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漫,冷風吹得院中樹枝唰唰響。
何易枝睡得本就不安穩,突然被樓下一陣聲吵醒。
一個激靈坐起來,屏住呼吸側聽,樓下傳來何勝華的哭喊聲。
“爸!?”心下一驚,掀開被子赤腳下床。
月映進室,勉強能看清景,何勝華的聲音在廚房來的,開了燈,白地板上的紅分外刺眼,瞬間白了臉。
“枝枝,好疼啊,我腳好疼!”
何勝華眼淚直流,指著地上碎掉的水杯,“它扎我!”
何易枝正要過去,猛地被張姨一把拉住,“小姐,你沒穿鞋,我先來把這里清理了!”
張姨拿來掃把,將地上的碎片掃干凈,何易枝迅速去了何勝華旁邊,一邊安一邊看他腳底的子。
還在不斷往外流,何勝華的子都被浸了。
“去醫院!”同張姨說,“我們一起扶我爸起來,送到車上。”
何易枝個子不矮,但一個人撐不起何勝華的重量,有張姨搭把手,會好一些。
但們剛要把何勝華架起來時,何勝華就突然扭,“疼,我的腳疼!”
一個力不足,三個人狼狽地摔在地上,尤其何易枝背部撞在了櫥柜邊緣,疼得抵在柜子上,冒冷汗。
“我好疼啊,我以后再也不喝水了……”何勝華抱著喊。
張姨息著站起來,不住嘆息,“小姐,你沒事吧?這……家里要是有個男人就好了。”
何易枝搖頭,緩過來后深吸一口氣,心頭微微刺痛。
但只能耐著子安,“爸,你能不能堅持一下?我們送你去醫院,會有些疼但你忍一忍,只要你配合我和張姨,我給你買十棒棒糖!”
“嗯?”還在的何勝華聲音戛然而止,看向何易枝,“真的嗎?”
“真的。”何易枝重新站起來,架著他胳膊,“來,起來。”
張姨回到另外一側,卯足勁用力,總算是把何勝華攙扶起來了。
一起來,何勝華的腳懸空,流的更多了
何易枝連服都顧不上換,跟張姨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扶何勝華上車,直奔醫院。
一番折騰下來,何易枝上沾染了不漬。
到了醫院張姨去喊了急診室的大夫過來,大夫差點兒沒把何易枝直接抗走。
“不是我,我爸腳傷了,在車上。”何易枝把車門打開。
許是不那麼疼了,何勝華除了臉有些白之外狀態還好。
但一看到醫生,他猶如驚弓之鳥,‘砰’一下把車門關上,“我不要看病,我不要看醫生……”
剛剛在家里他只顧著鬧,沒注意到何易枝是說帶他來看醫生。
何易枝又是一頓哄,確保一定會一直在他邊守著,他這才答應下車。
但他死死抓著何易枝的袖,單薄的白家居服被他扯得快變形,何易枝一邊顧及著服不會被拽掉了,一邊跟在醫生隊伍里被迫匆匆前行。
進醫院大廳,總算不那麼冷了,平緩的地面讓醫生們推車床的速度更快。
直到一口氣跑到電梯前才停下,還沒等何易枝松一口氣,‘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電梯,梁邵行公主抱著唐星冉,修長筆的姿愈發襯得他懷中人小。
何易枝瞳孔皺,將他眼底還未卸下的擔憂看得一清二楚。
唐星冉生病了麼?但看臉紅齒白還帶著幾分,比氣還好。
察覺到的視線,梁邵行眼皮微抬看過來,掃視兩眼,眉頭輕蹙。
低頭一看,自己淺的家居服上沾了不跡,腳上還踩著拖鞋,整個人狼狽不堪。
再抬頭時,四目相對,忍不住鼻頭一酸,眸從微紅轉為赤紅。
唐星冉是閉著眼睛的,沒看到外面這麼多人,還在輕聲呢喃,“邵行哥哥,是不是嚇到你了,我每次來大姨媽都會很虛弱,其實也沒必要來醫院啦……”
“麻煩讓一讓。”何易枝嗓音沙啞,帶著不易察覺的抖。
梁邵行目在何勝華上掃過,末了定格在何勝華鮮淋漓的腳上,抱著唐星冉側在電梯里出來。
“咦——”唐星冉睜開眼,就看到了何易枝,輕聲道,“邵行哥哥,是跟著秦助學習的那個人吧?”
梁邵行會如何介紹,如何定義跟秦宋的關系,何易枝沒興趣聽,跟著醫生進電梯,頭也沒回一下。
但就在電梯門緩緩合上的剎那間,猛地被一只筋脈清晰的手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