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第 章

令沛這般一說, 謝如意忽然有了興趣，略略一想就比了一指頭出來。

“不過我話說在前頭，你可以選人但不能是你軍中的人，更不能選這馬球打得好的人。”

謝如意想過了, 這馬球拼的不僅僅是騎馬技巧, 還有力量、平衡以及彼此的配合，更重要的還需得準頭。

令沛雖然馬不錯, 但軍的人也都不是吃素的, 這在力量和平衡上并不一定就比他令沛差，再加上平日總在一, 默契自然是更勝一籌。

如今這馬球是在冰上, 又只有兩個人，馬騎得好這一點的其實優勢會降低，反而是默契更為重要。

就不信他令沛若是沒人配合還能淨勝十個球？

可令沛并沒任何討價還價, 點點頭, “。”

易達，謝如意便讓人搬了凳子椅子過來, 端起一盤桔就等著看戲。

而一邊的晏白薇卻有些擔心，雖然不會，可也聽過, 這有些人一場馬球下來雙方加在一起也才進十來個球，令沛如何能勝出十個？

可令沛轉沖點了點頭就朝著房越道，“上馬。”

然後從青鋒手裏拉過自己的三花就駕馬往球場上去了。

關于房越馬球打得好這一說, 京城當真還沒幾個人知道，不是因為別的, 而是因為房越幾乎從不在公衆的場合打馬球。這般突然被點名上場，頭一個驚訝的就是賀蘭飛雪。

房越當即也讓人去牽馬過來, 看著一旁的賀蘭飛雪這才走近了低聲道，“飛雪，你說要是真勝出十個，我是不是也能提個要求？”

賀蘭飛雪本就覺得他馬球打得好不好這事兒有待商榷，隨即將臉一挑，“不然你下來我上去？”

房越聽見這話，臉瞬間沉下來，讓和令沛一起上場？他當然不同意。

他輕笑兩聲，“別，畢竟是軍，這真刀真槍的只怕傷著了你。”

說著就接過牽來的馬，也不廢話了，當即就翻上了馬也跟著下了場。

見著兩人下場去了，賀蘭飛雪雖是沒表現出來，但實際也還是有些擔心，主要是對房越表示懷疑。

可看著一旁比還憂心的晏白薇還是安道，“你放心，令沛既然敢應戰就一定有把握。”

晏白薇雖說知道令沛的子，可也還是覺得有些懸，但如今這話都說出來了，能做的便也只有祈禱了。

眼見著這馬球就要開打，兩人便退到一邊。又見著令澤在不遠的席位便也跟著過去。令澤見著倆過來，示意了一旁的凳子，“既來之則安之，坐下看吧。”

賀蘭飛雪往旁一坐，正好與謝如意遙遙相對，兩人對視了一眼，謝如意朝著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神。

賀蘭飛雪冷哼一聲，當即就開始埋怨起來，“真是不知道這如意在鬧騰什麽，等回去了我非得讓太後好好說道說道，當真是去了一遭江南越發蠻了。”

令澤則笑了笑，“如意公主的脾氣，其實也就是孩子脾氣，這上說著如何如何，但心裏其實沒有惡意，此事你們也不必擔心，元直自有分寸”

賀蘭飛雪一頓，有些意外地看向他，“聽這話你似乎很了解？”

令澤往如意公主那邊了眼，淡淡道，“面由心生，我不過是說出看到的而已。”

晏白薇聞言也往那頭看了一眼，“所以大爺還會看相？”

令澤似笑非笑地點了下頭，“或許吧。”

而另一邊，隨著令沛和房越的上場，這場面一下便熱鬧了起來。

周圍的人也都圍攏過來，想要看看令沛和房越如何能勝十個球。

令沛縱馬而立，一襲銀灰勁服，玉冠高束，加上他那張清貴無方的臉，英氣端正，在這一片雪之下，張揚而奪目。

而一旁的房越也是神俊朗，兩人這般比肩而立，當真是兩副好。

就連賀蘭飛雪看了也忍不住道，“這兩人往馬上一坐倒是人模狗樣的。”

晏白薇本來剛剛還有些憂心這會兒聽見這話，還是忍不住被逗笑起來，“郡主就不能當真誇誇房大人？”

賀蘭飛雪沉了沉眸，沒作聲。

誇不誇的且先看看球技再說吧。

這時場上只聽得那示意比賽開始的鑼鼓一響，兩隊人馬就打馬奔了起來。

令沛騎著馬執著球桿便朝著那藤球去，三花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到了那藤球面前，眼見著對方也跟了過來他輕輕一撥就傳給了房越。

房越領著球往前，毫不落怯，對面兩人策馬立刻追上去，可房越卻輕輕一撥就又將球傳了回來，這架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手。

令沛穩當地接住，帶著球繼續往前，眼見著對方沖過來，他拉著三花輕輕一轉，一個漂亮的弧度就從人旁劃過，趁著空隙就將馬球就打進了網囊裏。

晏白薇當即鼓起掌來，看這架勢好像有些希，令沛朝著這邊看過來，朝點點頭，才收回視線繼續去拿球。

一旁的如意公主看在眼裏，冷哼一聲，“這房越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撇撇，“我倒要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等一個半場打下來，比分懸殊甚大，令沛和房越這頭足足領先了六個。

賀蘭飛雪當真是有些意外。

如意眼見著形勢不妙，當即對著那兩名軍道，“若是能贏，我再多賞你們每人十金。”

許是金子的真的起到了作用，到下半場令沛和房越便明顯覺比上半場吃力些。

可即便是如此，由于上半場的優勢巨大，到臨近結束前，也領先了九個球，只需再進一個，這賭約就算贏了。

房越先接住球，隨即便架著馬往前眼見著對方要搶，房越一個側邊打馬引得那人險些摔下馬。

趁著這個空當他當即將球往令沛那頭一推，便被其穩穩攔住。下一刻，令沛帶著球往前，在對方想要阻攔之際，他往一旁瞟了一眼計時的香柱，然後拉著三花往後退了一步，縱桿一揮，直接從兩匹馬的中間將球往網囊的方向推了過去。

于此同時，結束的鑼鼓也在這時響了起來。

而令沛的球剛剛落在往網囊的門欄之上，也就是說這球在介乎進與不進之間。

如何判定，還真不好說。

謝如意見著這般當即就往場上去，而晏白薇這邊也推著令澤和賀蘭飛雪跟了過去。

謝如意著那顆立在門欄上的球半晌也未見它落下，最後只好盯著令沛道，“令將軍，這如何算啊？”

令沛看了一眼那球，一副有些懊喪的表，“倒是我這力道用小了。不然這般，公主的責罰我照，而我的要求公主照應，如此就算平了，往後咱們相安無事，如何？”

謝如意聽著這話，一時也沒法否定，要說進吧，這球又沒完全進去，要說沒進吧，這球明明一半的子已經過了網囊。令沛若是真非要說著球是進了還真找不出理由來證明沒進的事兒。

正思躊著，一旁的令澤忽然開口道，“菩提非樹，明鏡非臺，風，幡，無非心。這進與不進不過是公主的一念，隨心便好。”

謝如意詫異地看過來，“這位是”

雖是看著他和晏白薇們站在一道，可對于令澤，的印象裏不過就只有一個名字。

令澤無法起，只得點點頭，“在下令國公府上令澤。”

這麽一說謝如意更意外了，“令澤？你就是令沛那瘸大哥啊？早有聽聞，只是倒和想象的不太一樣。”

謝如意一邊說一邊打量起他來。

晏白薇和令沛皆心頭一凜，但看令澤似乎平靜如常這才松了口氣。

令沛當即道，“公主，我兄長的正在治，這瘸不瘸的還真不好說，公主慎言。”

謝如意一頓，隨即“哦”了一聲，這才又看向令沛，“本公主想了想，覺得你兄長這話也有些道理，既是如此，那就依你所說，你家夫人往後我謝如意定不會主為難，但是呢，你令沛嘛，不如就我十鞭子，這事兒咱們就算清了。”

晏白薇心頭一震，向令沛，“三爺——”

令沛卻搖搖頭，“無礙。”

說完就人搬了板凳過來，謝如意也不啰嗦，隨即了旁的一近衛，然後將自己的鞭子遞給他，“本公主一向怕見，這鞭子你來替本公主打。”

眼見著是要真格的樣子，賀蘭飛雪看向謝霽，“益王殿下，你家妹妹你是不管了？”

謝霽一臉為難，“那郡主你說這算誰贏？”

賀蘭飛雪：“……”

見著遞來的鞭子，那近衛接過來應了聲“是”，隨即又對令沛道，“令將軍，得罪了。”

令沛便朝著那凳子躺了下去。

只聽得一聲悶響，鞭子便穩當地落在了令沛上，瞬間彈起一片塵埃來。

隨著打的聲音傳來，晏白薇有些不忍，將頭轉向了一邊。

等鞭子到了第五鞭的時候，令沛上的衫上就已經落了紅，那近衛微微頓了一下，隨即又是一鞭子下去，正正好是落紅的地方，鞭子上瞬間染上了，令沛背上原先那落紅的地方這會兒傷口也更深了些，有些刺目。

近衛再次頓了下，隨即擡手正要再卻被謝如意給住道，“行了，看看，這鞭子都染上了，本公主往後還如何使？”

說罷就站起來，看著躺在凳子上的令沛，微微皺了皺眉，“領將軍起來吧，這事兒清了。”

說罷就讓一旁的宮侍將那鞭子接了過來，“好好的龍節鞭，可得給本公主拿回去好好洗幹淨了。”

說完後自己這才往一旁去了。

見此事如意公主不再追究剩下的鞭子，晏白薇連忙過來將令沛扶起來，“疼嗎？”

令沛看了一眼謝如意離開的方向搖搖頭，“不疼，想來這鞭子的人也收過力氣了。”

可晏白薇瞧著上那道紅的印子，還是有些發怵，“我先扶你過去上些藥吧。”

令沛撐著人起來，點點頭，“好。”

今日這泛冰雖是在外頭但也有更換裳的地方。

晏白薇這會兒扶著令沛去了一圍起來的地方，又從一旁拿了藥過來。然後才去解令沛的裳，令沛凝眸看著，任憑手指在自己上來來回回，竟還覺得這覺還不錯。

晏白薇剛剛解服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麽，等這般解完了，令沛上半完□□/在自己面前，忽然有些臉紅了。

令沛瘦的子此時一覽無餘，實的膛和小腹線條分明，廓明顯，似乎多看一眼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晏白薇長吸了口氣，選擇盡量不去看令沛的子，轉頭去拿藥，可一轉頭過來就見著令沛正好站起來，一下就撞在他膛上。

驟然被拉近的距離，讓晏白薇的臉騰地一下紅燙了起來。

趕轉向他的後背，長吐了口氣，著才去瞧令沛的傷，只見著他背上除了新增的那道傷口外還有好些已經好了傷口，打小不一，深淺不定。

眸微，“三爺這背上的傷都是在戰場上落下的？”

令沛往後看了一眼，“差不多吧。”

晏白薇噓了口氣，這才拿過剛剛的藥往那傷口上抹去。

好在傷口不算很深，而且也就只有這一，其他地方都只是一些紅的印子。

輕輕剜了一點藥膏隨即抹起來。

令沛到指尖在自己背上來來回回若有若無，指腹上的薄繭著又又麻，這覺縷縷地傳過來，讓他心頭有些發。

待晏白薇這頭將藥抹好，便去拿一旁的裳過來。剛剛提起，手腕就被令沛捉住，他俯彎腰，眸中某些緒微微翻，手掌在後背輕輕游走。

晏白薇只覺得心跳如雷，低聲喚他，“三爺——”

可令沛作未停，子繼續往前，抵著的額頭，沉著嗓音喚，“薇薇——”

晏白薇被他弄得有些燥熱，正要開口，令沛隨即含上的瓣，稔地輕咬了兩下，這才在上輕輕停住，片刻之後這才有些不舍地將人放開。

晏白薇紅了臉，趁著這當兒，趕退到一旁，將裳一腦兒地推給他，“三爺背上的傷不重，你自己穿吧。”

然後就先退了出來。

令沛著手裏的服，啞然一笑，這才一件件重新理好穿上。

待他出來之後就見著晏白薇這會兒正在不遠像是在踢石子。

的神還未完全散去，面似桃花般，看上去更加灼人。

他心頭似有貓爪劃過，踱步過來，輕輕拉起的手，“要去四看看嗎？”

晏白薇看向他的背，“三爺不休息休息？”

令沛搖搖頭，“這點傷不足掛齒。”

說著就牽著往前走去，等走了一段，晏白薇忽然道，“三爺剛剛那球是故意的嗎？”

令沛一頓，隨即輕笑起來，“薇薇眼神倒是不錯。”

晏白薇倒不是眼神好，而是太過了解令沛，以他的力道，剛剛那球他完全可以扔進去的。

可偏偏，那球卻好好地落在了門欄之上。

剛剛那般況，這樣的結果怕是比打進或不打進都要更難，可偏偏那球就那般停在了中間位置。

門欄不過一指寬，那球待了那麽久卻還未掉下來，若非有心實在找不出別的理由了。

晏白薇道，“所以，你就是想讓如意公主出出氣是嗎？”

令沛點點頭，“當初如意公主被我當衆拒絕，我實屬無心，不過是年無方，想到什麽便說什麽罷了，可我卻忘了是公主。自小養，周圍聽到的都是一片應和之聲，哪有被拒絕的時候？這事兒于而言自然不能釋懷，所以我必得要讓當衆懲治我一回這事才能過去。但我也怕往後再繼續尋你的麻煩，所以這球我又不得不贏。如意公主雖是驕縱，但卻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如今既是答應了往後就不會再尋你的不是，所以，你不用擔心。”

晏白薇雖是猜到了一些，但想著令沛這般煞費苦心，心頭還是忍不住出一層歡喜和來。

雖然他們的相識算不得多好，但好在，相的過程不算太壞。

反握住他的手，朝著他道，“其實，就算如意公主真找我麻煩也沒什麽的，反正對付這方面的事，我也習慣了。”

令沛聞言腳步一頓，轉頭看向，見著說這話的樣子像是在說平常事一般，他心裏驀地一疼，隨即沉聲道，“如今我在，這種習慣不要也罷。”

霧凇沆碭，上下一白，晏白薇聽得心頭一聲裂響，像是什麽破開的聲音。

這許多年來養了許多的習慣，可從來沒有人對說過不要哪一種習慣，忽然覺得有個人依靠的覺也不甚好。

而另一頭令鴛見見著晏白薇們過來立馬迎了過來，“三哥哥，你沒事吧？背上的傷可疼嗎？”

令沛了頭，“小傷而已，上過藥已經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