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狽地別開視線。
顧夏忍著笑,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說:「副總,您放心,辦公室我肯定不會搞的。」
傅明修沒說話,莫名其妙地有種鬆了口氣的覺。
顧夏繼續道:「反正我們倆都是實習生,最多也就再做半個月吧,他在N大,離我們學校還近,也就幾站地鐵的路。」
傅明修一頓。
顧夏又說:「我也不急於一時,肯定不會影響到工作的,就算是實習,我們也要對得起您給我們發的實習工資是不是?」
傅明修表沉地繃著,轉拉開門就走。
顧夏和那男孩兒關係一天比一天好,傅總氣就一天比一天低,整個公司的人都察覺到了,連關向梅都察覺到了,那天特地把他上樓來問話:「聽說你最近脾氣越來越不好?怎麼了,遇到什麼棘手的事兒了?」
「沒。」傅明修淡聲。
關向梅不敢多問,自從再婚以後,跟傅明修之間一直隔著道牆似的,經常幾句話說不好就吵起來,也沒再說什麼,看著他出去。
傅明修是真的有點兒想不明白。
本來也就這樣,最開始是因為懟他懟得兇惦記著,後來是因為覺得在哪兒見過惦記著,再後來,是因為覺得自己應該跟人姑娘道個歉惦記著。
莫名其妙地,就這麼一惦記惦記了好幾個月,那現在道歉也道了,話也說明白了,姑娘也沒怪他,這事兒是不是就可以過了。
傅明修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有點兒過不去。
就像是惦記惦記著,就上癮了似的。
包括顧夏來實習,整個寒假,傅明修覺自己就像個變態似的,人姑娘走哪兒他都若有似無地忍不住注意一下,開始跟那會兒不斷跑A大一樣,在公司裡製造偶遇。
只是每次偶遇邊都有人,言笑晏晏,說話有趣格也好,把邊的小男生迷得不要不要的。
偶然,傅明修還聽見有孩兒討論,說新來的這個小實習生長得還帥。
年輕的男大學生,小鮮,青春的氣息,和公司裡這些個老黃瓜可不一樣,纖細年。
傅明修覺得這幫人是瞎了吧。
這到底帥在哪兒了?
不就是皮白點兒,眼睛大點兒?
瘦得跟麻桿似的,早高峰個電梯都怕把他骨折了,就一娘娘腔。
……也喜歡這樣的?
傅明修覺得非常不能理解。
眼看著寒假結束,顧夏的實習期也快過了,傅明修發現不愧是林語驚的好朋友,擅長理各種人際關係,短短一個月時間,上到部門主管,下到公司保潔,沒有一個人不喜歡。
包括年輕的男大學生。
最後一天來公司的時候,男大學生終於忍不住了,倆人坐在休息區,男大學生了一聲:「那個,顧夏……」
「嗯?」顧夏應了一聲。
「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你……」
顧夏笑了笑:「你問。」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男大學生看著,磨磨唧唧地言又止,「就是,你看,咱們也相了這麼長時間,我想問問你……」
男生低了聲音,腦袋湊過去,顧夏也湊過去,兩個靠得極近,男大學生低聲說:「就是之前我問你的那個,你們系的那個師哥的電話號碼,你們倆不是一個社團的嗎,他同意了嗎?」
男大學生現在都不喜歡大學生了,他們也喜歡男大學生。
顧夏和這位同事的友誼就是這麼建立起來的,之前一聽說是A大的,男生眼睛都亮了,據說是某次辯論賽上對對方三辯某計算機系師哥一見鍾,當時沒敢要聯繫方式,後來追悔莫及,就想讓幫忙要個微信或者手機號。
顧夏當然同意了幫他問問,正要說話,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拉起來。
這人力氣大,著手腕生疼,顧夏差點沒出聲來,被人拉著踉踉蹌蹌往前走,繞了兩層樓梯上公司休息天臺,傅明修放開。
顧夏火了,甩著手腕瞪他:「你是不是有病?」
傅明修沉著臉:「他跟你說什麼了?」
「關你屁事。」沒好氣。
傅明修憋著火:「你是不是覺得今天最後一天就可以隨便跟我說話?」
「對啊。」
「喜歡他那樣的?」
「喜歡啊。」
「覺得他長得帥?」
都懶得看他:「我覺得他帥死了。」
「那我呢?」傅明修問。
「你——」顧夏剛要說話,反應過來,頓了下,抬起頭來。
傅明修抿著,滿臉都是煩躁煩躁和煩躁,耳朵通紅,憋了半天,又問了一遍:「你覺得我和他,誰比較帥?」
顧夏眨了下眼,慢吞吞地說:「副總,這句話和我喜歡你,表達的意思是一樣的嗎?」
傅明修像是個被人點燃了的砲仗,嘭的一聲就炸了,整個人差點跳起來,這回不是耳朵,連腦門都紅了。
他瞪著,惱怒地:「誰說喜歡你了?」
「沒人,」顧夏點點頭,轉就要走,「那我繼續接告白去了,外面這麼冷,副總您自己待著吧。」
往前走了兩步,後面的人沒聲音。
放慢了腳步,又走了兩步。
後邊兒腳步聲傳來,顧夏垂著頭笑,下一秒,傅明修又拽著胳膊把人拉過來,這回用了兩隻手,死死拽著兩隻手腕,不讓。
顧夏垂頭看了一眼兩人的姿勢,覺得有些好笑:「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傅明修沒理的調侃,紅著臉看著,聲音有些啞:「我……」
「你。」顧夏不不慢。
「我……」
顧夏勾起角,冬日裡天臺冷,鼻尖稍微有點兒紅,比平時的姐範兒多了點兒憨態的可:「你怎麼?」
傅明修低聲罵了句髒話,撇了下頭,然後豁出去了似的,兩隻手把往前一拉,垂頭吻了上去。
顧夏完全愣住了,這個傻大個笨這樣,還他媽是個行派??
們這個接吻姿勢尷尬的,傅明修死死握著的兩隻手,手心裡全是汗,上帶著灼人的熱度包裹著,將寒冷氣流驅散了個徹底。
天臺空無一人,落葉飄落在木臺上,冷風灌過。鼓著休息區的墨綠遮雨棚棚面發出細微聲響,除此之外半點兒聲音都沒有。
良久,角落裡才傳來孩子帶著息和笑意的聲音:「副總,舌頭。」
「……」
「誒,不是這麼的,你吻技好差哦。」
「…… 」
「副總,你不會是初吻吧,你都多大歲數了?」
「……閉。」
在你最需要愛的時候,我成了刺在你身上的墓志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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