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困境
天瑯君只輕輕拍了冰河肩膀一掌,那隻手臂便又斷了。他皺了皺眉,竹枝郎立即代為拾起,雙手呈上。
冰河也不去拭鮮,眼中閃過兇,反手握住背上心魔。天瑯君道:「劍是把好劍。可惜用法七八糟。」
冰河沖沈清秋低聲喝道:「走!」
走什麼走?走得了嗎!
竹枝郎道:「遲了,兩百頭黑月蟒犀也只不過能讓聖陵結界打開一瞬,放你進來而已。」
冰河厲聲道:「那就用你們兩個做祭,再開一次!」
誰知,心魔劍還未完全出鞘,就猛地又回了鞘中。天瑯君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到他後,一隻手指就把劍回鞘裡,竟是不讓他把劍□□。冰河反應也快極,轉迎擊。誰知無論他多快,每次心魔都只能拔出最多三寸,隨即就被回。幾個來回,天瑯君似乎失去了興趣,手腕一翻,不管心魔,而是直接在了他的天靈上。
冰河雙眼猝睜,一團濃郁的紫黑之氣在他天靈上方翻捲,不知道天瑯君正在做什麼,他竟說不出話來。
天瑯君閉目一陣,睜開雙眼道:「原來不止你一人,還捎帶了兩條小魚進來。」
他提起手,對著冰河那張臉看了看,客觀地評價道:「像他母親。」
一旁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眼睛像你。」
天瑯君緩緩回頭。
修雅劍寒閃閃,橫在竹枝郎頸間。沈清秋道:「這麼好的下屬,沒了可不劃算。天瑯君是不是該斟酌一下?」
竹枝郎低聲道:「君上,屬下一時疏忽。」
都「一時疏忽」了還這麼難搞!沈清秋費了老大勁才把他制住。這人不化蛇形的時候也一樣溜!
天瑯君緩緩道:「你這麼對竹枝郎,他會傷心的。」
沈清秋半真半假道:「你這麼對你兒子,我也會傷心。你放開你兒子,我放開你外甥,如何?」
天瑯君道:「只怕不給我這個機會。」
沈清秋手心其實全是冷汗,可聲音聽上去極其冷靜:「我正在給你這個機會。」
天瑯君道:「我是指,竹枝郎不會給我這個機會。」
話音未落,竹枝郎猛地主朝沈清秋劍尖撞去!
這一下力道非常,真的是拚死之勢,絕無半分作假嫌疑。沈清秋吃了一驚,下意識撤劍。劍鋒一收,竹枝郎趁勢,閃回天瑯君旁。
天瑯君做了個「你看吧」的表,笑道:「若要我為他要挾,竹枝郎會自求一死,沈峰主可千萬別小看他。」
沈清秋氣得要吐。作為人質,竹枝郎真是完全沒有價值可言。好不容易挾持一次,完全沒有就!
天瑯君道:「我外甥了點委屈,理應在沈峰主徒弟上討回來。」說著,五指微微收攏。
冰河悶哼一聲,眼角有鮮流出,可眼珠還艱難地轉向沈清秋那邊,咬住牙裡的沫,道:「……走!去哪兒都好……別待在這裡!」
沈清秋猛地抬頭,修雅劍向正前方擲出。彷彿白電橫閃,急刺向天瑯君,他微一偏頭,劍鋒著他的臉頰,鐺的一聲,釘在後遠畫壁上。
他道:「準頭不大好。」
沈清秋慢慢收回手,一勾角:「很準。正中靶心。」
天瑯君微微一怔,當即回頭。
只見修雅劍正正釘在壁畫上微笑人面孔的一隻眼睛上。原本鑲嵌在瞳孔部位的寶石碎數片,閃爍著落下石壁。
那人明明只是畫在牆上的一張臉,可彎彎勾起的角越勾越翹,竟像是越笑越開心,一隻咧咧到了耳朵邊,彷彿裂口的盆大口。
突然,墓殿之中,發出尖銳無比的大笑聲。而這笑聲,正是從壁畫上的人裡發出來的!
喜殿有防盜措施。一面牆壁上都是鑲嵌的寶石,可你只要撬下來一塊,就等著被喜殿魔的音波武活生生笑死吧!
這笑聲對魔族功傚尤為明顯,畢竟本來就是為了防備魔族,沒有哪些人會閒得沒事來魔界盜墓的。一耳朵,心臟和腦筋突突狂跳不止,一陣銳痛,天旋地轉,眼睛發花。竹枝郎忍不住捂起了耳朵,天瑯君也出一隻手按住了太。沈清秋早有準備,趁這一瞬間的機會,倏地掠過,左手一揚,修雅劍應聲回鞘,右手抓起冰河就跑!
衝進下一座墓殿,沈清秋第一件事就是放下閘門,放死!沉重的巨石應聲落地,激起塵,他只找到關門機關,沒找到開門的,開不了最好!他剛剛這麼想,好不容易放了心,回頭一看,險些給跪了。
竹枝郎一隻手被他拽著,眨了眨眼。
醉了醉了。這也能拎錯人!!!造的是什麼孽,他居然把那對正在單方面家暴的父子留在了喜殿啊啊啊!
罪過啊罪過!!!沈清秋甩開手轉就要去劈石門,竹枝郎扯住他:「沈仙師,你別回去了。君上面前,他沒有勝算的。」
沈清秋要抓狂了。
究竟為什麼這麼近也能搞錯人?!都怪喜殿那畫壁笑聲攻擊力太強,綠燭昏昏,三個人又都穿的是乍看差不多的黑服。因為親戚所以對款式的喜好都差不多嗎?!
沈清秋被自己蠢哭了,他忍無可忍一錘石門,道:「我本來是想和冰河在一起啊!」
竹枝郎聞言愣住了。
半晌,他才道:「沈仙師你和他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
「……」
跟這群人真是說不清!
沈清秋抬手讓他閉,轉走了幾步,忽然覺得腳底不平。
竹枝郎跟了上來,他做了個阻擋的手勢:「別!」
一張巨大的人臉孔,鋪滿了整個大殿地面。他們正踩在這張臉的耳朵上。
和喜殿的不同,這張臉毫無之態,反而兇神惡煞,目眥裂,細目闊鼻,極盡醜惡之能事,活像個母夜叉。
沈清秋謹慎道:「別踩臉。」
竹枝郎:「……」
這整個地上都是臉,不讓踩臉踩哪兒……
喜怒哀三殿一重接一重,過了第一重喜殿之後,接著的,就是「怒殿」。
原著冰河觀(xi)(jie)聖陵、打通過這一關時,採用了特定的走位,可惜沈清秋沒記清楚他到底踩得是哪幾部。如果不小心踩錯了一步,怒殿的防盜措施就會啟。劍也是不行的,只要在垂直上方通過,都算是踩。
話說回來,被人踩臉當然生氣了!怪不得要怒啊!
他敢衝進來是因為以為抓的是冰河,他肯定知道走位。誰知道會搞出抓錯人這種況!看樣子喜之郎和天瑯君之前都只在第一重喜殿活,多半是不能指靠他通關的!
地面越來越熱。沈清秋蹲,試探了一下溫度,沾手立即回。燙的像有一把火在地底炙烤,站在地面上的都是鐵板燒的料。地上這的臉頰原本是緋紅,正逐漸升溫變艷紅。
恐怕他們剛才已經不知不覺中在這臉上踩了幾腳了。沈清秋退後幾步,盡量向側沿靠攏。
突然,炙亮金黃的紅噴泉一樣從地面發。
竹枝郎一剎那化出原型,一條鱗片閃著螢的黃眼青蛇盤在地上,立起上,昂首嘶,足有四人之高。把沈清秋捲一團,牢牢裹在鱗甲當中。白森森的獠牙挨著沈清秋的腦袋,那對金黃大眼近距離看,更加獵奇。
天瑯君說的真對,喜之郎果然腦子轉不過彎來。之前被雄黃酒熏得迎風流淚不記得了?剛剛還被他用劍指著也不記得了?現在還這麼盡心盡力護著他,簡直讓沈清秋都不好意思坑他了。
突然,一聲轟隆巨響,怒殿一側的牆壁整片倒塌下來。硝煙瀰漫中,天瑯君一邊活手腕,一邊走下石傾牆,踏怒殿,道:「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沈峰主似乎比我還悉這聖陵呢。」
竹枝郎化回人形,失聲道:「君上,別進來!」
天瑯君還沒出疑問的神,已經在地上這人的臉上一連踩了六七步。
沈清秋:「……」
竹枝郎:「……」
一道四人合抱的巖漿巨柱猛地沖天噴起,天瑯君瞬間被熊熊火焰吞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清秋心中狂笑不止。讓你不聽人把話說完!讓你毆打親兒!你裝啊,儘管裝,裝B遭雷劈!
可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冰河在後面,跌跌撞撞也闖了進來。他一條手臂鬆鬆垮垮,似乎徹底折了,從頭上止不住地流下,一隻眼睛都睜不開了。
好慘。這麼慘,比他剛過來的那段時間冰河被原裝貨打得慘多了!
冰河這質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長輩都這麼用暴力的方式來教育他。又不是百戰峰的!
竹枝郎圍著那火柱團團轉,無暇顧及其他。冰河把殿景象盡收眼中,再低頭一看,跳下石堆,瞬息之間走出了五六步,來到沈清秋跟前。
不科學,他究竟是怎麼只看一眼就知道該怎麼走而不引發機關的!
冰河似乎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言簡意賅道:「走臉上位。」
說話間,兩人已經穿過怒殿,進下一重。石門閘閘落下時,沈清秋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冰河兩眼,確認這次沒有找錯人。
沈清秋站在墓殿邊緣,不敢妄。「哀殿」的主殿魔,棲落在天頂之上。抬頭一看,果然繪著一張眉峰蹙,哀慟婉轉的。
覺察有人侵,那張臉雙眼一睜,五皺挪,表愈發淒苦,先是淅淅瀝瀝的水滴從兩眼滲落,沒過多久,整個天頂上飄下了集的雨。
他剛要說話提醒這是雨,不能沾,冰河揚起一隻手,把他護在下面,挾著兩人直接衝了過去……
沈清秋:「……」
智商呢!原著你可是技流,這也太簡單暴了!!!
喜怒哀三重殿可是原著打了二十萬字的副本,現在換算下來,一章有沒有?!哀殿起碼拖拖拉拉打了十章才完,現在呢?三行有木有?!你很趕時間嗎?!
系統嚶嚀發來提示:【砍去注水容,煉節,B格+100!】
砍得太多了!
出來之後,就是一條黝黑寂靜的墓道。兩人一離開墓殿,綠火幽幽亮起,一排接一排,無盡地延下去。
聖陵防盜措施簡直無孔不,喪心病狂,嚥氣燭就像不要本似的到放。原本在墓道中無神遊著的盲們流著口水湊了過來。冰河舉起一隻手,神冷峻又不耐,它們不甘地低聲嘶,嚨裡儘是呼嚕呼嚕的低哮,埋著頭回黑暗之中。
冰河沒看沈清秋一眼,鬆了手,道:「走吧。」
之前他每次抓到沈清秋,都要盯著死看猛看,這次卻不看了。
沈清秋注意到,冰河的臉紅得厲害,在幽綠的燭下看,突兀極了。但絕對不是因為害。沈清秋有點懷疑他是不是中毒了,或者被打得腦充了,可看他腳步還算沉穩,又不像那麼回事。
他想開口問一句,可又不知道怎麼問。
沈清秋快要憋出一句時,還是冰河先開口了。
似乎每次氣氛陷僵持,都是他先開口打破沉默。
「這,靈脈運轉可好?」
沈清秋沒料到他第一句會是這個,愣了一下,答道:「正常。」
他想起來,這的靈脈,都是冰河花了五年時間一點一點修復起來的。
冰河點了點頭,道:「那就好。另外一,我保存了幾天,但實在保不下去了。」
華芝軀魂離即死,瞬間枯萎消解,冰河居然還能支撐幾天,還敢在這之後來聖陵單刀赴會。沈清秋越發不知道該說什麼。
天瑯君似乎剛才提過,冰河「捎帶了兩條小魚」,沈清秋問道:「你還帶了誰?」
冰河終於看了他一眼,道:「我一個人來的。」
頓了頓,他接著說:「剛才那兩個,不是好相與的角。師尊就算不想呆在我那裡,也希不要跟他們一路。」
沈清秋道:「你之前見過他們?」
冰河淡聲道:「之前在南疆遇過那條蛇,了幾次手,險些吃了虧。另外一個沒見過,但我打不過他。」
竹枝郎出南疆,在那邊奔走,自然要勤快些。天瑯君也說過,金蘭城的瘟疫事件本來就是為解決南疆糧食問題鬧出來的。冰河在南疆和竹枝郎打過幾架,意料中事。
可竹枝郎似乎沒對冰河說明他的份,更沒將他視為主。天瑯君也瞧著沒這麼個打算。
這麼看來,父親和表哥,都沒有承認他的意思。
沈清秋心下五味陳雜,正不尷不尬踟躕著,燭忽的一閃,墓道暗了一暗,冰河的向了他。
,剛剛對這孩子的同心回來一點,就又來!又來!
可冰河這次沒抱著他,也沒手腳,而是徹底歪倒在他上,然後就一不了。
沈清秋總算發現了蹊蹺之。他也很累了,沒支撐住兩個人的,咚的一下靠在石壁上,冰河則靠在他上,趴趴的,腦袋在牆上磕了一下,發出響亮的撞擊聲,聽得沈清秋心也跟著一抖,牙發疼。
他連忙站直,反手抱住冰河,一陣索,到他背部。冰河背後破破爛爛,都是被哀殿雨淋出來的的,再往裡面探探,皮下詭異,似乎有潰爛跡象。而且已經發出腥味。
畢竟雨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按照沈清秋的人習慣,他首先上來就左右開弓賞兩個小耳刮子,可他這爪子剛出去,就有點下不了手,於是改為輕輕拍了他臉頰兩下,聲音也不由自主放輕了:「冰河?冰河?」
冰河沉沉閉著眼睛,睫都不一下,臉愈發紅的不正常。
沈清秋手一,額頭和面頰滾燙,像是發燒。但是冰河上絕對不會存在「發燒」這種概念。再一手,手卻是冰涼的。他整個人就像頭放在微波爐裡,放在冰窟裡。
在沈清秋的概念中,男主即便偶爾有落魄困的時刻,也不會持續多久,更不會到失去意識的地步。
沈清秋一手放到冰河腦後,了他剛撞到牆上的地方。
「冰河,聽得清嗎?」
沒有回應。
沈清秋算了一算。為了護住不讓其枯萎,冰河消耗了幾天的靈力(最後還沒護住);大費周章到抓黑月蟒犀;來聖陵後,先被天瑯君拳打腳踢,再正中喜殿音波攻擊,繼續被天瑯君拳打腳踢,最後是雨淋。
怎麼想都比發燒嚴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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