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你去。”裴琰看向張酒陸，沒好氣地說道：“你去每日吃兩頭豬，驚死他們。”

    張酒陸抿了抿，不敢再吱聲。

    幾人一直商議出了對策，直到暮深深，才想起還沒吃飯。裴琰轉頭一看，蘇禾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桌上的小爐子燉得汩汩響，熱氣蒸得的小臉紅紅的。親手炒的兩道菜已經涼，兩隻酒壇子擺在的邊，的擺有一半搭在了酒壇子上，一角子落在壇子裏，酒香味繞了滿。

    “耽誤吃飯了。”李慕憬小聲說道，眼裏的意輕輕閃過。

    “我帶回府去，你們用膳吧。”裴琰輕輕地把蘇禾抱了起來。

    幾人送李慕憬和裴琰出了大營，二人各自朝馬車走去。

    “對了。”李慕憬突然停下腳步，背對著裴琰說道：“人關在哪兒？還好嗎？”

    “嗯，放心。”裴琰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抱著蘇禾上了馬車。

    李慕憬搖了搖頭，扶著侍衛的手上了馬車。宮裏那個依然是昏迷狀態，可他知道，裴琰不會讓那人再“醒”過來，說不定很快就會有一份詔書頒布下來，讓李慕憬登上皇位。

    李慕憬從懷裏出藥瓶，倒出一枚藥丸吞下。

    最近熬夜太多，這人參丸也不太頂用了，每日都覺到疲憊。可他明白，他此時絕不能倒下。就算要死，也得到大局定下之後，不然裴琰定然又要麵對無數明刀暗箭，到時候裴琰要麽反，要麽被圍攻。每一條路都不好走，隻有等到他登基，然後平順地把皇權遞到裴琰手中，裴琰未來的路才好走。

    藥丸在裏化開，苦得舌頭都要麻掉了。他擰了擰眉，下意識地手去懷裏拿糖，卻了個空。上回在街上遇到了一種糖，與蘇禾做的糖味道相似，於是總是去買一些回來吃。可上回買的糖已經吃完，最近城中大，那間糖鋪也被砸了，以至於他沒能買到糖。

    罷了，苦就苦吧，反正吃了這麽多年的藥，裏一直是苦的。

    李慕憬合上眼睛，靜靜地開始休息。

    “太子殿下，為何要讓秦統領一直守在皇上寢宮？”侍衛跟在馬車邊，困地問道。

    李慕憬沉默了一會，淡聲道：“保護皇上。”

    其實是不想讓人看出父皇的異樣之，引來不必要的風浪。

    裴琰想做的事，那便去做吧，他會陪著裴琰一直往前走，直到走不的那一天為止。

    這世間，總有些人，有些事，值得去守護的。

    如此，也不枉來這世間一趟。

    ……

    蘇禾醒來的時候，已經夜裏了。肚子咕咕直，撐著手臂坐起來一瞧，自己已經換了一寢，洗去了一油煙味兒。

    睡得可真沉啊，裴琰給洗換，竟然都沒醒。

    披下榻，在屋子裏尋了一圈，隻見秋韻在樹下喂白壯壯，於是了過來。

    “王爺在竹院的書房裏，讓我們不要吵到你。廚房裏溫著湯，我去端來。”秋韻見起來，連忙過來扶。

    蘇禾在桌前坐下，等著秋韻端來湯，泡著飯吃了一大碗，拎起小燈籠就去找裴琰。

    竹院門口的侍衛見來了，連忙向行禮。蘇禾擺擺手，慢步走了進去。裴琰就坐在書房的窗口，埋頭寫著什麽。蘇禾推門進去，地喚了聲：大人。

    裴琰放下筆，扭頭看向了：“醒了。”

    “嗯，方才吃了一大碗飯。”蘇禾地說著，子靠在了他的懷裏，往他上坐好。

    他麵前擺著好些折子，都是各個衙門呈上來的。城中剛剛過，許多善後的事需要置。朝中員此次也有死傷，加上李慈的那些人得清除出去，衙門裏的事一下就堆積起來了。

    “原本三月的科考要推到下個月了。”裴琰拿起剛寫的科考安排講給聽：“外地赴京趕考的學子，也有在此次變故中故的，朝廷還要恤。其餘趕考的學子都得集中安頓好，事多繁雜，實在是人手不夠。”

    “齊鈺很能辦事，還有許夫人家的公子，我瞧著也是正直之人。”蘇禾想了想，小聲說道：“該提拔年輕人。”

    裴琰拿著筆頭輕輕點在的鼻頭，笑道：“你倒不怕別人說你塞人。”

    蘇禾拉開他的筆，又道：“還有池玉書也有些才華。”

    “他得考。”裴琰沉聲道。

    “唐寶枝覺得他好，應該不錯。唐寶枝是才，看中的，文才差不到哪去。”蘇禾胳膊肘頂在書案上，托著小臉說道。

    “得考。”裴琰角輕抿，依然是這二字。

    “考考考，”蘇禾扭過小腦袋看他，好笑道：“你莫不是還吃他的醋？”

    “我是按規矩辦事。”裴琰攬著的腰，提起筆，繼續在紙上寫字：“禾兒推舉人，也要按規矩來。”

    “規規規，”蘇禾埋著頭看他寫字，輕聲道：“我全聽大人的。”

    “我過幾日要去昌城。”裴琰手在的肚子輕輕了，聲音有些沙啞：“放心不下你和小珍珠，你必須答應我，不要出門。”

    “嗯。”蘇禾扭過子，輕輕地抱住他的肩。

    不舍得他出門。

    可明白，這種時候，沒人可以替代他，他必須去。也不能讓他帶著自己，畢竟一個孕婦帶在邊，他沒辦法做事。

    “不要吃太辣的菜，你今日炒的那些辣子魚，湯都是一片紅的，你也不怕辣著我的小珍珠。”裴琰又道。

    蘇禾捧著他的臉，不高興地說道：“你現在隻有小珍珠。”

    “還有我的大珍珠。”裴琰握住的小手，頭往前俯了俯，在上輕啄：“禾兒乖乖的，聽話，太辣的不能吃。”

    蘇禾和他親了一會兒，又悶悶不樂地說道：“你幾時。”

    “還未定下來。”裴琰說道。

    “大人。”蘇禾抱他的脖子，小臉在他的臉頰上輕輕蹭著：“你如果沒這麽能幹勇猛就好了，這些事就不必你去做。”

    “天生的能幹勇猛，沒法子。”裴琰溫地哄道：“你不是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