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停下了作，期待著景琇的消息。

可對面的“正在輸”卻也跟著停下來了，像是景琇也在等待發消息一樣。季侑言失笑，又了指頭想打字，景琇的輸狀態也同時再次出現。

季侑言再次停下，景琇終於發來了三個字：“我沒事。”

明明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季侑言卻覺得一字千鈞。景琇知道自己在擔心，景琇是在寬自己。這個認知讓季侑言心裡又甜又。

“為那種人生氣不值得，下次我幫你一起懟回來。”故作俏皮地開解道。

景琇剛剛洗完澡就接到姚瀟的電話，上還隻披著一條浴巾，就先取了手機等待季侑言的好友申請。幾近赤，冷得臉頰都有些僵，看著季侑言發過來的話，眸卻很。

“不用麻煩了，我對事不對人。”景琇拒絕的話看起來邦邦的。

季侑言沒有氣餒，彎著打字，想把這久違的文字聊天繼續下去。

可惜手凍得有點僵，連續打錯了好幾個字，又不得不刪掉重打。結果字還沒打完，景琇率先發來了一句：“我先去休息了。”

季侑言頓住了作。看了看右上角十一點的時間，又把打好的字刪掉，換了：“好，晚安。”

等了很久，直到下了車，景琇也沒有回那一句晚安。

回到酒店房間裡，季侑言再一次打開對話框，突然驚喜地發現，景琇回了：“晚安。”

中間隔了十幾分鍾！說好的睡覺呢？季侑言又開心又多心，景琇是不是不想和聊了才說要睡覺？但很快又自我開解，就算是不想理，景琇願意找個借口敷衍了也是一種進步了。

季侑言取了電子書進行每日的睡前閱讀，心滿意足地告誡自己：羅馬不是一天建的，不能太貪心。

拍攝完廣告，當天中午季侑言就趕飛機回到了陵州，趕著下午和其他導師一起對選手第二期的彩排進行檢視。

季侑言到的時候，彩排還沒有開始，導師們剛剛在席位上落座，導演和攝像還在一旁通機位的問題。

“我還以為你趕不回來了。”季侑言剛一進來，蘇立航就熱絡招呼道。

季侑言笑了笑，隨口應他道：“然後你就機會欺負我學員了是不是？”迫不及待地轉頭找景琇，景琇卻隻低著頭看劇本，沒分一個眼神。

景琇的邊坐著梁鎮，已經沒有空位了。

蘇立航還在故作不滿地回道：“你看我像是這種人嗎？”

季侑言有些失，想引起景琇的注意力。於是站在原地，把景琇拉談話道：“我覺得你就像，景老師你說是不是？”

景琇這才抬頭掃了和蘇立航一眼，淡淡道：“我沒有注意聽你和蘇老師說了什麼。”

蘇立航周一涼，再次覺得景琇好像不太待見自己！

季侑言關注點卻不一樣，蹙了蹙眉頭，敏銳道：“景老師你冒了嗎？”景琇的聲音好像帶著一點鼻音，也比平時的低沉了一點。

景琇怔了怔，才應道：“嗯，一點點。”昨天站太久了，打噴嚏的時候就預料到了。但不過是嚨有點痛，有一點鼻塞，連姚瀟都沒有發現。

“吃藥了嗎？我那邊有備用的冒藥……”季侑言張道。

“大家都差不多了嗎？要開始了。”陳德生的聲音突然傳來。

景琇含糊地應了一聲“嗯”，轉移話題道：“該開始了。”

季侑言站著太引人注目了，隻好下沒多說什麼，坐到了蘇立航旁的空位上。

現在距離正式錄製還有兩天的時間。因為表演的時長不過幾分鍾，所以學員們前幾天都在上專門的聲樂形課程，昨天才和搭戲的夥伴拿了劇本、敲定刪改，上午正式排了一上午，下午就拉過來彩排了。

時間迫，沒事先有很好的準備和打磨，就很現每個選手表演天賦的高低、也很暴每個學員最直接短板在哪裡。

整場彩排下來，有一臺戲是讓導師們覺得滿意的，包括在第一期獨角戲裡演繹的很好的幾個選手。其中，阮寧薇的差異最為明顯。

和阮寧薇一起搭戲的是一個A級的男選手盧旻。盧旻欣賞第一期阮寧薇的演技，所以放棄和其他A級選手的聯手，主選擇了阮寧薇。然而，阮寧薇讓盧旻大失所。

全場戲下來，盧旻像對著一個沒有的機人表演，阮寧薇完全沒有戲，眼神空無一，臺詞棒讀明顯，導致盧旻的發揮也降了檔次。

梁鎮和蘇立航都很錯愕，無法理解阮寧薇怎麼會和上一次相差那麼多。他們腹誹，難不真被景琇說中了，演過得能演，沒演過的就不能演？

但景琇這一次卻沒有犀利的了然，也很驚訝，皺著眉道：“寧薇，我看過你昨天一個人的練習，那時候你的表現不是這樣的。”而且，其他課程老師對的評價也都很好，怎麼都不至於表演這樣吧。

阮寧薇臉發白，滿是愧，對盧旻道歉道：“對不起，拖累你了。”看了看導師，了一下，又垂下了頭，對導師們的批評和驚詫一語不發了。

景琇著鋼筆，在阮寧薇這一段的劇本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季侑言心裡咯噔了一下，直覺這裡就是陶行若拜托幫忙尋找的——阮寧薇對表演的心結。

彩排結束，每個導師對彩排做總結陳詞。

到季侑言的時候，季侑言想到剛剛在舞臺上看到的，學員們不加掩飾的企圖心與好勝心，給他們做心理疏導道：“關於演技上面的問題，剛剛景老師、梁老師和蘇老師都說了很多了。我說點其他的吧。以後所有的戲，都不再可能是第一期那樣的獨角戲了。”

“我希大家能夠明白，當你們和你們的搭檔站在了同一個舞臺上，演出同一場戲的時候，你們不只是這一場比賽的競爭對手，更是這一場戲的合作夥伴。轉換心態，不要想著我要表演得比我的夥伴更出彩、更吸睛，而要想著，我的表演要很彩，彩到可以帶得我夥伴的表演也更好更出彩。忘掉私心，才更有可能共贏。”

“一出好戲，是需要互相就的。”

口說出這句話後，突然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句話是當年景琇告訴的。

而這句話，還有下半句的。

那時候陪景琇補過紀念日，不顧汪珺嬋反對，調整出了一整周的休息的時間，和景琇一起躲在依山傍海的度假別墅裡蹉跎好時。有一天們一起在影音室裡看電影，是一部外國的同電影，尺度很大，節也很棒，演員的演技更是教科書級別的。這部電影上映後，兩個主都被提名過最佳主，但很可惜誰都沒有拿下過。反倒是這部影片，拿了一個最佳影片。

季侑言和景琇各自偏其中的一個主，爭論究竟哪一個演繹得更出彩，卻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景琇妥協下定論道：“好吧，都很好，這個爭論是沒有意義的。畢竟，一出好戲，是需要互相就的。”

那時候電影正好轉鏡頭，轉到了大尺度的部分了。環繞效果極好的音響中傳出一陣又一陣曖昧的息聲，季侑言的心思早就不在誰演的更好上了。把景琇摟進了懷裡，著的耳朵用氣音說：“一床好戲，也需要互相就的。”

後來，誰也沒有管電影繼續演了什麼。電影結束後很久，季侑言休息片刻，又蹭景琇，賤兮兮地謝：“謝謝景老師的就。”

景琇輕哼了一聲，也了手，不甘示弱地回敬：“互相就。”

想到這，季侑言忽然有點口乾舌燥。下意識地扭頭去看景琇，沒料到景琇也正好在看，兩人的視線一匯，景琇就面無表地轉開了頭，了一下耳旁的發。

季侑言眼尖地發現，景琇出來的耳朵紅得有點可。

季侑言看著景琇的側臉，不由得笑逐開。阿琇……慣來也是好記啊。

陳詞結束後，每個導師帶各自的學員回去，開個班會，重整一下士氣。

晚上吃飯的時候，季侑言沒看到景琇，才知道景琇和學員一起去食堂吃飯了。聽陳德生說，景琇是想吃飯的時候，借著氛圍輕松點，和學員們深地談談心。

蘇立航對景琇的敬業自愧不如，梁鎮撇撇沒說話，季侑言卻在心疼。景琇冒了，嚨可能本來就痛，還要說那麼多的話。簡直雪上加霜。

吃完飯回套房，景琇依舊沒有回來。便先去書房看劇本，回憶彩排時帶的那些學員的表現，在劇本旁邊寫標注和意見，準備明天一個個給他們有針對地磨一磨。琢磨完這些，景琇還是沒有要回來的跡象，季侑言隻好先回房間洗澡了。

等洗完澡換了睡睡袍，拉開房門查看，終於發現客廳裡有了微弱的亮和聲響。

景琇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正端坐於沙發之上看投影。

聽到聲響，景琇側目看，調低了一點音響音量問：“吵到你了？”在看讓姚瀟幫整理好的學員之前演過的電影、電視劇相關的影像資料。

季侑言聽得出景琇的聲音比下午更低沉沙啞了一點，有一點別樣的。但此刻一點欣賞的心都沒有：“沒有，我是特意出來看你回來沒有的。”

景琇看著，沒有說話。昏暗的線下，的眼睛意外的明亮，像一汪流的清泉。

季侑言頭了。轉進房拉開放藥的屜，而後握著一個圓柱形的細長盒子快步走了出來。

“我猜你肯定沒有吃冒藥，也不肯吃。”季侑言篤定道。

說起來可能不會有人相信，在熒幕上鎮定自若、氣場懾人的景琇，私底下居然是一個會因為吃藥而被苦得淚眼朦朧的小哭包。

投影投下來的線太暗了，景琇的不自然被很好地遮掩住了。挲著遙控，從容道：“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季侑言看的小作，眼底有寵溺浮現，沒有穿。在景琇旁坐下，把盒子遞給道：“這是泡騰片，補維C的，不苦，酸酸甜甜還好喝的。我之前冒喝這個，意外地發現有效的。”的語氣溫得像是在哄孩子。

景琇垂眸看著季侑言遞來的盒子，心有點酸。

“那謝謝你了。”在季侑言的期待中，景琇終於手接過了。

季侑言心霎時間安了大半，景琇對的態度是真的緩和了。綻放出燦爛的笑，趁熱打鐵道：“我房間裡有燒好的溫水，去幫你泡一杯好嗎？”

“不用了。”景琇拒絕道。拒絕完，視線移到投影上，頓了兩秒，又補充解釋了一句，“我現在很撐，喝不下了。”

季侑言前一刻還在為的斬釘截鐵的拒絕失落，後一刻又立馬為的解釋而雀躍起來。

一瞬不瞬地盯著景琇，仿佛在長睫的起落間，窺見了寒冰下暗藏的暖流。季侑言忍住要溢出心間的甜意，見好就收道：“那沒關系，等你舒服了一點再喝吧。噢，我有消食片，你要嗎？”

景琇切換下一個視頻，故作冷淡道：“不用了，不喜歡，過會就好了。”

季侑言也不勉強，順著景琇的視線盯著屏幕看了一會，換了話題道：“你是在看學員之前演過的片段嗎？”

“嗯。”

“我可以一起看一會嗎？”季侑言小心地征求同意。想和景琇多待一會，就算什麼都不說也好。

景琇角幾不可覺地晃過一抹笑。看著屏幕，淡淡回季侑言道：“這個客廳你有一半的使用權，沒有什麼可以不可以。”

季侑言笑出聲：“那我坐一會吧。”往沙發中間坐去，見景琇沒什麼反應，又挪得靠近了景琇一點。

來參加比賽的這些學員，多數不火也是有原因的，不是接的戲不好，就是演得真的不好。片段晃過了一個又一個，景琇眉頭微蹙，看得很是認真，季侑言卻漸漸有些走神了。

忽明忽暗的線下，景琇玉雕雪砌般的容仿佛蒙上了一層輕紗，斂去了一點不可的清冷，增添了一點的讓人想要親近的。季侑言的目不自覺緩緩下移，最後落在了景琇隨意搭放在沙發和膝蓋上的兩手之上。

從前，就特別喜歡把玩景琇的手，五指纖細修長，半月牙也特別明顯，堪稱名品。現在，景琇左手做了西瓜紅的漸變甲，更襯得瑩白如玉。右手拇指、食指和小拇指也都做了甲，唯獨……中指和無名指乾乾淨淨，指甲也修剪得圓圓整整。

？？？！！！

季侑言又想起了彩排結束時與景琇那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眼，突然覺得周有點熱了。腦海裡不由自主地閃過了許多畫面，不堪目！

季侑言暗罵自己猥瑣，趕忙打住，強行轉移注意力。

熒幕上正好在放阮寧薇的表演片段了，季侑言記起了自己昨天覺得景琇和阮寧薇關系不一般的疑，猶豫了下，試探地問景琇道：“你知道嗎，寧薇以前是我們的CP。”景琇以前對CP的存在縱容的。

景琇怔了怔，倒是真的意外：“寧薇嗎？看起來不太像。”頓了一下，聲線微沉道：“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歡這類的嗎？”

季侑言尷尬。也不是不喜歡CP，最開始的一段時間，也覺得有趣的。可是比賽後期，CP頭被，景琇唯與CP、的唯大戰，卻真實地給了很多難堪。

“我……現在喜歡的了。”季侑言輕聲道。時過境遷，那些難堪早已放下了，余下的盡是懷念。

景琇卻想到了其他，溫熱的心又有些冷了下來。

這幾年季侑言是該喜歡CP的，畢竟，和男明星一個接一個地炒緋聞，維持流量和熱度，CP也是出了大力的。是喜歡CP，只是不喜歡和的CP罷了。

景琇緒淡了。但想到自己前日決定的前事不究，把會傷人的話語都咽下了。

“是CP，怎麼了？”沒什麼緒地配合追問。

“給我們剪過同人視頻，還寫了同人小說，質量高的。”季侑言興致盎然道。

“嗯。”景琇敷衍道。

季侑言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