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心

「姜果兒，你有完沒完？！」尹俊熙追了出去，黑著臉低聲音對姜果兒低吼道。

「尹俊熙！你膽了是不是？你沖我吼什麼吼！」姜果兒簡直暴怒了，回過頭來聲音提高了八度。

「走，回去再說！」尹俊熙怕吵到屋的人，趕一把拉住姜果兒的袖子，扯著往車庫走。

「你放開我！放開我！」姜果兒掙扎著，聲音漸漸放大。

「閉！」尹俊熙忍無可忍，怒吼了一聲，直接拽住姜果兒丟進了車裡。

姜果兒從未看到尹俊熙這樣，嚇得一個激靈，了脖子，不說話了。

尹俊熙著心，渾上下的孔都在向他的大腦反饋著一個信息——煩！

姜果兒心裡又惱又氣又難過，想好好發作一番，卻又想起上次的飆車車禍事件，還是閉上了不做聲了。

另外一邊，姜家的餐桌上，安冪可和姜澄澈正在吃這輩子最難熬的一頓飯。秦姨和姜父鬥了幾句就不再吱聲，一個看著電視樂呵，一個低著頭鬱悶地吃飯。姜澄澈和安冪可說話也不是，沉默也不是，最後思來想去，還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冪可，吃得還好嗎？」酒過七旬，菜過五味，秦姨問向了安冪可。

「嗯，吃飽了，伯母的廚藝很好！我很久沒有這樣大快朵頤了！」安冪可誇讚道。

「那我就太榮幸了，以後記得常來家裡吃飯！」秦姨和藹地笑了起來。

「咳咳！」姜父忽然用力咳嗽了兩聲，兩隻炯炯有神的眼睛還順帶著瞟了一眼秦姨。

安冪可剛剛張開的又識趣地閉上了。

姜澄澈忍不住在一邊搖著頭傻笑，心說這老頭子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非要把所有權利都集中在自己手裡才舒坦，這就是典型的家長主義。不過話又說回來，別人都說「老小孩老小孩」，如此說來，爸爸是真的老了。姜澄澈想到這裡，心裡免不了一沉，百集。

「哦，老薑，你有什麼話要說嗎？」秦姨給了姜父一個臺階，卻也把他困住了。那些刁難人的話，不經意間說出也就罷了，被人問起來再像模像樣地說出口，會顯得很沒有包容心。

姜父憋了半天，只好支支吾吾地說了句「沒有」。

「都吃好了吧？我就先收拾碗筷了！」秦姨招呼道。

安冪可趕站了起來，說道：「伯母，我幫你！」

「不不，孩子，快點坐下！你有孕在，我怎麼能讓你手，快坐！澄澈看好冪可啊！」秦姨說完之後就手收拾起來。

安冪可也不好再手，只能在姜澄澈的攙扶之下上樓去休息了。

姜父坐在那裡看著無聊的皂劇，任由秦姨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忙活。秦姨忙碌的影一遍又一遍地在姜父腦海里印刻著辛勤的畫面，姜父終於不好意思坐在那裡了，他站了起來，默不作聲地幫忙收拾。

秦姨愣了一下，巧笑嫣然地說道：「難得啊。」

姜父向來都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幫妻子做家務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在他的上，那是他的自尊心所不能允許的。在他的世界里，人天生就是要持家的，他不指人掙錢，但是人一定要做到相夫教子，家務活要做的妥妥。

至於男人嘛，在外面三妻四妾也沒有什麼罪，只要家中的紅旗永遠不倒，永遠都有立足之，那就已經足夠了。

從我們八零九零后和後來許多代的人的角度來看，這種觀點不僅不公平而且容易產生很多家庭矛盾，這也是為什麼姜父的家庭是一個失敗的家庭，不公正的家庭觀念是導致這種失敗的最本原因，如果當年姜父不是家外彩旗飄飄，那就不會有姜澄澈這個私生子，也不會有姜果兒的叛逆，也不會有秦姨的仇恨，什麼都不會有，不過，也就不會有我們今天的故事了。

題外話說了很多，言歸正傳。

姜父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嘆了口氣，說道：「看你忙活了大半輩子了，我也想驗驗。」

秦姨知道他面子，也不拆穿，淡淡笑著，著姜父在家務事上面的第一次勤。

「小秦，我想問問，你為什麼對安冪可這麼好？」姜父悶著頭收拾東西，顯得有些笨手笨腳，但是卻很努力在嘗試。

「澄澈喜歡。」秦姨只說了這一句。

「就……就這麼簡單嗎？」姜父不解地追問道。

「老薑啊，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從一開始就不對嗎？我們孩子得太了，孩子痛苦，我們也不舒服，到了後來，一步錯就步步錯，弄得沐晨也不在了，澄澈也不開心，冪可就更不用說了。再這樣下去，孩子們一個都幸福不了。」秦姨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直起子看向遠，若有所思般地說道：「我們都老了，折騰自己也就算了，何必再折騰孩子啊。」

這番話對姜父有如警鐘一震，他忽然間醒悟到，自己確實管得太多，弄的孩子們都不幸福。如果當初，不管他喜不喜歡安冪可，都讓姜澄澈自己選擇跟誰在一起，而不是強地要求他另尋伴，也許今天，他們早已訂了婚，甚至結了婚，安冪可腹中的這個孩子，也就能為他們姜家名正言順的孫子。同樣的，林沐晨也就不會出現，雖然也許還是會出現，不過只會為姜澄澈的朋友，為姜林兩家常來常往的一個親夥伴。

可是人生哪有那麼多「如果當初」，如果當初有「如果當初」，那麼人生也就沒有了挑戰的意義，沒有了新鮮，也不會有那麼多值得人們去珍惜的東西。

「有沒有一點原因，是因為安冪可腹中的孩子？」姜父再次追問道。

這一次，換了秦姨沉默，慎重地想了想，才又說道：「也許有一點是吧，那畢竟是我們姜家的第一個孫子，怎麼忍心說不要就不要呢。況且，澄澈和冪可都想要這個孩子，我們就是想攔也攔不住啊！」

「得了吧，想攔就能攔住，還是你不想攔。」姜父虛著眼說道。

「勉強攔住了，打掉了這個孩子，澄澈和冪可只會更恨我們的。為人父母，辛苦那麼久換來的卻是孩子的恨，這種生活我真的過夠了。」秦姨的樣子看起來蒼老而疲憊。

姜父沒有說話，他也在反思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為，的確，他是太強勢了，才會導致孩子們表面上服從於他，背地裡卻固執已見。

「話雖這樣說，但我老薑家的面也不能不顧。」姜父頓了頓，解釋道：「沐晨才去了幾個月，澄澈就另結新歡，還搞大了人家的肚子，這種事傳出去，太難聽了！」

「也不能新歡吧，本來也是先有的冪可，後來才有的沐晨。是，傳出去是不好聽，可是孫子已經有了，咱還能怎麼辦呢？」秦姨反問道。

「那也要再等等，短時間，是絕對不能讓安冪可進咱家的門！最近常來的事也要保，我還要顧及咱家的臉面呢！」姜父在這一點上很堅持。

秦姨被噎得無話可說，只能幹瞪著眼睛，說道：「你這老頑固啊，我都不願意說你了！」

姜父傲地揚了揚腦袋，竟然還擺出了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彷彿頑固是件十分令人驕傲的事一般。

秦姨端著一堆盤子，轉去廚房了，姜父也胡抓了幾個碗跟了過去。像小孩子一樣再次尋找和秦姨鬥的機會。

秦姨把盤子丟在水池，轉被風塵僕僕闖進來的姜父嚇了一跳。

「老薑！你在這裡做什麼？別礙事了，快出去吧。」

「咳咳……那個……我過來監督一下你刷的干不幹凈！」姜父狡辯道。

秦姨懶得理他，自顧自出去收拾了。待到又是一手空盤子回來，卻看到姜父正在跟水池中的空盤子較勁，水嘩啦啦濺的滿地都是，姜父手忙腳地抓起一隻盤子抹了抹又放下，顯得異常窘迫。

秦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前的姜父，已經褪去了曾經在商場之中雷厲風行的果斷，也褪去了在孩子們面前不茍言笑的嚴肅，更褪去了這一輩子所養的大男子主義的習慣，他在跟一堆盤子和剩菜殘羹打道，他忍耐著噁心把垃圾倒垃圾桶，他不顧油膩刷洗著空盤子，他做著他曾經不屑一顧的家務事，他終於也為了那個從神壇上走下來的平民男子，洗盡神的氣息，為妻子做最簡單的家務。

「老薑啊……」秦姨有點，看著他的背影喊道。

「嗯？哦……我只是驗驗，你看！一點都不難嘛！」姜父嘿嘿笑著轉過頭來，與此同時，一隻盤子從他手裡了出來，「啪啦」一聲摔得稀碎。

「額……呵呵……」秦姨勉強出了一微笑。

姜果兒的豪宅之中，尹俊熙和姜果兒二人已經回來半天了，可是他們兩個誰也沒有說話。

尹俊熙換好家居服，就去書房玩電腦了。

姜果兒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眼淚不住落了下來。喜歡尹俊熙已經太久太久了，從十幾歲到二十幾歲，已經有十年左右的時。那時的他和那時的，都不是現在的他和，尹俊熙的白襯從沒有牌子，姜果兒的也都不是高級定製，可是那時候的，是最純潔的。姜果兒也不明白，為什麼茫茫人海之中，只看到了那個不起眼的窮小子，並且不顧一切地上了他。這大概就是上天註定了的一份緣。

可是如今，人變了，什麼都變了，姜果兒好久都沒有過尹俊熙的寵，他對的耐心也漸漸地消耗將無，真的害怕有一天，所有的耗盡，連渣子都不剩一點。

姜果兒後背發涼，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場車禍，如果時間停滯在那一晚，如果還能那一晚無盡的溫存，那該多好，可惜啊可惜，那一切都太過短暫，仿若過眼雲煙。

「叮叮叮……」姜果兒的手機音樂聲響起，屏幕上顯示著秦姨的頭像。

「媽媽，有事嗎？」姜果兒無打采地問道。

「果兒，到家了吧？你和俊熙沒事吧？」秦姨剛剛送走姜澄澈和安冪可，騰出功夫問問姜果兒的況。

「沒事，不用擔心。」姜果兒的語氣顯得很低落，就算這樣回答，也很容易就被秦姨看出了反常。

「出來吧，去做容。」秦姨邀約道。

「我累了……」姜果兒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出來吧，我有很多事想跟你說，去離你家最近的那家店好了。」

姜果兒又休息了一會兒，才走到書房裡，想看看尹俊熙在做什麼，順便告訴他今晚不回來了。

姜果兒走到書房，才發現尹俊熙本沒開燈，他坐在電腦前，電腦畫面停在主頁上，什麼也沒有。

姜果兒張了張口，想說今晚不回來了，但轉念想想，乾脆讓他著急一下好了，兩個人之間的，是需要一個新的刺激點了。

姜果兒重重地關上了房門，開車前往最近的容院，自己的連鎖容院之一。

秦姨比姜果兒預料地晚去了會兒，等在休息區，百無聊賴地蹭wifi玩平板。

「趙士，歡迎您下次臨，這是您的貴賓卡，卡餘額為13399元，請您收好！」前臺小姐禮貌地結完了賬，把卡片遞給趙爾雅。

「你這個敗家老娘們，一次容就花了你哥兩三個月的工資，真是醉了！」趙溫文等在外面兩個小時了，又被妹妹趙爾雅花去兩萬塊錢辦容卡，心裡非常非常不爽。

「行了哥，怎麼那麼摳門！」趙爾雅低聲音罵道，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正是虛榮的年紀。

「唉，養妹妹真難！」趙溫文小鬍子微翹，慨著命運不濟，有這麼個敗家妹妹。

姜果兒坐在單獨的貴賓隔間里，微微笑了笑，很能理解小姑娘的虛榮心，所涉足的容行業，大部分是被虛榮心養起來的。

「走吧，哥，我開車吧！」趙爾雅提議道。

「不行！你駕照剛拿出來，不要開夜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