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鏖戰郯縣，困之鬥

秦松的叛逃對於呂布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雖說秦松是被他擄至麾下，可終究為他效力過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秦松不能說鞠躬盡瘁，起碼也算盡心儘力。

可就是這樣一個謀士，卻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離他而去。

對此，饒是呂布這人再唯利是圖，也不由覺一陣神傷。

但神傷的同時又是一陣無能狂怒，因為如果秦松家小在城，他必然要殺之泄憤。

可現在這些人走便走了，他卻有些無可奈何。

在這憤怒之中，呂布一陣氣悶，只得默然不語，退下城去。

另一邊，秦瑱的軍中可就熱鬧了不。

聽得秦松來投，秦瑱親自出外迎接，一把拉著秦松的手道：「吾待先生久矣，先生何來晚也？」

對於秦松的叛逃，其實他並不意外。

畢竟秦松算不上呂布臣屬，充其量就是個俘虜。

昔日迫於形勢屈從呂布，可現在卻沒必要跟著呂布一條道走到黑。

面對他的懷攻勢，最先屈從的，往往就是這種人。

而秦松面對秦瑱如此對待，自是一陣愧道：

「君為尊者，松本布，何須親自來迎？」

秦瑱見之，卻是搖了搖頭，言語親厚道：

「吾等雖非舊識，卻算本家，不可以名爵相上下！」

說著便將秦松引寨中，又請王楷、陳登等人作陪。

秦松見得王楷還好，見得陳登，又是面愧道：「昔日不知府君之謀，若有不敬之，還府君恕罪！」

陳登聞聽此言，卻是笑而不語，須一笑，搖頭示意不必再言。

秦瑱見二人這般，自是笑著緩和氣氛，又道：「今即群賢畢至，呂布安能不破？」

「待得明日我升帳之後，再行議過破敵之計！」

秦松見他一副默認自己已經投降的模樣，自是苦笑不已。

實則他出城只是想當一個俘虜，和家人團聚而已，並沒有多心思謀劃呂布。

可秦瑱現在如此言說，定是要他幫助搞定呂布。

若是不認，那面上說不過去；可若是認了，道義上又說不過去。

思慮片刻，他剛想說話，忽聽營外喊殺聲四起，頓時大驚道：「吾方前來，未見貴軍出兵，而今莫非要夜間攻城？」

可他一說出，便見眾人皆是大笑，隨之秦瑱又將徐庶之計說出。

一聽秦瑱之言，秦松自是大驚，他們城箭矢本就不多，沒想到秦瑱竟然還存心消耗！如果他未曾前來，不知城外狀況，又得如何看破此計？現在呂布被困於此求援不，秦瑱麾下能臣良將如此眾多。

一旦箭矢被消耗完畢，哪裡還能是秦瑱對手！想到這裡，他便哀嘆一陣，唏噓道：「劉征東麾下大才何其多也，得君一人，已可馳騁天下！」

「今得諸多俊才相輔，天下何愁不定！」

「松智短慮，難以和諸君一較高下。」

「唯獨知曉城兵馬布置，或可贈之秦君！」

當下他便將自己在城準備好的兵馬布置遞秦瑱。

秦瑱見之，自是大喜，須知一座城布防亦是攻城關鍵。

得到此圖，便能知城薄弱之，對其發起重點進攻。

當然，以陳宮的本事，可能會將兵馬布防重新打。

可那些條件，比如軍營駐紮地點，暗哨布置，卻地形因素影響。

這些東西一旦清，就可以依照相應布置用計。

故而如此看完兵馬布置之後，他便令人將秦松帶下，前去與家小匯合。

而經得此事之後，秦瑱便令麾下加快了進度，掘渠的同時，開始下令士兵發起佯攻。

佯攻有兩個好，一個清楚城兵馬布置是否改變。

另一個，則是觀察城的弓箭存量狀況和城上士卒的士氣。

面對秦瑱發起的佯攻，陳宮親自登城應對。

到了現在，陳宮已然不指向外求援了。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死守城池，耗到秦瑱糧盡退兵，那樣等得缺口打開，他們就能向外突圍。

所以他索住到了城牆之上，對秦瑱進行嚴防死守。

兩人本來就是老對手，互相之間套路都十分悉。

一連幾日互相試探，皆是不分勝負。

而呂布在城，見得有陳宮親自守城，索連門也不出了。

整日就是呆在府中，只同妻妾飲酒解悶。

諸將見得此狀，亦是心生頹喪，每日以酒解悶。

如此直到秦瑱的水渠挖通，河水順著渠道流了護城河。

護城河水位越長越高，陳宮方才意識到秦瑱的意圖。

眼見河水滿出，他連忙來到府面見呂佈道：「主公，挖渠並非以水灌城，乃以水填河！」

「如今天氣寒冷，水位漫出，只需數日冰凍，敵軍便可直殺城下！」

「我軍連日防守，擂木滾石弓箭皆要消耗殆盡。」

「若是敵軍全力猛攻，我軍恐怕難以堅守矣！」

一番言語輸出之中，他總算再見到了呂布。

可在看到呂布的一瞬間，他便神駭然道：

「將軍何以縱慾如此，竟變得這般頹喪！」

只見原本高頭大馬的呂布，此時已是雙目浮腫，長發披散，齒煞白，再無昔日猛將之像。

而呂布對此，卻並無太大反應，只是搖了搖宿醉發痛腦袋道：

「此事末論，公臺方才言說何事？」

「秦瑱引水前來，是強攻？」

「他連日未曾猛攻，我軍為何不足？」

陳宮見他昏昏沉沉的模樣，連忙沉聲道：「我軍城本就未屯，箭矢不多！」「秦瑱連日發起佯攻，我軍士卒不敢讓其靠城，只得箭阻之。」

「至於今日，府弓箭已不足八千！」

八千支弓箭聽起來不，可如果秦瑱全面猛攻，至多只夠他們消耗三天！甚至如果秦瑱攻得急一些，便只夠消耗一兩天。

此時聽到詳細數據，饒是呂布也意識到了事的嚴峻，連忙問道：

「秦瑱大軍在外，我等又難堅守，事已如此，如之奈何？」

陳宮聞言，細細思慮了一陣，抬頭便對呂佈道：「秦瑱陳兵在此，軍糧必然不足。」

「徐州之地，唯有下邳方可供應。」

「他圍在此十餘日，兵糧恐要耗盡，定要從下邳取糧。」

「若可遣一支兵突圍而去，斷其糧道，便可解之！」

呂布一聽，點了點頭，便邁步而出道：「如此，吾便下令魏越領五千兵馬前去斷糧。」

可他剛一，陳宮便急忙止住道：「秦瑱用兵了得，尋常將領如何能敵？」

「除將軍親往，何人可突出重圍？」

「不如將軍帶五千兵馬出城，宮自在此堅守。」

「量秦瑱兵馬再多，亦難兩面兼顧！」

呂布聽著，難得果斷了一回，當下讓麾下調集兵馬，與他收拾行李。

可其妻嚴氏聞之，便帶一眾妾室前來哭泣道：

「昔年曹公待陳宮甚厚，陳宮仍棄而投夫君。」

「而今夫君待之遠不如曹氏，卻委全城，捐妻子，孤軍遠出。」

「一旦有變，妾等恐再難見的夫君！」

呂布見得眾哭泣，一時躊躇不決，他已經被背叛多次，心中早就有了影。

再加上陳宮又有前科，萬一真投敵又該怎麼辦？於是這一準備，便準備了幾天，隨著城下河水結冰，陳宮急得連忙來到府道：「在下早言秦瑱即將強攻，今四面合圍，若不早出，必其困。」

見他說得急切，呂布頓覺頭腦昏昏沉沉道：

「既是強攻，我等堅守既是，卻無須犯險！」

「且令匠人打造械，搜尋鹽灑下城去，先河水解凍！」

陳宮看他這般模樣，急得心火直冒道：「若是如此行事，敵軍必趁晚間攻城。」

「將軍不妨陳兵東側，今夜繞於敵後攻之？」

呂布聽得其言，又將其告知了自己妻子嚴氏。

不知不覺間，嚴氏了他唯一信任之人。

而嚴氏不過一流之輩，一聽陳宮要讓呂布以犯險，便道：

「君為人主，安可以破敵，若將軍有恙，妾等依靠誰人？」

「妾當初在長安，已為將軍所棄。」

「賴龐舒私藏才得以免難，今將軍去，妾等恐要流離。」

呂布聽此，只得再度猶疑不定，最終決定讓侯、廉二將領軍三千埋伏在東門。

是夜二更，果然聽得城外喊殺聲起，呂布急忙上城。

只見城下四兵馬如烏雲蔽月，連山遍野。

嘶吼之中，上萬大軍朝著城下殺來。

呂布在城上忙令擊，弓箭稀稀拉拉下城去。

這種守城的態勢，自然未能阻擋劉備軍的腳步

只聽鼓聲震天，劉備軍士氣高昂，大量雲梯鉤索同時而進，僅是一鼓，便有兵馬衝上了城池。

呂布見狀，嚇得手腳臉急變，急忙提著兵上前廝殺。

如此連戰了一個時辰，方才擊退了秦瑱的進攻。

因是呂布連日沉迷酒，素質逐漸降低，殺得一個時辰，已是累得氣吁吁。

可這時，卻見陳宮登上城樓，一臉責問之道：

「在下勸溫侯繞敵後路，溫侯為何在此？」

「此地自有我等堅守，溫侯方才若出戰，敵軍必而潰之！」

呂布此時靠在城牆之上，正是疲憊，聽他責問，即惱怒道：

「敵軍攻勢如此之急，若非吾在此地，如何守之？」

「再者吾已令廉、侯率兵出城，何以彼等未出？」

說著，他便令人將廉和侯喚來詢問，二人一聽即答道：

「因敵軍攻勢甚猛，我等不敢輕出，只敢助力守城！」

呂布見之，便喝罵二人不尊軍令，罰一人二十大板。

唯獨陳宮見之，連道正是用人之際，不可懲戒，方才減免。

二人連忙稱謝，又即行下城去，呂布見狀，又對陳宮道：

「今得敵軍四面圍困，我等上下一心，雖說些械，敵軍也難奪城！」

「自明日開始，我等一人分守一門，當可行之？」

陳宮聽著，心下一陣哀嘆，現在他們如果還有什麼優勢的話，便是呂布的個人武勇。

雖然秦瑱麾下猛將不，可如果呂布真要突襲，誰能攔住！現在呂布推三阻四，不肯出擊，他們還能怎麼防？

他真的很想告訴呂布這樣只不過是茍延殘。

可現在他也知道呂布的脾氣，只得點頭不語，算是應下此事。

而另一邊，廉與侯下城之後，卻都是一陣后怕。

實際上他們方才不是在助守城池，而是不敢殺出城去！笑話！城外足有五萬大軍，即便只有一半攻城，都有兩萬多！呂布給他們多人，僅僅三千人，不到敵軍八分之一！

用三千大軍去沖敵軍後方，除了呂布，誰人敢去！只不過他們沒想到呂布竟然會這般惱怒。

若非陳宮相勸，他們也要挨上一頓板子！想到現在城外的形式對比，侯終於忍不住再度對廉道：

「之前吾謂兄之言，兄何慮也？」

而廉這一次再聽此言，卻是沉默了片刻，方才道：

「此地非是說話之地，我等回府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