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無疑是最焦躁的。

接通的提示音嘟了聲，是一道機械的聲響起，“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這一刻，秦棠好不容易攢起的希落了空，沒了再打過去的勇氣。

不知道，再打過去萬一打通了，該怎麼開口，開了口又該從哪里說起，說騙了他，說都是被迫的？

那不是著他和張夫人徹徹底底站在對立面。

秦棠不想張賀年面臨眾叛親離。

為了段注定無疾的，犧牲這麼大，那不值當。

秦棠斂下眼底緒，刪掉撥打出去的通話記錄，回到店里將手機還給姜怡。

聚會快十二點才散場。

這麼晚了，姜怡喝的有點多，讓回宿舍就怕會吵到其他室友，秦棠便帶姜怡回了自己的公寓，沒忘記給房東和王叔發消息報備。

秦棠本就瘦，背不起比高半個頭的姜怡，好在有陸城幫忙，陸城安全送到放心離開。

姜怡喝的是真多，癱在秦棠的單人床上，秦棠翻箱倒柜找出蜂出來泡了杯水給姜怡喝下，拿了熱巾給姜怡臉手，了的外套，讓睡得舒服點。

還準備好垃圾桶和紙巾，就怕姜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吐。

一直到后半夜，確認姜怡睡著后不會折騰后，秦棠才拿了枕頭和小毯子在單人沙發上對付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秦棠就醒了，昨晚又鬧那麼晚，沒有睡意。

看見姜怡還在睡，作很輕盡量不發出聲音吵到姜怡出去洗漱。

姜怡醒過來環顧一圈，頂著窩頭看著陌生的環境嚇了一跳，趕檢查上的零件，特別了腎的地方，還好，上都是完好無損的。

轉而看到桌子上擺滿的醫學方面的書籍，一旁的架上掛著悉的服，認出來秦棠平時穿的服，說明自己是在秦棠這里。

確認安全后，姜怡如釋重負松了口氣。

不過頭疼得不行，要炸了一樣。

昨晚下來的外套被疊放整齊放在床旁邊的小凳子上，不用想是誰疊的，除了秦棠還能是誰。

姜怡套上外套準備出去，剛好秦棠要進來，手里端著牛喝三明治，差點撞上。

“棠棠！”

經過一晚上被秦棠細心照顧，姜怡得兩眼淚嘩嘩的，還有現的早餐吃，要知道賺錢可不容易。

“你還好嗎？”秦棠將早餐放在桌子上，“頭疼嗎？要不要再喝點蜂水？”

“不喝了，肚子里全是水，我去上個洗手間。”

姜怡上完洗手間回來，秦棠在穿外套，剛好出脖子上的項鏈。

姜怡目被吸引，定睛一看，好奇問道：“秦棠，你那項鏈很別致啊，是你的名字拼音嗎？還有個戒指？給我看看，誰送的？”

秦棠平時很注意將項鏈藏在服里面，很出來，尤其天氣冷，穿得多，更不會出來。

“朋友送的。”秦棠含糊其辭。

“我猜是男朋友送的，是求婚戒指吧？！”

秦棠否認不是，承認不是，臉皮薄，生轉移話題：“你不？先吃早餐吧，有牛和三明治，還是我再去給你倒杯蜂水。”

姜怡一直以為秦棠是傳統意義上的乖乖，眼里只有學習，除了學習沒有其他娛樂，就連昨晚出去玩，也是和陸城拽著去的，否則是不會出去玩。

秦棠回來，姜怡又忍不住問：“你男朋友長什麼樣啊，帥不帥？”

秦棠心里了，很嚴，沒有告訴是前幾天吃的那瓜的男主角。

想到這，秦棠轉移話題：“你先吃東西吧……”

好不容易不去想那張照片，這會又想了起來，當著姜怡的面，不能袒出來。

“怎麼了，吵架了還是分手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好奇，你知道的，我就喜歡吃瓜……”

秦棠：“……”

“我不是說喜歡吃你的瓜，我就是隨口一問，你要是實在不想說就算了，我不問了。”

姜怡其實人很好的，心思單純。

這段時間接下來，秦棠能覺得到，也知道沒惡意，于是說：“是暫時分開了，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暫時分開？為什麼暫時分開？因為你出國留學嗎？”

因為秦棠的條件擺在那里，姜怡自然認為他們是因為現實經濟問題分開兩地，別說異國，在一個國家異地都容易出現問題。

再看秦棠裝作若無其事的表，姜怡瞬間明白了，不再多問：“對不起，我不該問那麼多的，我錯了。”

秦棠沒那麼小氣，說：“沒關系，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有各種現實抗拒不了的原因只能暫時分開，我也騙了他，他應該很生我的氣。”

姜怡不是桉城那個圈子的，也不認識張賀年，就算承認自己有男朋友，只要不說名字，姜怡不會想到是誰。

其實很羨慕葉繁姿，和張賀年談的那會，堂堂正正，即便分手了，也是前任關系。

而和張賀年的關系，拿不到臺面上，更別說是什麼廣義上的男朋友。

都是生，姜怡能共的緒，這種事，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姜怡走心安了幾句，又怕再說下去秦棠緒會失控，見好就收，“我就不該多，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沒有，再怎麼樣生活也要繼續，學業也得完，不能那麼貪心，什麼都想要。”

后面的話其實是秦棠說給自己聽的。

做人真的不能貪心，什麼都想要，到頭來可能什麼都抓不住。

……

馬上要放寒假，姜怡和陸城都在準備回國，他們倆機票都訂好了，問秦棠回不回去。

秦棠說：“不回，要去做兼職。”

“過年都不回嗎？”

秦棠有些落寞點了點頭，過年都沒辦法回去，沒有張夫人的允許，不能回國，即便不是回桉城都不行。

姜怡想了想，說：“要不要我幫你找一下你那個男朋友？”

秦棠瞪大眼睛，“……”

陸城一聽，不可置信問：“秦棠你有男朋友？”

姜怡白了一眼陸城：“你不會以為沒有男朋友吧？怎麼可能，追秦棠的人可不好吧，要不是秦棠有男朋友，怎麼可能意志堅定拒絕那麼多人。”

是的，在學校追秦棠的異不，甚至還有同，不管男，秦棠一律只想學習不想談的說辭回絕。

很多人其實就是一時興起，隨便找個長得好看得表個白，約個會，要是了再好不過，沒也不會怎麼著。

秦棠每次拒絕很有禮貌給足尊重，沒有一個人因為被拒絕而惱怒打擊報復。

陸城啊了一聲，目哀怨盯著秦棠看。

秦棠被盯得渾起皮疙瘩。

“別告訴我，陸城你也想打秦棠注意？”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接近？”陸城很干脆承認。

秦棠尷尬表示：“陸城，你別開玩笑。”

陸城突然仰頭大笑兩聲：“逗你們倆玩呢，怎麼可能，我再怎麼樣也不能兔子吃窩邊草吧，何況我的婚姻也不由我做主，我怎麼可能會禍害別人。”

秦棠松了口氣。

姜怡都了把汗：“別開這種玩笑，很嚇人。”

陸城笑得肚子疼：“不是，秦棠嚇到就算了，姜怡你怎麼一副也被嚇到的樣子。”

氣得姜怡百口莫辯，手想打他。

他躲閃及時，就沒挨到一下。

姜怡不管他了，繞回剛剛的話題，問秦棠：“反正我家離桉城近，開個車過去就到了，我幫你帶話，親自帶話，或者你要寫封長信也行。”

秦棠晃了下神，沒想到姜怡會這樣幫。

其實現在通訊發達，很多人的都在線上進行，寫信都像山頂人時期的事了。

而在姜怡看來，他們要是能聯系早就聯系上了，肯定是秦棠男朋友拉黑了，或者還在生氣故意不接電話，不回信息。

不過就算沒拉黑，有的小談不長腦子還不長，面對面都說不清楚話，別說分開兩地了。

姜怡覺得秦棠人很好，這麼好的姑娘，要是錯過了，怪可惜的，看不下去了才想幫幫。

秦棠斟酌了片刻，說：“謝謝，不過不用了。”

“你是不是怕欠我人？就當我還你上次我醉酒你收留照顧我一晚上的人，這樣就不拖不欠，可以吧？”

姜怡是真的熱心腸。

陸城又跑回來，說：“要不要我也幫忙？我和姜怡一塊給你當信使去。”

秦棠握著杯子，說實話，有過沖，可一想到現實況，仿佛被澆了一盆混著冰碴的冷水，瞬間清醒。

圣誕節那晚的電話已經耗盡所有勇氣。

何況姜怡要是知道男朋友是張賀年……那畫面會是什麼樣子，不敢想象。

秦棠婉言謝絕：“不了，即便說開了，他不生我氣，我們倆還有其他不可避免的現實因素橫著，而且他工作忙，有點危險，不想讓他分心。”

姜怡嘆氣，秦棠這是真的又嚴又的，說八卦是個好對象，可是遇到的事，真的會氣死人。

陸城對秦棠的事了解不多，倒是站在男人角度說：“別怪我多，要是你男朋友心里有你，不會生你氣的，何況你是出國讀書，又不是劈變心了，我要是你男朋友，肯定會想方設法來找你。”

張賀年沒辦法出國，否則張夫人不會千方百計送出國。

除非他不做了。

那肯定不是想看見的。

所以，只能等了，等到能夠獨當一面，等到不再束手束腳，如果到那時，他心里還有……

沒有也沒關系。

不能那麼自私要求一個人平白無故、沒有期限等下去……

……

除夕夜前幾天。

秦棠做完兼職回到公寓接到王叔的電話，王叔問有沒有什麼缺的。

秦棠，“沒有。”

“卡里的錢你還是一分錢沒？”

“我有錢花。”

做兼職的事沒有特地瞞著王叔，去哪里做兼職，幾點開始到結束，都有和王叔報備。

王叔默了一會才說：“你盡管花，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用心念書就行了，經濟上不用擔心。”

秦棠上說好，其實本不聽。

王叔還說：“要是遇到合眼緣的男生，想談，夫人是不會攔著你的，只要那人不是賀年，你和誰都可以。”

秦棠心尖一，疼得厲害，說：“好。”

掛斷電話，王叔跟張夫人說：“秦小姐上進的。”

“怎麼，幫說話？”

“不是。”王叔否認，了鼻子。

張夫人瞥了他的胳膊一眼，“手好徹底了？”

“嗯，好多了。”

這段時間張夫人心力瘁，張賀年的事，張徵月產坐月子，事都不輕松，一件件都跟著來。

尤其是張賀年的，張夫人著眉心，“賀年那邊沒消息了？”

“查不到行蹤。”

“也是，你們怎麼能跟賀年比，他警惕心強著，何況在秦棠那件事上栽了大跟頭，怎麼可能還被你們抓到行蹤。”

王叔說：“那怎麼辦，賀年鐵了心辭職……”

“你是沒看到他在州城老爺子那耍橫，都把老爺子拉進來了，能怎麼辦，他自毀前程，就算他父親有意阻止，也阻止不了。”

提起這事張夫人就偏頭疼，看了好多西醫、中醫都不見好，還有中醫，開了一堆中藥回來煎著喝，搞得滿屋子都是中藥味，張夫人聞不得一點藥味，頭疼得更厲害了。

王叔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那現在怎麼辦？”

“耗著，看誰耗得過誰。”張夫人就不信了，“讓他鬧，都三十歲的男人了，為了個的，沖什麼樣了，我就看他能折騰到什麼時候。”

“馬上過年了……”

“過，沒他我們還不過年了？笑話，他在北城那七年里可一次都沒回來過，我倒是要看看，他的骨頭是不是真那麼！為了個人，斷絕關系，再也不回來！”

結果，一語讖。

……

除夕夜，張賀年回到北城見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