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一刻時月送走咖啡館的最後一位客人，不，應該是倒數第二位客人。一切的茶杯收拾好，放在洗水池裡手剛剛放進去就被後人握著握在手心。

「我幫你。」司澄從一側環住時月，一句話輕聲地說，聽的人一個淺笑低頭一個橫眉冷對，還有一個渾是蜷臥在一旁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看不懂人類表覺得無聊覺得有些疲乏一低頭就抱著一個魚形的小抱枕睡覺去了。

沈清和不說話只冷漠地坐在鞦韆里漫不經心地看書，一本書反反覆復翻了數天，往日里早已經看完三四本書的時間卻看不完三四頁。書信寫了一封一封又一封，每一封都是要求程沐照顧顧亦安注意他的變化，不相信那小子放得下時月。只要他說一句喜歡，就幫他把時月打包寄到國外去。只可惜，兩個人誰也不說誰，誰也不提起誰，就這樣錯開了，分散了，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各自溫著各自的新歡。

等到司澄收拾好杯碟牽著時月的手拉開玻璃門道別，沈清和才起抱起還在睡的六月，驚醒了一隻貓的夢再溫地順著他的，彷彿在問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慶幸六月對沒有脾氣，慶幸的任早已經在歲月中磨平。

「小月兒，」司澄走出咖啡館以後回頭看一眼確定了沈清和沒有在後跟著，確定了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你辭職吧。」

「嗯？為什麼？」

「嗯……」司澄轉過時月，兩個人面對面抱著，司澄一步步往前，時月就一步步退後，一個抱著另一個慢悠悠地往宿舍的方向走，「省出時間來陪我行不行？」

「行。」

時月一口答應，咖啡館的工作自己早就想辭，只是原因不同，當初來這就是為了等顧亦安，等他回來見他一面僅此而已，如今，等的人出國了，另外的人也已經出現了，沒有意思更沒有必要。

蕭曉一直一直說的人要往前看，從前理解覺得難如今再看也不過如此，總會過去的，慢慢的就過去了，時間和新歡雖然不能徹底磨平舊傷卻可以淡化，淡一個淺淺的疤，不不痛留在一個看不見的地方或者顯眼的地方，習慣了悉了也就忘記了。

司澄沒有想到時月會這個痛快答應，準備好的說辭一句沒有用上，什麼承諾都變了沉默，想說不必時月去掙錢他來養就好，想說不必服務那麼多人服務他一個人就好，太多的理由被時月一個字堵在嚨口，上上下下，不上不下卡上幾秒鐘終於消散了。

沒有說出來的承諾也算不得承諾吧……

算不得……

「我現在也累的，」時月看著司澄，一眼，只一眼，怕過多的對視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真是原因不是累不累，「快到複習周了，時間不太夠用。」一個學習的借口，從小學到中學終於又跟著到了大學貫穿了整個學生時代。

時月抬頭，坦坦沒有掩飾，畢竟這也是真實的況，時間永遠不夠用。只是這也終究是個借口，瞞過司澄卻騙不過沈清和，接著這個理由提過兩次，放下面糾結許久說出來的辭職換來的都是假期。一天一個星期甚至是一個月的長假都可以，就是不讓辭職。

也曾想過一走了之反正不可能追到教室把追回來上班，只可惜耐不住六月的尋找。

接司澄的那一天，沒有跟沈清和打招呼就跟著司澄「私奔」只可惜舞蹈還沒有跳盡興就被半路殺出的一隻胖橘貓給打斷，扯著時月的腳就是不鬆口，無奈之下抱到超市買上一包小魚乾再送回咖啡館才罷休。

「我給姐姐說一聲放假前就不去了。」

「姐姐？」司澄重複一遍，不是第一次聽時月沈清和姐姐，卻是第一次這麼清楚地聽。不喜歡，不想聽，他知道在這個學校里只有顧亦安一人會沈清和姐姐，其他人會這樣稱呼卻不敢這麼招搖這麼肆無忌憚。聽到時月喊沈清和為「姐姐」，司澄心裡莫名生出一醋來，一點點隨著侵蝕他的骨頭。

好像……好像跟那個人是一對似的……

司澄上前一步抱住時月，是他的，誰也不能搶走！「你怎麼了？」

「我也有個姐姐。」司澄再抱著時月的手臂，地就像是一個抱著糖果的孩子怎麼也不肯鬆手。

時月被抱得覺得有些勒，有些疼卻又覺得有意思，被束縛中勉強出手來環住司澄的腰，「你怎麼還跟個小孩兒似的。」

「你才是個小孩啊。」說著司澄抱著時月抱起原地轉上兩圈，時月經不住這樣的快速旋轉，一來太過於突然二來不了暈眩，兩個原因加在一塊兒湊一聲帶著笑的甜的尖，劃破夜空穿得很遠很遠。

依依不捨地在宿舍樓下道別，司澄看著時月上樓，拐角消失了時月的影再多停留上一分鐘確定時月已經進去不會再有別的事才離開。

只可惜男生終究是把生宿舍想得太過於簡單……

時月推開宿舍的門，剛一開門就飛過來一個龐然大，有些驚嚇更多的確是欣喜。蕭曉，終於又放下芥撲過來了，然而聽到蕭曉口裡念的那個名字時月又一次比失更失。十二月的末尾，寒冷得像是提前進了三九……

蕭曉口裡一句「長寧」飛奔而來，看到推門的時月後也不覺得尷尬，大大咧咧如，有些嫉妒卻也算不上要記仇，只是現在知道了長寧世安的關係，知道了時月跟司澄的關係，前前後後的對比下來，蕭曉還是選擇去追求自己的——

比起跟在時月後當一個人型的電燈泡惹人嫌，不如跟在許長寧後去打探一下許世安的信息。

只是可惜了許長寧的太嚴跟了好幾天了，也沒聽說一句關於哥哥的事。哥哥，嗯，或許的哥哥吧，不，一定得是哥哥。

師生穿出去不好聽，但兄妹很正常很暖啊。

「咦，月月啊，你回來啦。」蕭曉張開的雙臂沒有撲到許長寧所幸就抱一個時月，抱住還不忘賤兮兮地八卦一句「你跟學長發展到什麼地步了，嗯？」吉他年已經過去，或許真的不屬於自己，有想法也就那一會罷了，算不上真，若說對司澄有興趣也該追溯到開學的時候，那時候廣播里的歌聲，一直以為是哪個不知名的歌手唱的，後來才知道是藝團的團長。

「還好吧。」時月隨口說一句，算不上是敷衍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的事向來都是兩個人，其他事可以分但是不行。不想說，沒得說，就那樣，普普通通如校園裡其他一個樣。

「你最近有些黏長寧啊。」一句話說出來才覺到話里的醋味，不像是說給舍友好朋友反倒像是說給人男朋友。然而，說出來也找到了兩個人冷戰的原由，冷落，「第三者」。中的第三者從來不止局限於，親甚至友都會因為第三個人的足而支離破碎。

時月眼前浮現出跟蕭曉決裂的場景畫面，很是殘忍很是心痛，單是想一想就覺得難以接，不想接這樣結束一段友。

「嗯……」蕭曉有些神，小腦袋趴在門邊上左看看沒人，右看看沒人，這才放心地換上房門拉著時月坐在另一個門旁，低語在時月耳邊，「那個老師，他是許長寧的哥哥。」

「哦。」

「嗯？」蕭曉有些詫異有些失落，沒有預想中的驚訝也沒有預想中的興，彷彿說的是明天是個晴天這樣平常的話，「就『哦』哦？」

「嗯。」時月點點頭，說不上來什麼心，總覺得不是什麼特別的事，總覺得關於那個老師有更大的，一個份而已，沒那麼重要。又或許，是恍惚中有所察覺吧。

「上次許長寧問起的時候就覺得怪怪的了。」

「上次？哪次？」蕭曉拍拍自己的腦袋再拍拍時月的，看著時月一本正經的表不太像是記錯了，只是怎麼不記得許長寧問過什麼呢？怎麼？時月功把進金魚腦傳染給后自己痊癒了？

「就元旦晚會之前我們在宿舍說起老師的時候，長寧不是問你哪個老師了麼？」一句話說完自己又陷元旦晚會的沉思，關於那天，關於兩個人，一個是司澄一個是顧亦安……

「噢，好像是有。」蕭曉學著時月的樣子歪著腦袋思考，只是……「這不是很平常嗎？」蕭曉還是想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喃喃一句抬頭又發現時月沒有理會。一瞬間，人的直覺開始推測一個嶄新的故事，關於時月關於許世安……

校園的新聞，年輕的中醫院老師與貌的咖啡館老闆，沒有寫名字沒有寫故事，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簡簡單單的一張照片就已經給了整個學校千百個版本。兩個人有故事，或者說那個人跟咖啡館有故事，時月又是咖啡館的員工……

時月啊時月，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淡定？時月啊時月，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快找到工作？

時月啊時月，你到底……認不認識許教授……

問不出來的話在心裡又生出一道隔閡，慢慢加深，剛剛坍塌的戒備之牆再一次搭建，更加地高大更加地不可翻越。

等到宿舍門再一次被打開，許長寧帶著夜晚的涼帶著一的疲憊回來，扔下書包就去洗漱，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安排地妥妥噹噹。為了離開這個顧家為了遠離這個哥哥也是煞費苦心，只是，即使這麼忙著學習卻還是出時間來用心學生會的工作。

亦或是親，只因從來都不止一個哥哥，只因林衍的大哥曾是學生會的會長。

蕭曉看到許長寧拿著牙杯去洗漱也快速拿過自己的，作太大驚醒時月，等到時月拿過自己的想著陪著一起去刷牙洗臉時才發現蕭曉已經跟著許長寧走了，才發現，蕭曉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