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第 58 章

晏白薇忽然就想到在松澗湖那次替他上藥的景, 頓時臉上就染上了一層緋。

可著令沛手腕上的布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到了，這會兒已經有些滲出。

眉頭輕輕攏上一層憂，頓了一瞬, 旋即往前來要替令沛寬。

令沛原本是帶著一逗的意思, 這會兒見一本正經地要過來替自己寬，整個人忽的一。

待他低頭看向時, 晏白薇已經靠近他的子, 正替他解著腰上的腰帶。

淡淡的清香隨著晏白薇的作慢慢襲來，令沛眸驟然加深。

晏白薇作很輕, 盡量避開他的手腕, 等將外完之後，這才去拿換洗的。

“三爺，我將先給你拿進去吧。”

驀然轉頭就見著令沛幾近袒/的, 中本就是用上好的錦緞制, 輕薄而，依稀就能瞧見衫之下實流暢的線條。

本以為做好了不為權所的心理建設, 該不會為/所，可一眼見令沛這般“衫不整”的樣子，心跳忽地又快了起來。

慌忙借說去看看水溫適不適合就先去了水房。

令沛看著人慌張而去,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輕輕笑了起來。

等到了水房，將衫放好, 晏白薇這才長出了口氣。

難怪古這俗話有英雄難過人關一說，如今看, 就是子也有難過男關的時候啊，當真是人, 這無論是放到男人上還是人上都一樣。

順手就起桶裏的水，甩了甩，然後輕輕拍了拍臉，心緒才算平靜些，正要打算去令沛，一轉頭就發現人已經自己過來了。

連著上頭的裳都沒了。

壯勁瘦的子這一下袒/無，晏白薇豁地一驚，如臨大敵般吞吐道，“三爺，你，你怎麽自己服了？”

令沛道，“服帶子反正都松了，耷在上反而不舒服，剛剛進來幹脆就給了。”

說著就擡往水桶裏坐了下去，將手往木桶上一搭就朝著晏白薇道，“你先替我背吧，我夠不到。”

晏白薇忽了忽臉上的熱氣，這才走過來拿起一旁的澡豆往令沛的背上去。

手之間，又是一陣心悸。

晏白薇不想，這之前也有替令沛背的時候，可現在的覺怎麽就和那會兒的覺不一樣呢？

那會兒的可是平靜鎮定許多，片刻間就將令沛的背得幹幹淨淨，可這會兒總覺得像是到燒紅的碳石一般，是哪兒都覺得生燙。

大約覺到晏白薇的遲疑，他偏頭看過來，“怎麽了？”

晏白薇慌忙搖頭，“沒，沒事。”

然後這才又作起來。

盡量使自己不去想旁的，拿起布子一下下拭起來。

只是到那些曾經的疤痕時還是忍不住唏噓，到底是真刀真槍打下來的功名，上的這些怕是不知道曾經經歷了多命攸關的時候。

這般想著，心底反而靜了不，剛剛的躁意散去，手間的作也穩了些。

約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都拭幹淨了，拿起一旁的木瓢慢慢地沖了一遍，對著令沛道，“三爺，洗好了。”

說罷就起打算往外去，不料桶裏的人開口道，“等下。”

晏白薇腳下一頓，“怎麽了？”

令沛將目落在自己的前頭，“這前面的子還沒洗呢。”

他語氣稀松平常，像是在辦一件看起來也很稀松平常的事。

晏白薇往那浴桶裏瞧了一眼，霧氣繚繞，深不見底。

令沛的意思說這前面也要讓幫忙洗嗎？

可是，這前頭——如何替他洗？

令沛見不，將目瞟向自己的手上，“傷口沾不得水，我一只手洗不了。”

晏白薇吐了口氣，看向他擱在浴桶上的手腕。

這廝——

可轉念一想，萬一真沾了水呢？他手上的那倒口子可是不小，萬一真弄得一發不可收拾可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幹脆將心一橫，往前頭去，洗就洗吧，心中無雜念，一切清且正。

說罷就從旁將布子拿過來，一下下替他拭著前面的子。

待到了腰間的位置，晏白薇吐了口氣，正待往下，令沛忽而一，搞得晏白薇沒留神，手上的布子就掉了出去。下意識的反應便是去抓布子，可因為霧氣繚繞得有些看不清水裏的況，猛地一用勁，忽然抓到另一東西，就在還在想這是什麽東西的時候，就聽得令沛輕嘶了一聲。

電火石之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趕松開了去。

臉紅得如滴。

“唰”地一下就將那布子丟了出去，“我，我，我忽然肚子痛，我讓別人進來替三爺將洗。”

胡地編了個理由就忙往外跑，可因為走得太快，地上又灑了水，晏白薇險些摔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令沛“嘩啦”一下就從水中站起來將人捉住，隨即穩住了子道，“怎麽？了別人的東西就要跑？”

晏白薇此刻腦子都是蒙的，猛然被逮住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要逃，猛的一掙，正好到了令沛的右手腕，下一刻，布子上沁出一大片。

當即一頓，立刻就要去看，“你的手——”

而就在往下要去擡他的手時，讓更驚慌的是，此刻令沛上只有一條的中，幾近明，這會兒站起來，中完全在上，可以說是差不多也是幾乎一覽無餘了。

晏白薇只覺得今天定然是沒看黃歷，這輩子最想找個地鑽進去的時候怕也就是現在了。現在是不得，站站不得，眼睛本不知道該往哪裏看，整個人就這般被令沛挾住，幾乎完全到了他的子上。

咽了口唾沫，擡起一張“滲”的臉，“三爺，我，我肚子真的痛。”

令沛著此刻的晏白薇，頭微，半晌之後才帶著一副沙啞的嗓音在耳邊低聲道，“你我是夫妻，不必慌張，小心地。”

說罷這才將人放開來，然後重新坐回浴桶，“讓青鋒來吧。”

晏白薇逃也似的從水房出來就讓雲夏去尋青鋒去了，走到室趕打開了窗戶，清涼的氣息魚貫而，大口吸了兩下，又了臉這才覺得像是活過來般。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回想起剛剛的形，剛才到的覺，真真實實的，完完整整的，而且——

覺并沒有像是不能行人道的樣子啊，可為何會說令沛那裏不行呢？

再想起之前令沛對自己親近，若是真的不行，是不是該避諱著更好？

可為何？

晏白薇心頭一陣煩，有些想不明白。

這時，外頭想起一陣聲響，回過頭來，就見著令沛已經沐浴完換好了裳出來了。

見他衫單薄，晏白薇將窗戶掩上，“三爺洗好了？”

說完將目落在看他手腕上，剛剛沁出的地方還在。

眉頭皺起來，“你的手腕想來是作太大，傷口又出了，我重新給你包紮下。”

說完就去取東西。

令沛也沒拒絕，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晏白薇拿了傷藥和新的布子過來，解開原先的布子，果然，傷口比剛剛紅腫了一些，小心地將沁出來的拭幹淨，這才重新上了藥，“三爺，你這睡覺也得小心些，莫著了。”

然後這才給重新包好。

令沛著，指了一旁的椅子，“你坐。”

晏白薇愣了愣，這才坐下來，“三爺是有事要和我說嗎？”

令沛撚著左手，沉著道，“剛剛你說今日聽說了什麽事，是什麽事？”

晏白薇自己都險些忘了剛剛的話，聽見他問這才道，“哦，就是說楚家來說親事這事呢，今天早上我去玉綏園正好上了。”

令沛當即看向來，“就這？”

晏白薇點點頭，“嗯，就這個啊。”

“沒別的了？”

“沒別的了啊。”

令沛眸一沉，難道是傳得太慢，還沒到這裏？

想來是這樣了，今日青鋒那頭才放話出去，怕是還要些時間。

隨即，他想了想又問道，“那雲夏呢？可說過什麽？”

雲夏？怎的又說起雲夏了？

剛剛雲夏一回來說在抱怨，說青鋒領著出去說是要帶去聽書，結果到了地方人家已經收攤了，和青鋒本就沒聽那故事。

得前後背的，最後和青鋒兩人便在路邊隨便吃了碗面就回來了。

搖搖頭，“沒有。”

令沛疑起來，“不是和青鋒出去了嗎？沒有聽到什麽？”

晏白薇一頭霧水，“聽到什麽？”

令沛了眉心，“算了，沒事。”

說罷就站起來往床上去了。

晏白薇覺得今日當真是令沛奇怪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令澤的婚事給刺激到了。

跟著往床上來，看著令沛的手，問道，“不若今日我睡外頭，三爺睡裏頭？免得著了你的手？”

令沛看了看位置，這才往裏挪了挪，留了半個空位給。

晏白薇隨即躺了下來，吐了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忽然就覺得有些疲憊，于是輕輕閉上了眼睛。

可令沛卻有些睡不著。

他看了一眼晏白薇，這就算什麽都沒聽到，剛剛不是切切實實地過了嗎？難道就沒覺得他是個正常的？

如此來看，明日還是得讓青鋒再抓些。

翌日，晏白薇這頭剛起，就見著有仆從端水進來替自己梳頭梳洗，問起來，“雲夏呢？”

以往的時候都是雲夏伺候這些的。

這時那仆從忙道，“雲夏姑娘一早就被青鋒將軍給出去了，說是得了三爺的令，今日一定務必要和雲夏一起去聽故事。”

晏白薇形瞬間凝固在原地，仿佛聽見了什麽稀奇事。

半晌之後才慢慢回轉來，“既如此，那你替我梳頭吧。”

難不是青鋒對雲夏有什麽心思？

這天天在眼皮底下的竟然沒有察覺？

如此一想，也沒再細想下去。

用早膳時，晏白薇朝著令沛問起來，“三爺，今早青鋒來將雲夏出去了你可知道？”

令沛點點頭，“嗯，我在練武場那邊見著了。”

晏白薇沉了沉眸，“你說，青鋒是不是對雲夏——”

令沛向，“什麽？”

晏白薇正了正子，正想說青鋒是不是對雲夏有別的心思的話，可轉念一想萬一沒有這般是不是錯點了鴛鴦？

這麽一想便將話頭一轉，“我說，三爺手上有傷不該還去練武的。”

令沛將手了，“皮外傷而已，昨日你上了藥今日已經不那麽疼了。”

晏白薇看過去，不是昨日連吃飯洗澡都顯得困難嗎？

怎麽今日就什麽都能幹了？這未免也好得太快些了吧？

令沛吃罷飯就要去上朝，臨行前囑咐道，“夫人若是無事也可多出去走走。”

晏白薇“嗯”了一聲，“最近府上事多，如今我協助母親管理府上的事，又有二房那邊的營生，哪有時間出去。”

令沛一聽神有些微妙的變化，“若不行，便讓元伯多幫著些，他原先跟在父親邊，對府中庶務也很是了解，別讓自己太累，該放松的時候還是要放松。”

晏白薇敷衍著點點頭，“嗯，知道了，三爺快走吧，別晚了。”

令沛又看了一眼，“記得我說的話，多出去看看。”

晏白薇甚覺惱火，“哦，知道了，三爺快走吧。”

令沛癟了癟，這才出了門。

等他這邊一走，晏白薇看了一眼案幾上的東西，愁上心來，這般多事哪裏有時間出去走走？

況且這大冷的天又有何好走的？

這般想著便就進了屋子。

正理著手上的事，就見著劉媽媽進來說是鐘藍讓過去一趟。

進到玉綏園鐘藍就說是鋪子上頭有幾件著急的事需要去理一下。

而這頭要往楚家去沒法。

晏白薇應道，“母親放心去就是，鋪子上的事我去就好，若是有拿不準的，等你回來我再稟告給你。”

鐘藍點點頭這才出門往楚家去了。

如此一來，晏白薇還真就出了門。

一路出來倒也沒什麽，到了鋪子之後，聽著那兩家掌櫃的說是購買的貨因著近年節，行運的貨本就繁多的原因，導致他們的貨耽擱在了路上。眼下答應的幾個單子沒法如期貨，若是晚了不僅要賠償這買家的損失，而且可能等貨到了也沒法立時手，到時又沒地方擱又是一樁麻煩事，眼下正是為此著急。

晏白薇當即就問起來，“主要是什麽貨？”

兩家掌櫃道，“我們這兩家鋪子都是做的日常買賣，多是一些布匹、糧油一類的。”

晏白薇又問到，“呢？可否將單子給我看看？”

兩個掌櫃這才將單子拿過來，“就是這些。”

晏白薇看了看，“確實是布匹一類的，但好在都是普通的并不是難得的東西，還有就是一些茶葉、面等生活中常用的品，也算常見。”

想了想，“先讓人往附近同行的商鋪看看，若是有差不多，價錢也合適的，先買來救急，這幾的買賣咱們也就別想著能賺多了，應付過去才是要的。另外我也問問其他有相同營生的鋪子，看看能不能借些過來，你們也再去催催這漕運的，再讓人時刻盯著貨船上的況，有些散戶也會在年節時候購進這些尋常的東西來賣，到時若有散賣的一并收購了過來。”

沉了一會兒又道，“至于後頭若是貨到了的置，到時分擱到其他鋪子的庫房中去也就了，這期間你們再尋看看其他人有沒有進購的，再不濟到時我們可以保本手，若這也還是不行的話，我們再一起想別的辦法。”

兩位掌櫃一聽，覺得也算是個法子，于是趕就按著吩咐去辦了。

晏白薇又囑咐有況，及時來稟告，然後這才出了鋪子。

正準備上馬車就聽見前頭傳來一陣兒哭聲。

聞聲去，就見著一個姑娘正跪在地上哭泣。

那姑娘面容姣好，形瘦削，上的裳雖然髒但看那樣式也不是尋常人家穿的樣式，只是這大冬天的，上卻只有薄薄的一件。

駐足看了一瞬，這才擡腳過去。

等走近了，就聽得那姑娘著一副不太利落的話道，“求求你們，給些銀兩，安葬母親，我願意賣府做活都行的。”

一邊說著就一邊不住地磕頭。

言辭間滿是急促和悲傷，一雙眼睛因著哭得太久已經有些充，想來是在在路邊乞討許久了。

可人來人往的卻沒有幾個真要幫的，想來也是，就算有買奴仆的怕也不會要這般瘦弱的。

而但凡有幾個說是願意給錢的怕也只是看上了的模樣，想著納回家做個侍妾。

可這般的那姑娘卻是不願。

晏白薇覺得可憐，從上掏出自己的錢袋子遞過去，“喏，這些給你，你快些拿去安葬你母親吧，再去買件防寒的服，若還有剩下的便留作回家的盤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