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甦長樂發現自己被沈星闌抱在懷中時， 小臉立刻又紅了，這還是第一次與沈星闌行完敦倫之禮後，在他懷中醒來。

沈星闌垂眸， 瞬也不瞬的盯著許久，發現懷中的小兒害的垂下眼，再不敢抬頭看自己，才笑著彎起眼楮， 低下頭將腦袋往布滿細碎紅痕的脖頸埋去， 撒似的蹭了蹭。

甦長樂不自在的掙扎了起來， 卻在沒多久後便陡然一僵。

察覺到他的異樣，再也不敢，只有藏在錦被的小巧腳趾蜷， 以及俏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沈星闌屬狗的麼？而且他為什麼一大早就又！

想起昨夜兩人的荒唐與瘋狂， 甦長樂的臉又燙了起來。

還是覺得， 沈星闌肯定和侍寢宮們學過了， 否則他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 八是被給他哄騙了！

就在甦長樂的心口再次堵得慌時， 剛剛才被罵完的沈星闌似乎是想印證自己真就屬狗， 幾許溫熱自脖頸掠過。

甦長樂︰“！！！”

瑟了下肩膀，皺著眉小聲嘟囔︰“你幹嘛啦， 不要玩了， 好！”

因為剛睡醒的關系，說時候帶了點鼻音， 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更。

沈星闌聽見呼呼近乎撒的語氣， 心中突然就湧起一巨大的幸福與滿足。埋藏在頸肩中的雙眸，閃爍著任何言詞都難以形容的幸福與眷。

他突然很想把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還一點也不想讓去儀宮請安。

之前甦長樂才剛被指婚給他， 林皇后就想著將召進宮折磨，若非他提早得到消息，定要苦。

兩人的姿勢實在過於親.，甦長樂很不習慣，紅著臉推了推他︰“太子哥哥，該起了，阿娘和我說過，大婚隔日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的。”

“好。”沈星闌雖是這麼說，子也跟著挪，可最後他卻是雙手撐在兩側，垂著羽般漂亮的睫，瞬也不瞬的看著。

兩人無.寸.縷，這樣的姿勢比剛才更.人了。

甦長樂覺得，沈星闌似乎跟認知中的那個沈星闌不太一樣，他怎麼這時都不會害臊了！

他就這麼看著，目專注而認真，卻始終不發一語。

抱著雙手，捂在白的人勾前，臉上熱度高居不下。被沈星闌這麼直勾勾的盯著看，讓忍不住想起昨晚。

昨晚沈星闌也是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

他的臉上和-膛都布滿了薄汗，腹.線條比平時還要.繃，聲音醇厚暗啞，接著他就著逐項檢查！

想起昨晚那些不可言說的細碎片段，甦長樂雙頰一陣滾.燙，頭頂幾乎都要冒煙。

真的覺得沈星闌太壞了！

和親前不就紅耳的他完全不同，簡直就像變了個人。

甦長樂委屈的嘟著，抬眸瞪他，哼哼唧唧的嗔︰“你到底要看到什麼時候，要是誤了時辰，皇后娘娘定會生氣罰我的，快點起來啦！”

.紅的小臉好似水桃般.人可口，那瞪人的小模樣簡直不要太可，沈星闌終是忍俊不。

他低頭親了親的臉，笑得很好看︰“孤的囡囡，喊孤夫君，孤就讓你起來。”

甦長樂︰“？？？”

喊他太子哥哥還不夠，現在居然還要喊夫君，沈星闌簡直得寸進尺！

沈星闌將困在懷中，兩隻手肘撐於榻，低聲.哄︰“囡囡乖，如今我們已行完夫妻間的敦倫之禮，已是明正言順的夫妻，往後只有你我二人時，你便喊孤夫君，好不好？”

甦長樂︰“……”

他完完全全就是在哄騙小孩的語氣！

只是，原來沈星闌也會這麼哄人的麼？

那為何前世他不這麼哄呢？

甦長樂這才想起來，前世兩人剛婚時，沈星闌的確也曾試著親近。

只是前世的沈星闌比現在更加地別扭，更容易害，那時他不過說了幾句再簡單不過的話，臉就紅得像是要冒煙。

他說︰“那日慶功宴上是孤對不住你，如今我們已是夫妻，孤定會好好待你，孤邊不會再有旁人，孤的東宮往後就只有你一個太子妃。”

沈星闌說完這些話之後，難為的別開臉，耳脖子紅了，就連過分好看的臉龐，亦浮現平時不會出現的紅.暈。

當時極其厭惡沈星闌，見到他害的模樣，隻覺得惡心，覺得他在裝模作樣，還記得自己口不擇言，對他說了很多傷人的話。

想起那些話，甦長樂突然覺得好像有一把鈍刀，在心口上來來回回的割，模糊地疼。

沈星闌見眼眶紅了起來，以為自己欺負得太過分，心裡一疼，立刻翻坐起，不再逗。

這一世和前世不同，他的小兒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百般的抗拒他，現在太害喊不出口，他慢慢的等便是。

沈星闌笑了笑，眼角眉梢都著一甜的氣息，剛下榻套上長，卻渾一僵，心臟仿佛瞬間驟停。

“怎、怎麼了？”

突然自後的擁抱住他。

盡管兩人有過無數次的擁抱，但從未主抱過他，尤其是在溫存之後，更是從未有過。

沈星闌隻覺得背像是被火燒了一般，溫度燙得驚人。

甦長樂雖初及笄，姿卻是玲瓏有致，更如上好羊脂白玉那般的玉。

沈星闌不敢。

“夫君。”

小姑娘細甜糯的嗓音自背後飄來，說得極小聲，他卻聽得一清二楚。

沈星闌瞳孔急劇收，他張的咽了口沫瘢　踔粱騁杓約禾　恕br /

“你、你剛剛說了什麼？孤沒聽清楚──”

他話未落，那句他以為還要再等很久才能聽見的“夫君”二字，再度於耳畔響起。

這兩個字讓沈星闌的心臟猛.烈的跳起來，直沖腦際，腦中仿佛有煙花在炸，這一瞬間，他整個人幸福到暈眩。

沈星闌迫不及待的想轉想甦長樂擁懷中，可背後的小兒卻猛地將他抱得更，的聲音又又，尾音綿綿，像是害極了的那般，有些氣急敗壞的嗚咽︰“不許回頭！”

甦長樂面上火.辣.辣的燙，也不明白為何自己要這樣做，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前世實在對沈星闌太壞，他分明沒有惡意，卻總是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的每一句話。

等發現原來他什麼也沒做錯時，他們兩人中間卻已橫了太多難解的誤會，而那時的沈星闌，經過歲月的洗禮，嘗過各種的背叛，他也不再是當初那個不就臉紅的年，他一雙眼眸死氣沉沉，整個人死水一般，毫無波瀾。

想起前世那個不再笑的沈星闌，甦長樂眼眶不自覺染上幾抹.意，心裡空空的，並生出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緒。

昨晚留住沈星闌時，便打定主意和他好好過，現下一想到他兩世都那麼地喜歡自己，突然就湧起一沖，想對他好一點，想做些什麼彌補他。

甦長樂盯著沈星闌又在不知不覺中紅了的耳，角勾起一抹就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甜弧度。

咬了咬，強忍心中，抬首湊近，.的瓣，輕輕踫了踫他的耳朵，再一次重復，聲音溫甜糯︰“夫君。”

沈星闌垂在兩側的手臂，因過度克制，繃輕。他真覺得自己要瘋，他完想沒想到，一夜過後竟是越發甜可，教人難以自持。

他一開始隻想逗逗，沒想到現在苦的卻了自己。

他簡直要被瘋！

就在沈星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膨湃，想不顧一切的轉，將狠狠抱進懷中親昵憐惜一番時，卻驀然傳來一陣清脆有力的叩門聲。

“殿下、殿下您該起了，皇后娘娘派人過來，說時辰已不早，皇上就要下朝，讓您與太子妃盡速趕到儀宮。”

那個秦公公的聲音。

甦長樂聽見秦公公的話，猛地回過神來，慌慌張張松開沈星闌，害的鑽進錦被裡，悶聲道︰“太子哥哥快穿好裳，快出去讓四喜進來為我更啦！”

嗚嗚嗚，剛剛怎麼會連喊了三次夫君，一定是瘋了。

居然還大膽的親了沈星闌！

剛剛到底在想什麼。

甦長樂躲在被中，捂著臉，掌大的小臉又紅又燙，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說話的聲音，聽在自家夫君耳中，有多麼的滴滴，.人心弦。

沈星闌閉了閉眼，覺得自己再待下去怕是要一發不可收拾，利落地穿好中之後，命四喜進來替甦長樂梳洗，自己去到偏間讓秦公公伺候更。

四喜領著一眾宮婢進房時，完全不敢直視自家姑娘，只是在替甦長樂更時，目難免及，當看到姑娘白皙玉的手臂與雪.脯上那些麻麻的痕跡，腦袋一陣暈暈乎乎，得不敢多看。

完全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散漫不羈的太子殿下，竟也有這般瘋狂的一面，難怪昨夜帶人進來收拾床榻時，浴間時不時飄出細甜膩的低泣。

宮婢們替甦長樂梳了個新婦發髻，再以簪花鈿等飾固定的發髻，四喜則幫選了隻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斜..於發髻間，又挑了件端莊大方又不失喜氣的裳。

甦長樂本就生得致好看，一夜繾綣之後，原本稚氣清純的眉眼，泛起幾許嫵.，一番打扮下來，僅是略施黛，也教一旁伺候的宮婢們看紅了臉。

另一頭的沈星闌在秦公公的伺候下，也已換上一襲玄長袍，他材勻稱，是個天生架子，無論穿什麼裳都好看。

甦長樂一見到沈星闌，腮就不控的熱了起來，眼睫撲閃撲閃，就是不敢抬頭看他。

那臉紅害的小模樣，說不出的滴滴。

沈星闌不抿輕笑，旁若無人般的牽起的手︰“走罷，孤隨你一塊到儀宮給父皇與母后請安。”

一路上，甦長樂異常安靜，唯有兩隻紅彤彤的耳朵，出賣心中的不平靜。

沈星闌看著面紅的小姑娘，差點又要將人攬進懷中親昵一番。

兩人很快就來到儀宮，儀宮，帝後坐於正殿，等著新人拜見。

兩人恭敬地給帝後行禮，宣帝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睨了太子一眼，朗笑道︰“太子如今已達心願，那日你答應朕的話，萬不能食言，否則就算是你，朕也不會輕饒。”

沈星闌低頭笑了笑，恭敬道︰“兒臣省得，定會遵守約定。”

原本低垂著頭，還有些沉浸在害緒裡的甦長樂，聽見這些話，心頭沒來由一跳。

縴白的手指微微蜷，心中不安，總覺得，那個約定並不是什麼好約定。

林皇后聽見父子倆的對話，意味深長的看了沈星闌一眼，笑問︰“皇上究竟和闌兒做了什麼約定，竟這般神，就連本宮也不知。”

宣帝以往最是疼林皇后，可如今聽見林皇后的問話，俊臉卻是立馬沉了下來，他半分眼神也沒給林皇后，抬了抬手，原本還算溫和的嗓音也冷了下來︰“奉茶罷。”

甦長樂在鋪好的墊上跪下，接過宮人遞過來的茶杯。

若非沈星闌再三請求，且林皇后與沈季青於慶功宴上的所做所為，竟不知為何流傳到了甦澤耳中，甦澤還一狀告到他面前，宣帝斷是不可能答應太子娶甦長樂為太子妃。

如今宣帝見到甦長樂叩頭作標準，規矩禮儀挑不出半分錯，眼底不由得掠過一抹訝異。

宣帝接過奉茶時不忘贊許︰“太子妃還是跟以前一樣聰明，什麼事都一學就會。”笑著給了賞賜。

甦長樂眼睫撲閃，笑容矜持，恭敬地謝恩後，又跪在林皇后面前再次奉茶。

林皇后被宣帝當眾甩了滿臉冰渣子，面上笑容登時淡了許多，沒有接過茶，笑容溫和地說道︰“之前太子攔著本宮，不讓太子妃宮接宮規教習，如今第一天便教本宮與皇上久候，這可該如何是好。”

話中意有所指。

沈星闌起來到甦長樂旁，接過手中的奉茶，袍跪地︰“太子妃早早便起，是兒臣一時孟浪，才會誤了時辰，父皇母后若要怪，怪兒臣便是，兒臣甘願罰。”

林皇后素來最疼沈星闌，尤其是在宣帝面前，更是一句重話都未說過，如今沈星闌主攔下過錯，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麼。

就在還想再敲點甦長樂幾句，宣帝卻忽然冷著臉道︰“太子妃無需接宮規教習，是朕特許的，如今又拿這事來說做甚？”

若不是林皇后和老四在慶功宴上多此一舉，甦長樂如今又豈會嫁進東宮？宣帝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來氣。

林皇后面微僵，接過沈星闌手上的奉茶，笑容勉強的給了甦長樂一些賞賜。見宣帝臉仍是不虞，不敢再多留太子夫婦，草草結束談話。

沈星闌與甦長樂才剛走出儀宮，便瞧見沈季青與溫楚楚的影。

沈季青走在前頭，步伐很大，溫楚楚提著，小跑著追在後頭，看起來十分辛苦。

沈星闌一看到沈季青，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他牽著甦長樂想快步離開，沈季青卻早一步來到兩人面前。

“沈星闌！”

甦長樂剛聽見聲音，就看到平時溫潤儒雅的沈季青，猛地一把扯住沈星闌的襟，上前就是一拳。

沈星闌好看極了的眼輕輕一挑，輕松地接下他的拳頭。

他反手推開沈季青，將甦長樂拉到後護住，沉聲皺眉︰“這裡可是儀宮，父皇還在裡頭，四弟這是在做甚？”

跟在後頭的溫楚楚見到自家夫君的舉，亦是一驚。

沈季青目掠過甦長樂脖頸間那遮也遮不住的紅痕，眸晦暗，薄抿，垂在兩側的雙手再次握拳。

“樂樂就隻余七歲心智，你怎可如此喪心病狂！”

沈季青此話一出，不止甦長樂愣住，就連溫楚楚都驀然瞪大眼，完全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沈星闌覺得好笑︰“已經及笄了，是孤的太子妃，孤明正言順的妻子，孤哪裡喪心病狂了？”

沈季青冷笑︰“你就不怕樂樂記起一切之後，會恨你骨，怨你趁人之危？”

溫楚楚不明白沈季青到底怎麼了，他昨夜在睡夢中一直喊著甦長樂的名字，醒來後又急著要進宮，怎麼看都不像對甦長樂無意。

難不沈季青以前都是在騙的？他其實早就喜歡甦長樂，只是礙於林皇后的關系，才不得不放棄甦長樂？現在他看到甦長樂嫁給了沈星闌，所以他後悔了？！

溫楚楚死死的著手中帕絹，幾乎把自己的咬出來。

甦長樂也覺得沈季青莫名其妙，一點也不想在儀宮前和他牽扯不清，扯了扯沈星闌的袖子，低聲道︰“太子哥哥，我們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