認真地看著，若是換了尋常子，怕是早就點頭了。

    可惜即便沒有陸遠，沒有青樓那事，甚至沒有寧昌侯，也不會答應。

    從不相信男人的誼，尤其是位高權重的男人，他們的太廉價，且總能找到替代品，即便偶爾頭腦衝，之後也會迅速恢複冷靜，拋棄糟糠之妻求娶更門當戶對的人。這一點已經看得太清。

    簡輕語沉默一瞬，訕笑著搖了搖頭。

    褚禎長歎一聲氣，許久之後笑了笑：“孤知道了，你放心，聖上不會再提及此事。”

    “多謝殿下。”簡輕語激福。

    褚禎苦地看著，這一次沒有扶起來。

    廟會還在繼續，明明夜已經深了，人卻越來越多，大有鬧到天亮的意思。季早就不知道被到哪去了，現下隻有簡輕語和褚禎兩個人，說通之後彼此之間總縈繞著淡淡的尷尬，簡輕語幾次想告辭，可對上他的視線又說不出來。

    兩個人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湖邊，離了最熱鬧的地方後周圍頓顯空，簡輕語著頭皮走了一段，實在不了要告辭時突然腳下一，褚禎急忙扶住了：“沒事吧？”

    “……沒事。”簡輕語說完，就覺一道帶著侵略的視線，頓了一下回頭，正對上陸遠的視線。

    ：“……”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