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薑二老爺死活都想不到侄所嫁的皇子與那個位子能扯上什麼關系。

一個背負著妨克皇上名聲，自在宮外長大的野皇子，怎麼可能當儲君，甚至更進一步當天子?

萬萬沒想到啊，形勢變化這麼快，燕王居然了安然無事的四位皇子之一，怎麼可能不引人遐想。

東平伯府一旦了後族，大哥就會封爵，那東平伯的爵位可就騰了出來——

這麼一想，薑二老爺激得渾都抖了，關在房裡灌了整整一壺酒緩解興。

滋滋回府向魯王妃炫耀的魯王則被趕出去睡了一晚上書房，以至於一大早用飯時還一肚子氣。

“人就是不懂男人的辛苦，我急跑回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圖什麼?還不是怕你覺得在妯娌中份最低，面上無嘛。結果倒好，你不想想我昨日遭遇多麼悲慘，居然給我臉子瞧，還把我趕到書房裡睡，有沒有天理了……”魯王嘀咕著，越說越委屈。

魯王妃黑著臉一拍桌子，挑眉道:“王爺莫要往自個兒臉上金，我現在在幾個妯娌當中份也沒提高。”

“怎麼會?老八可貶為庶人了！”

魯王妃一針見:“八皇子沒娶妻。”

魯王登時尷尬了。

太想在母老虎面前揚眉吐氣，一時竟把這個給忘了，明明面對著老八時好像有個小人時刻提醒他咧。

魯王妃見魯王冷靜了一夜還沒想明白，沒好氣道:“王爺當我在意這個?你難道還沒想清楚，昨日定是被燕王當槍使了。”

魯王一聽又搖頭了:“都說了二牛是我帶去的，怎麼又扯上老七了?”

想一想因為他把二牛帶去才讓老八倒了大霉，他還覺得得意呢，這功勞怎麼能讓老七給冒領了?

魯王妃柳眉倒豎，恨不得把魯王掐機靈了:“王爺也不想想二牛的主人是哪個?燕王有意帶它去，稍加示意，二牛就會纏上你了……”

魯王倒口氣:“二牛那麼聰明?”

不應當啊，攔路威脅的二牛只是在做戲?

魯王妃默了默，沒忍心說出魯王恐怕還不及二牛機靈的話來，耳提面命道:“王爺以後警醒點兒，莫要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知道了。”魯王沒打采應著，想一想鬱謹那張懶洋洋的笑臉，暗暗罵了一聲。

呸，原來老七也不是個東西！

齊王府書房孤燈如豆，齊王一夜未眠，早上起來眼下一片濃濃青影，侍用剝了殼的蛋滾了許久才緩解了些。

“退下吧。”面對窈窕秀麗的侍，齊王卻沒了賞風弄月的心思。

以往這些都是李氏安排，目之所及皆是庸脂俗，他為了賢名抑著男人天，常忍不住遐想。而今李氏被拘著出不得院子，他能隨心所了，反而失了興致。

婢再能過燕王妃?何況天下人兒萬千，眼下有幾個貌婢又有什麼可高興的?

比起如今，他願還是李氏管家的時候，替他把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省去許多煩心。

齊王閉目，腦海中浮現一隻大狗。

昨日老八事發，這隻狗起了最大作用，而結果無疑是往對老七有利的方向發展。

再想一想，老七還不只二牛這個助力，老七的兒一出生就在父皇那裡有了名號，等再長大些說不得就會靠撒來替老七爭寵，更別說還有燕王妃屢次對皇后示好，可以說老七能為皇后養子，燕王妃功不可沒。

老七有妻甚至養的狗相助，而他呢?

母妃被老七氣垮了，李氏不中用了還佔著齊王妃的位子，連與他親近的老八都了庶民……

齊王越想越鬱悶，眼神漸漸冰冷。

不，他不能由著李氏一直佔著名分拖後，是時候考慮讓“病故”了，到時候再借著喪妻蟄伏一段時日，最好是挑老六與老七鬥起來，他好坐山觀虎鬥。

齊王下定了決心，很快著手安排。

湘王才出事，齊王妃立刻“病故”有些惹眼，手的日子被齊王定在一月後，正是人們對湘王的議論漸漸歇了的時候。

京城八卦多，世人總是健忘的。

這日齊王決意手，略微猶豫，最終還是沒有安排媛姐兒去見齊王妃最後一面。

自從李氏被關起來，媛姐兒見到母親的次數屈指可數。齊王顧慮兒開始懂事了，倘若突然被安排去與李氏見面，轉而李氏就沒了，恐怕會在兒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

多一事不如一事，這一面沒必要見。

等李氏一死，他也該好好考慮一下求取哪家貴最合適了。

齊王坐在書房中，側頭著窗外，等著大亮的天轉暗。

他謹慎慣了，哪怕是在自己府中，哪怕是對付一個失去一切的人，選擇在夜裡悄無聲息手自是比白日手更穩當。

三月春暖，草長鶯飛，正是一年中最明的時節，可這樣明的春卻沒有投灑到齊王府那座最偏僻的院落。

春再，已至遲暮，似乎沒了籠罩到每個角落的余力。

院中靜悄悄毫無人氣，只有牆角一株杏花早就開敗了。

忽然一個婆子挑簾而出，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我呸，真當自個兒還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呢，也不撒泡尿瞧瞧，竟還有臉發脾氣——”

正說著， 一個形容枯槁的子如鬼魅出現在門口。

婆子了一聲，著脯罵道:“裝什麼鬼呢，有你為死鬼的那一日！”

“去跟王爺說，我想見媛姐兒。”齊王妃對婆子的辱罵充耳不聞，平靜道。

婆子冷笑起來:“喲，您還當是以前呢，姐兒還要早晚來給您請安?”

“你去跟王爺說，我要見媛姐兒！”齊王妃加重了語氣，“我是媛姐兒的母親，我要見！”

“你快別做夢了。”婆子翻著白眼過去，一把把齊王妃推進屋。

屋外是稀薄的春，屋是腐朽的冷。

婆子的聲音越發尖利起來:“小紅，再不看好了這瘋人，你就等著倒霉吧。”

一名婢小聲道:“王妃，您快進屋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