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nbsp;nbsp; 番外十八

◎IF線（如果宋小狗去英國留學）2◎

包廂裏無人說話。

音響裏播著蔡依林《倒帶》的伴奏, 正好是那段“最後才把話說開~哭著求我留下來~”，似乎還有點兒應景。

溫禧著宋玘宸，他似乎比以前更高了, 直的材高大清闊, 漆黑的瞳眸裏著淡淡的玩世不恭。

“你……”一口氣沒提上來, 有種張了卻不知道說啥的尷尬。

這時，Apple嗔的抱怨聲響起：“Ezra！你為什麽要幫喝酒！”

溫禧驀地意識到，在別人眼裏，宋玘宸這是在英雄救！

不知道是不是烈酒壯膽, 忽然覺得有一氣上湧，提高了聲量，道：“誰要他幫了！”

宋玘宸：“哈？”

溫禧瞥他：“哈什麽？”

宋玘宸鋒銳的眉骨微挑：“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到？”

溫禧可不在乎他說了什麽，只覺得自己又變那個被宋玘宸施以援手的可憐小孩。

“沒聽到，”懟道, “我玩游戲雖然不行, 但從來不賴酒。”

旁邊的幾個男生開始吹起了口哨：“這個學妹可以啊！”

宋玘宸有點兒難以置信，問：“溫禧, 你現在能耐了？”

溫禧完全不退讓：“比你能耐。”

那個Joe的朋友看熱鬧不嫌事大, 喊道：“宋哥, 你把人家酒喝了！這不得補上！”

宋玘宸舌尖不自覺地抵住了後槽牙。

他垂眸，一不地盯著溫禧幾秒, 然後, 輕笑一聲：“服務員來。”

“哦吼~”

場面熱鬧起來。

沒一會兒，服務小哥就跑了過來。

“您好, 要加什麽？”

宋玘宸：“Diageo, Jackdaniels、Chivas、野格, 一樣來一瓶, 飲你看著配。”

他如數家珍一般，目卻不曾從溫禧上移開。

有人好事，問道：“就點這些，Mia學妹會不會不夠啊！”

宋玘宸道：“不夠就喝到覺得夠為止。”

謝春見事鬧大了，趕拽了拽溫禧的袖子，小聲道：“溫姐，算了吧，咱認個慫……”

溫禧的字典裏可沒有“慫”這個字，昂起小腦袋，瞪著宋玘宸，一字一頓道：“我奉陪到底。”

宋玘宸揚，長一擡，勾過來一個凳子，直接坐在了溫禧的正對面。

溫禧也不甘示弱，坐下之後還直了直脊背。

酒很快就上來了，服務員小哥練地把酒和飲料兌在一起，倒進了大紮壺裏。

宋玘宸看著溫禧，冷笑：“喝酒要有由頭，總不能幹喝吧？”

方才的酒此時已經上頭了，溫禧小手一揮：“那你定調。”

宋玘宸道：“那就一人說一件對方不知道的事，說不出來就喝酒。”

溫禧：“好！我先來！”

自信滿滿：“我去四川的大山裏待了一年半！”

這也太簡單了，想，宋玘宸不會自以為很了解吧！這三年裏都是他不知道的事！

宋玘宸也一點兒不墨跡，拿起酒杯就幹了。

“換我了。”他說，“我找過私家偵探去調查別人的蹤跡。”

溫禧停頓半晌，口而出：“你是變態嗎？”

宋玘宸睨：“是，這你也不知道？那喝兩杯吧。”

溫禧：“……”

宋玘宸壞笑：“喊聲哥哥就不用喝。”

溫禧翻了個白眼，左手一杯、右手一杯，喝了個幹幹淨淨。

然後，微笑：“想得。”

宋玘宸：“……”

那天晚上溫禧喝了多，自己也不記得了。

有印象的是，喝掉的最後一杯是“藍妖姬”，裏面至兌了7種不同的洋酒。

當時宋玘宸黑著臉攔：“你別喝了，我喊你爸爸行不行！”

溫禧雙頰酢紅，清澈的眼底染上一層迷離，吐出的字混著濃濃的酒味兒：“不、行。”

然後，咕嘟咕嘟。

等再次睜眼的時候，周已經換了場景。

夜晚的街頭十分寧靜，黑的天幕落下小雪，暖暖的路燈照著，將純白的世界渲染得更加溫馨。

溫禧吸了吸鼻子，新鮮而寒冷的空氣灌鼻腔，激得清醒了幾分。

或許是到背上的人兒了，宋玘宸稍稍側過臉，啞著嗓子問：“醒了？”

“這是哪啊？”溫禧說話聲黏黏糊糊的。

“回你宿舍的路。”宋玘宸扣著膝彎的手臂了，生怕人掉下去，“坐穩點。”

“你……怎麽知道我住哪？”溫禧蹙眉。

宋玘宸沒好氣道：“問你那學弟的。”

溫禧癟了癟小兒，道：“變態。”

宋玘宸哼了一聲：“剛才喝酒的時候你不就知道了嗎？”

“跟蹤狂。”溫禧不依不饒。

“嗯，”宋玘宸也不否認，“還是個失敗的跟蹤狂，找了三年也沒找到。”

溫禧得意地哼哼：“沒錯~”

宋玘宸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忍不住逗：“但幸好目標是只笨兔子，自己撞樹上了。”

溫禧錘了他的肩膀一下：“你說誰是笨兔子！”

宋玘宸笑了：“對號座了？”

溫禧氣得扯他的頭發：“你真的很煩！”

宋玘宸只好求饒：“疼疼疼！我錯了行不行？”

溫禧作一滯。

旋即松開了手。

“你，”小聲問道，“為什麽要找我？”

宋玘宸沒有立刻回答。

空氣再次沉默。

只能聽到腳踩在雪地上的沙沙聲。

這時，一陣冷風吹過。

激得溫禧小脖一，倏地打了個噴嚏。

“阿嚏！”

宋玘宸像只警覺的大狗，豎起了腦袋：“冷了？”

看似是問話，卻又不是。

下一秒，他停下了腳步，將溫禧放了下來。

溫禧不知道宋玘宸要幹嘛，一落地還有點兒暈乎，差點兒倒他懷裏。

宋玘宸扶住，像個老媽子一樣叨叨：“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戴個圍巾。”

溫禧還辯解：“我忘了……”

宋玘宸擰眉，作嫌棄狀：“別說話，滿酒氣。”

可上這樣說，他還是下了自己的羽絨服，裹在了溫禧上。

溫禧抗議：“我都不了了！像個球一樣！”

宋玘宸一邊說一邊給戴上了帽子，拉鏈也拉到了最頂端：“不要你，我背你回去。”

然後他就蹲了下來，偏過頭對說：“快上來。”

溫禧下意識地低垂眼睫。

茫茫雪夜，他黑的衛略顯單薄，甚至都能看出他突出的骨骼和，而比這些更顯眼的是他凍得紫紅的大手。

“我不穿你的……”溫禧咕噥著就要把羽絨服下來。

“穿著。”宋玘宸語氣不容置喙。

而後，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生，他又說道：“算我求你了。”

話都說道這份上，溫禧也不再推了。

跳上宋玘宸的背，雙手圈住了他的脖子：“那、那你走快點，屋裏暖和。”

宋玘宸笑出了聲：“怎麽？這就暗示我進屋啦？”

溫禧：“……你真的是狗吐不出象牙。”

“是是是。”宋玘宸聽上去心很好。

“不過，你什麽時候學會喝酒的？”

“早就會了，我可能喝呢。”

“下次不能喝這麽多了。”

“為什麽？又管我？”

“這樣喝對胃不好，你要喜歡，我可以每天都陪你小酌一點。”

“誰稀罕哦……”

……

雪還在下，地上留下了一串長長的腳印，通往宿舍的方向。

再後來，溫禧真的就沒有印象了。

宋玘宸的背寬闊又溫暖，好像是在酒意的熏染下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溫禧已經躺在宿舍的床上了。

眨了眨眼，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半分鐘，磨蹭幾下，支起來。

“唔……”

酒的作用還未散去，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是慢放。

溫禧用手掌按了按的額頭，也止不住那暈暈乎乎的勁兒。

定了定神，發現房間裏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

說不上是哪裏不一樣，就覺空氣裏彌漫著一陌生的味道。

不討厭，但無法忽視。

溫禧默默地發了一會兒呆，直到聽mon room裏傳來輕微的響，才下床，飄飄然地走向了聲源。

打開宿舍的門，溫禧就頓住了。

廚房的竈臺前站著一個高的男人，上是一件白的印花T恤，背後的圖案溫禧不要太悉，因為那是自己畫的，盛放的蝴蝶蘭。

看著那個悉的影，遲疑地喊了一聲：“宋玘宸？”

正在顛鍋的宋玘宸聽到聲音，轉過來。

“醒了？”他問得隨意，仿佛這一切都是正常的。

溫禧愣愣地點頭：“嗯。”

頓了半幀，問道：“你怎麽穿著我的服？”

“我沒有別的服穿，所以就從你髒簍裏隨便選了件oversize的T恤，希你別介意。”宋玘宸解釋著。

“你為什麽沒服穿？”溫禧問。

分明記得他是穿著黑衛的啊。

“哦，你說我衛啊，”宋玘宸氣定神閑，“髒了，穿不了了。”

“怎麽會髒了？”溫禧腦袋一歪。

宋玘宸“嘶”了一聲，反問道：“你真記不得了？”

溫禧茫然地搖頭。

宋玘宸輕嘆一聲，道：“昨天我把你送回宿舍，你剛躺下就吐了，還抱著我不撒手，我那件衛當時就榮犧牲了。”

溫禧腦子轉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所以，你昨天睡我這兒了？”

“沒睡，我打掃了一晚上。”

宋玘宸一手拿著鍋柄，一手用鏟子給蛋翻面，帶著黃油味兒的香氣在空氣中擴散。

溫禧輕皺眉頭：“什麽？”

宋玘宸關掉了竈臺的火，然後側過，倚在竈臺邊，好整以暇地看著。

“這也忘了？”

溫禧心虛地看了他一眼，裏卻還很：“我應該記得嗎？”

宋玘宸似笑非笑：“也不重要。但還是想表揚你一下。”

溫禧：“？”

聽起來不像是好話。

“你昨晚吐得稀裏嘩啦，地毯都吐掛彩了。我就給你去衛生間拿了垃圾桶，但你聰明的，還知道抱著桶吐，吐完就要睡，我幫你漱口還被你噴了一臉。”

溫禧：“……”

的臉蛋熱了起來，張張合合卻說不出一句話。

可是也就是那一瞬，突然想通了房間裏陌生的氣息是什麽，是消毒的味道。

所以，宋玘宸幫收拾了殘局，忙到了天亮。

宋玘宸見定定地著自己不說話，以為實在看他鍋裏的培和蛋，于是解釋道：“我幹了那麽多活兒，吃你倆蛋不過分吧？”

溫禧此刻大腦轉緩慢，半天才憋出來一句：“還有培呢。”

說完就想給自己一拳。

這說的是什麽話！聽上去也太沒良心了！

宋玘宸扯了下角：“那培都給你。”

說著，他拿出兩個盤子，在裏面分別放了一個煎蛋，又把培全部倒其中一個盤子。

“喏，吃飯吧。”

他朝餐桌旁的椅子擡了擡下。

溫禧作僵得像個機人，梗著小脖，道：“謝謝。”

“不用。”

宋玘宸一邊應著，一邊把小鍋裏面熱好的牛倒進玻璃杯裏，推了過去。

“喝點牛，保護胃黏。”

“哦。”溫禧聲音和蚊子一樣小。

怕自己那滾燙的臉被宋玘宸看出異樣，甚至不敢擡眸，只能用餘和晃影判斷宋玘宸的作。

可能是氣氛太過安靜，宋玘宸先開口了：“味道怎麽樣？”

“好的。”溫禧埋頭苦吃。

悄悄張了一眼宋玘宸略顯空曠的盤子，筷子一頓，然後夾了三片培給他。

“我、我不太喜歡吃這個。”此地無銀三百兩似地解釋道。

宋玘宸笑了一下：“還挑食呢？”

溫禧猛然想起了曾經無數個自己把咬了一口的吃的丟給宋玘宸的日子。

“那你還我。”說。

宋玘宸卻擋住了的筷子：“哎，夾來夾去的，有點曖昧了啊。”

溫禧忍不住吐槽：“誰和你曖昧。”

宋玘宸雙手叉，擺在前，道：“好，不曖昧，那咱們來說說服吧。”

溫禧擡起明亮的眸子：“什麽服？”

宋玘宸：“我的服啊。”

溫禧問：“多錢？”

宋玘宸：“記不清了。”

溫禧：“那你說個數吧，我把錢打給你。”

宋玘宸卻說：“我不要錢。”

溫禧：“那你要什麽？”

宋玘宸道：“今天是聖誕集市的最後一天，你能陪我去逛逛嗎？”

溫禧：“牛津街那邊的？”

宋玘宸搖頭：“是溫徹斯特小鎮的，那邊比倫敦的更有氛圍。”

溫禧才來英國不到半年，倫敦都還沒待明白，自然不知道什麽小鎮，便問：“遠嗎？”

宋玘宸：“坐火車一個半小時就到了。如果你怕累，我可以開車。”

溫禧有些心。

本就很喜歡到閑逛，而且由于期末比較忙，還沒去過聖誕集市，現在正好有人帶著一起，也算是打了個順風車。

于是，思索片刻，答應了：“行吧。”

宋玘宸黑曜石般的眼中忽然多了幾神采。

“那，我下午3點來接你？”

溫禧輕輕點頭：“好。”

吃過早飯，宋玘宸把盤子和鍋清洗幹淨，便先離開了。

溫禧則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踩在未幹的地毯上，還能聽到唧唧的黏糊聲，消毒的氣息也變得更加明顯。

可能是鼻子通了的緣故吧，想。

雖然天氣很冷，但還是推開了窗戶通風氣。

從昨晚到現在，終于有時間靜下來想一想了。

這麽久了，宋玘宸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甚至瘋狂的拼酒後，他們還能心平氣和地待在一起吃早飯，就像……以前一樣。

仿佛這些分開的時，只是他們吵了一次很長的架。

溫禧發了好久的呆，直到定的鬧鐘響起，才夢中驚醒一般反應過來。

已經2點45了。

沒有時間留給化妝了。

溫禧打開櫥，換上一條淺藍的牛仔，挑了件花灰衫穿上。

想起昨晚的冷空氣，又翻出一頂彩的線帽和圍巾，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帽子頂端的圓球隨著的作輕輕搖晃，遠遠看去像個小彩燈一樣。

當溫禧下樓的時候，宋玘宸已經等在那裏了。

他穿著深的長，裏面是米的半高領線衫，外面是深灰的大，像座優雅的雕塑。

他半倚在花壇邊上，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支燃了半截的煙。

猩紅的火，跳的煙，仿佛在訴說著青年的不羈和叛逆。

不過，看到溫禧那一瞬，宋玘宸就起將煙摁滅在煙灰桶裏。

“你來了？”

他分明剛才還在耍帥，可現在卻像是做壞事被逮住的孩子，不自然地扯了扯角。

溫禧星眸眨，用昨晚他質問自己的語氣回道：“學會煙了？”

宋玘宸道：“偶爾一下罷了。”

“哦。”溫禧淡淡回應。

“你不喜歡，我就不了。”宋玘宸低聲道。

“確實不喜歡。”溫禧不可置否。

宋玘宸從口袋裏出剩下的半包煙，一腦都丟進了垃圾桶。

“這樣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