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第 78 章

令宜所謂的自家校場其實也是其夫家。

冠右侯夫人家中富碩, 這校場便就是名下的，平日裏也會時常來這邊逗逗趣兒。

晏白薇聽見令沛這般說，看了看鐘藍和令鴛，“三爺不是騎馬來的嗎？不如我還是同母親和阿鴛一起吧？”

這麽多的人, 同令沛一起不就是自然要去乘馬？好歹這麽多人看著, 覺得有些太紮眼。

可令沛卻似乎不想放人走，“校場很快, 要不了多久, 騎馬很快的。”

晏白薇見大家都往這邊瞧，也不便再多說, 只得點頭應了下來。

于是, 大家便一齊往外，往校場去了。

只是令慶和姜瀚海因著有事要商議，因此并未跟著一道出去。

令沛扶著晏白薇上馬之後, 自己跟而上, 一夾馬肚子，三花就往前去了。

令沛忽然問道, “你何時送的賀蘭飛雪匕首？”

晏白薇就知道他會問，于是老老實實地道，“就是上次清兒出事之後。那會兒郡主幫我不忙, 我心中念，這才做了一把致的匕首給。”

“那胭脂呢？”

胭脂？

晏白薇沒想到令沛還會問胭脂，不過還是老實回道, “算是年節禮，前兩天送過去的。”

令沛似是了然的模樣, 忽而轉過話頭道，“那年節上怎麽不見你送我東西呢？”

晏白薇一下愣住, 這是在這裏等著呢？

“那我改日替三爺補上？”

令沛卻道，“不用了。”

他開口問晏白薇才想起來的和自己本就打算好的，自然不一樣。

晏白薇雖是看不見他的神，但也能明顯覺到他語氣裏的清冷。

怕是有些生氣了。

其實這事兒也不能完全怪晏白薇，只是在晏白薇看來，他這什麽都不缺的，送什麽都顯得有些多餘。

見著令沛不再說話了，晏白薇也只得靜默了下來。

等到了校場，賀蘭飛雪特意來接。

而令沛則先去了裏頭。

賀蘭飛雪見著令沛這一走，就立即拉起賀蘭飛雪說起來，“怎麽瞧著你神不大對勁？可是令沛那頭可是說什麽了？”

晏白薇搖搖頭，“沒有。”

賀蘭飛雪拉著繼續往前，“你們令家這位二姑娘，怕是故意挑你的短和那姜青舒的長比，只怕一會兒還會鼓著讓你商場，你可想好了如何辦？”

晏白薇哪裏瞧不出令宜的意思，只是都到這裏了，也只能是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我看著應付就是了，總不能還讓把我給吃了麽？”

賀蘭飛雪笑起來，“你能如此便就好了，反正啊，不論如何氣勢上先別輸了。不然，這就落人下風了。”

兩人這般說著，迎面就見著令宜往這邊過來，一見著晏白薇就立刻笑將起來，“晏二姑娘，今日這彩頭可是不小，剛剛如意公主還是要加一副頭面進去了，到時啊，也能去宮裏挑選。你這般可是要打算下場試試？”

果然被賀蘭飛雪說中。

晏白薇正想說自己一會兒先看看再說的話，謝如意那頭聽著這話就接過了話頭往這邊來，“自然是要下場試試的，我這彩頭可就是為了晏白薇才加的。”

令宜臉上笑容越發燦爛了些，“既是如此，那不如我們正好分一分，反正也能正好兩隊不是。”

“好呀，不過本公主可是要和晏白薇一隊的。”

晏白薇過去，實在不知道謝如意是哪裏來的自信，“公主，你確定要和我一起？這馬球我可是從來沒有打過。”

這麽一說，令鴛和胡氏、姜青舒也都過了來，令宜連忙道，“公主可是自小跟著宮裏的皇子們一起被太傅教導過的，那我可得拉個厲害的，不如就青舒妹妹吧。”

姜青舒看了一眼謝如意，沒有拒絕。

如此，令鴛和賀蘭飛雪這邊都不想去令宜那頭，即便是胡氏加到了令宜那一隊，這一下也仍舊是三對四。

人數不均，如何能對壘？

晏白薇趁著這契機正想要說退出的話，就聽得令沛房越喝謝霽過來。

聽著說們已經分好的隊，只是不均的話，房越連忙道，“這好辦，我和景昱一起，令沛到對面，這一下不就正好五對五了。”

可謝如意卻覺得房越和令沛都是馬球場上的好手，即便令沛向來不輸他兩個，可一對二如何能行？

但令宜一聽這話覺得甚好，于是連忙應道，“此主意正好，這樣一來不就正好平衡了？”

令沛往一旁看了看晏白薇隨即便就去人牽馬過來，“如此也行。”

他這麽一說，謝如意想了想也沒在說什麽，也跟著往一旁去尋馬去了。

其他人見如此也紛紛去了馬廄。

令沛這時走到晏白薇邊，“可是害怕？”

晏白薇搖搖頭，雖是沒有真正上過馬球場，但是好在知道如何握竿，如何調馬，只要自己小心著些，雖說不能出彩進球，但想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令沛見又走近了幾步，“這打球講究的無非是個穩和準，若是沒有足夠的把握進球就將球傳給我就好。一會兒我會在你旁，你跟著我些，若是不想接球，跟在我後就好。”

說這話時令沛語氣仍舊有些淡，晏白薇聽不出他這究竟是在關心自己還是說在嫌棄自己，“嗯”了一聲。

就要往前去。

令沛跟上，“我幫你選馬。”

晏白薇腳步頓了頓，看了看令沛，然後又才擡步往前去。

等將馬匹選好了之後，大家也都相繼換了裳，然後紛紛上了馬球場。

鐘藍獨自坐于一旁，算是看客也算是這場馬球的裁判了。

這時，校場的人將旗幟一，這雙方人員到位之後就要開始馬球了。

房越將竿子往上一扛，悄悄往賀蘭飛雪那邊靠過去，低聲道，“夫人，我替你當臥底。”

賀蘭飛雪多覺得他這舉有些不恥，“不需要，你不這般我們也能贏的。”

房越吃了癟，只得訕訕地往一旁去。

倒是謝霽，臉上倒是有難掩的喜，也不知道究竟是高興什麽？

他朝著令沛道，“元直，不是說京城之中，你若是敢稱第一，我就是第二嗎？今日啊，定大家都看看誰才是第一。”

令沛只靜靜著他，本不接話。

這麽一來這十分的氣勢一下就弱了三分。

姜青舒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一打馬往場子中央去了。

謝霽恨恨地了一眼，“行，我記住了。”

大家四散開來，隨著哨子聲響，馬球就算真正開始了。

謝如意一馬當先先就搶到了球，正要往晏白薇這頭傳，卻被半途殺出的姜青舒給生生截住，然後便帶著球往前。

正要往球網帶，不料只覺一道人影閃過，竿下的球就偏了方向，再醒神過來，球就已經到了令沛竿下。

姜青舒眉頭一皺，正要去搶回來，不料令沛輕輕一帶，就將球傳給了晏白薇。

晏白薇這會兒還在適應，猛然間見著球過來，有些始料未及，彎著子去勾球時，不料卻被令宜騎著的馬沖撞過來，晏白薇趕調轉馬頭往一邊去，如此才躲過一回。

不過這麽一來，球也就掉了。

晏白薇不有些懊悔，令沛打馬過來，“跟著我。”

然後就騎馬去追去了。

房越見著令宜拿球過來，連忙道，“給我。”

令宜立即就將球傳過去，不料他手上竿子一，整個人將將好被賀蘭飛雪懟了一下，直接從他面前將球搶走了。

賀蘭飛雪隨即一個漂亮的上弦勾，那球就了球網。

房越一臉憾落寞，朝著賀蘭飛雪笑了笑，“還是夫人厲害。”

謝如意見著球進了也高興起來。

球被發出，謝如意又是第一個拿到球的，不料這一回球在自己竿下不過一瞬就又被姜青舒奪了去。

謝如意一臉不樂意，“我說姜青舒，你是就盯著我是吧？”

姜青舒回頭了一眼，馬速更快，這一次令沛又要去搶，不料姜青舒直接一個回將球給了謝霽，謝霽當即往前沖去。

房越看著他，又如剛才一般，追上去，道，“給我。”

謝霽卻沒給他，而是將球傳給了跟上來的姜青舒，兩人一唱一和下，竟順利將球帶進門範圍。謝霽一個直，那球就穩穩落進了球網。

如此一來，平了。

接下來的幾個回合，賀蘭飛雪和謝如意倒也不似往日般鬥，彼此配合下，又有令沛在側，再一次趕超了比分。

而令宜也看明白了，房越本就是個子，于是也不再將球給他，姜青舒和謝霽再次配合，竟又將比分扳平。

眼見著比分膠著起來，大家的力氣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尤其是謝如意和賀蘭飛雪以及令鴛令宜，畢竟不能和三個男子比，而姜青舒自是令一說，常年在北境又領過軍，質不輸男兒。

晏白薇則是因為跑不多，這會兒勉強還算好的。

姜青舒見著眼下正是好時機，故意拉快了馬速，謝如意和賀蘭飛雪有些追趕不上，竟讓他們將比分給反超了。

眼見著比賽到了關鍵時刻，令沛被姜青舒和謝霽聯合起來對付，晏白薇面對著傳來的球，卻仍舊有些控不住。

趁著喝水的休息的空兒，令沛對道，“不用怕，帶著球往前沖，只要給我一個息的機會，然後趁著分散他們注意力的時候再傳回給我，便就有機會。”

晏白薇沉了沉心緒，“好，我盡量。”

于是，下一次，等令沛將球再出來時，晏白薇沒再慌，想著令沛的叮囑，穿過人多的地方將球攏到自己跟前，咬著牙往前沖了一段，隨即停下來，將球傳給後頭的令沛。

令沛改變直線前進方向，轉而往一旁一拐，改變了路線，還真就得了進球的機會。

如此一來，分數被拉近，而晏白薇也似乎找到了些竅門，好似也不那麽慌了。

這般連著兩次，同樣的套路，連著進了兩個球。

令宜和令鴛只得分出力來對付晏白薇。

可晏白薇似乎是找到了些訣竅，帶球時只往人的地方去，遇見人多的時候就將球傳出去。加上準度高，推球穩，每一次幾乎都能將球準確傳給令沛。夫妻見的默契盡顯無疑。

眼見著比分追平，令宜有些不服氣，趁著晏白薇接球的時候，便直沖著人去。

晏白薇本以為只是來奪球，連忙將球往外帶，可本沒想到令宜直接撞上了自己的馬，那馬兒一驚立即揚起蹄子來，整個馬背也往後翻。

晏白薇想盡力抓住那繩子，可奈何本控不住馬，手刷地一下就被勒出一條痕來。

然後整個人就往下掉，以為就要接地面時，索將眼睛一閉。

卻不曾想，自己好似騰空一般，整個人又往上起來。

再一睜眼，令沛已經將拉住甩在了自己的馬背上。

令宜趁著這個間隙，帶著球就往球網一丟，剛剛好，進了。

而此時，隨著那計時香的燃盡，比賽也結束了。

謝如意當即有些氣不過，加著嗎過來一把拉住令宜，“令宜，你有病吧！”

令宜一驚，一臉無辜，“球場之上難免磕，我又不是故意的。”

令沛驀地來一束寒，盯得令宜不敢作聲。

謝如意見不承認越發來氣，“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賀蘭飛雪這會兒也跟著過來，見著晏白薇手掌間沁出的漬，眉間一皺，一掌甩在令宜臉上，“這是本郡主賞你的。”

賀蘭飛雪覺得這掌是早就想打了，能手的時候幹嘛口？

謝如意和令宜都呆了呆。

令鴛也有些被嚇到，還是頭回見著令宜被欺負卻又不敢反抗的時候。

令宜只得哭訴起來，“這球場上本就是意外難說，郡主和公主這般以權人，我實在冤枉。”

賀蘭飛雪冷著一張臉，“本郡主就以權人了，你要怎樣？”

頭一回，謝如意覺得賀蘭飛雪好像順眼了些。

這時鐘藍也趕過來，臉有的生氣神，“二姑娘這般當真是越發糊塗了，那可是你三弟妹。”

賀蘭飛雪見著鐘藍的面子，這才收緩了神，往旁站了站，“說到底，這也算是你們家事，我本不該過問，只是我當薇薇是好友，容不得被人欺負。”

晏白薇眼見著事有些嚴重連忙從走過來朝著賀蘭飛雪福禮，“郡主之舉，薇薇心領了，只是今日之事總該是我自己來理的。”

說著又對著令宜道，“二姑娘，往日你如何挑剔我也就罷了，可今日之事你確實該欠我一句道歉的。”

令宜一頓，將頭一偏，不說話了。

道歉？絕對不可能。

這時，一直在一旁未說話的令沛開口了，“怎麽？二姑娘是想讓我替你張嗎？”

這是令宜很見著的能出現在令沛臉上的神。

以往，在府上的時候，雖是不喜令沛但兩人集不多，大多數時候即便是令沛聽到些的挑刺也都是冷漠的態度，聽見了跟沒聽見一般。

可眼下，分明到一迫。

令宜臉有些難堪，半晌之後才道，“不好意思。”

晏白薇明白，即便道歉又如何，不過是不願心不甘，不想再理，轉往一旁去扶鐘蘭去了，“罷了，還希二姑娘往後別不把別人的命當作把戲。否則，絕無可能再有第三次。”

這般說完，一轉頭正好對上姜青舒的目，眼裏是一種看不清的揣測。

朝著人點點頭，往鐘藍那邊靠了靠。

令沛見著手掌的，往一旁去，“你和母親先過去坐著，我去拿些金創藥來。”

晏白薇點點頭，“麻煩三爺了。”

令沛腳下一頓，沒說什麽，繼續往前去了。

見著晏白薇過去，謝如意也跟了去。

等到了地方，謝如意臉愧疚，拉住晏白薇到一邊，“對不起啊，是我太沖了非讓你上，竟沒想到令宜會這樣。”

晏白薇搖搖頭，“公主又不知道的，我沒事，你也別給我道歉，我怕不起公主的道歉。”

謝如意吐了口氣，“今日過來，我本是想著讓你和令沛表現恩一點，在姜青舒面前氣氣的，沒想到卻差點害了你，是我思量太了。”

“知道自己缺筋就對了。”

賀蘭飛雪不知如何悄無聲息就到了後的，聽見這話忍不住道。

謝如意面一窘，“賀蘭飛雪，你敢侮辱我？！”

好不過一瞬，眼下兩人似乎又進了原先的冤家模式。

晏白薇搖搖頭，擡眼過去，就見著令沛正往這邊來，但不知怎麽的和姜青舒走了一起，看過去，風采卓揚，郎才貌的，好像確實有那青梅竹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