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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夢我》 第92章

第92章

林芷還記得林語驚出生的那年格外的冷,十月底一場雨下完溫度驟降,那天孟偉國外地出差,林芷一個人在家,疼痛來得突如其來。

生產的時候邊只有傭人在,折騰了十幾個小時,小姑娘呱呱落地,皺的一團,醫生說已經是新生兒裡很漂亮的了,林芷看著覺得也不怎麼好看,像個小蘿蔔頭。

那時候也想過,小蘿蔔頭長大以後會是什麼樣子,會像爸爸多一點還是像媽媽多一點,喜歡爸爸多一點還是喜歡媽媽多一點,會穿著漂亮的氣地跟在後面媽媽。

孟偉國工作忙,一個禮拜後才回來,那時候林芷不在意,那麼全心全意地他,能理解能接能包容他的一切。

那時候還是相信的,

將自己最天真的,最好的歲月裡全部的赤誠和真心毫無保留地給了一個人,換來的卻是那人的欺騙和背叛,孟偉國紅無數,婚後秉不改,選擇不過是因為可以鬥幾年。

天之驕子,家境殷實容貌能力出眾,追的人排著隊,要什麼有什麼,順順遂遂的人生,本以為大學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然後嫁給了,從此一生平安喜樂。

結果一顆滾燙的心被人踩在了腳底下,連帶著尊嚴和驕傲,還不夠,十幾年相互折磨和煎熬像是淬了毒的刀,一刀一刀破了最後一點奢求。

驕傲了一輩子,沒辦法接自己在這上面輸了個一敗塗地,連帶著和孟偉國有關的一切都讓不能接,無法釋懷。

看見,就想起他。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林語驚。

孩子當然無辜,但是想法從來沒辦法的控制。

林芷不知道該怎麼接裡的那一部分,屬於孟偉國的基因和,即使這是的孩子,甚至還記得第一次在的肚子裡踢出來的小小的腳印,出生時第一聲啼哭。

同樣也是最簡單最直接的見證,林語驚的存在讓一次次地想起那些一敗塗地的,那些殘破不堪的,那些鮮淋漓的。

那些的難堪,從未有過的失敗。

每一分鐘都是一種折磨。

在決定做子宮切除那天,醫生曾經勸過的病不算嚴重,發現得也早,其實是可以只將腫瘤的部分切除的,不需要把子宮全切。

但林芷幾乎沒猶豫,不需要這個,這輩子都不會再跟另一個男人孕育第二個孩子,刻骨銘心的教訓,一次就夠了。

林芷沒辦法對林語驚說你放手大膽的去吧,你一定會遇見一個人,他會始終你。

這種骨子裡就不相信的話,說不出口,只能依仗著們之間僅剩的一點緣上的聯繫,試圖說服林語驚從現實裡領悟的東西。

你這麼不顧的付出自己的真心,最後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就像當年的我一樣。

你要聽我的。

我說的話一定是對的。

林語驚的太了解了,裡最現實,最殘酷的東西剖開在面前,一定會搖,因為也不相信,太像了,甚至連那通電話都沒掛,勝券。

在聽見林語驚說出那些話以前,林芷都是這麼覺得的,但是這一刻,林芷忽然有些無措。

像是心裡那座一層一層疊起的積木高樓從最底層被人掉了一塊,有什麼始終堅持著,相信了十幾年的東西在搖搖墜。

想扶,想阻止,想將那塊積木重新塞回去,可忽然間發現,自己早已無從下手。

林語驚回憶了一下,上次哭是去A大找沈倦的時候,九月初,掰著手指頭算一算,距今竟然只過了五個月。

一直覺得自己眼窩子深得像個萬丈深淵,現在看來,對自己的認識有偏差。

自從認識了沈倦這人,變得越來越矯

林語驚指尖按著眼角,強回去了眼眶裡的意,至在林芷面前,不能脆弱得這麼不堪一擊。

林芷始終沒說話,傭人站在廚房門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句話都不敢說。

林語驚也不想說話,上樓,進了房間坐在床上,發了好長時間的呆,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應該給沈倦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自己到了。

出手機,想了想,怕自己聲音和緒不對勁兒被聽出來,改發了條微信。

沈倦回得很快:發個定位。

林語驚隨手給他發了個過去。

沈倦沒再回,這會兒他大概回去訓練了,林語驚放下手機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眨了眨眼,忽然嘆了口氣。

萬一林芷徹底火了,從此和斷絕關係,不讓繼承家產了怎麼辦?

到時候窮的就是不是沈倦了,而是

得抱著男朋友的大過活。

林芷那個格脾氣,林語驚越想越有可能,腦子裡已經彩排了一場三萬字的劇本,要麼你分手,要麼你以後改姓吧,林家的錢你一分都別想要。

林語驚趴在枕頭上,半耷拉著眼皮,快睡著之前還迷迷糊糊地想著,覺得自己犧牲實在是太大了。

為了區區一個男人,竟然放棄了萬貫家財。

林語驚一覺睡醒過來是五個小時後,天黑得徹底,大落地窗外月約浮

是被醒的。

白天在飛機上只吃了點兒機餐,回來就跟林芷吵架,上樓倒頭就睡,到現在胃裡那點兒東西早就空乾淨了。

林語驚坐起來緩了會兒神,白天睡太久,忽然一坐起來還有點兒迷糊,打了個哈欠,抬手用手背抹了把眼睛,起下床洗了把臉,開了房間門下樓,準備找點兒吃的。

路過二樓書房,房門虛掩,明亮線順著門投在走廊深地毯上,裡面有說話聲傳出來。

林語驚愣住,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

走近了,實實在在聽到裡面的人說話的聲音。

「我這人脾氣不太好,也不怎麼尊老,敬您一聲是因為你是我朋友緣上的母親,我謝您給生命,也謝謝您當初放棄去了A市,僅此。我不知道您有什麼不由己有什麼有苦難言,也不關心您見過的男人吃過的鹽比我走過的路多多,那是您自己的事兒,什麼樣的經歷都不能為傷害別人的理由。」

林語驚靠在門邊兒,還是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沈倦說著這話的時候不不慢,隔著門板聽著有些悶,聲音比平時更沉些,淡聲道:「您自己不心疼自己的兒,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為了刺激多狠的話都說得出來,我不行,我聽都聽不得。」

「我捧在手裡的寶貝被自己親媽這麼說著,我忍不了,我捨不得。讓自己一個人待在這麼個環境裡,天天聽人邪教似的洗腦說些沒人你之類的屁話,對不起,我不願意。無論您同意是不同意,人我今天肯定帶走,留不下。」

最後頓了頓,還禮貌地送上了自己最誠摯的祝福:「您新年快樂。」

他語氣淡,卻讓人明明白白地就能聽出來,是憋著火的。

「……」

林語驚目瞪口呆,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沈倦這人還真的是空氣啊!

不是,兄弟,你來告訴告訴我,你為什麼誰都敢懟??

人還一臉呆滯地站在書房門口,下一秒,書房門被人拉開,沈倦看見,也愣了愣。

半秒回神,垂眸看著:「醒了?」

林語驚喃喃:「我覺我是不是還在夢裡呢?你是誰?你為什麼和我男朋友長得一模一樣?」

沈倦抬手,了一把的臉:「是你老公。」

「……」

林語驚一噎,耳朵發紅,瞪著他:「要點兒臉吧。」

沈倦微揚了揚下:「去,拿行李。」

林語驚眨眨眼:「幹什麼?」

「回家。」

說是回家,這會兒晚上近九點,得坐凌晨的飛機,到A市後半夜,折騰死個人。

最後還是買了第二天的機票,晚上找了個酒店。

林語驚都沒反應過來,本沒想到林芷會放走。

本來以為自己八走不了了,沈倦可能也走不了,畢竟遠在帝都,不是他的地盤兒,倆人一對苦命鴛鴦,被綁在柱子上看著沈倦被一堆黑社會圍起來瘋狂毆打,瀕死邊緣這人抬起頭來虛弱地對說了六個字兒——別管我……你快跑……

林語驚人靠在酒店電梯裡,看著緩慢往上蹦的樓層數笑得停不下來。

沈倦瞥了一眼。

之前那會兒剛睡醒,反應本來就遲鈍,一時間沒緩過神來,這會兒也明白過來了他為什麼會在這兒,側頭看他:「男朋友,你是不是跟我媽通電話了?」

沈倦也沒否認:「嗯。」

林語驚問:「就……下午的時候?」

沈倦頓了頓,沒說話。

期末考試結束那會兒,沈倦給林芷打了第一個電話,見了個面。

他一爺們兒,談個,連丈母娘都要朋友自己去搞定,那還搞個屁的對象。

這事兒林語驚不讓他管,所以他本來是想瞞著的,他拿出了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禮貌和誠意,心甘願地當了一回孫子。

林芷怎麼說他都可以,但對林語驚說的那些話,沈倦沒法兒接,他就那麼在電話裡,聽著委屈哽咽著強撐著的聲音,沈倦心疼瘋了,恨不得一秒鐘就能過去。

他那麼寶貝的姑娘,憑什麼這麼被人欺負。

親媽也不行。

親媽更不行。

他沒想到林語驚剛才會在書房外邊兒聽著,心氣兒高,肯定不願意被自己聽到這些。

他沉默,林語驚也就確認了。

一聲輕響,電梯門開,沈倦拉著的行李箱往外走,林語驚跟在後面,倆人穿過走廊,的地毯藏著腳步,安靜無聲。

沈倦刷卡進門,將房卡好,林語驚跟在他後面,咔嗒一聲輕響,關了門。

他轉過來,還沒來得及開口,林語驚直接往前兩步靠過去,抬手拽著他大領子往下拉,上來。

沈倦反應了半秒,摟著垂頭,張開,任由闖進來急切地舐,和接吻。

息纏繞間,林語驚迷濛睜開眼,手指著他大釦子,一顆一顆解開,沈倦垂手一瞬,配合著掉外套,落在地上。

林語驚手指下上他的皮帶,咔嗒一聲輕響,指尖落下來。

沈倦垂手按住了作,輕輕咬了咬瓣,啞聲:「髒的。」

林語驚親了親他角,細白一食指勾著他腰往浴室裡拽,得像個妖:「那洗澡。」

浴室裡線明亮,林語驚一進去直接抬手掉他皮帶,垂眼,作猛然頓住。

腰邊緣出一點兒黑的弧線。

林語驚愣了愣,拽著他腰連帶著裡面的那條一起拉下來了一點兒。

作急,蹭著那塊兒皮,沈倦「嘶」了一聲,輕笑:「這麼急?」

林語驚沒說話,只垂著頭,長睫覆蓋下去,看不清表

沈倦小腹左側,靠近人魚線的地方,多了個紋,嶄新的,邊緣還泛著紅。

簡單黑勾勒出一條鯨魚的模樣,不是那麼工整寫實的圖案,線條鬆散,略有些凌,卻又細膩緻。

林語驚一,就那麼看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眼睛有點兒紅:「你今天弄的?」

「嗯,」沈倦說,「沒想著能這麼快見著你,我以為怎麼也得等到年後。」

林語驚沒說話。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問過他,紋弄在哪裡最疼,沈倦說脂肪薄的地方。

小腹上就薄薄一層皮,線條都清晰,林語驚平時手指刮蹭一下這塊兒,他呼吸都能重上幾分,這地方有多敏可想而知,肯定要比其他地方疼得多。

林語驚抿了抿:「我發現你這個人連紋都很有個啊,你就不能紋個別的地方嗎。」

「你不是喜歡這兒麼,」沈倦笑了聲,「平時就喜歡。」

林語驚仰頭:「你,我也要,你為什麼不帶我。」

沈倦抬手,的耳垂:「捨不得你疼。」

林語驚推著他往前兩步,抵在瓷磚上,低聲道:「我想為了你疼。」

沈倦繃,尖滾了滾,扣著的腦袋輕輕往上,轉將兩人掉了個位置,抵著在浴室玻璃隔斷上,另一隻手抬開花灑,溫熱的水流嘩啦啦灑下來,將合著的兩個人從頭澆到了腳。

浴室裡溫度不斷攀升,水珠劃過的玻璃面兒,一個澡洗完,林語驚人被抱出來在床上,頭恥地埋在他肩窩,覺到他的手在

,嗚咽了聲,很重地咬了一下他的肩膀。

沈倦手,手指上沾著東西,明的。

他隨手從床頭了兩張紙巾抹在上邊兒,又去抓的手腕,往下拉。

林語驚迷迷糊糊地覺到不對勁。

這個程序為什麼又回到了原來的發展軌跡了?

從他肩窩裡抬起頭來,紅著眼睛看著他:「沈倦……」

沈倦吻著的耳朵尖兒,把著的手,手指一,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嗯?」

林語驚被燙得一抖,手指無意識地用了點兒力。

沈倦嚨裡發出悶悶的一聲,仰了仰頭,脖頸的線條拉長,結滾

林語驚像是被蠱到了似的,忽然仰頭,含著他的結輕輕:「我不想這樣……」

他垂頭親,聲音含糊:「你想哪樣。」

林語驚握著他輕輕往下拉了拉:「這樣。」

他閉了閉眼,咬著牙說了句髒話,啞著嗓子:「林語驚,你別惹我。」

林語驚沒聽見似的,耳朵通紅的,頭湊到他耳邊,了他一聲:「哥哥……」

頓了頓,舌尖刮蹭著他左耳上的黑耳釘,又說了兩個字。

轟的一聲,沈倦腦子裡所有的理智全都被炸了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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