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看著那張白了紙的小臉,一瞬間賀清墨的心中被心疼和後悔占滿了,他想的抱著樊星跟他道歉,可是小朋友現在的狀態不合適,所以他只能強下這種心,抱著樊星上車回家。
好在他出門不遠就遇到樊星,來回也沒耽誤多時間,家裡吳阿姨還沒來得及把飯菜收掉。
正好也都是養胃的食,正合適樊星現在吃。
吳阿姨向來喜歡樊星,見他胃疼這樣,心疼的,一邊給有些涼了的飯菜加熱,一邊代樊星一定要記得吃飯。說他記得打電話給來跟賀清墨做飯,爲什麼自己不記得按時吃飯之類的。
絮絮叨叨,樊星竟然也不覺得煩,還衝笑,乖乖的點頭應道:「嗯,謝謝吳阿姨,我記得了。」
賀清墨進門放下樊星後,先給張醫生打了電話,掛下電話就看到這一幕,看樊星忍著痛還要照顧別人的,心裡說不出的心疼。
他過去輕輕在小朋友的頭上拍了拍,輕聲道:「先吃點東西,醫生一會兒就來。」
樊星其實覺得不用醫生,他自己就是學醫的,還有些經驗的,肯定就是太長時間沒有吃東西而已。但是賀清墨不放心,堅持要讓醫生過來看看。
張醫生的效率極高,樊星喝下一碗小米粥的功夫,張醫生人就到了。
簡單的問診檢查之後,確診也沒什麼其他問題,主要就是太久沒進食所致。
不過張醫生還特意提到了緒問題,讓樊星放鬆心,力過大,或者心抑,都會導致胃過分疼痛。
賀清墨看著樊星,張醫生的話在他的腦子裡反復回。
樊星的生活習慣算是很規律的,他也一直沒聽說樊星的胃有什麼問題,今天沒有吃飯確實會傷胃,可樊星痛那樣,也有些奇怪。
但如果是心影響,就另當別論了。
樊星幷沒有看他,只是乖乖的聽張醫生說話,然後點頭道謝。
張醫生代完開了點藥,讓樊星飯後吃,然後就離開了。
正好樊星也吃不下了,便就著桌子上的水把藥吃了。
吳阿姨見狀忙道:「哎呀,怎麼就吃這麼點?你這麼長時間沒吃東西,這點怎麼夠?要不,我再給你做點別的?」
樊星衝笑了笑,「不用了吳阿姨,我空腹太久,一下子吃太多也不好。您放心吧,我也是學醫的,有分寸的。」
「時候不早了,吳阿姨你先回去吧,廚房回頭我來收拾。」賀清墨不等吳阿姨說話便接過了話茬。
吳阿姨也不是個不會看臉的人,賀清墨剛才忽然衝出去,又抱著病怏怏的樊星回來,兩個人還從進門開始到現在就沒怎麼說過話,氣氛異常奇怪,雖然看不出究竟怎麼回事,但肯定有問題。
要不是擔心樊星,也早就找了藉口走了,這會兒賀清墨開口了,正好也順勢離開。
不過走到玄關忽然又猶豫了片刻,回頭輕輕喊了賀清墨一聲,「賀先生,能不能藉一步說話?」
賀清墨回頭,就見衝他在招手。
男人有些煩躁,卻還是賴著子過去,問:「有事?」
吳阿姨墊著腳往裡面看了一眼,見樊星只是窩在沙發上,沒什麼靜,這才輕輕把門打開,拉著賀清墨來到外面,小聲道:「賀先生,您可別嫌我多事,我也不知道您跟樊星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可我覺得樊星不是小氣的人,肯定不是因爲您昨天沒能回來過生日跟您慪氣。可,張醫生剛才的話我也聽到了,樊星這樣還有心的原因,可見心裡是有事兒的。我……也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可我覺得,有可能是因爲您昨天上熱搜的事兒。」
賀清墨本來有些不耐煩,可聽到這裡卻提起了神,「什麼熱搜?」他向來不關注這種東西。
吳阿姨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不就是您在機場跟一個男孩子一起的熱搜嗎?就跟以前一樣,說您跟新歡出國度假。我昨晚看了也沒往心裡去,別人不知道我還是知道賀先生您的,本就不是外面說的那樣。可這事兒不管真假,樊星看了心裡能舒服嗎?我原想著您昨晚回家之後,有什麼誤會當面也就說清楚了,可哪知道您昨晚沒回來。您想想,樊星在家裡給您心準備生日驚喜,結果您跟別人一起上熱搜鬧的滿城風雨的,還夜不歸宿。這孩子心裡得多難過啊?」
賀清墨一頭霧水,「哪個男孩子?」
「就是……」吳阿姨乾脆直接把手機拿出來,打開微博,雖然昨天的熱搜已經下去了,可搜索賀清墨的名字,出來的滿屏都是昨天的新聞,吳阿姨直接把搜索結果給他,「就是這個。」
賀清墨接過去看了一眼,這才想起來昨天在機場的事,當下站不 住了,匆匆跟吳阿姨道了聲謝,轉回屋去了。
樊星依然窩在沙發上沒,不過之前毫無的小臉微微恢復了些紅潤,但依然掩蓋不住濃濃的疲憊。
男人明明急於想要解釋,可是看到樊星這個樣子,不由就放輕了腳步,走過去彎腰把人抱了起來,輕聲開口,「上樓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樊星濃的睫了,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他,輕輕搖頭,「我還得回學校,要不明天早上來不及。」
「現在?」賀清墨很意外,已經快十點了,回清大也未必來得及了。而且樊星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回去?
樊星點頭,輕輕掙了一下,從賀清墨的懷中跳下來,「嗯,明天早上一早就有課。」說著他已經拿起了茶幾上的手機,幷沒有看賀清墨,聲音很輕,「其實我回來,只是想看看哥哥好點了沒。還有……」
他低著頭,頓了頓,才繼續,「早上,對不起,我說了很過分的話,想跟哥哥道……啊……」
他話沒說完,整個人被男人拉過去的抱住。
「對不起……」男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低沉中著濃濃的後悔疼惜,「對不起樊星,該道歉的人是我,是我辜負了你的心意,我十八歲之後幾乎就不過生日,我經常自己都不記得,所以我真的沒想到你會爲我準備驚喜。我如果知道,一定會回來的。對不起,對不起樊星。」
樊星的腰被摟著生疼,卻幷沒有掙扎,只是輕輕開口安男人,「沒事的,哥哥有事嘛,又不是故意的。」
這事兒,樊星真的不在意,他知道賀清墨是無心的。
可是此時,對於充滿可愧疚和自責的賀清墨來說,他越是善解人意,男人心裡就越不好。
不過現在幷不是在意這種事的時候,賀清墨只想盡快把誤會解開。
「還有,周浩然是我在機場巧遇的,他是跟吳老爺子一起的,要是不主跟我說話,我本不記得他是誰。早上他在醫院病房,應該也是吳老讓他去的吧,我不太清楚。但是樊星,我跟他幾乎沒說過話,更不可能是什麼新歡。」
一直安靜的樊星微微僵了僵,在他懷中抬起頭來,看著他,清亮的眸子裡閃著淡淡的驚喜,還有不確定,輕聲問他:「真的嗎?」
賀清墨簡直覺得自己事實上最大的笨蛋,為什麼會讓自己喜歡的人這麼沒有安全?
他輕輕過樊星的臉頰,點頭,「真的。所以你昨天晚上跟陸馳去酒吧,早上又一直迴避我,都是因為這件事嗎?」
樊星不自在的低下頭去,輕輕點頭,「嗯。其實……我也知道哥哥跟他肯定不是新聞上寫的那樣,他跟蕭是那種關係,哥哥跟蕭又是朋友,肯定不會跟他怎麼樣的。我還知道哥哥本就是外面說的那樣,會不負責任的隨便換男朋友。我都知道,可是……可是……」
「可是你心裡還是在意對嗎?」男人輕聲接過話茬,心中充滿了心疼愧疚還摻雜著的甜。
樊星撐在男人膛上的手不由攥,抓著男人的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微乎其微的點頭,「嗯。」
他其實從陸馳給他發信息開始,就知道新聞是捕風捉影,可是當他等了一個晚上賀清墨都沒有回來,而他打電話過去,那頭卻傳來了周浩然的聲音後,他心的理智在坍塌,他開始胡思想,就算他一直在說服自己賀清墨不是那種人,可終究沒辦法讓自己不在意。
騙的了別人騙不了他自己,他,就是很在意。
「為什麼不直接問我?」賀清墨問。
樊星在意這種事,不正說明瞭在意他嗎?賀清墨喜歡他在意,可是他不喜歡小朋友悶在心裡什麼都不問,自己折磨自己。
上午他就看出了樊星在迴避他,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樊星幾度開口要問的居然這個。
他自己本就沒放在心上,周浩然在他那裡就是個路人,他哪裡會知道一次巧遇就上了熱搜?
而且,他想不明白,樊星爲什麼幾番要問,卻終究又咽回去了。
樊星抓在他口的雙手攥了又鬆開了,然後抓得更。
樊星在猶豫,賀清墨看得清清楚楚,此時的樊星就像早上想要詢問他跟周浩然到底是什麼關係的時候一樣。
賀清墨一把抓住他的手窩在手心裡,「樊星,跟我說實話,別把什麼事都藏在自己的心裡好嗎?我是你老公,有什麼事是不能跟我說的? 」
樊星輕輕咬著,整個人都綳著,低頭沉默了良久之後,才忽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抬頭對上了男人的眼睛,聲音依然很輕,卻很平靜,「因爲我知道我跟哥哥遲早是要離婚的,我跟哥哥的這段婚姻原本就是哥哥任的游戲,我在哥哥的心中跟哥哥以前往過的那些人都是一樣的,等哥哥不想再玩這個游戲的時候,我們就會離婚。就像哥哥以前往過的那些人一樣,哥哥可能再見到我的時候,都不記得我是誰了。我覺得在這種前提下,我本就不該問,也沒什麼立場問。」
賀清墨看著他,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在重重的擊打著,痛的很。
他一直以來從來沒解釋過以前的事,是因為樊星沒問,而他總有私心,希有一天樊星真的上他,帶著醋意去問他,讓他去解釋。
可他卻忘了,樊星是個不管遇到任何事,都喜歡自己默默藏在心裡的人。
何況,他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夾雜著別的東西,在樊星的心中,這是一筆易一場遊戲,在不知道他的心意時候,樊星一定會謹記著這個前提的。
所以就算樊星的心裡有多在意,都會著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份,不要做過綫的事去干涉他!
賀清墨這二十八年最後悔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大概就是現在,他前所未有的討厭自己莫名其妙的惡趣味。
「樊星。」他輕輕喊他的名字將他擁懷中,「我從來沒有過男朋友。 」
「什麼?」樊星以爲自己聽錯了,急切的抬頭,卻被男人按進了懷中不能。
賀清墨繼續:「陸馳跟以前那些被人拍到的所有的人,其實都是我讓蕭從宮找來的。家裡總希我找個人結婚生子,不停的給我安排相親。我不高興就跟他們做對,他們每勸我一次,我就去宮找個人出去轉一圈,故意被拍到,上個熱搜,主要是爲了讓我爸媽看的。我承認,這種行為很稚,也不可取,但是我保證,我連他們的手都沒過。」
被男人按在懷裡不能的樊星聽著男人徐徐道來,心從一開始的驚訝意外,漸漸轉化了心底淡淡的喜悅。
他騙不了自己,知道賀清墨以前沒有跟任何人在一起過,他真的很開心,角不自知的輕輕上揚,「真的嗎?」他輕輕問。
「真的。所以你跟他們不一樣,明白嗎?」男人輕聲道。
樊星角的笑意不由散盡,聲音低落了幾分,「那是因爲,我跟哥哥結婚了。」
男人稍微楞住了一瞬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我就可以對你做任何事是嗎?」
樊星點頭,「嗯。」
賀清墨有些無奈,他早就發現,不管是最開始對他陌生又害怕的時候,還是現在,對他有的時候,他任何時候想要親近樊星,樊星都不會拒絕,哪怕是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這孩子張到手心都快掐出了,都在強迫自己接他。
因爲樊星心裡清楚的知道,自己是顧家從過來討他歡心的,他要做的就是順從接。
賀清墨有時候覺得樊星的腦子太過清醒了,清醒到任何時候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而且對自己特別狠心,決定了去做一件事之後,就不會去管自己的心,一定會堅持下去。
他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鬆開樊星,扶著他的肩膀,低頭看著他的眼睛,「樊星,就算我跟你結婚了,我若不願意,我也不會你一頭髮,你明白嗎?」
樊星對上那雙幽深的眸子,清楚的從那裡面看到淡淡無奈和……藏不住,他的小心臟失控的噗通噗通跳。
他下意識想要低頭錯開男人的眼睛,卻被住下,躲也躲不掉。
他臉頰有些發燙,男人卻在這個時候低頭湊近他,聲音低啞卻無比鄭重,「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會抱你親你,還打算做更親近的事的,你明白嗎?」
樊星因爲他的眼神與突如其來的近心慌意,正在絞盡腦擺這種窘境,男人的話功的他大腦癱瘓了。
他驚訝的看著男人,清澈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眨著,仿佛本就沒明白男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好一會兒腦子才恢復運轉,他蒼白的小臉耍的一下通紅,連忙撥開男人的手,慌的背過去,「你說什麼啊?」
然後拔想跑,卻被男人拉回去,環住的腰,與他額頭相抵,四目相對,「我說我喜歡你,想抱你吻你跟你上床,也從沒打算跟你離婚。所以死了這條心吧,你這輩子只能跟我在一起。」
樊星的臉紅了西紅柿,心跳的速度讓他懷疑自己可能有心臟病,但是不僅僅只是張和難爲,還有開心,喜悅和甜。
他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男人那雙幽深的眸子近在咫尺,裡面除了溫與深,分明還著濃濃的期待。
樊星跟著了魔一樣,踮起腳一寸一寸靠近,用自己的輕輕上了男人的。
男人有些意外,但隨即被親吻的角忍不住上揚,摟著樊星搶回了主權,把人到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