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昔日的話劇之星，就這樣隕落了。

放寒假前的那段時間，墨晴朵沒有再參加話劇社的任何活。想逃避一切，逃避姜澄澈，逃避程強，為自己的傻，為自己的無能，也或許，只是害怕某些人的關心和詢問。

假期終於來臨，墨晴朵沒有接程強打來的電話，自己默默收拾回家的行裝，一個人拖著行李到火車站，坐上駛向悉城市的那班火車。車窗外沿途的老房子，記憶中夏日斷壁上纏繞的爬山虎及灌木叢中探出頭的牽牛花，讓兩個小時，溜走得悄無聲息，墨晴朵卻覺得在火車上渡過了一整個人生。

除夕那天下雪了，漫天飛舞的大雪瞬間埋葬了整個城市。

傍晚六點多，墨晴朵從家裡溜出來，騎著自行車在街上晃，一個人，靜靜看街上一群群喜氣洋洋的路人。天空泛出微微的紫，清冷，漠然，炮竹聲、煙花，在墨晴朵的世界里都失了喧鬧和彩。

一個人天，一個人淋雪，一個人聽炮聲，一個人看煙花，那些曾經覺得無趣的東西，在沒有人陪伴的那一刻，報復地回來嘲笑的孤寂。

節日氣氛那麼濃烈，卻讓寂寞的人更心傷……

經過幾個路口，墨晴朵都看到了變形的汽車和圍觀的人群，這些著急回家的人，自以為爭得了一秒兩秒的時間，卻失去了和家人更久的相聚。墨晴朵握住手中的車把，更加仔細地在雪地上騎行。好在值得慶幸的是，自己有一個永遠有家人等待的家，只要父母在，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過年就永遠是最幸福的。

有一片雪落進墨晴朵的領口，了圍巾，該回家了。

墨晴朵調轉車頭，卻發現後站著一個悉的影。

「新年快樂……」對方只說了一句話便沉默了。

墨晴朵沒有想象中應該有的那種緒，心如止水。

茶店裡，墨晴朵和他坐在一起，聽他娓娓道來一個長長的故事，他握著茶杯，手心出汗，杯子變得模糊。

人生那麼巧合，像墨晴朵的劇本里一樣，姜澄澈的媽媽是富商的「**」，因為生下姜澄澈的緣故，在他爸爸眾多的**中是最寵的一個。然而人生不可能永遠順利，縱使千金也有可能瞬間散盡，更何況，姜澄澈的爸爸沒有富有到那種程度，一次生意的失敗，所有的家產一夜歸零。和所有的**一樣，姜澄澈的媽媽走了，去尋求更堅固的依靠，而姜澄澈，像小貓小狗一樣被無地拋棄了。當他自己一個人攥著一封皺得不像樣的信站在一棟豪宅門口的時候，姜澄澈的爸爸正和其貌不揚的妻子以及麗可的兒一起搬家。姜澄澈的爸爸愣住了，看向妻子和兒的眼神里充滿了抱歉和驚慌，正室卻很懂事的什麼也沒說，拉起姜澄澈的手一同坐上了塞滿家當的卡車。那一年，姜澄澈八歲，在他的記憶中，漂亮的人從來就不是一種堅貞的。

敗落的家道和複雜的家庭環境，讓姜澄澈從小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他知道繼母的不易和姐姐的排斥，小心翼翼地做人，不敢多花一分錢，甚至不敢多吃一粒米。爸爸忙於重整旗鼓，無暇過問家裡的事。繼母卻如此細心地察覺到了這個小男孩的心思，安他勸說他溫暖他，全然不顧姐姐果兒的嫉妒。

姜果兒那時已經十四歲，之前十幾年的獨寵和富足讓十分任，怎麼可能容得下這個奪走了母的陌生孩子。十四歲的孩子，心機已經長，姜果兒不斷地找姜澄澈的麻煩，甚至背著父母辱罵他毆打他，姜澄澈都忍了，沒有告訴任何人，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姜果兒天使外表下是一顆多麼骯髒妒忌的心。小小的姜澄澈，不止一次在心裡想，漂亮人的心，為什麼那麼惡毒？年輕時靠著自己的努力打拚功的爸爸，在落魄之後，反而找回了當年的熱，而且比當年更加穩重和理智。上天不會讓一個人的努力總是白費，姜澄澈的爸爸在四年之後，又一次迎來了功，更大的功，姜澄澈了真真正正的富二代。那時，姜澄澈剛剛升中學，在同學眼裡，是和富有的代表，與眾不同到沒有朋友。除了尹峰……

時間回到姜澄澈的爸爸東山再起之前，姜澄澈一家住在城市的最邊緣，城市結合部里小小的院子，已經是他們所能支付的最大極限。

姜澄澈拖著被姐姐打傷的，慢吞吞地徘徊在巷子里不敢回家。後一堆調皮的小男孩兒，追著喊他小瘸子。

「你們幹什麼呢？」一個材雄壯卻稚的男孩出現。

「老大！你看，這個新來的是個小瘸子！」一個滿含嘲笑的聲。

「說什麼呢？我平時怎麼教你們的！」眼前高壯的男孩兒頓時瞪大了雙眼。

「老……老大，我錯了！」嘲笑姜澄澈的男孩立刻道歉。

這個孩子王就是尹峰，只比姜澄澈大了兩歲，大大咧咧、心大意，骨子裡卻有一俠氣，是姜澄澈這輩子唯一的朋友，也是眼前，跟墨晴朵講這一切的人。

香草茶早已經涼了，涼了的，還有墨晴朵臉龐上的淚水。

墨晴朵不能原諒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寫了一出多麼傷人的故事。墨晴朵也終於明白，姜澄澈的花心和對漂亮生的玩弄，到底是因為什麼，是一種憤怒的釋放，是一種仇恨的轉移。墨晴朵覺得更大的誤會，是自己對姜澄澈，而不是姜澄澈對自己。

原來不是程強，不是自己，而是那莫名其妙寫出來的劇本，真的是，冥冥之中，造化弄人啊。都說無巧不書，原來劇本之外的真實世界，才是最大的一個巧合。

姜澄澈，你還好嗎？請讓我，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如果，我可以請求你的原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