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這頓飯樊星吃的心不在焉,可是卻不得不配合著,足足著自己安安靜靜的坐了兩個小時。
陸馳大概也是看出了他的焦慮,所以在晚餐過後,主拒絕了蕭送他們回去,而是選擇跟樊星散步回去。
蕭對此似乎很失。樊星留意到他跟陸馳已經走出去很遠了,蕭依然站在路邊看著他們。
不,確切的說,是看著陸馳。
那種不捨的覺,讓樊星懷疑他說不定會變夫石。
倒是陸馳態度跟剛才用餐的時候又完全不同,吃飯的時候陸馳對蕭的態度雖然比不上蕭對他,但總來說還是熱的,眼底總閃爍著似有若無的曖昧纏綿,仿佛他們正在熱期一樣。
可是此時,樊星都會忍不住回頭去看蕭,他卻毫不爲所,神冷淡,甚至著濃濃的嘲諷與不屑,就好像剛才跟蕭吃飯的人不是他一樣。
樊星心底更加不安了,陸馳的反應真的太詭異了。
「師兄,你……」
「蕭還在看嗎?」陸馳卻忽然開口打斷了他,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樊星回頭看了看,搖頭,「太遠了,人又多,我都看不見他了。」
陸馳這才回頭看了一眼,確定蕭已經不在視綫範圍以了,他整個人瞬間恢復了平時的模樣,笑嘻嘻的問樊星,「怎麼樣,我剛才是不是看起來很陌生?像不像別人?」
樊星怔怔的看著他,不由嘆息了一聲,「所以師兄你是在扮演他的初?」
「對啊,他不是覺得我像嗎?那我就像的徹底一點,以假真怎麼樣?」陸馳的語氣分明很輕鬆,可無端著謠言切齒的勁兒。
樊星不由嘆息了一聲,他在餐廳看到陸馳奇怪的表現的時候,就冒出了這個念頭。
但當時他是不願意相信的,因爲他不想陸馳用這種手段報仇,更想不明白陸馳爲什麼能扮演的那麼像。
樊星是沒見過蕭的初的,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從賀清墨的言語中知道有這個人,甚至連賀清墨都不記得對方的名字,只記得有過這麼個人而已。
所以樊星在把這一些告訴陸馳的時候,對蕭過去的那個初也只是一語帶過,所以陸馳就算想扮演,也扮演不出來啊。
可是現在從蕭對陸馳的著迷程度就看得出來,陸馳扮演的肯定像極了。
「師兄,你是怎麼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的?」樊星忍不住問。
陸馳笑的很是得意,「小星星你傻啦?我可是學計算機的,黑一臺電腦分分鐘的事。」
「你說你黑了蕭的電腦?」樊星很驚訝,「可就算如此,對方已經死了那麼多年,蕭的電腦裡又能找到什麼呢?」
陸馳冷哼了一聲,「我本來也沒想找在他電腦裡能找到多有用的東西,不過結果卻出乎意料。他的電腦裡幾乎有那個人的全部資料。哦對了,你還不知道他的初什麼的吧?楚嘉文,這是他照片。」說著從手機裡翻出一張照片出來給樊星看。
樊星腦子裡很混,看到照片的瞬間更了,因爲陸馳給他看的照片跟陸馳本人非常相似,相似到幾乎可以以假真。
雖然之前賀清墨就說了陸馳跟蕭的初非常像,可是賀清墨對陸馳的印像不深,加上陸馳多半的時候以裝示人,裝的時候爲了化自己的廓,一般都會用化妝去做修飾,所以很容易讓人忽略掉他原本最真實的樣子。
而事實上,陸馳最真實的模樣,才是最像楚嘉文的。
樊星盯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機還回去,看著陸馳,神擔憂,「師兄,我知道你不甘心。確實,蕭他就是了人渣王八蛋,就該有報應,可是你不是答應我找證據告他嗎?」
陸馳卻仿佛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冷笑道:「你們都覺得我該看心理醫生,其實最該接心理治療的人是那個人渣。我要不是黑了他的電腦,真不相信世上有他這麼變態的人。他的電腦裡有楚嘉文最詳盡的信息,從小到大,連六歲胳膊骨折都知道。不止是楚嘉文,連楚嘉文家裡祖宗十八代的資料都有。他還保留了他們之間相的一切證據,聊天記錄,連同看電影的票,都拍照做了存檔。最噁心的是,連他們上床用過的tt都拍照了。更可怕的是,他至今每天都會日記,容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跟楚嘉文的對話,活像楚嘉文本沒死一樣。」
陸馳頓了頓,回頭看著樊星笑 燦爛異常,「你說他是不是個神經病?不過這樣最好,他越是癡迷,我才越容易得手。你看,我只要按照他電腦裡的信息稍微做做樣子,他就上鈎了。他明知道我是假的,可有什麼關係呢?我的存在,讓他心裡變態的有了寄托,他就是願意自欺欺人的把我當真正的楚嘉文。」
陸馳越說越興,眼底熠熠生輝。
樊星卻越聽越覺得心涼,陸馳這顯然是做足了準備,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報復蕭。
「所以,師兄你是要以牙還牙嗎?他欺騙了你的,所以你要現在要用同樣的方式回敬他?」
陸馳笑的看著他,良久之後才點頭,「嗯,對!我要讓他嚐嚐被人欺騙,被人當猴子耍,是什麼覺。這樣才公平對不對?」
「可是師兄,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報復的過程中你還需要強迫自己跟他在一起,甚至……發生關係。你分明那麼討厭他恨他,何必要勉強自己到那一步。你明明有更好的辦法……」
「我不需要!」
陸馳打斷了他,神依然溫和含笑,語氣卻很決絕。
這是陸馳自殺之後,第一次如此明確的表達出自己復仇的態度。
「師兄……」
「樊星!」樊星的話再一次被打斷了,這次陸馳的神很嚴肅,甚至連名帶姓的喊了他的名字,「我知道,你是爲我好,這段時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我能更理的面對這個問題,希我能盡快的走出來,我非常謝,真的。但是樊星,實話跟你說了,我做不到!我必須用我自己的辦法去解決這件事,否則,我永遠都走不出來。所以,別再勸我了。」
「可是……」
「樊星,我其實可以不告訴你的,對不對?我今天不讓你來,不告訴你這一切,你本不知道我有什麼打算。我之所以沒有瞞著你,是因為……我不想去欺騙一個一心想幫我的人。但是我也明確的告訴你,不用試圖再勸我,沒有用的。也不用試圖從蕭那邊下手,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樊星下意識的追問。
陸馳不屑的笑了起來,「蕭這個人渣,簡直就是個廢。他知道我自殺之後,心裡力巨大,加上他對楚嘉文變態的,這種時候遇到巨像楚嘉文的我,你以爲他還有理智?剛才你也看到他對我是什麼態度。我跟你打包票,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他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樊星驚訝的看著陸馳,此時的陸馳雖然沒有在扮演楚嘉文,可是看起來依然想另一個人,那報復的神,卻帶著,好像已然看到了蕭日後凄慘的模樣。
這樣的陸馳,本就不是樊星認識的陸馳。
樊星認識的陸馳,是那種就算爲了利用他達到目的,卻依然會真心待他,事後懇切的跟他道歉的師兄。是心裡放不下喜歡的人,看到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會難過的酗酒宿醉,上死卻不承認,一覺醒來還會著自己去忘掉的傻瓜。
就算他格偶爾反復無常,緒不穩定,但是,樊星一直覺得陸馳是個很好很好的師兄。
他,怎麼會變這樣?
樊星覺得心裡酸難的厲害,清澈的眸子裡溢滿了不忍心疼,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一直以爲自己是能會陸馳的心的,總是做著自以爲是的爲陸馳好的事,直到現在他聽到陸馳的這番話,他才知道,他會不了,沒有人能會,誰都沒有親經歷,所以誰都不知道那個決絕的選擇雙料自殺的陸馳心裡有多痛苦,而這種痛苦,一定要有一個宣泄的途徑。
也許這種宣洩的途徑不對,可是樊星卻無法開口去阻止。
陸馳見他不說話,以為他不相信自己,接口道:「你不相信嗎?好,從現在開始我不跟蕭聯繫,不出三天,他絕對會主出現在我面前,你看著。
樊星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輕輕搖頭,神很低落,「不,我沒有不相信。不早了,我回學校了,明天要考試。」說完揮了揮手,跟陸馳道別。
陸馳站在原地看他漸漸走遠,雙手不由攥了幾分,好幾次似乎都要追上去了,卻終究有忍住,直到樊星攔了輛出租車離開後,他才終於轉走了。
樊星在回去的出租車上給賀清墨打了個電話,把陸馳的意圖告訴了他,然後就掛了電話,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
至於賀清墨會怎麼做,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其實樊星很會有這種時候,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做。
下車的時候,他灌了一肚子冷風,忽然清醒了幾分。
他站在學校門口,仰頭看著夜空,長輸了一口,然後揚起角笑的眉眼彎彎。
沒事的,陸馳要怎麼做那是陸馳的事,他要怎麼做是他的事,陸馳選擇用以牙還牙的方式去報復蕭,他也可以選擇繼續用自己的方式去幫陸馳。
楊醫生說過,陸馳很信任他,所以,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幫到陸馳!
所以寒假的第三天,他按約定聯繫陸馳去就診,卻一直打不通陸馳的電話。
樊星沒辦法,只好去了陸馳租的房子找人,結果到了地方之後才知道,陸馳退租了,就在今天早上。
房東告訴他,陸馳走的很匆忙,什麼東西都沒帶走,連押金都沒要。
樊星聽完後,楞在原地半晌沒,直到房東抱著陸馳桌子上的一堆廢紙往外丟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連忙迎上去表示自己可以幫忙。
房東經常見他,跟他也算半個人,何況樊星還是幫忙,當然不會拒絕,意思意思的道謝之後,就把手上的東西給了樊星,自己去臥室裡收拾去了。
樊星接過東西,立刻攤開來一張一張的查看,大部分都是廢紙,還有一些是論文初稿,但更多的是楚嘉文的資料。
樊星把所有跟楚嘉文相關的都翻了出來,準備仔細檢查一遍,卻忽然被一句話刺痛了眼睛--楚嘉文卒於2012年1月21日,死因,車禍。
一月二十一日?
今天,不就是一月二十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