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封小晗就起床了。沒辦法,不早點起來做飯,等會又得肚子了。
那婆子教做飯,教了十天就不再手了。了一日,得手腳發頭昏眼花。艱難進廚房,看見一黃瓜抓起來就吃。
一邊吃,一邊哭。等吃完那黃瓜,就自己燒火做飯了。第一次煮飯,飯都半生不的。不過在面前,也沒那麼多窮講究。
從第二天開始,就每日早早起來做飯洗了,再不敢懶了。
堅持了五天后,封小晗發現其實也沒那麼艱難。不過每日三餐后,一個人待在院子里也很無聊。就取了樹枝,蘸著水練字。
一直到三月底,院子里才終于迎來了想見的人。
封小晗站在棗棗面前,小心翼翼地說道:“姨祖母。”自小到大,何曾過這樣的苦。
棗棗點了下頭,走進屋。封小晗,也跟著進去了。
坐下后,棗棗說道:“這段時間,表現得還算不錯。”雖然是被無奈,但至沒有坐著等死。
若是封小晗像當初聽說那般絕食等死,絕對會取了鞭子將其一頓了。
自小到大被很多人贊過,就是曾外祖母也夸贊聰慧又漂亮。可棗棗每次見到,都是板著一張臉,基本沒給過好臉。夸贊,也是破天荒地的一次。
“這段時間待在院子里,可有什麼悟?”一個人呆著可能會胡思想,也可能是在反省自己。。
封小晗垂下頭道:“姨祖母,洗做飯不是輕省的事。若是下地種田,我肯定是守不住的。”會說這話,也是因為聽說珸哥兒當年被去莊子上種田了。
“還有呢?”
見封小晗沒說話,棗棗說道:“為一個男人要死要活,你覺得值嗎?”
聽到這話,封小晗的眼淚又來了。
看著封小晗梨花帶雨的模樣,棗棗微微搖頭。這姨孫長得很也很有才,可惜自小到大順風順水沒過半點苦,就仿若養在暖棚里的花一般,不得一點風吹雨打。好在這次,覺得封小晗沒那麼無藥可救。
棗棗說道:“人不自,又如何讓人重。封小晗,你連自己的命都不當回事,又如何會讓人重你。”
每次想起鴻瑯,封小晗的心就好痛。哪怕是現在,也一樣:“姨祖母,我也想將忘了,可是控制不住自己。”說完,眼淚不由又落了下來。
看著這樣,棗棗搖搖頭:“沒有哪個男人,容忍得了妻子心中有別的男人。就你現在,嫁人也是害人害己。”
連對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會去管對方怎麼想。
棗棗看著封小晗的模樣,就知道所想:“你不將羅勇放在心中,覺得他怎麼想都無所謂,可以后有了孩子呢?讓孩子在這樣的環境下長,你不覺得很自私嗎?”
封小晗蠕了下,最終還是沒將心底的話說出來。
要棗棗說,就封小晗這個樣子本就不該嫁人。只是知道,柳兒跟封小晗的母親是不會同意的:“道理我想你祖母跟母親跟你說了很多,我也不費這個口舌。只是你既遵們的話準備嫁人,那嫁人后要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以后做了母親也要疼教導好孩子,盡到一個當娘的職責。過往的種種,就藏在心中吧!”
良久,封小晗才點了下頭。
柳兒過來接人時,看著瘦了一大圈的孫,眼眶一下就紅了。
棗棗讓人將封小晗帶下去,然后才與柳兒說道:“等嫁人后,立即讓他們外放。”離得遠了,心思也許就能慢慢淡下來。
柳兒點頭道:“已經打點好了,七月羅勇就外放到廣西。”那地方,是柳兒選的。那孩子太執拗了,希離得遠,能慢慢將心思轉過來了。
棗棗見柳兒已經有了打算,也就不再多說了:“我明日就去江南了。”東西都收拾好了,明早就啟程。
“我給娘準備了一些東西,你幫我帶去給娘吧!”柳兒其實也想去江南,只是家里的事太多走不開。
棗棗失笑:“東西就算了,我們是去游玩,帶那麼多東西也是累贅。”帶書信沒問題,東西是真沒必要。江南富庶之地,缺什麼花錢買就是了。
回去的時候,柳兒抱著封小晗道:“這段時間,你苦了。”
封小晗是很委屈,也忘不掉鴻瑯,可這段時間也讓明白了一個道理。沒了家族的庇護,什麼都不是。若是再不改變被家族放棄,怕下場很會凄慘,:“祖母,我知道你跟娘是為我好。”
柳兒很欣。這頓啊時間的苦,沒有白了。
晚上的時候,長生還是試圖說服棗棗:“娘,反正我在家里也沒什麼事,就讓我陪你一起去江南吧!”
好不容易留在家里守孝三年,原本以為能好好盡孝,結果棗棗要去江南。這大半年,母子又見不著面了。
棗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都說了很多遍不用你們跟著,怎麼年歲越大越磨嘰。”
都七十歲的人,如今獨自一人去江南,長生哪能不擔心。只是他不敢將這話直接說出口,怕棗棗又得發脾氣了:“娘,外祖母年歲都大了,我不放心。”
棗棗沒好氣地說道:“我跟你舅舅都在,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小舅今年都六十四了,自己還需要人照顧,哪能照顧得了外祖母跟自己娘。
見長生還要再說,棗棗說道:“我累了,要去休息下,你回去吧!”
殷氏看著丈夫皺的眉頭,就知道他在煩悶什麼了:“娘什麼脾你還不知道?何必惹不高興呢!”親三十多年,棗棗待都仿若親。所以在殷氏心中,棗棗與親娘沒也差別。
“都七十歲的人,還這般要強。”他不反對棗棗去江南找玉熙,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的。可問題是都七十歲的人了,哪能獨自一人出門。
殷氏笑了下說道:“娘強了一輩子,指現在,你覺得可能嗎?你要真不放心,就讓珸哥兒帶著緋緋跟在后頭。”
“娘知道,將來還不得將我罵個狗淋頭。”他娘不輕易發脾氣,可發起脾氣來嚇死人。而且棗棗隨著年齡的增長,脾氣也越發大了。
殷氏輕笑道:“珸哥兒帶著緋緋是去找小舅,娘發什麼脾氣?”有些事,是需要變通的。
長生愣了下,輕笑道:“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想來,表弟也定不放心小舅了。”
這還用說。都那麼大年歲,有個三長兩短的那麼遠鞭長莫及。偏偏是外祖母要去江南,連皇上都不反對,他們做晚輩懸著心也不敢攔了。
“我現在就去找阿旭。”阿旭比他小了十來歲,不過兩人一直都很好。
云旭聽到來意,搖頭拒絕:“我爹來信,說不準我們去打擾他們。若不然,回來就要打斷我的。”若不是啟佑威脅,他一早就讓兒子陪著去江南。
怎麼這些長輩,都是一個調調。他們是自在了,卻愁死了一干晚輩了。
見長生沉著臉,云旭寬道:“你也別擔心,大姑一向朗,不會有事的。而且到年底,他們就會回來了。”其實,最該擔心的是祖母才對。畢竟,祖母都年近就是的人了。
云旭不敢讓珸哥兒跟緋緋去江南,長生也不能強。
到春三月,江南已經非常暖和了。玉熙三月初就從溫泉莊子搬到了蘇州了。在等棗棗的空檔,將蘇州的各景點都逛了一遍,還將當地的特小吃都嘗了個遍。
啟佑與玉熙說道:“娘,算下時間大姐應該這兩日就到了。”
冰梅半跪在厚厚的地毯上,給玉熙。作為的,可得樣樣都會且都拿得出手。
玉熙笑了下道:“等棗棗來了,你帶好好逛,我歇兩日。”雖然出門就坐馬車,可也走了不的路,也有些累了。
畢竟年歲那麼大,沒以前恢復力好了。
啟佑捶了下自己的,說道:“娘,我這有些疼,還是讓三哥陪著吧!”
啟軒頓時出了一張苦瓜臉。他最怕的人,除了父母就是棗棗了。沒辦法,棗棗武力值太高,被揍怕了。當然,揍得最多的是啟佑。只是啟佑并是個膽兒的,怎麼揍都不怕,可啟軒卻是落下了影。哪怕這麼一大把歲數,在棗棗面前也不敢說個不字。
玉熙瞧著兄弟兩人的模樣,笑了起來:“等棗棗來了,你們陪在蘇州城逛逛就好了。”相比看園林,吃的對棗棗更有吸引力。
休息了兩日,棗棗還沒到。
玉熙說道:“我們今日去街上走走吧!”
街上的繡品琳瑯滿目,看得人眼花繚。進了街上最大的一家繡品鋪子,玉熙饒有興致地看著擺放的一件件的繡品。
啟佑朝著掌柜的說道:“將你們店里最好的繡品拿出來。”
掌柜看了一眼啟佑跟啟軒,再著滿頭銀的玉熙,二話沒說就將鎮店之寶《百鳥朝》給取了出來。
佑王與軒王陪著太后在蘇州游玩,消息靈通的人家都知道。而玉熙因為一頭顯眼的銀發,非常好辨認。
東西一拿出來,啟軒就被這幅繡品給吸引了。實在是,太了。
啟佑想手去,卻是被玉熙給拍開:“你手上有繭子,不能。”其實繡品繡好了,只要不用力有繭子也沒關系。只是,這麼漂亮的繡品玉熙不忍心遭到破壞。
啟佑好懸沒翻個白眼。
啟軒欣賞完了,問了大掌柜的:“這繡品多錢?”反正多錢,他都買。這樣的好東西,可遇不可求。
掌柜的說道:“這幅《百鳥朝圖》繡品,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
一般鎮店之寶,都是不賣的。所以聽到這話,啟軒面失。
啟佑卻是不高興地說道:“既不賣,你拿出來做什麼?特意拿來讓我們眼饞?”
大掌柜一臉真誠地說道:“別人老朽肯定不賣,不過老夫人跟兩位爺要喜歡,我們店也忍痛割了。”
棗棗知道,這大掌柜的應該是猜測到他們的份了。
啟佑問道:“想要什麼?”他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大掌柜誠懇地表示不要錢,想要將這幅《百鳥朝圖》繡品送給玉熙。
玉熙卻是笑著道:“我不用這東西。”雖然,但手里比這更的繡品有好幾幅。
啟軒卻是不釋手,說道:“掌柜的,出個價吧!”他是真心喜歡這繡品。上面的鳥兒都栩栩如生,仿若都是活的一般。
大掌柜送不出去可又不想收錢,沉片刻后想讓啟軒留下一副墨寶。
當然,其實他更想要玉熙的墨寶。不過,卻是沒這個膽。要知道,世人皆知太后娘娘狂草無人可比,可墨寶卻是沒幾人有。加上玉熙的份,已經不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啟軒笑著道:“留一副字可以,不過繡品的錢還是要照常給的。”
掌柜很無奈,只能同意。
啟軒征詢玉熙跟啟佑的意見:“娘、阿弟,你們說提什麼字好?”
兩人表示隨他。
啟軒看著這幅繡品,想了下揮筆寫下‘第一繡莊’四個大字。
掌柜的大喜。要知道他們繡莊在江南雖是數一數二,卻也不敢自稱第一了。畢竟,強中自有強中手了。可現在是啟軒題詞的,那就不一樣了。有江南第一繡莊這名頭,他們的生意肯定會更好。
啟佑很是無語,他自己也開了不的鋪子,哪能不知道這里面的竅門。三哥這題詞,等于是給這家繡莊金了。
玉熙覺得,啟軒沒寫天下第一已經是好的了。
見兩人的神,啟軒問道:“娘、阿弟,可是有什麼不妥?”
玉熙笑著道:“你前面再加‘蘇州’兩字,就沒什麼問題了。”蘇州第一繡莊,爭議就沒那麼大了。
掌柜的臉,搐了下。
啟軒將寫好的四個字撕爛,又取了紙重新題詞。
玉熙在繡莊里,給柳兒挑了兩幅雙面繡的繡品。自己,并沒看中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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