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相框。”顧詩棠指了指床頭柜,問他,“我可以看看嗎?”
霍辭安順著的視線看去。
而后微微點頭,“當然可以。”
是他妻子,沒有什麼不能看的。
更何況這張照片上的人,也該讓見見。
顧詩棠手拿過來,看到照片上的人,是一個很漂亮的人,和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
人的漂亮是一種模糊了年齡的漂亮,從照片上本看不出多大年紀,但能看出周出的鋒利氣質,一看便是個強人。
至于小男孩,則是胖乎乎的,看起來十分討喜。
“這該不會是……”
“嗯,是我小時候跟我媽媽一起拍的照片。”霍辭安說。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親耳聽到霍辭安這樣說的時候,顧詩棠心里還是有點驚訝。
這個胖乎乎的小男孩竟然是霍辭安小時候!
說實話,跟現在的差別也太大了些。
不過想想,都過了二十多年了。
差別大也正常。
霍辭安咳嗽了兩聲,略微尷尬地說:“我小時候是有點胖。”
“胖乎乎的多可呀!”顧詩棠說,“真想抱抱,你的臉,可惜,沒機會了。”
霍辭安捉住的手,放到自己臉上,說:“可以現在的。”
顧詩棠被他逗得咯咯笑,“現在的手不好。”
轉頭繼續看照片。
突然發現,霍辭安和他母親長得像的。
上的氣質似乎也有些相似。
如果現在還活著就好了。
顧詩棠知道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
想起當年得知父親死訊的時候。
那種茫然、驚懼、哀痛,如同巨大的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涌上來,將淹沒,幾乎要無法呼吸。
如果父親現在還活著就好了。
如果他們都能好好的……
可惜,還是那句話,沒有如果。
顧詩棠垂眸,看著照片上 的人,小聲說了一句:“婆婆你好,我顧詩棠,是你的兒媳婦。”
自以為聲音很小,只有自己能聽到。
偏偏霍辭安的耳力很好。
將的這句話一字不落地都聽進了耳朵里。
他眸一,心底倏然間充斥著洶涌的,說不清道不明,不知該如何表達。
最后他只是親了親的額頭,然后說:“明天,我帶你去見我媽媽。”
謝明樺過世之后,謝老夫人堅持要將帶回北城,葬謝家祖墳。
霍玉柏沒有反對。
所以現在,謝明樺的墓,就在北城。
“好。”顧詩棠點頭。
將相框又鄭重地放回床頭。
剛回頭,就迎來了霍辭安的深吻。
……
另一邊,謝家佛堂里。
謝老夫人正盤坐在團上,手里拿著一本佛經在翻看。
聽到腳步聲,將佛經合上,閉目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而后轉頭看向來人。
是吳嬸。
“見到他們了?”謝老夫人緩緩問道。
吳嬸點頭,“是,老夫人,霍爺和夫人已經吃過飯去歇息了。”
猶豫了一下,又說:“老夫人,您別怪我多……霍爺千里迢迢帶著夫人來了,就是來看您的,結果剛來您就不見,這樣也太……”
連吳嬸看著都心疼。
謝老夫人捻著手里的佛珠。
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那個孩子怎麼樣?”
提到顧詩棠,吳嬸臉上忍不住浮現出幾分笑意。
“好的,又漂亮又活潑,跟霍爺很般配。”吳嬸夸贊道,“您見了,肯定喜歡。對了,還給您帶了禮,您今晚沒過去,只能讓我轉了。”
顧詩棠之前就聽說霍辭安的外婆一直禮佛,本來想送些相關的禮,但是又怕自己不夠了解,送錯了,適得其反。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挑選了一套和田青白玉茶,謝老夫人品茶,送套茶也算是投其所好。
謝老夫人要起,吳嬸連忙前來扶。
等站起來后,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明天早上,我和他們一起吃早餐。”
吳嬸立刻眉開眼笑,“哎,好。”
……
吃早飯的時候顧詩棠見到了謝老夫人。
與霍老夫人的熱慈正好相反,謝老夫人一直面目冷淡,因為禮佛,面前擺的都是素食,不過霍辭安和顧詩棠面前倒是擺了滿滿當當的各種食,葷素搭配。
飯后謝老夫人也沒多說,只是叮囑了他們幾句,既然已經結婚了,就要相互包容,相互扶持,好好地走下去。
說完就起離開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握著顧詩棠的手,輕輕拍了拍。
顧詩棠總覺得謝老夫人似乎有千言萬語。
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看著步履蹣跚的背影,顧詩棠突然一陣鼻酸,忍不住開口喊道:“外婆。”
謝老夫人的腳步一頓。
顧詩棠握住霍辭安的手,說:“我會跟辭安一起好好走下去的,以后,我們倆一起孝順您。”
謝老夫人沒有回頭,不過顧詩棠好像看到的頭輕輕點了點,而后繼續邁步離開了。
“詩棠。”
聽到霍辭安的名字,顧詩棠轉頭看去,一下子便對上了邊男人灼熱的視線。
“嗯?”
“你剛剛,我什麼?”
顧詩棠:“……”
說起來,這好像還是第一次這樣他。
以前要麼就是連名帶姓地喊,要麼就是喊“老公”。
不過剛剛是跟謝老夫人說話。
好像這樣喊他最合適吧?
不知為何,顧詩棠略有幾分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小聲說:“你別管。”
“我要管。”霍辭安眉目含笑道,“我很喜歡你這樣喊我,再喊我一聲我聽。”
他“辭安”的人很多,但是不知為何,從顧詩棠的口中聽到這兩個字,就是別有一番風味。
“我不要!”
“聽話,再喊一聲。”
“霍辭安。”
“不是這樣喊的。”
“你別鬧了……”
兩人正膩膩歪歪,突然聽到有傭人來稟報。
“大老爺一家回來了,正在前廳。”
傭人口中的“大老爺”,便是霍辭安的大舅舅,謝明松。
剛走進前廳,顧詩棠一眼就看到,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手里舉著一把彈弓,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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