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寄人籬下2

“不給，你試試看！”扔下狠話，牛氏的兒子衝過去和阮雲蕭扭打起來。

見此，寧氏沉著臉大，“你們給我散開！”

這尖銳的聲音讓扭打的兩人瞬間停住，他們同時看了寧氏一眼，默默的放開了扯著對方的手。

“娘。”阮雲蕭首先喊。

停頓幾秒，牛氏的兒子阮照也喊了聲，“大伯母。”

寧氏看著兩人，冷冷的問，“誰讓你們綠豆糕的？”

“我們……”阮雲蕭語氣低弱的吐出兩個字，而後看向阮照。

阮照不比阮雲蕭，他不是寧氏的親生兒子，自然也不怕，見阮雲蕭看著自己，阮照爽快的答，“我們肚子了，進廚房來找吃的，就看到綠豆糕，就拿了。”

“誰讓你們綠豆糕的？”寧氏依舊是這句話。

阮照有些不耐煩，“沒有誰，我們自個要的，咱們了，看到有東西吃，拿是理所當然。”

寧氏凜眉，“將綠豆糕放下，滾出去！往後誰也不準廚房裡的東西，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你憑什麼不讓我們吃綠豆糕？”阮照不滿的喚。

“憑我是你大伯母！”寧氏冷喝。

阮照輕哼，“這綠豆糕又不是你的，你做不了主，是我大伯母也不能阻止我拿綠豆糕吃！”

“你……”寧氏一時被他的話氣到，愣是半晌不知要說什麼。

見此，阮照將方纔瓜分的綠豆糕塞了一塊到裡嚼了起來。

阮雲蕭在一旁看得直流口水，他手中著綠豆糕，卻不敢學阮照一樣喂進裡。

寧氏從怔愣中反應過來，見阮照拿著綠豆糕大吃，一時怒火昇天，道，“你給我滾！滾出去！”

阮照瞅了眼氣得不行的寧氏，輕哼一聲，提步出了廚房。

見他走，阮麗眼珠溜溜一轉，也跟著跑了出去。

阮雲蕭同樣想溜，可是，他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那種，琢磨了下，他還是乖乖的站在那裡。

阮雲蕭的作，寧氏看在眼裡，冷漠的吐出一句，“你，跟我回房。”便轉進了屋。

阮雲蕭在後吶應一聲，麻利的跟著寧氏去了房間。

看寧氏進屋，躺在牀上的阮青天有些疑，“你不是做飯去了麼？”

“我有事，飯等會做。”寧氏淡淡的開口。

“哦。”

隨著這聲應下，阮雲蕭垂著腦袋緩緩走了進來。

“娘。”

“關上門。”寧氏厲喝。

阮雲蕭抿了下脣，轉將門關了起來。

這個作才完，寧氏便命令，“過來。”

阮青天看出不對勁，問道，“怎麼了？蕭兒做了什麼事麼？”

“你別管。”寧氏不悅的開口。

阮青天有心想問，可到底糊里糊塗，也沒在這刻反駁，只是睜著雙眼觀。

待阮雲蕭走到面前，寧氏才沉聲說，“你可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阮雲蕭咬牙，稚聲說，“我不該隨便拿東西吃。”

“只是這？”寧氏聲音拔高。

阮雲蕭莫名，“還有什麼？”

“你爲了一塊糕點和阮照打起來，這難道沒錯嗎？”

“是他要搶我的糕點，我只是保護我的糕點纔會和他打，我沒錯。”阮雲蕭解釋著。

寧氏冷笑，“說到底，你還是爲了一塊糕點和他打了架，這就是錯！”

“娘，你不講理，要不是他非……”

阮雲蕭爭辯的話還沒說完，寧氏啪的一下甩了一掌。

阮雲蕭瞬間被打蒙了，他眼眶慢慢泛紅，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好一會才哽咽著說，“我沒錯，我就是沒錯。”

寧氏咬牙，冷冷的道，“爲了一塊糕點和人打起來，你還敢說自己沒錯？你究竟是哪對了？你哪有臉對？”

“是他……”阮雲蕭張，話還沒說完整，寧氏又手甩了他一掌。

阮雲蕭痛得大哭，再也不爭辯了。

阮青天看得心疼，喝吼道，“你做什麼？爲什麼這麼打蕭兒？”

“他該打！”寧氏沉聲迴應。

“怎麼該打？蕭兒不是說了麼，是爲了保護自己的糕點才和照兒打起來的，雖然打架是不對，可他這也是有可原，你說兩句就好了，爲什麼下手打他？”

“我打他是因爲他不懂我爲什麼打他！”

“你不就是爲了他和人爭糕點纔打他麼？”阮青天問。

“不是！”寧氏否決。

阮青天納悶了，“不是？那是爲什麼？”

“他不該爲了這點小事打架，不該這麼衝！”

“他還是個孩子，行事衝一點也是常理，你教訓他，也不要這麼下重手，說兩句就行了。”阮青天開解著。

寧氏表痛苦的看著他，“你不懂，你本不懂！”

“媳婦，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弄得我糊塗了，我究竟不懂什麼？”

“咱們現在過的什麼樣的生活你不知道麼？”寧氏問。

阮青天抿脣，低低的說，“什麼樣的生活？能有什麼樣的生活，吃喝不愁，咱們不用再爲了生計糾結了。”

寧氏握著手心，幽幽的道，“這樣吃喝不愁的生活是誰給的？”

“二弟妹。”

“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爲你忘了這茬。”寧氏自嘲的笑。

阮青天擰眉，“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忘？若沒有，我們一家現在還在外頭乞討。”

“現在咱們是不用乞討了，可是咱們卻得如覆薄冰的過著日子，咱們得低著頭，跟奴才一樣。”

“對不起，是我沒用。”阮青天一臉歉意的說。

寧氏搖頭，“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

“是我的錯，我爲大丈夫，一家之主，卻盡不到一家之主的責任，害你們不得不寄人籬下，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阮青天痛苦的模樣，寧氏瞇了瞇眼，“我之所以打蕭兒，是因爲他不爭氣，咱們都這樣了，他都不知道發，他竟然爲了一塊糕點跟人打起來……”

“蕭兒他，他還小。”阮青天還是忍不住爲阮雲蕭說話。

“快八歲了，還小麼？”寧氏諷笑。

微微怔了下神，阮青天輕聲開口，“八歲不小麼？哪家八歲的孩子不是和他一樣糊里糊塗的過著日子？”

“那是人家能糊塗，咱們家容不得他糊塗！”

“那也得給他點時間讓他接，你這突然教他，他能懂什麼？”

“給他時間？兩年多的時間不夠給嗎？”寧氏冷冷的問。

“咱們已經過了兩年水深火熱的日子，本來我是憐他，這麼小就要和我們吃苦，可是近來我想通了，人啊，就是要越吃苦，才越知道上進，我希咱家的蕭兒能上進一點，我一想到我們現在過的這日子，又看到他這麼不爭氣，我就恨，我就咬牙。”

停頓了幾秒，寧氏冷的開口，“我就想打他！”

深深看了寧氏一會，阮青天手召著阮雲蕭。

雖然氣寧氏打他，可阮雲蕭並沒有任的什麼都不理會，見阮青天朝自己拂手，他了眼淚，緩緩朝他走了過去。

待他近前，阮青天才手將他拉坐到牀邊。

“蕭兒，你娘剛纔的話，你聽到了嗎？”

聽他語重心長的說這話，阮雲蕭茫然點頭。

阮青天瞇眼，沉沉的嗓音說，“你聽懂了麼？”

阮雲蕭吶吶看著阮青天，搖了搖頭。

看他呆呆的模樣，阮青天這麼問，“你知道你娘爲什麼打你麼？”

阮雲蕭了脣，低低吐聲，“我不該爲了一塊糕點和阮照哥哥打架。”

阮青天了被子，沉聲說，“和人爭一塊糕點，這點小事，值得上打你麼？你有想過這問題麼？”

阮雲蕭點了下頭，“可我想不通，爲什麼娘爲了這點事打我。”

“這是因爲，你和人爭糕點不是打你的主要原因。”

“哦。”阮雲蕭應聲，“那娘爲什麼要打我？”

阮青天掃了寧氏一眼，淡淡的道，“是想你快點長大。”

“快點長大，怎麼長？”阮雲蕭不懂。

阮青天輕輕的說，“人長大了，就要負起該負的責任，比如，贍養父母，比如，傳宗接代。”

“傳宗接代？這個我知道，可我現在還小，還不能娶媳婦，爹放心，過幾年我就娶個媳婦幫咱們阮家傳宗接代。”阮雲蕭拍著口說。

頓了下，他開口問，“我要怎麼贍養父母？”

“努力賺錢給父母生活就是贍養父母。”想了想，阮青天給出一句比較容易理解的話。

“那……我要怎麼賺錢？”阮雲蕭小聲問。

阮青天凜眉，“你現在還太小，想賺錢怕是不易，爹跟你說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你娘對你的期，你該明白自己有什麼責任，你得爲了這個責任去努力，不要總想著吃，總想著玩。”

“爹，我不懂。”他太小，本不能理解阮青天的話。

“不懂沒問題，你只要將爹的話放在心裡就，時間長了，你總會懂的。”

“嗯，爹，我知道，我會將你的話放在心裡的。”

“這就好，你出去玩吧。”阮青天放話。

阮雲蕭點頭，正要起離開，瞅到手中的綠豆糕，他扯了下脣，走到寧氏面前將綠豆糕遞了過去，“娘，這是綠豆糕，我一口沒吃，給你。”