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嫻在宿舍發瘋, 傻笑之余,裡反復說著“我死了我沒了”“我嗑到昏迷”“這樣的神仙眷是真實存在的嗎”“我當場去世”等等其他室友聽不懂的話。
三人見怪不怪。
秦意濃要來開講座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學校,誰都知道大忙人秦意濃會來學校演講是因為什麼, 好不容易消停了點的唐若遙再次為了話題中心。
已經開始在校戴口罩了,好在首都空氣質量不佳, 上課下課戴個口罩不顯得十分突兀。只是走在路上,或者去食堂吃飯, 都能從不同的學生口中捕捉到秦意濃的名字。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講座在學校的報告廳舉行, 座位可以容納兩百多人。當天異常火,簡直人滿為患。晚上七點開始, 唐若遙幾人下了下午第一節課就去了, 結果有比們去的更早的, 人數還不。
秦意濃影迷眾多,唐若遙合理懷疑是的影迷。
但是報告廳的門暫時鎖了起來, 五點左右,會有學校老師過來開門。唐若遙摘了口罩, 下微低,卻不會讓人看不清的臉。
唐若遙往排在門口的人群走去︰“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 可以嗎?”
早早過來蹲守的同學們心想︰你誰啊?隊?為當代大學生, 這麼不要臉嗎?
一抬起頭,看清對方的臉。
同學們︰“!!!”
是秦意濃家屬, 好 , 紛紛讓出一條路。
在諸位同學別有深意的注視下, 唐若遙耳有些熱燙, 但依舊步伐堅定地越過眾人,走到了最前面。
轉過來, 雙手合十︰“謝謝大家。”
同學們異口同聲,拖長了音道︰“不客氣~”
唐若遙再次微微欠,覺呼出的氣都是燙的。
文殊嫻在隊伍的末尾朝揮了揮拳,表示鼓勵。
唐若遙站在了門邊的角落,沒有站在正中央,但其他同學乖覺地在後排隊,和家屬搶座位,瘋了嗎?
沒過多久,唐若遙兜裡的手機震了下。
秦意濃︰【我快到你們學校了,陪我吃飯嗎?不帶孫校長】
唐若遙用手擋著手機屏幕,打字道︰【我在報告廳門口了】
秦意濃︰【這麼早?】
唐若遙︰【你是不是對你的人氣有什麼誤解?】
秦意濃︰【吃晚飯了嗎?】
唐若遙︰【吃過了】
秦意濃很失︰【還想給你送飯呢,沒機會了】
唐若遙心有余悸,幸好撒謊說吃過了,否則秦意濃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給送飯,還要在這裡吃掉,想想整個人都要自燃了。
唐若遙︰【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晚上還要演講,抓時間休息會兒吧,我看會兒書】
秦意濃︰【嗯,待會見】
唐若遙抬起頭,同學們刷的移開視線,左看右看,就是沒在看。
文殊嫻發來私聊︰【你剛剛是不是在和秦老師聊天?】
唐若遙︰【你怎麼知道?】
文殊嫻︰【看表,你一直在笑】
與此同時,圍觀學生也將消息分給好友或者小群。
【原來高冷校花唐若遙談起來也是小生,笑得好甜】
文殊嫻明正大地拍了張唐若遙的照片,經過唐若遙同意後,隔天傳上網,微博配文字︰
文殊嫻V︰
【為什麼這麼甜?[圖片]】
網友們︰
【今天是甜心糖awsl】
【我的媽,絕了!是我的取向狙擊,想和秦意濃搶老婆!】
【所以到底為什麼這麼甜,頭寧能給咱們解答一下嗎[期待]】
【這副春心萌的亞子,一看就是在和老攻聊天了[狗頭]】
【約約有聽說昨天秦意濃去首都戲劇學院開講座了,或許我們能等到一個cp合照?文老板求求寧啦!給孩子一口糖吃吧】
【為了看老婆專程去開講座,這是什麼神仙,今天也是姬的一天!】
時間回到當前。
唐若遙將手機回兜裡,從包裡拿出中午在食堂便利店買的麵包和礦泉水,一口麵包一口水,用著今天的晚餐,舉止斯文。
正在這時,報告廳門口迎來一群不速之客。
文殊嫻一見便翻了個白眼。
霍語珂從隊伍長龍的另一邊走過來,直接到了唐若遙面前︰“我當是誰在這裡,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唐若遙嗎?怎麼你朋友過來開講座,你也要在這裡排隊佔座嗎?”
唐若遙慢條斯理地咽下裡的一小口麵包,掀起眼皮平淡瞧了一眼,啟道︰“不是。”
霍語珂道︰“不是什麼?”人都在這裡了,還要狡辯不是來排隊的。難道真給猜對了?唐若遙保不住是用了什麼法子,才秦意濃承認,兩人肯定不是真。
唐若遙又抿了口水。
自始至終都在按照自己的節奏,好像霍語珂是哪裡跳出來的小醜,不值得為施舍一個多余的眼神。
就在霍語珂失去耐要暴起之時,唐若遙慢吞吞道︰“不是朋友,是未婚妻。”
臺詞功底極好,清晰地傳進在場諸位的耳朵。
霍語珂臉上好像開了染坊,一瞬間奼紫嫣紅,好不彩。
文殊嫻在兩米開外的隊伍大聲道︰“霍語珂,上次瞿老師在課上親自打了你的臉還不夠嗎?你又跑出來當什麼跳梁小醜。”
旁邊有其他院系的學生投來疑的眼神,文殊嫻免費解答道︰“是這樣的,上回秦老師不是給唐唐送早餐嗎?霍語珂就在那造謠,說們倆是不正當關系,結果瞿老師上課的時候直接闢謠說唐唐是秦老師的未婚妻。們倆青梅竹馬,打小兒認識,我們宿舍的都知道。”
文殊嫻聲音提高,嚷嚷得滿場都能聽見︰“誰知道有些人,記吃不記打,這才過去多久,就開始四造謠生事,也不知道是嫉妒呢?還是羨慕呢哦?”
霍語珂揚起臉來,沖文殊嫻道︰“知道的以為你是唐若遙的室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的馬屁蟲呢,每次都是你跳得歡,你屬螞蚱的?”
文殊嫻略略略︰“我屬螞蚱我活潑我好我人見人,你屬兔子,紅眼病,看到別人比你強眼珠子紅得滴出。”
霍語珂︰“你還不是連我的背影都趕不上?拍了部戲你就飄了?先播出
來再說吧!”
圍觀群眾脖子從左擰到右,從右擰回左邊。
哇,表演系這麼火.藥味十足的嗎?怪不得貴圈真。
傅瑜君扯了扯文殊嫻的袖子,文殊嫻正和霍語珂互嗆呢,萬般不願地退了回去。傅瑜君將文殊嫻拉到自己後,用那張總是溫潤如玉的面孔,淡淡地吐字道︰“不知道霍同學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作先者賤。我們好端端在這排隊,你上來就挑事,還堵著路不放,現在快開門了,你該不會是想借機隊吧?”
霍語珂除了自己,還有好幾個小姐妹,因為找唐若遙的事,現在全堵在門口。
規矩排隊的同學們如夢初醒,不滿的聲音陸續傳過來︰“按秩序排隊。”
“演員了不起啊?明星又怎麼樣?大家都是學生,我們又不比你低一等。”
“排隊!到隊伍最後邊去。”
霍語珂指著唐若遙︰“為什麼可以隊?”們宿舍向來一起行,沒理由唐若遙搶到第一,其他人在那麼後面。
霍語珂︰“就因為是秦意濃朋友嗎?”
同學們都安靜了,集用宛如智障的眼神看著。
對啊,是秦意濃朋友,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霍語珂從大家無聲的沉默裡意識到自己似乎問了個蠢問題,神尷尬,讓小姐妹們擋在前面,低著頭退到了隊伍末尾。
五點零幾分,拿著鑰匙的老師過來,看著排長龍的學生們笑了笑︰“都來得早。”
鑰匙捅進鎖孔,老師將兩扇門推開,手還停在半空呢,就覺胳肢窩下人影一閃,他眼前一花,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定楮一看,一道影已經奔出了三米開外,朝著第一排的座位刮去。
秦意濃剛吃完關菡給買的飯,在保姆車裡閉眼小憩。一個人吃飯懶得去食堂,沒有唐若遙陪沒意思。
放在桌板上的手機一震。
文殊嫻︰【[圖片]】
文殊嫻︰【老板猜猜這是什麼】
秦意濃點開,報告廳裡一片昏暗,在走道中間有一道模糊的虛影,不辨人。
秦意濃挑了挑眉,打字道︰【唐若遙?】
文殊嫻︰【[跪了]】
文殊嫻︰【這你也能猜出來】
秦意濃手著下,單手打字道︰【其他人沒必要給我猜】
【說得也是】文殊嫻說,【你有空可以看下群】
秦意濃好奇地點進了群裡。
文殊嫻︰【驚了】
崔佳人︰【驚了】
連傅瑜君都罕見地刷起了隊形︰【驚了】
唐若遙︰【[流汗]】
文殊嫻︰【姐們你簡直是唐‧博爾特‧若遙,秦老師知道你報告廳門一開,第一個撒丫子沖進去,神形象就此毀於一旦的事了嗎?】
秦意濃咬著下笑,心想︰我現在知道了。
唐若遙︰【勢所迫[流汗]】
唐若遙︰【再說我也是為了給你們搶座位,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們不一定能坐第一排不是?】
文殊嫻︰【你接著狡辯,學校論壇裡已經有帖子了,你迷人的背影現在人手一張】
唐若遙︰【???
】
文殊嫻︰【[圖片]】
唐若遙︰【……】
群名片為“唐若遙的未婚妻”發言︰【照片很可】
文殊嫻︰【是!秦總說得對!】
又嗑到了!我好幸福!
秦意濃點開唐若遙的聊天框,道︰【我不想休息了,能單獨去找你嗎?】
唐若遙︰【你到點再來吧,肯定很多找你要簽名的,咱們倆也說不了悄悄話】
秦意濃嘆了口氣,打消了這個念頭。
秦意濃重新將手機鎖屏,躺回座椅裡,兩隻手枕在腦後。一閉上眼,眼前就全是那人的樣子,秦意濃側了,換到一邊胳膊枕著,角輕彎。
怎麼就那麼想呢?想得每一條經脈都在躁,每一骨頭都在發。
秦意濃半夢半醒地挨到了六點四十,換了服,對鏡順了順栗的波浪長卷發,踩著尖頭高跟鞋,在孫校長的陪同下前往報告廳。
一路上引人注目,被拍了無數次。
六點五十五,報告廳裡已經沒什麼聲音,學生們都安靜坐著等待,流也變得很小聲,時不時抬頭看向左邊的口,翹首以盼。
七點差兩分,靠近左邊口的座位裡傳來小的,接著便是一聲︰“來了!”
報告廳裡乍然喧鬧,在那道影真正映眼簾後,又不約而同地靜了下來。
接著是低低的氣聲。
文殊嫻一副要昏過去的樣子,捂住自己的。
唐若遙呼吸一滯。
視線裡一抹流的藍,輕而易舉地奪去了所有人的注意。
秦意濃今日打扮得極其正式,竟穿了一孔雀藍的士正裝,西裝小外套,搭白經典刺繡襯衫,筆修的長筒西。那縷藍平靜清澈,又讓人覺得舒適自在,像是溫暖無垠的海水,不會給人帶來任何的迫。
秦意濃第一眼便從人群裡捕捉到了唐若遙的影,朝眉眼彎彎地笑了下。
唐若遙心跳驟然加速,險些條件反按住心口。
兩周不見,秦意濃似乎又變好看了一點。
驀地想起什麼,回頭看了看報告廳的聽眾,每個人的眼楮都黏在人上,一秒都舍不得離開。
唐若遙不著痕跡撇了撇。
孫校長坐在靠近講臺,給他特意留出來的座位裡。
孫校長和秦意濃是在幾年前認識的,他們倆合作了一部電影。秦意濃這人格很好,謙遜溫和,從來不和誰紅臉,為人世頗為圓,倒不是貶義,就是指非常能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達自己的目的,還不會人著惱。韓玉平和關系好,私底下吐槽老狗比,孫校長也是這麼想的。
但現在看一本正經站在臺上,笑容淺淺地和同學們打招呼,讓他莫名生出一種老狗比改邪歸正的覺。
孫校長想了想,打消了這個念頭。
也就是唐若遙在臺下,擱這弄得跟個正經人似的。
來聽講座的不都是表演系的學生,確切的說表演系隻佔小部分,大部分是其他院系的,秦意濃就沒講關於表演的話題,而是和同學們分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來前只寫了提要,略的一二三四點
,其他的現場發揮。
與其說在演講,不如說是和同學們聊天。原先還高高地站在講臺後面,很有為人師表的樣子,不到十分鐘,秦意濃問報告廳的工作人員要了張報紙,墊在了臺階上,席地而坐。
孫校長︰“……”
他就知道!這貨正經不過三秒鐘!
秦意濃一條屈起,膝蓋幾乎與肩膀平齊,另一條長直直地到了幾級臺階之外,姿態慵懶隨,手輕輕拍打著膝蓋,道︰“我剛來首都的時候……”
秦意濃口才是很好的,聲線溫潤,娓娓道來,是聽說話便是絕佳的聽覺盛宴,場下的人注意力集中,沒有一個開小差的。
舞臺兩端皆有臺階,秦意濃在一側坐了許久,中途喝水的時候,另一端有學生舉手道︰“秦老師,能不能坐到這邊來?”
秦意濃將瓶蓋合上,給關菡,說︰“好啊。”
換到右邊臺階去坐著,報告廳最亮的那束燈打在上,孔雀藍的西服泛出海水一樣的綠意,容極盛,非但沒有被裝搶去風頭,反而更襯得白皙通,流轉的華比玉石還要好。
右邊時間到,左邊同學提出申請︰“秦老師,該到我們了。”
中間同學道︰“應該站中間,秦老師站臺下來吧。”
後排立刻有同學大聲反對道︰“不行!我們看不見!站臺上!”
秦意濃︰“……”
又不是任星月,怎麼弄得跟開演唱會似的。
秦意濃隻好在臺上來回走,好讓每個人都能看清。唐若遙坐在中間偏左,秦意濃每次走到那個位置,就地多停留一會兒。
但不敢和唐若遙對視,自從第一次對視忽然腦子一片空白,卡了殼以後,就盡量隻用余去看。
一個半小時不知不覺過去。
秦意濃講完,抬腕看了眼手表,道︰“你們校長不顧我的反對,安排了一個自由提問環節,舉手提問,先到先得。”
話音剛落,幾隻手同時舉了起來,分不清誰先誰後,秦意濃隨便點了一個︰“第三排那個穿黃服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