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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歡/錦衣爲夫》 前塵24(終)

簡喃喃有點不對勁。

    眼看著要進京了, 突然變得魂不守舍,時常一個人坐著發呆,即便同人說話時, 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陸遠每次看到這副樣子, 心底便生出一分不安,可這分不安究竟是為何而來,他卻怎麽也想不清楚。

    “簡喃喃。”

    不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簡輕語一個激靈,忙看向陸遠:“怎麽了?”

    “我方才同你說的, 都聽到了嗎?”陸遠蹙眉。

    簡輕語咽了下口水,幹笑:“聽到了。”

    “可我什麽都沒說。”陸遠抬眸。

    簡輕語:“……哦。”竟然被他詐了。

    陸遠看了眼生火的周騎和季,直接起往樹林中走,簡輕語見狀心生不妙,正要著腦袋裝沒看見時,便聽到他警告的聲音:“過來。”

    簡輕語,到底是不願地跟了過去。季看了眼磨磨蹭蹭的背影, 疑周騎:“大人最近總將簡喃喃走,都說什麽去了?”

    “你能管人家夫妻倆的事嗎?”周騎反問。

    季當即不樂意了:“怎麽說得我好像多管閑事一樣,我還不是怕大人上當騙!還有,什麽夫妻倆,大人給名分了嗎?想當大人的妻,還不配!”

    “簡姑娘是大人的人, 來的是大人的京都, 怎就上當騙了?”周騎不當回事。

    季輕哼一聲:“我看吶,你是被的表象迷了, 單看那張臉,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燈, 更別說那討人嫌的子了。”

    “估計也就你會覺得討嫌了,”周騎失笑,說完見他還要反駁,立刻先一步開口,“與其心他們,不如想想明日回京之後要做的事。”

    “還能做什麽,跟李桓他們喝酒唄,”季撇了撇,接著看向他,“難道你不是?”

    “我自然不是,出來將近三個月,詔獄想來積了一堆事兒要理,我怕是沒空與你們喝酒了。”周騎想起京中事務便有些頭疼。

    季聞言同地拍拍他的肩膀,同時慶幸當初被派去執管詔獄的人不是自己。這兩人一邊說話一邊生火,而另外兩個早已經去了樹林深

    眼看著路越來越難走,簡輕語隻得喚住前麵的人:“培之,我走不了。”

    陸遠這才停下,轉看向:“你這幾日為何總是心不在焉?”

    “嗯?有嗎?”簡輕語幹笑一聲。

    陸遠定定地看著,漆黑的眼眸仿佛有看穿人心的力量,簡輕語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揚起角笑笑:“沒有吧,是你想多了。”

    “簡喃喃,我有沒有想多,你應該很清楚。”陸遠說著,緩步朝走來。

    簡輕語每次聽到他連名帶姓地自己,都會升起一不好的預,這會兒又見他朝自己走來,心裏愈發慌,往後退了兩步後不小心絆到,直接跌坐在地上。

    “唔……”

    吃痛地悶哼一聲,隨即覺到懷裏的藥包好像往下墜了墜,頓時心中慌,想要查看時卻看到流雲錦靴出現在眼前,簡輕語咬了咬,抬頭看向陸遠。

    陸遠麵無表,甚至心中有些許煩躁:“你到底怎麽了?”

    “我真的……”

    “簡喃喃,”陸遠打斷的話,“我現在不是在求你,你最好同我說實話。”

    簡輕語頓時不敢吱聲了。

    腦子飛快地轉,企圖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隻是還未等想出個結果,陸遠突然在麵前蹲下,住了的下頜,迫使與自己對視。

    “我不喜歡猜,也不喜歡聽謊言,你若不給我句實話,今日就在這兒耗著吧。”陸遠說完,大有不問出原因不罷休的意思。

    簡輕語怔了半天,突然眼角一紅:“你怎麽這麽兇。”

    陸遠:“……”

    “你、你是不是對我厭倦了?”簡輕語哽咽,“是覺得馬上要去京都了,要見到更漂亮的姑娘了,所以對我不耐煩了嗎?”

    陸遠眉頭蹙:“什麽意思?”

    “我就知道!像我這樣的青樓出,哪怕子隻給了你,你也不會在意,日後隻會找更好的姑娘……”

    “你先打住,”陸遠不悅,“你在說什麽,為何我聽不懂。”

    聽不懂就對了,因為我在無理取鬧呀。簡輕語心裏輕嗤,眼底的淚意愈發明顯:“等、等去京都送完東西,你是不是便要回江南了,到時候還會帶我回去嗎?你爹娘若是知道你帶個煙花子回去,是不是會大發雷霆,到時候若要你與我斷了,你是不是也會迫於力答應?”

    說了一大段,陸遠總算聽明白了,擰著眉好半天才開口:“你這兩日,便是在擔心這些?”

    “……不行嗎?”簡輕語鼓起勇氣瞪他。

    陸遠看著梨花帶雨的模樣,半晌冷淡開口:“有閑心擔心這些,倒不如伺候好我。”

    簡輕語:“……”這種時候,正常男人多都會哄哄吧?

    “你擔心的都是無用之事,待到了京都之後便會明白。”他本想現在就告訴自己的份,可看一副懵懂含淚的模樣,想想還是算了。

    這人膽小怕事,若是貿然告訴份,怕又要像上次遇到賊人一般,一天昏倒個兩三次,如今在荒野過夜,可沒有大夫能為診治,還是折騰些好。

    簡輕語才不在乎是不是無用之事,隻知道無理取鬧之後,他便不再追問自己,於是默默鬆了口氣後,咬著繼續演:“你真的不會拋棄我?哪怕爹娘反對?”

    “嗯。”陸遠頷首。

    簡輕語眼睛,對著他苦一笑,像是妥協了一般。

    陸遠心中一,抬手紅通通的眼角,正要說話時,遠傳來季的高喊吃飯的聲音,他隻得先一步起,朝簡輕語出手去:“回去吧。”

    “……我眼睛還紅著,休息一下再回,”簡輕語說完頓了一下,假裝還在心不好,“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陸遠靜靜地看著,見低著頭不肯與自己對視,心裏也不是滋味,僵持半晌後還是轉走了。

    簡輕語輕呼一口氣,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後,才趕往懷裏掏了掏,確定蒙汗藥還在後才鬆一口氣,想了想最後塞到了腰帶裏。

    做這些事的時候,陸遠也回到了火堆旁,拿了把匕首將鹵牛切得薄薄的,再一片一片夾進剛烤的餅裏。

    “大人如今吃得愈發細致了。”季嘿嘿笑著湊上來。

    陸遠頭也不抬:“給喃喃的。”自己走,可自己總不能讓著。

    季聞言頓時心酸:“大人,您可是千金之,怎麽能做這種伺候人的活兒?”

    陸遠掃了他一眼,繼續夾牛

    “大人,卑職真覺得你太慣著了,現在連吃飯都要你伺候,將來那還得了?”季努力吹風,“都說人得好好管教,你若繼續縱容,怕是將來要踩到……”

    “大人的人,大人樂意寵,你還是多吃餅吧。”周騎捂了他的,微笑著警告,順便給陸遠遞上水壺,“這個也給簡姑娘拿去吧。”

    陸遠將水壺接了過去,季翻了個白眼,從周騎手中掙紮出去後,嘟囔一句‘馬屁’。

    周騎不僅無視他,還強行從他荷包裏掏了兩塊糖,同樣遞給了陸遠:“這些也給簡姑娘吧,心不好時吃些甜的,或許心就好了。”

    陸遠頓了一下:“你如何知曉不好。”

    “簡姑娘並非驕縱之人,若非是心不好,也不會獨自留在樹林裏。”周騎坦言。

    陸遠想起自己走時,簡輕語落寞的模樣,不由得抿起薄,停頓片刻後緩緩開口:“不信我。”

    周騎愣了愣,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跟了我這麽久,卻還是擔心我丟下。”陸遠蹙眉,似乎也很是苦惱,該如何放下心來。

    周騎想了半天,總算是明白了,一時間哭笑不得:“不好,又無名無分地跟著大人,自然總是患得患失。”

    “可我已經承諾不會拋下。”陸遠不悅。

    “承諾是不夠的,大人總要做些什麽,知曉大人的真心才行。”周騎提建議。

    陸遠頓了一下:“該做什麽?”

    “……這就要問大人你了,卑職也尚未婚配,給大人的建議,也是從卑職父母那得來的。”周騎無奈。

    陸遠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便拿著餅往樹林去了。

    他一走,季當即不悅地踢了踢周騎:“你不幫著分開他們也就罷了,怎麽還一直促他們?是不是見不得大人好了?”

    “我看你才是見不得大人好,大人與簡姑娘郎才貌,你就別做惡婆婆了。”周騎拿簡輕語對季的形容懟回去。

    季氣得噎了一下,對著他又踹一腳。

    另一邊,陸遠一邊往樹林走,一邊思索周騎的話,等到了樹林中時,看到簡輕語眉頭鎖,正盯著地麵發呆。

    還坐在地上,小小的一團說不出的可憐,陸遠盯著看了片刻,約想清楚自己該給什麽了。

    他緩步朝簡輕語走去,簡輕語早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背對著他檢查了一下蒙汗藥所在,確定無礙之後鬆了口氣。

    “吃些東西吧。”陸遠說著,將餅遞了過來。

    簡輕語看著剛烤出來的餅咽了下口水,猶豫是繼續裝惆悵,還是接過來。

    “我知道你了。”陸遠一針見

    簡輕語一聽這是發現了,索也不裝了,接過來惡狠狠咬了一口。陸遠角微微揚起,待吃完餅後,便掏出手帕蹲下,仔細為手。

    簡輕語咬著下,安靜地看著他俊朗的眉眼,一時間也不知在想什麽。陸遠為完手,一抬眸便對上水汪汪的眼睛。

    的眉眼生得靈漂亮,專注時尤為吸引人,仿佛一汪清泉,綿綿地訴說誼。陸遠心頭微的下頜吻了上去,簡輕語頓了頓,乖巧地揪住了他的袖子。

    本以為隻是親一下,結果漸漸覺到不對,當陸遠的手到腰帶上時,嚇得一激靈,急忙推開他,一隻手護著帶,以及帶下藏著的蒙汗藥:“你做什麽?!”

    “許多事,得到京都之後才能與你解釋,你如今既然不安心,我便讓你安心,”陸遠本來隻是想抱,看到驚嚇的模樣後忍著笑逗,“喃喃,為我生個孩子吧。”

    簡輕語一臉見鬼的表:“你瘋了啊?”

    陸遠看著的模樣,一本正經地解釋:“沒瘋,不是怕我拋下你嗎?若你懷了子嗣,便不必擔心了。”

    簡輕語:“……”能想出這法子糊弄人,也確實是不容易了。

    呆滯地盯著陸遠,陸遠也不再多說,直接抱著人站了起來。子猛地懸空,當即驚呼了一聲,回過神時便被抵在了樹上。

    頓時慌了:“不、不行!”

    “你不想要我的孩子?”陸遠揚眉。

    簡輕語噎了一下,幹笑:“自然是想要的,可是哪能幕天席地的……”

    “以前也有過,你不是很喜歡?”陸遠快要笑出來了,清了清嗓子板起臉。

    他這麽一說,頓時勾起簡輕語憤的回憶,這些日子大部分時間都在路上,偶爾也會做些失控的事,每次之後都要在馬車上睡大半日,即便路途顛簸也醒不來……什麽時候說過喜歡了?!

    “若實在不願意便算了,不勉強,”陸遠不再逗,將放在地上後的頭發,“你隻消知道,我想同你長長久久便好。”

    簡輕語默默鬆一口氣,對他揚笑了笑。

    “走吧,今日連夜趕路,明日晌午便到京都了。”陸遠朝出手。

    簡輕語頓時笑不出來了:“明日……晌午?”

    “嗯。”

    ……那豈不是說,必須在明日晌午之前離開?簡輕語心裏咯噔一下,回過神時,已經握住了陸遠的手,跟著他往外走去。

    兩人從樹林裏出來時,周騎和季已經吃完飯,也將火滅了,一行人繼續趕路。

    路上,馬車裏。

    簡輕語心不在焉,陸遠盯著看了半晌,突然掏出一個荷包給。簡輕語頓了頓,接過來打開後,便看到裏頭厚厚一疊銀票。

    “……給我這麽多銀票做什麽?”不解抬頭。

    陸遠平靜地看著:“給你的傍錢。”

    簡輕語,將荷包還給他:“我不要。”

    陸遠見拒絕,蹙了蹙眉後道:“不是喜歡?為何不要?”

    簡輕語遲疑:“太多了,而且……無功不祿。”這人突然要給自己這麽多銀子,覺怪嚇人的。

    陸遠倒沒想過會是這個原因,頓了一下後道:“先前不是說過,你表現好了,便給你賞銀。”

    “……是說過,但你不是把我賞銀都拿走了嗎?”想起這件事,簡輕語仍覺悲憤,那些日子為了攢銀子,辛辛苦苦地奉承他,連床上都主得不行,好不容易攢了幾十兩銀子,全被他搶走了。

    陸遠似乎也想起前事,角浮現一點笑意:“所以我拿走賞銀是怪誰?”

    “怪我,”簡輕語撇了撇,“我不該跟沈員外做易。”

    “知道便好,”陸遠掃了一眼,“如今你既已知錯,這些銀子便都給你了。”

    “……不行,太多了,我不能要,”簡輕語馬上就要跑路了,走前再拿走他這麽多銀子,萬一他要報了怎麽辦?清了清嗓子,不僅將這個荷包還了回去,還掏出先前他給自己買藥的荷包,一並歸還,“這個也還給你,反正我不要。”

    接二連三推拒,陸遠心生不悅,可見小心翼翼的模樣,又忍不住心,靜了靜後將荷包取回,又從中出一張百兩銀票:“那便隻拿這個,裏頭有你之前積攢的五十六兩,剩下的是你近日的賞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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