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點一刻，正是下午茶的好時。咖啡館迎來一天里人最多的一個高峰，時月端著咖啡從廚房轉過，子還沒越過收銀臺雙手就狠狠抖了一下，滿杯的咖啡跟著抖好在旁有人及時扶住拯救了一場咖啡濺滿地的悲劇。

「不舒服？」沈清和冰冷著腔調卻又問得溫暖，冷淡的子之後是一顆熱烈的心，只可惜這個世界太過於冰冷不得不用一種冷清去應對。

時月輕輕搖頭，有些頭暈而已，想來可能是昨晚上熬夜的後癥，想要說一聲沒事張才發現低估了對手的威力，臣服在眩暈之下扶著桌子倒了下去。

「坐好了。」沈清和接過咖啡端在手裡送到客人面前，直接放在桌子上甚至沒有一句「慢用」，客人也習慣了，習慣了這樣一種沒有溫度的招待，不，應該是清涼的，畢竟即使是塊冰也是有溫度的。

「今日份營業到此為止，抱歉，打烊了。」

「喂，姐姐，不用的。」時月小聲在一旁提醒，卻換來沈清和的無視。

「沈老闆，店裡又有什麼活？」顧客也已經習慣這個奇怪老闆的奇怪營業時間，隨心所每一天都不相同，提前或者延後完全憑著自己的心，某種角度來說這已經了店裡的一道特。

「服務員不舒服，提前休息。」

「哇哦，禹城好老闆。」

一個接著一個的誇讚和羨慕，嘆聲中莫名多了一慨，不知誰先發出如果老闆是個男的就好了，或者店員是個男的。議論聲漸漸遠了散了，或許人們早已經忘記了曾經的店員就是一個男孩子，或許……是因為那個男孩兒長得太像孩了吧……或許……

司澄推開咖啡館的門的時候人群正是最後一個顧客離開的時候，疑一下接著逆著人群往前走。

「打烊了。」沈清和背對著司澄給時月準備熱水，沒有看到來人，只冰冷著聲音提醒，能夠說上這樣三個字早已經是萬幸中的幸運了。

「司澄？你怎麼來了？」

司澄朝著時月徑直走過去，拉起時月的手把從鞦韆上拉起，「店裡沒人啊，那能走了嗎？」完全忘記了剛剛看到的往外散去的人群，左右看看再把目落在沈清和上，「清和姐，我能帶時月回去嗎？」

沈清和背對著司澄，不願意看他潛意識裡還是對他抵，認為他搶了顧亦安的時月，搶了自己的弟妹，沒有把他打出去已經是給時月面子了。

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司澄知道沈清和不喜歡自己卻不知道原因是什麼，是時月吧，猜到一半卻猜不到顧亦安的那一半，還是客客氣氣地向沈清和道別，說了再見再牽著時月的手離開。

沈清和過玻璃窗看離開的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得匆忙，目落在時月的上心裡生出一抹心疼，想要把兩個人拉回來留在店裡照顧那個小姑娘。

「回宿舍化個妝我們出去吃飯。」

「吃飯為什麼要化妝啊？」時月被司澄拽著走，不明所以但能覺到似乎是要見很重要的人，姐姐來了嗎？司澄的姐姐，記得他似乎是說過他姐姐要見的。

「帶你見個老闆。」司澄扯扯時月的頭髮，額間落下一吻，「上去收拾一下。」

「老闆？」

「嗯。」司澄笑著不再接時月的疑，一臉的神莫測，「我在這等你。」

「好，好吧。」

直到十數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圍在一起，司澄舉著酒杯站起來一一敬酒時月才知道這是一個唱片公司的老闆。司澄的聲音被發掘但簽約的條件卻是要帶著時月這個舞蹈天才一起，兩個人一個組合，推出一個拍檔出來，難得的機會，時月心裡為司澄高興但卻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附加的條件。

轉換場地的空擋，從酒桌到歌廳，時月悄悄扯扯司澄的服，「你怎麼不給我說？」

「給你一個驚喜。」司澄抱住時月，耳邊輕聲地說，出手時月的頭髮，揚起角笑得，意料之中的呆萌又驚訝的模樣滿足著大男孩心的就，不枉他費盡心思找了這麼多家的公司。

「等會你要跳個舞，就跳我們第一次合作的那支舞吧，嗯？我給你伴唱，好不好？」

「我……」時月低下頭不知該怎麼應對司澄的熱烈，恍惚中又好像回到最初相遇的時候，一個似火一個似水，水火本不相融卻又湊在一起，一個學著去適應另一個。

舞蹈麼……想要重新回去跳舞卻又不想要放棄醫學，用了三年來說服自己來熱醫學來堅定地放棄夢想接現實，不是不想回去只是無法這麼快地接這樣一份大禮。

司澄見時月一直低著頭，心裡知道這個轉變有些大但這也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雙手捧起時月的臉，「跟我一起，嗯？」

「我……」

「你害怕接，害怕再次回到那個黑暗……沒事，沒事，」抱住時月，「有我呢，我保護你，放心吧，你爸媽還有小叔叔那我都打過招呼了，都支持你的，他們都等著看你跳舞呢。」

時月抬頭，難以忍的力是鋪天蓋地而來，眼前模糊出一個舞臺，一眾人用手堆出的舞臺，不是去而是去服從。最終時月沒有拒絕，低著頭跟在司澄後由他牽著往包廂里走。

門前站住，時月扯著司澄，頭部的疼痛已經無法忍耐，牽扯著的小腹也開始疼，一陣一陣放肆著囂張著，時月不想進去只想找一個地方蜷一會，「我……」

「別張，有我呢。」司澄輕吻一下時月，牽著的手推開了門，其樂融融又熱鬧一堂的包間，司澄舉杯向在座的人致歉，一字一句都帶著時月，落在姑娘耳朵里像極了一頓說教。

滿杯滿的酒推在時月面前，司澄拉著的手，示意一塊敬酒，時月微笑著忍著拒絕，一來不了酒的味道，二來今日的實在支撐不住這樣的酒席。勉強著又歡喜著咽下一杯酒，咽下就瞬間上了頭，雙目開始眩暈說不清喝的到底是酒還是其他的什麼。

冰冷的，加了冰的酒，一杯下肚，天旋地轉分不清東南西北，時月倚靠在司澄邊儘可能坐得端正讓別人看不出端倪。耳邊輕聲說一句，「我難。」

「再忍一會。」輕輕拍一下時月的胳膊再把自己的胳膊出來，心裡有些說不出的累，自己一個人來應對整個酒局，一杯接著一杯的酒下肚，有些醉了卻又不能倒下。

不知誰的提議不知說的什麼，時月只覺到邊坐過來一個陌生人，另一邊的人也離開，沒了依靠沒了溫暖。撐著子起，迷離的意識已經聽不清眾人的討論，沒有聽清他們在等著看的舞蹈，一個彎腰顯些跌倒撐住桌子用盡了力氣說一句抱歉，「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失陪了。」

搖晃著子在眾人的驚訝中往外走，時月沒有看到後的司澄黑了臉，司澄沒有看到低著頭的時月蒼白了臉，站立的兩個人同時帶著失慢慢拉開距離。

時月沒有去包間的洗手間，拉開門去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關上門關上屋裡司澄的賠禮道歉，點了一首歌唱著也等著，然而隔斷的世界，誰也無法理解誰的痛苦。

第四首歌唱到結尾，中年的男子打斷司澄，「你朋友沒事吧，我看不太舒服。」

「沒事，不會喝酒，有些醉罷了。」司澄舉起酒杯再次致歉，「不好意思，我代時月向各位賠不是了，我們繼續。」一杯酒喝盡，司澄沒有注意對面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可惜。

可惜了，一個人才，不懂得心疼邊的人……

隔了整整一條過道，數不清幾個屋子，時月蹲在廁所里，腦袋抵在隔間的門上一閉眼就沒有力氣再睜開，直到開始麻，疼痛中清醒掙扎著起，還記得有整整一屋子人在等著。

扶著牆往外走，拿出手機想要給司澄打個電話，的雙手沒有了力氣，承不住手機的重量手指一松耳邊傳來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時月彎下腰去撿，本就頭重腳輕，又無形中偏移了重心。頭順著廁所的門載過去，狠狠地撞上撞開了門也撞出了滿眼的金星。

黑暗籠罩全世界的最後看見一個影，高挑悉……

司澄……你，終於……來了……

「時月？」阿飛彎下腰仔細看了看，「喂，你咋啦？」試探地出手指一下，手掌在時月的額頭，「咦，也不發燒啊。」左看看沒人，又看看也沒人，「大姨媽，你醒醒啊。」終於意識到時月是暈倒了的阿飛抱起時月，撿起已經摔碎屏的手機，總是添了幾道裂還是能清楚地看出鎖屏上的司澄。

「這個大橙子，媳婦都睡地上了也不來抱一下。」一個電話打過去，未接，再一個還是未接，「你倒是接電話啊。」低頭看一眼，皺著雙眉的時月，不知道怎麼辦是好的時候手裡碎了屏的手機來了電話。

重複兩個「笑」字映眼簾，一時間阿飛激得險些把時月扔出去，「喂，媽。」

「嗯？你傻了？」

「不不不，我沒傻，是我啊，你可的大兒子，你是不是原諒我了？我就知道母子之間怎麼……喂？喂？喂……你怎麼又掛我電話啊。」

委屈一聲之後又來了電話，再一次的欣喜沒有說出聲就聽見對面的咆哮，「你個湊不要臉的玩意兒，拿我月月的手機幹嘛？你是不是收買我大月月？」

「月月？哦……對哦，不對不對，媽，我大姨媽在KTV暈倒了，該咋辦啊？」

「你說什麼？」

「我說……」

「腦子有坑啊，送醫院啊！」

「哦，哦哦哦。」

「你他媽的趕去！」

病房外，阿飛被當病人男朋友一頓數落，「那，那個，請問什麼病？」

穿著白服的醫生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一下阿飛，搖搖頭嘆一口氣道，「初步懷疑是宮外孕，的還要進一步檢查。」

「宮、宮外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