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宋意咦了一聲， 覺得這種花香味有點耳。

他正想著，旁邊的陳越笑道：「這麼純的？沒看出來你喜歡這種。」

路星辭也笑：「不行？」

陳越：「哪能呢哥，你喜歡什麼都行啊。不過這種信息素的Omega好像不常見吧，至我沒遇見過。」

周行琛也跟著瞎起哄：「要不路哥， 我們來一場復古的相親儀式，幫你在一中範圍尋找這種味道Omega。要是一中找不到， 我們就聯合副中、九中、十七中……」

路星辭瞅他一眼，臉上的笑意還沒散去：「你閒啊？」

聽出他話里有話的， 周行琛猛地一搖頭， 閉了。

他們那邊玩笑開得熱鬧， 宋意突然想起來了，他扭過頭：「小段， 你的信息素是不是……」小蒼蘭？

他頓了頓，把最後那幾個字咽了下去。

段嘉衍恩了聲。

他剛才想了想， 他應該沒告訴過路星辭自己的信息素到底是什麼。雖然對方也可能聞出來了……

算了。

巧合吧。

段嘉衍最後瞄了眼那個標籤， 有點懶散地收回了視線。

宋意看了看段嘉衍，又看了看路星辭，有些糾結。

雖然這兩個人的傳聞沸沸揚揚的， 但宋意清楚， 段嘉衍從頭到尾都沒有那個意思。

他本來覺得，路星辭應該也沒那方面的意向， 最多只把段嘉衍當個關係不錯的朋友。

可信息素氣味這種東西， 是很私人化的。

路星辭這麼直白地說出喜歡這種信息素， 會不會……

導遊在此時催促大家前往下一個展點， 見段嘉衍漫不經心地跟了上去，宋意暫時把那些想法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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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寧城後，針對這次參觀ABO博館的實踐活，學校要求寫1000字的實踐小結。

段嘉衍寫字慢，他又不喜歡寫這些東西，拖到最後一天要時，還在慢吞吞地補作業。

大課間，教室里一半人都不見蹤影。

段嘉衍有一搭沒一搭地寫著字，最近氣溫驟降，學校為了學生們的著想，開始允許大家穿自己的服來學校。

教室里還沒開暖氣，有些冷。

段嘉衍寫著寫著，都快要睡著了。他把手機出來，正準備邊聽歌邊寫提提神，忽然地，他聞到了一陣甜膩的味道。

若有若無的蜂味從他鼻尖蹭過，接著，他聞到了梔子花、桂、水果糖的香味……

段嘉衍劃手機的拇指一頓。

這是Omega信息素的味道，而且不止一個Omega在散髮信息素。

宋意原本在睡覺，此刻也抬起了腦袋，他有點兒難地看了段嘉衍一眼，眸微微漾開：「我怎麼覺得……」

段嘉衍：「我也覺得。」

宋意一聲慘：「不是吧，誰這麼不小心啊？」

段嘉衍：「不知道，好像就是我們這一層的。」

一邊說，段嘉衍一邊在屜里找抑制劑。廣播在這時響了起來：「急通知！請全同學和教職員工注意！」

說話的是一名教師，的語速很快、發音清晰：「有一名別為Omega的同學進了發期，由於注抑制劑的時間過晚，現在導致高二年級部分Omega到影響，先後進了發期。請別為Alpha和Beta的同學全部前往場，尤其是別為Alpha的同學，請用最快的速度，在教職員們的引導下有序地前往場……」

Omega發是會相互影響的。

一個Omega出現意外，其他Omega被信息素刺激後也會進發期。所以別專家一直提倡在沒有伴的況下，Omega一但出現意外，一定要盡快使用抑制劑，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其他Omega的安全。

趙敏君匆匆跑到教室門口，用力拍了幾下教室門：「都聽見通知了吧？快出來！」

十班別為Alpha和Beta的學生們快步出了教室，趙敏君快速掃了一圈，見段嘉衍的況似乎比較好，囑咐了他一句：「段嘉衍，你一會兒把門窗都關上，窗簾也拉一下。」

說完，就匆匆忙忙帶著其他人離開。

留在教室里的Omega都給自己注了抑制劑，段嘉衍注完抑制劑後，緩了一會兒，起把教室門窗關好。

在他把最後一道窗簾拉上時，忽然覺得手背一疼。

段嘉衍低頭。

他的手背浮現出一點紅。

陳越手裡的籃球砸了兩下地面，見路星辭有點兒心不在焉的模樣，陳越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是不是聞著什麼味兒了？」

旁邊的男生聽了，也看過來：「路哥怎麼了？」

通知傳來時，他們正在籃球場打球。聽見廣播里讓Alpha和Beta遠離教學樓，乾脆就直接到了場。

雖然高中部的教學樓和場隔得遠，但到影響的Omega似乎不，約約的，大家都能聞到風裡混雜著Omega信息素特有的香甜味兒。

「你路哥，都對著教學樓的方向發呆一分鐘了。」陳越笑得壞壞的：「這是有心事啊。」

路星辭聽著陳越的調侃，不置可否。

發生這種狀況，其他Omega只要注抑制劑就行了，但段嘉衍有應激癥……

不知道會不會出意外。

「我知道我知道！路哥這是關心則。」

又有人湊過來：「怎麼講的？」

「段嘉衍啊，不還在教學樓嗎？」

「不是吧。」有人聽笑了：「外班的不清楚，你還真相信路哥喜歡校霸啊？我之前跟校霸打聽時，他說他和路哥是純粹的前後桌誼。」

一直沒說話的路星辭側過頭，看向男生：「你多久問他的？」

「哪天我也記不清了，」男生了鼻子，冥思苦想：「就，升旗臺那事兒剛過沒多久，大家都在傳的時候。」

上個月月底。

一直到這個時間，段嘉衍都還覺得他倆是純粹的前後桌關係。雖然大概能猜到段嘉衍的想法，但直接聽別人說出來，和自己猜測的覺還是不太一樣。

路星辭笑了一笑，眼裡的緒卻淡了下來。

校廣播在這時又響了起來：「為了確認別為Omega的同學們的狀況，請這部分同學在注過抑制劑、確定自己離危險期後，前往醫務室進行檢查。」

段嘉衍心不在焉聽著校廣播。他的注意力都被上的疼痛吸引了，只大概聽明白廣播要求他們去醫務室。

學校里Alpha的數量太多了，即使Alpha都到了場上，那些信息素依舊能過門窗鑽進來。

段嘉衍手背上的紅已經蔓延到了小臂，宋意第一次看他應激癥發作，被這種況嚇了一跳。宋意低聲音問：「要不要找班長？」

段嘉衍搖搖頭：「他在場上，沒辦法的。」

十班教室里的Omega陸陸續續離開，段嘉衍見宋意站在原地面急，安道：「你先去醫務室吧，等你們走了，我去他座位上趴一會兒。」

宋意雖然著急，但也清楚自己留在這兒沒什麼用，要是不走，說不定他的信息素還會影響到段嘉衍。

宋意囑咐道：「那你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段嘉衍點了點頭。

出門時，有生見了，忍不住問：「宋意，段嘉衍不去醫務室嗎？」

「他……」宋意頓了頓：「他一會兒就來。」

生有些擔憂道：「他沒事吧？是不是抑制劑沒作用啊？我那兒還有多餘的抑制劑，他需不需要？」

「沒事沒事，他注過抑制劑了。」宋意對生笑了笑：「讓他自己待一會兒就好了，我們先去。」

走前，宋意最後看了一眼段嘉衍，後者見他們都出去後，把教室門從里鎖上了。

去醫務室的路上，宋意實在不放心，猶豫良久，給路星辭發了條消息。

[班長，小段的應激癥發作了，你要是方便，能不能去看看他？]

宋意本來以為要等一會兒，想不到那邊回得很快。

[他在哪？]

宋意連忙道：[教室里。]

路星辭按滅手機，拍了下陳越：「我有點事，先走了。趙老師要是問起來，就說我待會兒跟解釋。」

陳越原本想隨口問句什麼事，但看路星辭的樣子，陳越話到邊又收了回去，只答應了一聲。

等路星辭走了，陳越想著他離開前的模樣，若有所思。

他和路星辭認識這麼久，幾乎沒見過後者焦躁的樣子。

雖然路星辭剛才神沒什麼變化，但和平時比起來，的確顯得不大一樣。

十班的教室從鎖上，路星辭敲了幾下門，都沒得到回應。

想著段嘉衍可能是沒力氣給他開門了，路星辭走到窗戶下。

他手扣住窗欄，一用力，從窗戶跳進了教室里。

剛落地，便看見段嘉衍趴在他的課桌上。

大概是為了汲取他的信息素，段嘉衍把他掛在椅子上的外套拿了下來，堆在課桌上後，整個人都埋進了服里。

可想而知，段嘉衍疼到了什麼地步。

路星辭看著這副場景，心疼的同時，他不得不承認，看見段嘉衍埋在他的服里，他心裡劃過了一微妙的滿足。

Alpha惡劣的佔有在這種況下表現得淋灕盡致。

路星辭快步上前，手臂從段嘉衍口穿過，環住他後微微一勾，連人帶椅子都攬進了懷裡。

段嘉衍忽然被人從後抱住，鼻尖掠過悉的信息素。意識到誰在自己後面，原本刺痛的慢慢放鬆了下來。

段嘉衍低聲問：「你怎麼先回來了？」

「宋意給我發的消息，說你況不太好。」路星辭邊說邊打量他。那些過敏一樣的紅痕在他全蔓延開，像是佔據了段嘉衍大半個的紋。

約的，路星辭看見他臉頰邊都有一塊兒過敏了。

確實很嚴重。

見他打量自己，段嘉衍對上他的眼睛。

「我想要個臨時標記。」段嘉衍說出口時，猶豫了一下：「可以嗎？」

他和路星辭不可能接吻、長時間的擁抱也不現實。臨時標記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但他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給。

段嘉衍還記得上一次找路星辭要臨時標記時，他同對方繞了好半天。原本段嘉衍都做好了跟路星辭磨泡的準備。

「可以。」面前的男生瞇了下眼，緒莫辯：「你想要，當然可以。」

他突然這麼好說話，段嘉衍頗驚訝。怕他不知道臨時標記的影響，想了想，良心讓段嘉衍決定提醒一下路星辭：「你知道臨時標記會疊加嗎？就算標記淡去了，次數一多，不僅Omega可能上癮，Alpha也會影響。」

路星辭聽他說完，有點詫異地看他一眼：「真的？那算了吧。」

段嘉衍：「？？？？」

「畢竟我們純粹的前後桌關係，好像不太適合染上這種，」他頓了頓：「不正當的彩。」

段嘉衍：「……」

眼看段嘉衍臉上表都沒有了，路星辭眸了點兒：「這些生理衛生課上都講過，我知道的。三次是一般Alpha的平均值，臨時標記同一個Omega超過三次，可能就會影響Alpha的判斷力。」

反應過來對方是在逗他玩，段嘉衍眨了下眼睛，虛假地恭維道：「那按照您的定力，怎麼著也得標記個幾百次，您才會被影響吧。」

「……」

段嘉衍指了指自己的後脖頸：「麻煩您往這兒咬。」

他說完，就重新趴回了桌上，顯然是等他咬下來。

路星辭看他乖乖趴著，角一歪，被氣笑了。

段嘉衍這種不設防的態度，還有吊兒郎當的語氣，都在向他傳達一個事實。

段嘉衍沒把他當Alpha，或者說，段嘉衍腦子里不存在AO有別這個概念。

明明是他咬段嘉衍，但他覺他才像那個被標記的。

這個想法讓他有點兒惱火，路星辭慢慢低下頭，一口咬上了下人白皙細膩的脖頸。

作稍微魯了點。

和表現出來的鎮定自若不一樣，被一個Alpha從後面圈著，段嘉衍覺自己就像獅子爪下的獵。

段嘉衍忍住了掙扎、逃跑、反擊之類種種不合時宜的衝，在對方咬上來的那一刻，段嘉衍不由自主全繃。

他的手指死死抓著課桌上的外套，因為太過用力，指節都泛了白。

路星辭沒有錯過他的小作。

在這種時候，Alpha的五都非常敏銳。他安地了段嘉衍的腦袋。覺到後者慢慢放鬆了，路星辭正要往段嘉衍的腺里注信息素。

教室外傳來了敲門聲。

路星辭愣了愣。他原本以為其他人還要在場上待一陣子，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段嘉衍聽見那一聲敲門響，略微慌道：「等下！路星辭，你先起來。」

路星辭沈默不語。

這種時候讓他起來……

他該覺得段嘉衍相信他的自制力，還是該先擰一下這傢伙的耳朵？

而且段嘉衍上的過敏太嚴重了，如果不做完這個標記，就算送去醫院隔離，路上也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見他不理自己，敲門聲又接連不斷，段嘉衍真的開始慌了。

段嘉衍掙扎著想起，他手去劃拉後的人，但還沒劃幾下，他兩只手就被捉住了，手腕也被抓著往下拉了點兒。段嘉衍的雙臂被迫繃直，這個姿勢讓他沒辦法繼續使力。

路星辭單手制住他後，了一下他有些過敏的耳朵。

段嘉衍這才想起來，路星辭咬著他的脖子，本沒法和他說話。大概是想用這種方式示意他老實一點。

「有人敲門，你沒聽見嗎？你先別咬我——呃啊！」

段嘉衍猝不及防被注了Alpha的信息素，他琥珀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裡也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嗚咽。

一瞬間，全上下都力了。

Alpha的信息素帶著侵略和安的意味，兩種截然不同的緒纏上來，弄得段嘉衍有點神恍惚。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站不穩。

本能讓他不得不向對方臣服。

見敲門沒用，男生們討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有人在教室嗎？」

「應該有吧？門從裡邊鎖上的。」

……

段嘉衍嗚了一聲：「有。」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像是蚊子在哼哼。

段嘉衍明確聽見後的人笑了一聲。

外面不知誰吼了一聲：「裡面的朋友，再不說話我們翻牆了啊！」

信息素還在往他的腺里鑽，標記沒結束，路星辭沒法說話，他沒力氣說話，段嘉衍聽著外邊翻牆的靜，就在段嘉衍準備破罐破摔，心想大不了就讓進來的人看見的時候。

路星辭的舌尖用力刮了一下他的腺。

而後直起，松開了對他的桎梏。

段嘉衍松了口氣，他緩了一小會兒 ，扭過頭，和後的路星辭四目相對。

剛被標記過，段嘉衍的神迷離又，眸子里還沾染著漉漉的水汽。

段嘉衍攀附上路星辭的手臂，用力一拉。

兩個人的距離一下近，差一點，他們就要撞上了。

那一瞬間，路星辭以為段嘉衍想親他。

雖然事出突然，且毫無道理，但路星辭還是稍微往前靠了一點，準備配合一下。

段嘉衍突然狠狠往下一拽。

路星辭沒料到他還有這一手，在路星辭毫無防備、且有意縱容段嘉衍胡作非為的況下，他被段嘉衍一下拉彎了腰。

段嘉衍雙手按住他的肩膀，毫不猶豫把他又往地上一按。

路星辭就這麼被他按著蹲地上了。

路星辭：「？」

看著路星辭臉上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表，段嘉衍保持著按住他肩膀的姿勢，衝翻牆進來的男生打了個招呼：「嗨。」

路星辭：「……」

那男生看見他，有點不著頭腦：「段哥，你在啊？剛才喊那幾聲沒人答應，我們都以為教室里沒人。」

段嘉衍神自若：「啊？你們剛才說話了嗎？我之前著耳機，沒聽見。」

男生哦了聲，也沒細想，手去拉教室門，看樣子是準備放外面的人進來。

「你就待在這兒，別，別出聲。」段嘉衍俯低，小聲對路星辭道：「等一會兒人多了，你再神不知鬼不自覺混其中，裝作跟他們一起進來的樣子。」

「……」路星辭面無表地蹲著，抬頭看他：「我，待在這兒？」

段嘉衍點了點頭。

路星辭看了他半晌：「冒昧地問一句，我犯了什麼罪？」

段嘉衍見他這個樣子，難得有點愧疚：「你看，一間上鎖的教室，他們翻牆進來發現裡邊只有你和我，多不合適。」

路星辭理解了他的行為：「你是怕流言從我苦你的版本，變我和你在教室搞的版本？」

路星辭停頓片刻：「好像是不怎麼好聽。」

「……」

「算了，」路星辭看了眼他的表，道：「我知道，我們做的事見不得人。」

「……」段嘉衍乍一聽覺得這話沒問題，仔細一想，又覺問題好像大了去了。

「那我就蹲在這兒了。」路星辭說完，品味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境。

教室門口鬧哄哄的，接二連三有人走進來。

從他的角度，能把段嘉衍的看得很清楚。

這傢伙冬天還在腳踝，運鞋和之間，出一截冷白的皮。

路星辭看了一會兒，出手，輕敲了敲段嘉衍的膝蓋。

段嘉衍才被他標記過，對他上的氣息本來就敏，被這麼一敲，小反地跳了跳。

段嘉衍低下子，做賊一樣小聲道：「你幹甚麼？」

路星辭也同樣小聲回應他：「手抖了一下。」

段嘉衍皺了皺眉，正想讓他別。

路星辭看他一眼，突然會到樂趣了：「這麼，好像還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