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銜香子(一)
李紹尋來長公主府時,夜闌已深,幽深明澈的在他眼底漾著,凝在手邊折子上片刻後,隨即將折子手斂在袖中,踩著奴才的背從馬車上下來。
前白袍盤金線走蛟紋,在長公主府朱門前兩顆秀燈的映照下,愈發灼目奪人。門前奴才跪一片,背脊繃得近乎僵,大氣不敢多,敬慎道:“參見六王爺。”
李紹進到府,下楚州三月有餘,如今回見,那堂前一樹梅在早春輕寒的時辰發了花。他譏誚笑了一聲,將開得最風盛的一枝梅折在手中,哼著京調子步房中。
錯銀的雲龍紋銅爐熏著香,閣子盈著仲春的暖意,那教他念想了三月的人正伏在榻上,似是疲累得,輕紅的華袍曳地,蔥白指尖劃著書頁上的小字,眉目畫,輕凝著一無邪的疑,宛若芙蓉花般的風。
抬頭看見李紹,那一無邪瞬時消盡,攬著裳從榻上坐起來,腰與背似乎撐著一無形的戒尺,貴冑的清貴從眉枝間出來。
服侍在閣中的婢見是李紹,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不多時就退了下去。
李紹起了半枯的迎春,將折下的梅花換進凝著碎冰的瓷瓶當中,又走到榻前,將袖中奏摺拿出來,以一角輕抬起李慕儀略顯尖刻的下頜,深眸邪邪一笑,問道:“就這麼想念本王,幾月不見,瘦了好些。”
李慕儀眼神凝了一凝,便將折子奪過,展開來看。
李紹任放肆,輕俯下,手指從的擺下探進去。他時曾在沙場上歷練多年,儘管封王進爵後已有好些時候不曾握槍,可掌中仍有些輕薄的繭。
擺教李紹得輕啟,再難遮住春,雪白的雙寸寸了出來,凝脂似的,比這上的綢都要。
李慕儀面不改,只看到折子上有“恐狼子野心,或生國患”,目澤微深,揚手扔到著雪炭的火盆當中,片刻就騰起滾濃的白煙。
煙焦味令李紹皺了一下眉頭,他不喜歡這個味道,不過這屋中尚且有他喜歡的人。薄尋到李慕儀的耳廓,輕玩弄,“連奏摺都敢燒,誰慣得你如此不知規矩?”溫與急切並在的力道,扯開李慕儀上的衫,似芙蓉花在他掌中綻放,瑩白得耀目,卻因他而暈開紅。
之於的反應,李紹愉悅至極,低笑一聲,輕握起圓潤的弄,指尖逗引著尖紅珠。
李慕儀朱輕,輕促地了兩聲,雙不自覺地攏在一起,低聲道:“折子既在六王爺手上,燒與不燒有何分別。我不喜歡,也便燒了。”
“是想毀滅證據麼?”李紹的聲音是溫的,可眼神卻一下冷了,“史彈劾文侯趙行謙夜宿長公主府的事,比起讓小十三知道,你自然更希這折子斷在本王手裡。畢竟在十三眼中,永嘉長公主是他最仰慕、依賴的皇姊,一旦知道這樣的皇姊為了保他的皇位,甘願開擺令任何男人玩,豈不得自盡了事?”
對於李紹的辱,李慕儀一開始還會憤難耐,可司空見慣後,左不過當他在耳邊吹過一陣風罷了。仰著秀容,睫又長又,難得沉淪慾,眸間有些混沌的迷離之,與這冷冰冰的神大相徑庭,卻是極致勾人心魄的。
李紹見不言,零碎的怒火從他潛淵的眸子裡升起,他了,好似野垂涎,張口咬在李慕儀的頸子上。
李慕儀知疼,卻也只輕微地蹙了蹙眉。待齒間品出些許腥氣,李紹才鬆開,擒著尖巧的下頜質問:“跟本王說道說道,那趙行謙睡了你幾回?”
李慕儀了他一陣兒,半笑起來,“記不清了……總不如跟王爺有意思些……”
可這等賞贊,李紹唯覺刺耳。他咬了咬牙,一手攏住李慕儀細白的頸子,一手擒著翻過去。滔天富貴滋養出的金枝玉葉不得半分暴,李慕儀蹙眉尖掙扎了幾下,那本攏在脖子上的手驟然收,李慕儀一陣窒息,被迫直起背來,如銀團的人幾乎進了李紹的膛當中。
李紹扯開腰帶,出線條健的,鼓的上縱橫著幾道淺淡的疤痕,是經年戰場上留下的舊傷,給這張英俊的臉添足了獨屬於男人的狷狂與野。相較之下,他懷中的李慕儀著實憐小。
長睫上因著方才的疼痛濡了些潤,好似無論跟他做過多場歡,李慕儀總有一種難能言喻的懼怕,平常分明冷得像塊冰雕玉塑,任何人都難能劈開一半點,獨在此時,容平生些可憐。
李紹狠捻著的,聽細地聲,三魂七魄都讓勾得顛三倒四,可一想到這副神和這把嗓子不止是他見過、聽過,腔子裡就燒起三丈怒火。下早已無匹,抵在膩的間來回碾磨,惡意滿滿。
他將李慕儀整個嵌在懷中,重的呼吸落在小巧的耳畔,又咬又:“那等瘦弱儒生,能餵飽你麼?個浪貨,還不如狗養來忠心。當了這麼些年的永嘉公主,是不是真以為自己姓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