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作壁上觀，軍政分治

渡之戰，乃是漢末三大戰役之一，也是決定天下走向的第一次大戰。

不過相對赤壁和夷陵之戰來說，這一戰的度相當長。

從兩家開始對峙到起兵決戰，再到分出勝負，整整打了一年半之久。

而戰爭開啟的時間，就是建安四年六月，也即四個月之後。

但實際上這一場是不該這個時候開啟的，因為曹和袁紹都沒有準備好。

在原本歷程之中，開戰之時曹剛擊敗呂布和袁，南邊劉表和孫策都蠢蠢，同時劉備也在朝廷貌合神離，正於憂外患之中。

而袁紹也差不多，別看袁紹統一了河北四州，可公孫瓚卻在幽州堅持了一年之久。

經過了一年的舟車勞頓，袁紹本也沒有開戰實力。

但彼時的袁紹滅了公孫瓚，自信心已然棚，且曹在此之前，一直都是袁紹小弟。

故在袁紹看來，滅了曹遠比滅公孫瓚簡單。

於是在麾下謀士郭圖等人的勸解下，袁紹起十萬兵南下，直接拉開了渡之戰的序幕。

可以說這一戰的開啟，是絕對不合常理的。

因此現在經得秦瑱之口說出，劉備自然一陣驚異道：

「軍師是言曹袁兩家即將開戰？可兩家並無開戰之意啊！」

「袁紹今雖勢大，可北方終究尚未平定！」

「曹雖有餘力，卻仍在西進之中，兩家便要開戰，起碼也得等到明年！」

「何以半年之，兩家必會開戰？」

而面對劉備的驚異，秦瑱便搖了搖頭道：「此事不當由明公這般推論，從當今天下表象而論，確實兩家似乎並無開戰之意！」

「可若是從在意圖來看，實際上曹袁兩家早已開始準備決戰！」

「因袁紹與曹二人本為同盟，可兩家早已生怨。」

「興平元年，袁紹初定冀州，曹孟德初定兗州。」

「彼時瑱尚仕於曹孟德麾下，駐守東郡，彼時呂布來襲，被在下擊破。」

「后袁紹便以此由，求孟德家小北上為質，后被孟德所拒，兩家間隙初生。」

「後於興平二年，在下知袁紹之患，故請納流民而填。」

「袁紹由此暗使張揚、王邑阻之，同時增兵并州，以此威脅之地。」

「自去年公孫瓚退守易京之後，袁紹即使沮授坐鎮魏郡，暗中積蓄糧草。」

「由此可觀之，袁紹雖人在北境，卻早有意南下。」

「同理，自去年年初開始，曹孟德便在避免與我軍直接衝突。」

「反倒是將軍力不斷投向關中、南等地。」

「此等舉看似是不願與我軍戰，實則是在準備應對袁紹南下之舉！」

「而今公孫瓚被圍困一年之久，其麾下早已四散。」

「只待今年開春，公孫瓚必亡於幽州。」

「袁紹此人虎踞四州，好諸胡，已無後顧之憂，定會尋機南下！」

「其準備時間再長，也不過晚於今年秋季。」

「此事並不難判斷，曹孟德麾下郭嘉、荀彧等人自能推出。」

「故而曹孟德要想應對袁紹，便需先發制人！」

「所以在下敢斷定，曹孟德在秋收之前，便會對袁紹發起主進攻。」

「曹一，袁紹必，故兩家半年之便會開戰！」

實則秦瑱之所以敢判斷兩家會依照原本歷程開戰，除了對歷史的知之外，也包含了對當今天下形勢的判斷。

誠然，現在他們異軍突起，對曹來說形勢並不有利。

可相比原本歷程之時來說，曹現在的形勢好上了太多。

畢竟隨著徐州被他們奪取，曹東線的力，就轉移到了他們上。

又因為他幫老曹做的事，使得老曹西線並不像原本局勢那麼空虛。

所以現在的局勢變了曹可以從西線搶先發起進攻，奪取河東有利地形進行戰略防守。

如果有必要，老曹甚至可以放棄東線泰山郡、東平國，集中兵力和袁紹決戰！

一旦贏了，曹便可從并州，即今日的山西慢慢吞併河北。

即便輸了，曹也可以放棄中原之地，轉向關中，進而奪取蜀地！這樣一個局面，顯然是可以讓老曹主搏一把的。

由此，在秦瑱看來，渡之戰只會提前，而不會因為他的蝴蝶效應延後。

他這一番話聽在劉備耳中，自是讓劉備眉頭一皺道：

「若是依照軍師此言，曹袁兩家或許真會開戰！」

「可如今我軍方奪徐州，孫策又未滅盡，若是兩家開戰，我軍又當採取何等態勢？」

本來依照他的想法，現在他也算地三州，如果兩家晚點開戰，他或許可以先發展兩年。

但如果這兩家半年之就開戰，這屬實有些趕鴨子上架的意思。

不過這個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這兩家開戰，他們該如何應對！簡單來說，就是幫誰的問題，幫袁紹還是幫曹？

涉及到這種大戰，曹袁絕對不會讓他置事外，他幫誰就能決定誰的勝負！

如果幫袁紹，兩家南北夾擊，曹絕對撐不住。

如果幫老曹，他只需出兵青州，袁紹也難以擊破兩家聯軍。

問題就在於其中利益糾葛十分複雜，這個問題顯然並非老劉所長。

然則劉備雖然皺了眉頭，秦瑱卻是笑了出來：

「依在下之見，曹袁大戰，我軍只管作壁上觀既是！」

「若說真要採取什麼態勢，那我軍就一個態度，尊天子詔。」「因是當前明公所以得諸多俊才相輔，乃因我軍尊天子。」

「故我軍當一以貫之，天子讓我軍怎麼，我軍便怎麼！」

他一說罷，劉備便搖頭一笑，往後一仰道：

「此言卻是討巧，說是尊天子，不還是幫曹孟德乎？」

「今曹孟德挾天子於許昌，政令雖出於天子，卻有曹孟德之意。」

「軍師與其言之尊天子，不如言說助曹孟德！」

可他話音剛落，卻見秦瑱面上笑容不減道：

「明公誤會矣，吾言尊天子，非是助曹！」

「而是不論天子如何令之，我軍都只尊天子之令。」

「明公只以為曹挾天子，便要助力曹。」

「但若是天子詔我軍討伐曹孟德，我軍又該如何之？」

劉備一聽，頓時猛地撐起來，一臉驚奇道：

「軍師此言何意也？莫非當今天子會令我等討伐曹孟德不？」

關於天子下詔討伐曹這種可能，他還真沒想過。

但如果真出現這種可能，那即便他們開始幫了曹，得詔之後，也必須背刺老曹。

這種況下，即便他背刺了曹，天下人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畢竟相比私下聯盟來說，尊天子才是絕對的政治正確。

想到此，他似乎有理解秦瑱為什麼要強調尊天子之詔了！

而他是反應了過來，秦瑱卻是看著燈火悠悠道：「天子會不會發詔，仍未可知也！」

「然則去年子揚朝之時，卻見天子對曹似有不滿之意！」

「故如是真有機會迎奉天子，我軍便要竭力迎天子南下！」

現在這個時間線，帶詔時間還會不會發生，他並不知道。

但只要帶詔出現，且他們有提前準備，那就是他們迎奉天子的最好機會！只要把劉協接到南邊，那隨便曹袁打生打死，他們都能穩居東南。

以天子之名討伐劉表、劉璋，很快就能一統江南。

只要作的好，彼時再進行北伐，統一天下便指日可待了。

此事劉備自然也知曉，思慮了片刻即點頭道：「軍師此言實為老持重之語，我軍是該以天子詔為準！」

如此說著，他突然又是一陣犯難道：

「說來在此之前，軍師言說伯圭兄即將兵敗！」

「吾與伯圭有同窗之誼，若是尚自流離，難以相幫即罷。」

「而今即吾地三州，不知如何能助伯圭一臂之力？」

要說劉備和公孫瓚也算難兄難弟了，二人同是大儒盧植弟子。

昔日劉備便從屬於公孫瓚，任平原相，但後來隨著劉備南下之後，便出了公孫瓚麾下。

在原本歷程中，公孫瓚死的時候老劉正在許昌茍活，聽得死訊也只得暗自神傷。

而這條時間線上，老劉越混越好，秦瑱一提起，他就想起了自己這個老兄弟。

既然公孫瓚要兵敗了，那他老劉於於理，也得做些事！秦瑱自然知道老劉重，早已想好了辦法，當即道：「公孫伯圭剛愎自用，以致今日兵敗之禍，我軍雖在此地卻是鞭長莫及。」

「明公若有意助之，或可遣使北上，勸公孫瓚南下。」

「那遼東之地冰雪消融須得三月，距今還有月余時間。」

「徐州之地多有海船，我軍若從海路北上，便可接應其南下！」

「若其願意南下，自然是好，若其不願南下，我軍也難助之！」

劉備聞得此言，也知現在形勢困難，只得點頭應道；

「但盡人事，聽天命而已，便是伯圭不願南下，吾亦當全其家小。」

當下，趁著秦瑱在此，他便令人拿來紙筆，親自手寫一書予秦瑱安排。

做完一切，劉備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困擾，索又何秦瑱商議起了徐州和江東的治理和防守問題。

二人整整談到了後半夜，直到睡覺之前，最終定下了一個布置方案。

總的來說，徐州方面以臧霸、陳登二人為主，把徐州分為兩部分。

以瑯琊、魯國、東海三郡劃分軍區由臧霸管理，任臧霸為牙門將軍。

另將瑯琊、東海二郡分為東莞、利、東海三郡，以臧霸麾下孫觀等人各領太守。

以陳登負責下邳、廣陵二郡，任陳登為下邳國相，兼督二郡軍事。

在這兩家的基礎上，讓糜竺代領徐州刺史，糜芳出任彭國相，以徐庶升任中郎將，兼沛國相，督彭國、沛國兩郡軍事。

在豫州方面，關羽繼續擔任偏將，升任汝南太守，督汝南、陳國二地軍事。

在揚州方面，江北繼續由劉備直轄，同時調令華歆北上擔任揚州別駕。

江南把豫章、會稽兩郡分割，以魯肅為豫章太守，治南昌，兼管水軍。

分南城、廬陵、贛縣等八縣為廬陵郡，以太史慈為廬陵太守，兼督南平、廬陵兩郡軍事。

分會稽南部地廣之地，為南平郡，治所東治，以諸葛瑾暫待太守。

另外日後的丹太守、吳郡太守、會稽太守均還未定，暫時保持現狀。

當然，這個安排只是臨時方案，像魯肅、太史慈等人都不能上任。

但隨著這個方案定下，劉備麾下治理系已初步完善。

相較於原本太守軍政大權一把抓的況，逐漸轉變為軍政分治的狀況。

如此商議之後，一場議事便算結束，是夜，二人抵足而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