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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定了嗎？”秦意濃沒急著往下看。剛剛就注意了，這個劇本的封皮是空白的， 連名字都沒起好， 多半剛有個雛形。

安靈咳了聲︰“沒有。”

“投資商？出品人？”

“都沒確定。”

秦意濃手指按在劇本頁上，輕聲哂道︰“那你就給我？”

像秦意濃這個級別的演員，已經不需要再跑試鏡片場， 或者去找拍戲機會了，只要想， 自然有數不完的本子送到面前， 而且都是國一流的編劇和導演， 那些人都是直接和聯系的。但要接戲，總要接一個項目組建得差不多了的。

一部電影的產出， 常規來說是先有劇本，然後有投拍這個劇本的製片人， 製片人聘請導演等人，共同選定演員，派遣監製，資金到位， 開始拍攝。當然， 也有不符合常規的，但很。

如果說這個過程一共有十步，現在來說剛走出第一步。這個圈子裡其實不缺好本子，缺的是機遇， 是能夠拍出來的班底，有多好本子都被在了箱底，無人問津。秦意濃這麼些年，連主角帶配角在拍了幾十部電影，也沒把好本子掏空。

安靈默了默，說︰“你不是問沒有拍過的類型麼，我就想起來這本了。”

其實是為了轉移秦意濃的注意力，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安靈手過去，便要將劇本拿回來︰“我給你換本別的，反正同電影大陸不能上映，你就別接了。”

秦意濃抬手示意不用︰“給都給了，我看看也不打。”忽的沖安靈一笑，“不能上就不能上吧，好歹給其他演員留點拿獎的機會。”

安靈也笑了。

別的方面不說，就喜歡秦意濃談到演戲時從到外出來的恣意張揚。

“行啦，牛皮別吹大了，說得跟你一定拿獎似的。”為經紀人，偶爾還是要象征的勸一下自己的藝人放謙虛一點，即使的角已經翹得老高了，一點都不走心。

秦意濃稍微坐正，撲閃了下長睫，黑亮的瞳仁仿佛浸在兩汪秋水裡，水潤多。佯裝認真問道︰“那安大經紀，你覺得現在國還有誰能勝過我嗎？”

安靈琢磨了會兒，促狹道︰“你的遙遙？”

秦意濃忍不住笑了聲，一隻手蓋住臉長嘆，徹底沒話說了。

如果唐若遙真的能勝過，大概會高興得暈過去。

過了會兒，大概找回了自己的神智，含笑開口︰“遙遙——”

安靈突的喊了聲︰“閉！”

一喝之下直接把秦意濃給震蒙了，後怕地咽了咽口水。

圍觀的關菡︰“噗！”

秦意濃偏頭掃一眼，關菡連忙假裝四看風景。

阻止了秦意濃喪心病狂地以“遙遙”開頭的秀恩後，安靈心十分妙，笑道︰“還有別的劇本，我看著不錯的都給你打印出來了，我一會都給關菡，讓給你送家裡去。你一會是要回家吧？”

“對。”

安靈下微抬，指了指自己的辦公桌，示意關菡︰“左手邊第二個屜都是，你去抱出來。”

，

關菡︰“是。”

答應著，卻偏頭先用眼神請示了秦意濃，秦意濃點頭，才邁步過去，目不斜視，作麻利地找到了安靈說的劇本，兩手抱著過來，暫時堆在一邊沙發扶手上。

秦意濃隨手將手裡那本還沒有名字的同題材劇本放到了最上面。

安靈多看了關菡一眼。

這個助理雖然是工作室招進來的，但沒多久就被秦意濃挑走了。安靈不怎麼了解，天一張冰塊臉，和秦意濃形鮮明對比，看現在這態勢，應該是發展秦意濃的心腹了。

秦意濃有自己的心腹沒什麼不好，安大經紀只是心裡略有一點復雜，論起先來後到，關系親近與否，怎麼也應該是自己排在前頭，怎麼個小丫頭片子佔了位置呢。

安靈暗暗喝了口醋。

關菡眼觀鼻鼻觀心，扮演好自己的空氣角。

秦意濃在辦公室坐了不短時間，正事都聊完了，便兩手撐著沙發，直起上，做出告辭的姿態，淺笑道︰“那我就先……”

安靈遲疑了下，住︰“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說。”

“你說。”

“有關遙遙的。”安靈腦子沒轉過來，跟著先前的稱呼喊。

秦意濃假裝不經意實則認真地糾正︰“唐若遙。”

“……”安靈說，“唐若遙。”

秦意濃坐了回去，神肅穆︰“怎麼了？”

安靈抿說︰“也沒什麼要的事，就是前兩天頒獎典禮狀態很不好，在網上被人抓著黑。”

對秦意濃來說被黑是常態，放在安靈這兒都不個事，而且秦意濃吩咐過不用替澄清，浪費人力財力，不如用在更有意義的事上。一向需要抓的公關部反常地為了最輕松的部門，形同虛設，後來工作室開始簽其他藝人，才漸漸地有了正常運轉的公關部門。

秦意濃手，關菡迅速將已經調到微博界面的手機遞過來。

秦意濃在熱搜頁面上下了一遍，掃了掃前排評論，將手機丟回關菡手裡，冷冷道︰“這些人真是狗膽包天，又把心思打到遙遙上，明的玩不過，就來的。”

網民的平均智商只有七歲，是信息發達的當今社會，是最好煽的一群人。只要請請水軍，帶帶節奏，網友就在後面追著跑，還自以為是在主持公道正義。這種標題，一看就是對家買的通稿來黑唐若遙的。包括之前鋪天蓋地“小秦意濃”的炒作捧殺，也是這些人的手筆。

安靈對三丈厚的濾鏡見怪不怪，公道地說︰“也不能這麼說，狀況確實不好，實實在在的黑點給人送到眼前，別人不黑，說不過去。人紅是非多嘛。”

“都是誰買的黑熱搜？”秦意濃問。

安靈早就從營銷公司那兒查到了始作俑者，報了幾個小花旦的名字。

秦意濃一概不認識，就是聽一耳朵，聽完就忘，這些人還不夠格讓記住。

“你幫解決一下。”秦意濃不廢話，抬手看了眼腕表，“現在十點半，中午十二點之前，我要這條熱搜徹底消失。論壇、八卦小組裡，多帶帶正面節奏把輿論翻過來。還有……”

秦意濃思索著，危險地瞇了瞇眼︰“那幾個不流的對家，你去敲打一下，再

，

在後面搞小作，我讓們吃不了兜著走。”

安靈點頭︰“知道了。”

不用等到十二點，馬上安靈就能讓熱搜撤下去。誰讓理這種事練了呢，不然唐若遙出道這麼久，在上升勢頭如此迅猛的況下，擋了多人的路，已知未知的敵人豎了一籮筐，能沒有半點負-面新聞？黑子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還不都是秦意濃授意在後面屁，把苗頭全掐死在搖籃裡了。

秦意濃眼底寒意褪去，緩和了臉道︰“下回再有這種事不用請示我了，你直接解決。”

安靈︰“我不是看你最近都在冷落麼？”就以為秦意濃不打算再護著了。

秦意濃眼神閃過一抹復雜，轉臉去看牆角的一盆綠蘿，沉聲道︰“我冷落是我的事，我沒讓你不管，你就得把當我一樣對待。”

安靈心說我對都快比對你還上心了。

安靈嘆了口氣︰“那你呢？”

秦意濃轉過來看著，故作輕松地笑︰“我什麼？”

“別人潑到你上的髒水呢？如果你要……”安靈頓了頓，不想用洗白這個詞，因為秦意濃從來都沒髒過，髒的是那些人，認真地凝視秦意濃的眼楮，“你想澄清的話，我可以一件件一樁樁地幫你澄清，從你十八歲那年開始，無非耗時耗力了點，不管多難我都做得到，你相信我。”

在娛樂圈這麼久，不是沒見過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事，但是施加在秦意濃上的惡意，聞所未聞。當年還只有十八歲，遇到的時候已經二十三了，那五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秦意濃眼波裡有很淺的水漾了一下。

笑了下，卻又沉默。良久，在安靈祈求的目下，最終還是說︰“算了。”

安靈︰“可是——”

秦意濃擺手，溫和地打斷︰“謝謝你的好意。但這無非是給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狗又一個狂歡的理由罷了，我不想便宜他們。”

“八卦是一時的，電影是會留下來的。我百年以後，會寫進教科書裡，他們呢？”秦意濃輕描淡寫地反問。

“你已經寫進教科書裡了，表演學院用的專業書。”安靈心中酸痛，勉強自己提了下角。

“是嗎？我很榮幸。”秦意濃笑起來，偏頭喊，“關菡。”

關菡會意應聲︰“我去把書找來。”

秦意濃笑笑，聲道︰“安大經紀，如果沒有別的事，我想回家了。”

安靈說︰“沒事了，我送送你。”

關菡抱起劇本。

送到門口，秦意濃便抬手︰“止步，我認識路，你忙工作吧。”

安靈目送的背影，瞳仁裡映出翩然遠去的火紅小點，越來越小，撐在門框上的手指用力到指節發白。

秦意濃當年差點被那群人聯合起來死，現在很面對娛和除了電影拍攝以外的任何鏡頭，究竟是不屑，還是不敢？

關菡抱著一大摞劇本站在電梯裡，用余看了眼邊的秦意濃。

秦意濃低垂著眼睫，看不清的緒，沉默異常。

兜裡的手機震了下，關菡騰出一隻手去手機，劇本厚重，做這個作有些吃力。秦意濃見狀自然地接過手裡的

，

劇本，淡道︰“你先看手機。”

關菡嗯聲，開了屏幕。

一瞧之下神古怪，又朝秦意濃看去。

秦意濃︰“怎麼了？”

關菡說︰“是遙小姐。”鬼使神差的，關菡越矩地出口問了句，“你想和遙小姐通個電話嗎？”或許會讓心好一點。

秦意濃眸子了，抿了。

唐若遙看不見的角度，秦意濃的眼底多了兩分，聲音是慣常的輕佻和曖昧︰“這麼想我？”

唐若遙脖子和臉都紅了，窘難當，閉了不吭聲。

“說話啊。”秦意濃著的耳朵輕聲說。

“……”

“你不說話姐姐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秦意濃故作傷心。為一個優秀的演員，即便看不到的臉，的聲音也足夠表達出十分難過的緒，比真的還真。

“姐姐……”唐若遙忍著害低喃，將滾燙的臉頰埋在頸間，用實際行代替了未出口的話。

“想要我？”秦意濃低笑一聲，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

唐若遙臉紅得快冒煙，兩隻手不自覺地攥拳。

“你弄疼我了。”秦意濃下聲音，出楚楚可憐的意味。

唐若遙馬上松開拳頭，卻在下一秒意識到本沒有抓到秦意濃。

“噗。”秦意濃忍俊不，愉悅笑聲同一時間響起來。

又被逗了。

唐若遙︰“……”

唐若遙把臉抬起來，覷著秦意濃的神，覺得約莫是心不錯，大著膽子瞪了一眼。

秦意濃果真沒生氣，瑩白指尖下，手不錯，不釋手地多了兩把，目浸染笑意︰“你怎麼這麼好玩兒？嗯？”

唐若遙面不改地回答︰“姐姐教得好。”

秦意濃嘖了聲，說︰“賴我，我可沒教你犯傻。”

“我只在你面前犯傻。”唐若遙懷著某種的心思，試探道。

一瞬不瞬地盯著秦意濃的眼楮，企圖在裡面看到不一樣的緒波。秦意濃回視，裡面有笑，有玩味，唯獨沒有唐若遙要的那一種。

唐若遙眼神黯了黯。

秦意濃將微妙的轉換盡收眼底，垂在一側的手指幾不可察地了。

唐若遙迅速調整好緒，抬眸道︰“做嗎？”

秦意濃哪怕不形於聲如此，還是被這番直白的問詢震了震。等回過神，耳廓驀地發起熱來，忍住了別開臉的沖。

唐若遙淡然道︰“你不是要我以相許嗎？”

是的錯覺嗎？剛剛好像看見秦意濃眼神裡出現了一躲閃？

秦意濃沒再給思考的時間，低頭吻住了，與舌的舞蹈，染上了念的味道。

秦意濃實在是個很好的金主，在一起的時候溫又大方，無可挑剔。

唐若遙躺在溫暖和的床上，燙人的溫依偎過來。每次只有這種時候，唐若遙才會覺得秦意濃也是個有溫度的人。

關於秦意濃此人的分析，的文章滿天都是，好點的說風流多，壞點的說水楊花。不論如何，都不了一點，是個熱似火的人。但唐

，

若遙知道不是的，只是看起來熱烈，實則在那火焰下，包裹著的是一座堅寒的冰山。

多，卻更無。

唐若遙睜著眼楮，頭頂天花板的圖案漸漸扭曲分辨不清的紋。

房間昏昏然在轉，世界溫濡潤，思路變得斷斷續續，腦子糊糊塗塗。

唐若遙忽的貝齒咬住下，白細的脖頸向後彎出一道優曲線，將即將出口的聲音吞了回去。秦意濃拇指卻按住被咬得發白的瓣，將它從牙齒的錮下解救出來，溫吻著的鬢角，帶著清淺的，在耳邊喃喃地道︰“不要忍……不許忍……”

唐若遙於是側過頭，用力將臉和酣暢的聲音一並埋進了枕頭。

……

秦意濃漱完口，回到床上躺下，唐若遙側過來抱住了，抱得很，額頭死死地抵住，眼神失焦，還在方才的余韻裡沒回過神。

秦意濃難得寬容，手放在頭髮上，一之下微愣，髮還是的，方才太急迫，連頭髮都忘記吹。

秦意濃手指一，唐若遙便抱更，阻止離開。

“做什麼？”唐若遙啞著聲音問。

也就趁著每回剛結束的這個時候，能放肆地將秦意濃圈在懷裡，就像擁有一樣。

“我去拿吹風機。”秦意濃聲說。

指開唐若遙遮住眼楮的長發，平時澄澈的眸子，此時像暈了一汪桃花池的水，我見猶憐。秦意濃目了又，輕輕地吐出口氣，轉眼看向頭頂的天花板。

“不要。”唐若遙直接拒絕。

許是方才的溫以待，讓多了一分底氣，秦意濃總不會把從床上踢下去。這只是做的最壞的假設，事實上，秦意濃從未對發過脾氣，或許有生氣，但不會對大小聲，更不用說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